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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夏日、烟火、和她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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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香是个好孩子。”缘在看完电影之后这么说。

他年龄不大骨架也小,感到很开心的时候说话像可爱的天使,非常非常正统的天使系,可爱到会产生食欲的程度,放到随便哪一个游戏里一定会成为人气前三的那种。

但这种气质出现缘身上就有一种超现实的恐怖感。

他不能说是掌控着核弹的发射指令,太不准确了,他就是核弹本身啊!如果还不清楚的话也可以类比一下克苏鲁,反正离近了都会发疯。给这种东西套上天使翅膀和光环根本不会感到可爱,只会觉得荒诞出了一种幽默感。

人类做的各种武器拟人的游戏往往会给角色设计漂亮可爱帅气的外形,塞进去傲娇暴力冷淡三无废宅等等等等有卖点的设定,从玩家口袋里骗钱让他们心脏dokidoki上头氪金,但这种角色真的拿到现实根本没人会靠近好吗?最担心的绝对是害怕自己一个不顺心就被杀掉吧?

谁把虚拟世界里的勇气带入现实那就是脑子有病啊,拉开距离血别溅到自己身上!脸啊性格啊算个什么,保命要紧!

“果然是小孩啊。”缘对乖小孩有奇怪的宽容,还有幼稚的‘她和我站在同一边’的高兴,“小孩就是会喜欢妈妈嘛!没有办法的哦!”

缘也喜欢妈妈。

如果说世界上有谁被他视为真正的人类,那一定是妈妈没错。

虽然她生下来他就死掉了,但这没有半点影响缘对她的爱,这是孩子天生亲近母亲的本性,如同神的子民爱自己的造物主。

从另一方面来说,也许正是因为死掉了才会有这样的爱吧?明晓自己因为爱而降生,并且没有频繁的相处来积累矛盾……但似乎也不准确,因为缘的爱看起来毫无理由。

去问的话估计也只会得到‘因为是妈妈’这样的回答,这是系统可以把全世界信息塞进处理器都不会卡顿的的算力推演出来的结果。

他的□□已经和母亲断开了关联,但灵魂似乎还紧紧靠在一起。

缘有着和妈妈相同的血一样的鲜艳发色,他被剥离出灵魂的身体整天整夜的在系统空间中沉睡,长长的头发将床铺满。有时缘的灵魂会靠过去,无法触碰但还是躺在鲜艳的红发上,让它将自己包围,闭着眼睛一脸宁静。

系统觉得他那时候有点像小狗。电影里的女主角、哭着的里香或者躲在门后面的乙骨忧太那样的小狗。

但他从来没有很伤心,他不是那样警惕的小动物,非要说也得是毁灭世界的反派角色,活跃的让系统每天都担心世界会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他能出什么事啊?喜欢的东西一个劲吃导致吃坏肚子吗?或者因为好奇想试试死亡是什么感觉?就算死了葬礼也会隆重的不得了吧,毕竟以他小孩子般的虚荣心在死的时候肯定会让所有人都惊声尖叫的。

对妈妈来说或许是乖小孩,可爱到会产生食欲的天使系,但那放射性的破坏力本质果然还是核弹吧。

缘听不到系统内部数据的嘀嘀咕咕(他听到了大概也只会满意地点头,然后骄傲地纠正说是救世主级别的反派角色!),他正在做一项伟大的决定。

以朋友的职责和心愿,为了让他们正常的长大成人,更好地建立起亲密关系——

缘当即拍板,让作为【朋友】的吉田宽文提高接取祓除咒灵任务的频率。

毕竟里香和乙骨感觉都得不到家庭的正常供养的样子嘛?

他显然不知道单方面提供的金钱反而会让人们的关系进入一种奇怪且尴尬的境地,因为缘身上所谓的“强者的自觉”明显不觉得接受别人的给予是一种被施舍,如果有人对他这么做他根本毫无感觉。

这家伙接受别人的供给态度理所当然(说不定还会当成上供,因为他很强嘛真的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就由此及彼的这么认为了。

【朋友】不就是这样的吗?互相交换生存资料,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给对方带来慰藉与安定的情绪,携带着一种精神上的养育,藉此继续生活、继续活下去。

不然就会爆发的啦。

人类社会(缘的世界)会毁掉的!

