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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殊死一搏,全线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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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墨浪滔天,云顶骤雨惊雷,叶欧佩西脚下只有扁舟一叶,在漩涡中摇摇欲坠,对面的猛鲸却已张开了血盆大口,亮出了锋利的锯齿,随时要把他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这不是真的!我没有偷窃!”绝望的少年发出正义的抗议:“你们不能就这么把我逐出学院!”

莉莉芙这时好像终于想起自己才是宴会的主角,她平静地对叶欧佩西说:“证据确凿,如果你不能推翻福杰斯的指控,那么院长恐怕是无法满足你的要求的。而且,你最好能说出一些更可信的东西,来弥补自己破坏城主府宴会的冒犯行为。”

她还是那样优雅地笑着,但这次她选择了主动出击,不再作为戏剧的旁观者。贵族的体面不单单是靠向上社交,有时候,懂得维护自己的主动地位也很重要。莉莉芙深知,没有人会尊重一个毫无原则的软蛋。

叶欧佩西刚想说些什么,眼角的光就扫到了已经登堂入室的机器人。在他和福杰斯去取礼物的时候,埃豪斯竟已经准备向大家做正式介绍了!

埃豪斯要把机器人全面推向各个城市!

到那个时候,还会有多少像莎莎一样的孩子无故失踪?甚至于很多年轻的魔法天气官,会不会也会有同样的遭遇?如果还有不愿意推行机器人计划的城市,会不会也会变成约里克城那样?而约里克城城主格伦弗,怕也成了其他城主的前车之鉴吧?

那一天如若真的到来,这片大陆上还会有魔法天气官生存的土壤吗?神明的赐予,是不是就要被埃豪斯一伙儿完全遮蔽,占为己有了呢?

只要披着高尚外衣的黑暗势力仍存在一天,波鲁多城,抑或是其他城,都会不由自主地成为被其吸血的供体!就像树精的肿瘤一样,它会蚕食所有能量,抽干所有养分,将虚弱的孩子变成畸形的存在,让所有的市民都生活在灾难之中!

不,不能再犹豫了!他们已经做出宣判,切断了他去中央大陆的路径,如果再不挑明他们的所作所为,人们将继续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巨浪已经袭来!出了这个门,不会再有人听他这个知情者说出事实,唯一的机会就是现在!

叶欧佩西响亮的话语顶着所有人的目光逆流而出:“那是因为,今晚的闹剧,都是埃豪斯大人自导自演的!”

他说出这话的当时,脑海里好像有魔女忽闪而过的痕迹。她在界线的另一头注视着他。以往他只要一冒出一些略危险点的念头,她马上就会跳出来大吼大叫,今天倒过分的安静了。

而脑外的世界则精彩多了,华服参宴的宾客们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在城主府先看了一场“抓贼”,又看了一场“告官”,一时间言论纷纷,满场飞舞。

“这太荒唐了!为了脱罪,居然想出这么离谱的理由,埃豪斯大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付你这个小人物?而且,他是第一次来波鲁多城,恐怕在此之前,他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我看他是受不了被逐出学院,精神失常,疯了!毕竟波鲁多魔法天气官学院多少年都没出过一个被开除的学生。”

“真是无知,埃豪斯大人拥有多么高的权力和地位,他以为自己一小小平民,随口胡诌两句就能抹黑别人?”

“没有家族的人真可怕,怎么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今天真是……不宜出门!不宜出门!”

……

本来还在观望的福杰斯一看众人的态度,便觉叶欧佩西已经彻底没戏,她胸膛里的底气瞬间提升了八个度!看吧,不仅同班同学们都站在她这边,连大厅里的客人们也没有一个人信任他。除了那个傻小子波齐,他并没什么可顾忌的。

“埃豪斯大人,这位同学,哦不,这位市民似乎对您有些误解。”城主见情况有变,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我对你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感兴趣。”埃豪斯不紧不慢地重新倒了一杯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准备和老友进行一场夜宴长谈。

叶欧佩西深吸一口气。一切就在此一举了……今夜过后,他的光明和黑暗,也许就再难以轮转。

埃豪斯嘴角的笑是那么刺眼,他在无声地嘲讽他。但就算像魔女说的那样,叶欧佩西只是挡车的螳螂,他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是时候殊死一搏了。

波齐已经紧张到小腿痉挛了,他发现叶欧佩西发表了惊人言论之后竟然兀自走向了宴会厅的一侧,站在了那个机器人的旁边!他恍惚中又想到了魔法学院的考试,当时在考场外叶欧佩西也是突然就开始往前走!

“这就是埃豪斯大人带来的。”当众人的视线纷纷好奇地看过来时,叶欧佩西向本就不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一颗更大的石头。“恐怕大家还不知道吧?这个能够代替魔法天气官的机器,是由禁忌魔法来控制其运转的!”

千层浪涛被激起,大厅内瞬间沸腾。

禁忌魔法?布拉塔大陆上的每个人都对此深恶痛绝。若是有人使用禁忌魔法,那跟与所有人为敌又有什么区别?

