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大剂量的副作用就是贺茂赤川眼前的视野极其不稳定，一会儿扭曲一会儿又正常，胃袋更像是被人揪着，又酸又痛，喉管里不停地反酸水却呕不出来东西。

斑驳的视线提醒着他正身处幻觉，而羽鸟久司和尤金·坎贝尔的身形却不断诱惑他回答听到的问题。

“暂时按兵不动……”

好在之前的反审讯培训不是没用作用，秉持着“一分真九分假”的原则，贺茂赤川给出了一些让他们满意的回答。

至少绝大部分成员都是这样认为的。

“哼，那群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家伙们，早用这东西不就完了吗？”基安蒂捏着鼻子抱怨道。站在她旁边的科恩没说话，但看表情大概也和她所想的一样。

至于其他人，也都发表了大差不差的看法。

“大哥……”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复命了？

伏特加原本以为自己的任务就要结束了——跟着贺茂赤川熬了好几天，他也有些受不了。

“你也这么认为吗，伏特加。”

琴酒理理衣领，顺手拿起几根铁钉，抽出一支立在贺茂赤川的右手背上，“嘭”一锤敲下去。

“他刚刚的话……”带着施虐的目的，琴酒的每一锤都不会太快，甚至还会往外拔一点点再往下转几下。

贺茂赤川昂起头，露出修长而脆弱的脖颈，汗水在灯光下泛着光，竟是显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从某些方面来说，琴酒不愧是top killer，对于人体脉络的把握细致入微，每一种施加在贺茂赤川身上的刑法都恰到好处的停留在疼痛感最大，对于人体的伤害最小的地方——一点都没有越过苏兹和“那位先生”不可对俘虏造成严重不可逆的损伤的要求。

当然，这里的不可逆指的是在苏兹手下都没法逆转的情况。

科学狂人都是有些骄傲在身上的。

药效开始减退，尽管琴酒目前依旧与羽鸟久司的身影重合，贺茂赤川还是能分清谁真谁假。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恶心琴酒的心思开了口，“哥哥……我好痛……救救我。”

琴酒越是不自然，他越是来劲，“快跑……来不及了……你快走……”

以组织的作风，一定会有其他人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带出去，然后这些话就会通过种种“意外”飘进乌丸莲耶的耳朵。

需要怎么应付这个戒心重重的魔鬼是琴酒的任务，其他成员私下里会有什么想法也与他无关，要知道贺茂赤川只是一个在吐真剂作用下吐露真言的俘虏。

琴酒透绿色的眸子停留在这个浑身上下没一块儿好肉的俘虏身上。

或许真的是血缘的神奇作用，他居然能猜到贺茂赤川存的是什么心思说这样一番话。

“嘴硬。”

贝尔摩德眼前一晃，只见琴酒拿着一根锥子停在贺茂赤川的瞳孔前，距离扎进去看出去只有一两毫米不到的距离。

“琴酒！”

她失声喊了一声。

“我有分寸。”

被点名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收回手，乜着贝尔摩德，“怎么？被我说中了，你真的看上他了？”

饶是贝尔摩德此事也有些恼火，丢掉针管在脚下碾碎，相当优雅地白了一眼隐藏在黑礼帽下的top killer。

“又不能杀人，我可没什么兴趣和你在这里过家家。”

女人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贝尔摩德的身影消失在地牢尽头。

琴酒目送她走远，后撤一步把位置让出来，“你们上。”

.

审讯结束，琴酒把留在审讯室里的录音笔和他所有的言语呈递给乌丸莲耶，正好遇上苏兹带着人把贺茂赤川转移。

接触过新鲜空气的琴酒如今也觉得这间审讯室里的味道太难闻，下意识隔了些距离就站定，一言不发围观着一群实验员给贺茂赤川解绑。

苏兹一边指挥其他人解绑一边对着门口的琴酒骂骂咧咧，“我就知道你们这群粗鄙之人没有轻重根本不知道珍惜——喂喂喂不要把钉子从肉里拔出来！”

“怎么？不是你说的留口气就行？”

乌丸莲耶在听人念过贺茂赤川的“认罪书”之后就把运送他的任务扔给了琴酒，要求琴酒必须亲自把人送到他的控制下。

“你们还真是给我只留了最后一口气！”

苏兹看着一个年轻些的实验员包扎伤口时没控制好力度，一不小心被喷出来的血滋了一脸，毫不客气的阴阳回去。

“所以呢？”琴酒自打有记忆以来似乎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当司机。

“所以就是几个小时的路程我得费很大的力气保证这家伙别死在半路上了！”

他痛心疾首地谴责行动组的过分行为，相当害怕自己到手的顶级小白鼠不明不白被一群大老粗嘎掉。

实在是太令人困扰了。

“你们打算怎么对付他？”

“对付？！”

苏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怎么能用这样一个粗鄙的词语来形容顶级实验体？”

他极其郑重地强调，“我们首先会化验他的血液，检查他的器官，绘制他肌肉细胞的模型图，做脑成像，提取DNA也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反正你们这些只会玩枪的粗人是不会了解他的用途有多广泛。”

苏兹一指贺茂赤川，“组织的终极目标极有可能因为他的参与取得重大突破！甚至有可能一举完成‘那位先生’的梦想！”

“那位先生大概等不了这么漫长的研究了吧。”

琴酒的语气听不出什么语调——这实际上是个问句。

“这有什么关系？”

苏兹觉得这个top killer 今天有些奇怪，“我们的实验只是取样——电泳得出的DNA图谱以及所有的样本我们都会保存，然后就会着手进行克隆实验为‘那位先生’挑选最合适的载体。”

琴酒听他解释完没什么反应，立起风衣领大步离开了这个腥臭又压抑的地方。

“哼，嚣张什么。”

苏兹摸不明白这家伙又在想什么，懒得多跟这个除了杀人什么也不明白的家伙多有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蹲蹲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