缘那里的世界很特殊,人类聚集地是彻头彻尾的超能力社会,虽说是一千年后但科技并没有什么进步的外显,旧社会的飞机啦跑车啦新干线啦全部全部都被抛弃掉了,劳作、物种改良之类全部由咒力进行——也可以叫念动力或者超能力,借由想象力直接干涉现实、几乎什么都可以做到的能力,上限高到想象力足够就可以一招劈开地球——通过咒力可以轻松改变自然界的物理规律,所以也不会有群体性的生存难题,利用咒力就可以轻松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

那里没有货币和买卖的概念,没有高楼大厦,零散的人类聚集地都是一副自然祥和的小乡村景象,一切社会需要的工作都是凭借个人喜好和天赋进行义务劳动,完全是田园乌托邦。

这和理想国多么相似:完全消灭私有制,生活用品按需分配。人们有充足的时间从事科学研究和娱乐。没有酒店、妓.院,也没有堕落和罪恶。

甚至比它还要更进一步,因为人类内部没有战争。

但是本质上差得远哦!

非要说的话,很像这个世界的一些神道教氛围浓厚的小乡镇。那种松散环境下蕴含的恐怖和独/裁,说这个是一千年后的未来社会感觉压根不会有人信。

缘也是有看过一些科幻类作品的,差距超大的啦,完全是两条路。

当然当然,重点不是社会怎么样,这些都是背景资料。重点是新世界的新人类!

千年前最开始拥有咒力的只有极少数人,咒力觉醒后,很快发生了“少年A事件”,拥有了咒力的男孩像捏死虫子一样在人潮涌动的街区内大肆屠杀普通人。

弱小的普通人在这些拥有远超他人力量的新人类眼中不过是脚下的蚂蚁,他们能轻易毁灭一座城市,热武器在其面前如同玩具。新人类们践踏了人类的道德法律社会公约人权尊严,原来的世界在这份强到离谱的力量下瞬间崩坏,一切原有的规则荡然无存,陷入了长达500年的黑暗时代。

战乱使人口锐减,文明几乎被重置。

此后又先后经历几个朝代,走过涂满鲜血的历史,千年后,新·人·类·的新社会终于迎来了和平。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新人类并非没有弱点。极其强大、几乎可以扭曲一切的咒力,存在足以致命的漏洞——它并不能用来保护自己!

新人类的难题,可以想象一下把持枪问题放大一万倍:普通人对峙手里拿的是□□,这些超能力者对于彼此而言起码都是洲际导弹(就危害性来说),同时防御力又极其低下,这种先手必胜的局面及其容易让人陷入黑暗森林法则,因此就算是超能力者之间也很难存在信任,新人类之间的混乱更加难以结束。

最后好不容易建立起了新世界——因为大家只要一个人出错就会全面崩盘,这种走钢丝般的危险局面让社会想尽了一切办法遏制人们相互攻击。

物种为了生存下去就会不择手段:日本尚存6万名继承科学技术的超能力者集团改造了人类的基因。

他们将“攻击抑制”和“愧死机构”写入了新人类的基因,前者能抑制人类的攻击冲动,而后者更进一步,企图攻击同类会引发“愧死反应”,一但人的大脑有了自己想要攻击同类的认知,就会不安,出汗,感到窒息,强烈的攻击意志会使人被体内的咒力引起强制自杀。

那可是强制自杀诶!

但是只有这些还不够,在人人都是危险源的世界里再怎么小心都不会过,所以这以基因改造维持和平的社会还拿出了一套与之相配的解决方案。

最被针对的就是小孩。

首先是催眠,小孩在进入学校学习之前都会被送去宗教意味浓厚的场地,用一系列仪式和催眠的手段让小孩们认为自己的咒力已经被“真言”封印,使真言和咒力绑定起来,不念诵真言、或者真言被夺走便无法使用。

之后再辅以教育的手段,让孩子们待在八丁标结界围起来的没有被咒力污染的村落中不敢外出(因为人无意识散发出来的咒力都被八丁标导向了外界,所以外界的生物变异的程度远远不止一千年),在日复一日教导中将愧死机制深入人心,同时进行严格的制度审查,也更方便检索出天生缺失愧死机制的幼儿以及其他具有潜在威胁的小孩,以便在灾难酿成前提早扼杀。