“叶欧佩西,你该明白这不是玩笑!”苏尔临奇院长怒目而视,浑身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

“我没有开玩笑。正是因为我在完成工会的任务时发现了这个秘密,才会被设计诬陷。只要把机器人打开来看看,真相自然就会天下大白!”叶欧佩西说着,双手已经往机器人的侧边摸去,有卫兵很快来阻止他,不过埃豪斯却让卫兵退下了。

“大家都知道,魔法天气官的工作有多么重要!而现在天气官的负担又有多么重!一个城市的天气官只有那么多,根本无法很好地抵御频繁出现的意外情况!”埃豪斯收敛了笑意,顿时恢复了平时那样的威严,他好像又回到了办公室里,站在了会议桌前,来到了被记者们团团围住的采访现场。

不得不说,埃豪斯一下子就抓住了在场全部人的心。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无论是学院人士还是社会达人,没有人不受到天气的影响,也没有人希望自己生活的地方变得糟糕!

在逐渐肃穆起来的氛围中,他继续慷慨激昂地说:“现在有这么多城市仍在遭受极端天气带来的灾难,约里克被暴雨侵袭,整座城都被淹了,而南方的哈夏尔又在狂风肆虐下艰难地扛过了一轮又一轮。波鲁多前一阵子不也是干热不已,久旱无雨吗?”

埃豪斯如此反应,叶欧佩西顿感不妙。他……怕是早有准备。看啊,三言两语之间,邪恶的机器成了正义的助手,世间黑白是非,又有什么是不可颠倒的呢?

等等,难道今天宴会厅里出现的机器人其实并没有问题?他在故意等着被揭露?

不管叶欧佩西如何在头脑中天人交战,埃豪斯都掌控着平稳无比的节奏,他继续说:“这台机器人,以及它的同类,正是在阿蒂奇大人主导下精心研发出来,专门辅助魔法天气官,共同保护市民的有力伙伴!如果说神明赐予了人类魔法,那么,阿蒂奇达人便是那个增强魔法的人,他有意愿守护每一名民众,也正带领我们走向一个前所未有的荣光的时代!”

有掌声响了起来,从稀稀落落逐渐变得热烈而盛大。

有谁会不喜欢那个想象中的美好明天呢?

但,不该是这样的!叶欧佩西打开机器人侧面的机关,趁着掌声高昂迅速而低浅地念出了禁忌魔咒,然而他还没念完,金属的胸腔就全然显露于人前——精巧的机械,繁复的管道,普通的能源。没有树精的能量球,也没有拘魂球,干干净净,清清楚楚。

埃豪斯见此,啪地一拍手掌,有卫兵重新给机器人盖好了盖子,并把它推到了更中央的位置——城主莱昂斯和莉莉芙旁边。那里背靠着装饰用的屏风,前面还有一排弧形长桌,放着各类蛋糕甜品、酒水杯盘。在那里,所有宾客都能从正面看到机器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它圆圆的金属脑袋嘎吱嘎吱转动,而后一阵阵机械音凭空响起,马上有人认出那是一段魔法咒语!首先是苏尔临奇院长,他对所有魔法咒语都烂熟于心,接着是学院的学生们和贵族们,大家都惊异于此等神奇景象!

接下来,更令人激动的一幕发生了:大厅里竟然刮起了一阵风!前排贵妇人的裙角有了微微的弧度,附近几张桌子上洁白的桌布也开始恰到好处地飘逸起来。

“天啊!这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机器人,不,第一次见到会施魔咒的机器人!”

“如果今后都能用这种机器人来帮助天气官,那该有多高效呀!”

大众的热烈反应让埃豪斯十分满意,而且,就连城主莱昂斯也并不吝惜赞赏之词。

“大家都看到了,机器人用的是正规的魔法咒语,机器人的内部构造也毫无问题。只可惜这样精巧的机器包含了阿蒂奇大人太多的心血,一些制造机密在这里就不便告知大家了。”埃豪斯欠身又行一礼,接着道:“不过,我以对神明的虔诚发誓,这些机器与禁忌魔法没有一丝丝关系!”

这时,叶欧佩西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了,这本是埃豪斯的一出连环计。他无法证明眼前的机器人用了禁忌魔法,也无法证明自己没有偷窃,他两脚一起深深地踩进了大坑里了!

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那些支持埃豪斯的话语刺入双耳,听起来完全是对正义的嘲讽,对光明的背弃!

“看呐!哪有什么禁忌魔法?都是他的臆想!他真的疯了!”

“对!他如此污蔑埃豪斯大人,简直不可饶恕!”

“埃豪斯大人定会好好处理这个狂徒!”

在群情激愤的当下,大家都以为埃豪斯会立刻处置叶欧佩西,但这位大人却面带微笑地走到“罪人”的跟前,语气和缓地问:“如果你能请神侍降下圣光为你护佑,那么我便相信你是个本性不坏的孩子,我将原谅你的失礼,并且为你向苏尔临奇先生求情,如何?”

叶欧佩西汗毛立起,如坠冰窖。他这才惊觉对方的终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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