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季横也没能争赢对方，而且下意识的，他并不想离开这个难得的怀抱。

林贺扬下巴抵在他的一侧肩膀上，断断续续又讲了很多话。

季横就感觉自己耳边一阵阵的热气浮动，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话的林贺扬，觉得有些新奇，就听着他讲，然后跟着应几句，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

直到林贺扬再次顿了一下，下巴从他肩膀上离开，改为跟他对视。

季横双肩被他两手分别撑着，不能动弹。

林贺扬眼中闪着细碎的光，还有些紧张的样子。

他说：“季横，我喜欢你。”

季横习惯性的点头，“嗯。”

林贺扬没说话，直盯着他看。

季横反应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跟之前的都不一样。

他看上去比对方更紧张，“你、你说什么？”

期待了太久、心心念念了太久的东西，突然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第一反应大概都不是欣喜，而是怀疑，是不真实感，是胆怯。

林贺扬心情跟过山车似的，跌宕起伏，合着这人刚才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喜欢你。”林贺扬又重复了一遍，“季横，我喜欢季横，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季横。”

林贺扬说完之后，发现季横久久没再有反应，然后很快就看到他眼眶发红，里面泛起水光。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噼里啪啦滚落出来的那一刻，林贺扬一下子就慌了。

他抬手帮忙擦眼泪，动作都不敢太大，不敢太用力，怕弄疼眼前的人。

林贺扬也没见过这副模样的季横，在他的记忆中，一开始的季横就是个刺头儿，又横却又很耀眼。

后来两个人巧合的分配到一个宿舍，又阴差阳错成了同桌，接触的越久，他发现季横其实内心很敏感，骨子里还有点儿温柔。

记得有一次他看到宿舍洗手间的门缝里往外冒白烟，以为热水器那边线路出了问题。

他刚摸上门把手准备进去检查一下情况，门就先一步从里面被大力拉开，烟雾缭绕中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季横。

门打开之后，那股白烟更加肆无忌惮的往外涌出，扑到他脸上。

那是一股浓重的烟味儿。

是季横在里面抽烟。

季横抽烟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也远远的撞见过几次，但从来没有真正去领教过这个人如此厉害的烟瘾。

他咽喉被刺激到，整个人控制不住开始咳嗽，越咳越厉害，根本压不下去。

他听到季横好像在跟他说话，他听到对方在喊林贺扬。

可具体内容他没能听清楚，好不容易忍住一瞬，才赶紧表示自己不要紧。

可紧接着再次控制不住的咳嗽声，显得他自己的话很没有说服力。

最后还是被家里司机接回去，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季横写了五千字的检讨，在国旗台上当众认错。

五千字的检讨，他没有接触过，或者说，检讨书这种东西，就没有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过。

那是他第一次因为另外一个人如此恼怒自己不争气的身体。

他担心季横因此而恼他，可结果并没有，倒是季横，再也没有被他撞见过抽烟的情况。

没有预料之中的发怒或者厌烦，再次在教室里见到季横的时候，他一眼就读出了对方脸上的担忧。

林贺扬突然就笑了。

他走过去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来。

季横立马拧眉，“你笑什么？”

表情看上去凶神恶煞。

但落在林贺扬眼里，就是一只炸毛的傲娇猫咪。

“看见你，高兴？”

他还清楚的记得，在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季横泛红的耳朵。

不过，也可能是他看错了，因为那时候刚好有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撒了季横满身。

……

季横心情平复了许多，又开始别扭，这才几天？他哭了几回了？

他抓住自己脸上那只擦来擦去的手，“我、我好了。”

林贺扬回过神。

季横眼神乱瞄，就是有点儿不敢看他。

林贺扬又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结果。

他心中叹了口气。

这个人，简直就不能指望他。

刚才季横没有明确的拒绝，也没有流露出抗拒，这给了他一些底气。

“所以，你的回答呢？季横？”

季横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心里早已经开始放烟花，脸色泛着红。

“我、我……唔？！”

他最后吞吞吐吐的话没能成功说完，就被林贺扬先斩后奏整个堵死回去。

——

季横觉得自己在做梦，心心念念好多年的人，居然先一步跟他表白了？

他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可就在刚刚，那个令他感到窒息的吻却又那么真实，导致他现在嘴巴还有些发麻。

他起身往厨房挪过去，整个人扒在门框上，看着那个在厨房操作台前忙碌的背影。

是真实的。

“不是说在客厅等着吗？这么迫不及待？”林贺扬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不过手上正忙着活，他只匆匆瞥了一眼。

季横不好意思说自己真实的想法，揉着肚子撒谎，“饿了。”

林贺扬这次没回头，“嗯，毕竟接吻也耗体力。”

季横听出他言语中的调侃，几乎能够想象到那种笑浮现在他脸上，脸色爆红，几乎落荒而逃。

这次林贺扬更放肆，直接笑出声。

季横逃跑都没用，耳边全是他的笑声，听着听着自己都没能忍住，也跟着弯了嘴角。

等饭菜上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季横帮忙盛饭，林贺扬端着盘子往餐桌上面摆。

两个人分工明确，默契十足，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就这般生活了好多年。

“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

季横一口咽下去才接着问他，“在国外的时候学的？”

听说出去外面也不容易，连像样的家乡菜都吃不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过他没问。

林贺扬却摇摇头，“还要早一点。”

他去国外不是因为上学，而是去接受治疗，很多刺激性的食物都需要忌口，又怎么可能自己下厨？

不过不着急，很多东西他后面可以慢慢去讲，去告诉季横。

毕竟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练笔之作，找找感觉，后续可能会有一些番外，想起来就写写，更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