说直白点就是因为有罪推论而直接抹杀啦。

必要时杀死个体来保证群体的安全,这对于群体来说是一种美德呢!就和人体内的细胞因子风暴一样,解决不了入侵身体的病毒就杀死个体,来避免群体性的灾难。

缘自己就是需要被杀掉的人,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选择杀死他是他们的权力,杀死他们是自己的权力,只是不相同的立场没必要说谁不正义哦!(他有时候会拿这个来自诩善良的好人)

他从不聚居,自然不会将自己放入群体之中。不过就算他是群体里的一员也绝对会反抗,因为:“我的存在不会被你抹除,就算是踩着别人的死亡活下去我也绝对会活,除非我想要选择死。这就是我的人权。”

在之后就是缘想要讲的重点了……虽然扯了很多有的没的但背景介绍实在没办法略过嘛!那就是:新人类为了构建更加稳定的和平安稳的世界,为自己的社会移植了倭黑猩猩的模因。

模因(meme)是一个与基因相对应的概念,它包含意识形态和社会习俗等。根据拟蓑白(移动图书馆)中保存的人类的资料,meme在其中被定义为“文化的基本单位,通过非遗传的方式,特别是模仿而得到传递。”

至于被人类选择的对象——与人类共享了约98.7%的DNA的倭黑猩猩,它们性格比人类更温顺,很少发怒,也不爱喧哗,较爱好和平,具有强大的容忍力,允许性.行为在任何它们想要交.配的时刻、在彼此满意的个体之间发生,甚至连年幼的个体也沉湎于这种性的游戏中,用很频繁的很随便的性.生活和双.性性.交来处理冲突和解决社会问题。

倭黑猩猩频繁的□□被认为是巩固了个体的社会联结,消除了大多冲突,所以急迫渴求稳定社会的新人类将这种社会交往方式移植到了人类社会中,从教育就使以性缓解压力等负面情绪成为社会共识,默认其为显示关系亲密的友好的表达方式,鼓励人通过这种行为更多的爱自己的同类。

当然,因为生育管制,恋爱、性.行为、妊娠、产子等都由社会管控,小孩在十七岁之前是没有生育的权利的——甚至连人权都没有,因为伦理委员会借由延续妊娠的概念,将人被认同为人的时间提到了十七岁后。在这之前小孩视与胚胎等同。

不许触犯规则、不可不听教导、循规蹈矩没有任何瑕疵才能长大成人。倡导性的同时异性之间只能进行柏拉图式的恋爱,每月还会进行身体检查,故而在成年之前更倡导同性.性.行为。

这有利于使人们保持精神稳定。

精神不稳定的新人类、特别是幼童,更加容易患上除“恶鬼”病(愧死机制缺失)之外的绝症,“业魔”病——就是缘生的那个病。

所以系统觉得缘患有精神疾病是有理由的!

在全社会将更容易患病、或者没有接受足够社会化训练而更大概率造成严重损失的孩子作为移动核弹般假想敌的情况下,加之教育中融入的倭黑猩猩模因,小孩们互相依赖的对象可想而知只有“朋友”。

小孩子没有朋友的话整个社会都会完蛋吧!

说起来系统当初进入这个世界十年前时间线给缘伪造通行证、设定身份的时候,因为想着‘他绝对不会听父母的话,说不定会杀掉父母呢?’从一开始就把他(吉田宽文)的父母写死了。为了有合理的金钱流入,只给他留了一个父母的父母辈,而且是只打钱不管事的那种,一年到头也别想见到人影。

以及,为了达成这样的结果,系统还在那个活体ATM(它一点都没有觉得这么说很不尊重人)的身份设定里留下了“看到孙子就会想到死去儿女而恨着他”的感情编码。

谢天谢地,最亏了这个才让里香愿意和他交朋友。如果吉田也像其他人一样是个幸福小孩,很大可能只会沦为被无差别忽视的一员。

……虽然即使说是他们和吉田(缘)成为了“朋友”,但系统认为其中“宠物”的成分依然占了百分之九十!

