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基地上空的月亮异常明亮，深藏在地下的审讯才刚刚开始。

随着代号成员进入刑房，贺茂赤川才意识到组织的根系广泛的到了有些恐怖的地步。他已经看到了好几张曾在电视中见过的面孔。

他的视线一一在这些人脸上停留。

既然选择在他眼前露面，那么他又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要把这些消息带出去。

刑房里进来了不少人，贺茂赤川这时候才发觉原来这个审讯室比他想象中的大上不少。

“呀……来了这么多人。”他舔舔干涩的嘴唇笑道，“能让这么多代号成员屈尊降贵来探望我，还真是三生有幸。”

“今天只是一部分人，”苏兹指挥两名低级实验员给这些代号成员帮忙，“那位先生说了，你们拿出自己的手段，看看谁能把A3的嘴撬开。”

“唯一的要求就是别把人玩死了。”

沉重的铁门关上，隔绝开这里与外界唯一的光。

不知是谁点了一支烟，贺茂赤川的眼神下意识就追着光源看过去。

“咔”

镁光灯打开，突如其来的强光射入贺茂赤川的眼睛。他后知后觉的闭上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原来这家伙的眼睛这么脆弱吗？”

说话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应该是组织在国外的成员。

“那就继续刺激他的眼睛不好吗？”

上下眼睑被暴力摆开，一个强力手电筒正对着双眼，绑在审讯椅上的人挣扎几下，眼泪不停地往外流。

“奥吉尔，你就这些本事吗？”

说话的人换成了一个女人，贺茂赤川还没做出防备，一阵钻心的刺痛自锁骨传来。

钉子与骨骼肌肉的摩擦声令人牙酸。

这种钉子应当是组织特制的，细长的钉身穿过血肉，钉尖埋入审讯椅木质的椅背。

两根长钉把贺茂赤川结结实实地固定在审讯椅上，每一次挣扎都带着无尽的疼痛。贺茂赤川也明白这一点，绷紧全身的肌肉尽可能不让自己动作。

代号奥吉尔的成员见强光手电筒对贺茂赤川没用，想到一开始自己的轻蔑态度感到恼怒，挥起沙包大的拳头砸在贺茂赤川小腹上。

视觉还未完全恢复，贺茂赤川挨下这一拳，眼前一黑，嘴巴里漫出一点血腥味。

到这种时候要是还看不出来贺茂赤川不好对付的纯纯脑子有病，其他人也明白“那位先生”让他们在这里集合的合理性。

没有了顾虑，所有人围过来轮番上手。

能做到代号成员，还位列“先生”的名单上的人下手都不是一般的狠辣。但贺茂赤川也不是吃素的，这一夜的审讯不仅没让他吐露有关卧底的半个字。

太阳初升时，苏兹带着营养液来提醒房间内的成员们该到离开的时间。

“你们任务失败，可以滚了。”

代号成员可以离开，可不意味着贺茂赤川也能休息。

他可没有休息的资格。

苏兹为身后的琴酒让出路来，伏特加紧跟其后。

“A3要是睡着了，你们就用这桶盐水泼他就行。”

他话里说着“你们”，实际上只是在交代伏特加一个人。

“这里面都是什么？”

琴酒的烟头指着苏兹挂起来的输液袋。

“营养液而已，不吃不喝不医疗让你们这群人审三天还有送到我们手上的机会吗？”

苏兹不愿与琴酒多聊，打上针就扭头离开了。

伏特加自觉地关上房门，一扭头就看见贺茂赤川不知什么睁开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前一夜那群人可一点没放过他的这双眼睛，现在眼白的部分里全是血丝，眼泪怎么样都止不住，给伏特加带来一种被鬼盯上的错觉。

“大哥……”

他下意识看向琴酒。

“啧。”

说到底伏特加也算他的半个小弟，看到小弟如此胆小的模样，琴酒此刻懒得多看他一眼。

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贺茂赤川。

不得不承认血缘是一种很玄妙的力量，就像那天贺茂赤川的一席话直接戳破了他在“那位先生”面前所隐藏的事实——比起“效忠组织”，用“把组织当做野兽自己所熟悉的领地”来形容他对组织的感情更为贴切。

不过这些话他不会和任何人提起。

“你和贝尔摩德的关系看上去不太好。”

恢复了一点力气，贺茂赤川优哉游哉想要和琴酒唠唠嗑，“看上去你忘记了一些东西，哥哥。”

琴酒的眼神凌厉起来。

“你的记忆是从哪里开始的？训练营……还是开始接任务？”

“闭嘴。”

琴酒不抽烟了，大步走到审讯椅前，自上而下地俯视贺茂赤川。

后者丝毫没有被威胁的自觉，反而轻轻笑起来，“看来是开始接任务之后才有完整的记忆啊。”

“如果你再废话，我不介意教教你怎么闭嘴。”

贺茂赤川依照他的想法闭上嘴，不过脸上的笑容让琴酒更加不爽了。

扛过一夜大刑相当耗费精力，没有琴酒做唠嗑对象，困意很快占领了贺茂赤川的大脑。

“哗啦——”

一盆冰凉的盐水兜头浇过来，浑身的伤口在同一时刻不约而同地开始产生剧痛，贺茂赤川这一下是被活生生疼醒的。

伏特加在贺茂赤川看过来的那一瞬已经做好了接受嘲讽的准备，谁知贺茂赤川的视线只是很简短的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滑到琴酒身上去了。

还不知道两人关系，被蒙在鼓里的伏特加：……

琴酒自然没有忽视贺茂赤川的眼神，尽管这眼神并不炽热。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作为一名杀手，长时间被人注视更像是一种折磨，只会给他带来不适。

贺茂赤川微微昂头，半眯着眼减少强光对眼睛的影响，蓝灰色的眼睛与那双透绿色的眼睛相碰撞。

琴酒感觉出不对来。

“你在透过我的眼睛看谁？”

贺茂赤川看着他的眼睛，却不是在看他。

“你在透过我的眼睛看谁？”

他又问了一遍。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组织特意准备的盐水也没用上。

“……”

好半晌过去，贺茂赤川终于有了些许的反应。

他的眼神收回来，变得更加柔和。

这下子琴酒怎么能猜不出他刚刚在看谁？

——羽鸟久司。

两人已逝的、共同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蹲蹲评论。

收藏此文的各位亲，能问问大家下一本想看什么类型的柯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