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系统的底线一降再降,至少缘不会不管他们死活,或出于叛逆心像撕扯小老鼠一样摧毁他们,不然找不到五条悟有资质的苗子还都没了,那可真是糟糕的要死。

“有烟花啊。”吉田宽文松开拽在手里的别人的领口布料,对方直直地倒了下去,随着夜空爆开的烟火,一明一暗的光线照射在他身上。

他抬了抬头,表情有种闲聊般的平淡:“啊,似乎是有听说今天晚上有烟火表演。”

失去头颅的身体卧在墙角的姿势有几分滑稽,有点像古早的默剧。新鲜的血慢慢在水泥地面上积累成一滩,但很快就被闪过的章鱼的腕足吃掉了,连同倒下的人一起。

尸体和污迹消失的干干净净。

有驱使咒灵能力的诅咒师,相当于咒灵操术的超低配版。就这么杀掉了,如果夏油杰没有落到玛奇玛手里,说不定缘还会有一点心疼呢。

不过既然上位替代已经在手里了,低配死多少都无所谓。

“悬赏的金额要比其他人高很多呢……”最近吉田宽文加大了工作强度(大半夜都在工作诶!),还把业务范围扩展了一下,手里积攒了不少钱,算算饲养两个小孩应该够了。

接下来可以放松一点了吧?

似乎好几天没回家了。待会打电话拜托乙骨打扫房间吧。

夏天的晚上有些凉意,他没穿学校里那身,而是圆领衬衫外面穿了一件白色外套,左边耳朵上的数量很多的耳钉在黑夜里微微反光,比起中学生反而有些像不良,可奇怪的没什么嚣张气势,一眼看过去也不觉得不好惹。

他走出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巷,在街道旁停住了。

这旁边正好是一条不宽的河流,静静流淌的水面在烟火炸开时亮起闪烁的片片金鳞,好似祭祀的斐伊川神短暂在人间现身,五光十色的鳞片明灭一瞬。一朵一朵的烟花照亮夜空,绚丽的色彩转瞬即逝,升起又被天幕吞没的星火倒映在他眼中,黑沉的眼睛有些模糊了边界。

带着电流声的歌曲远远传来,夹杂着人群的欢呼,随着夜风漂游,轻快的声音吟唱着柔和曲调:

“……公园的水池里是月亮的影子,倒映的人影在说着什么话呢?……”

“脏兮兮的石子在她们脚下张开眼睛”

“快乐地,活跃的,开心的,可爱的少女……”

“……「你哇,你哇,参加了那个朋友的葬礼吗?」……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

轻盈温柔的模糊歌声轻轻震颤空气。

好像是最近高人气的少女偶像团体,走过街区能看到占据了很多广告位,声线很有辨识度,不少人家里都有她们的海报。

推出的各类象征物周边也很受欢迎……诶?

吉田宽文的眼珠往右转,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值得意外的东西似的“咦”了一声。

一只幼小的苍白的手掌藏在阴暗杂乱的小灌木丛下,从尖锐的枝条叶片缝隙间能看到又瘦又冰冷的手指。

完全是不怎么标准的恐怖片展开……是不是模特假体吉田宽文还是能看出来的,毕竟有经验嘛。

但也因为有经验感不到害怕了。是失败的参演者呢。

他往那边走了两步,这两步刚好靠近了一株不粗的树,像是那种刚刚移栽过来的专门培育小树苗的工厂产物,宽度充其量只能藏起一只幼崽期的小猫小狗,人的话就算卡好角度侧着肩努力藏起自己也做不到。

但就是这样一株小树,后面伸出了一只手。

细细的、颜色很冰冷的手,和刚刚那只很相似,这只手应该和它是一对,手指细的像是树枝,此时在一个小孩肩膀的高度从树后面伸出来,小指折断了,从第一个指节就是空荡荡的,拇指和中指无名指轻轻地靠在一起,肖似白色树枝的食指往前一点。

吉田宽文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温柔的女声依旧融进夜风,在身边漂浮,不同的声音一唱一和。

“……「我看到了她的面庞,裂痕像干燥的奶油」……”

“啊呀,是这样吗?好痛哦?”

“「鼻子里流淌出血,昨天的草莓酱料」……”

“奇怪,好吃的,超推荐~”

“「眼睛是闭上的!看不见我的样子」”

“哇啊,可惜…今天也光彩照人…”

“……”

吉田宽文歪了一下头。柔软的黑色短发从眉心垂到了鼻梁,是能遮住眼睛的长度,从缝隙里露出的眼瞳有一只被烟火照亮了,显现出明亮一些的颜色。

他看着那只手,眼睛稍微睁大,愣了一会。

视线逡巡,在那只手上来回扫过。

吉田宽文认出来了。

他沉默了几秒,神色寂静的死了一样,之后突然露出一点奇怪的了然,五官组成了一个可惜的、有点难过仿佛叹气的表情,然后又归于犹如思考着什么的平静:“这样啊,往那边走吗?”

于是他也就真的按照那只手的指引行动起来。

似乎是怕他迷失方向,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身体的碎片藏在角落,一开始是大一些的部分,比如脚,小腿,小臂骨,到后来就越来越零碎,变成了头发,肠子,内脏,骨头的碎片,它们仿佛是从惨烈的撞击现场逃走的一般,肢体冒着骨头的断茬,有的带着出血的颜色和裂纹。

真可怜。

歌声回荡在路中央,开始变轻。

“「……捂住胸口,心脏有在跳动哦?」”

“诶?怎样呢?”

“「扑通扑通,是我啦!」”

吉田宽文走过她们,旁边一列的路灯闪烁着,在黑暗里忽明忽灭,有一些彻底坏掉了,明亮的灯要等好一段才有一个。

马上要走进前面一盏灯在地面投下的光圈,吉田宽文向前走了一步,身体笼罩进了白色的光中。之前从树后伸出的手掌、它缺失的一截小指正静静地躺在黑白的分界线上,又细又冰冷,指甲缝里是微微发黑的血色。

眼睛往前一看,最后一块碎片、剩下的小小的人体拼图正在灯光的中心,碧绿的眼瞳朝着吉田宽文。

她和先前的那些碎块不一样,精致光洁的宛如用于展览的人体标本,眼球周围的肌肉都被剔除的干干净净,丝毫没有恐怖的感觉,眼瞳碧绿的色泽在灯下仿佛发光,如同还具有生命那样鲜活。

她注视着吉田宽文,好像有点小小的开心,那只眼睛浅浅地微笑了一下。

到这里就结束了。

/

“(心动吗?)(痛恨吗?)心脏想说的话和血液一起奔流”

“悄悄的听一听……哇啊”

“「很开心最后能见到你」”

“「死去时是怎样的心情,这辈子都要好好记住」”

“「是诅咒喔?(用黑色的箭簇射杀你的心)」”

“「呕吐禁止(抱歉,饭菜凉了!)」”

欢快的歌声中,话剧一般新的演员登场。

一个男孩不远处的另一盏灯下显出了影子,是乙骨忧太。

他脸色苍白的吓人。身上穿的白色衬衫上有液体飞溅的痕迹,有点像油污,也有点像打翻的饮料,边边角角的一点点深色有些像干掉的血,露出的手臂有几块淤青,手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因为疼痛轻轻地蜷缩起来但是血止不住,顺着手指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乙骨神情仓惶,宛如陷入了强烈的恐惧之中,眼下的青黑在惨白的脸色对比下更加明显,他抬眼看见吉田宽文,身体下意识地往前一动,但下一秒又接连后退,张了张嘴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肩膀倾斜,是逃走的前奏。

烟花升上天空的声音遥远地响着,不断地点亮夜幕,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掉了,只剩下这条无人的荒僻的街道,如同限定了画幅的情景剧。

“和温暖的内脏告别吧?”

“吞下干燥的奶油,草莓酱料……”

“怀抱你的头颅双手合十”

“今天正好有明亮的月亮~”

./

扭头,转身,抬腿,乙骨几乎要跑了起来,但在他迈动双腿之前,吉田宽文就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臂。

恍惚中耳边幻听般响起了女孩的快乐的笑声。伴随而来的是巨大的怪物从阴影之中显形的尖啸,带着恐怖的非人的回音,只依稀可辨认出几个音节:“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喜欢!!!!!!!!”

最后一朵盛大的烟火在夜空升腾,轰然炸响,流光溢彩。

歌声要被淹没了。

它轻盈地漂浮在身边,好像废墟里的小鸟,扇动翅膀拂开云雾,和烟花的灰烬一起落幕。

“……你哇,你哇,安心的表情,可爱的仿佛刚出生那样……”

“(笑意)(笑意)亲吻你眼睫的浮尘”

“(真心)(真心)玩笑般轻轻说出口——”

欢快的女声祝福生日一样歌唱:

“……祝你幸福快乐!”

.

日常,即将被焚烧为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1.七千字……依旧没有……写到卷标……为什么……

爬行 爬行

2.文野有点点存稿,不多,但是我很喜欢,我好想写文野,我好想掐太宰治脖子……对不起我是xp怪怪的阴暗b

3.专栏快到一千收了,有空的老婆们帮我凑个整呗(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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