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紧紧贴着贺茂赤川，妄图汲取他身上的温度来证实大人的誓言。

“嘀——”

抢救室的门打开，贺茂赤川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过去。

“节哀。”

他跌坐回冰冷的长椅，干笑了一下。

“医生，真的……”

“身中三枪，最后一枪打中心脏。”

贺茂赤川的手骤然垂落，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接下来的手续流程对于贺茂赤川都是熟练工，他抱着还在啜泣的灰原哀，安静地安排好川端居也的后事。

灰原哀哭得不撒手，小小一团蜷在他臂弯，贺茂赤川看她这模样自然心疼，但还是咬咬牙狠心把他送到阿笠博士家。

贺茂宅空无一人，安静地让人心惊。

贺茂赤川取出一颗冰球，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

失去亲人的悲痛后知后觉涌上来，体内仿佛有一根小针横冲直撞，不放过任何一处血肉。

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面庞滑落，贺茂赤川放下酒杯，双手掩面。

若不是他的肩背都在颤抖，无人能看出他在哭泣。

有时想想，贺茂赤川也为自己有片刻的悲哀：他连放声哭泣的资格都没有。

“aka……”

后方一阵大力袭来，把贺茂赤川摁在沙发上，一枚吻轻轻地落在他眉心。

是赤井秀一。

橄榄绿的眼睛仿佛带着让人平静的魔力，贺茂赤川擦干眼泪，挤出一个笑，“你怎么过来了？”

“灰原已经说了。”

实际上他端着土豆炖牛肉走进阿笠博士家，闻到那股不甚明显的血腥味道时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川端居也，一直跟在贺茂赤川身边的老人，据说是从贺茂赤川和羽鸟久司受到母亲家帮助时就跟着他俩了。年纪不算小的却总是神采奕奕的老人家，看身形身手不错，他做饭的技术还是跟着川端居也学的。

赤井秀一迅速在大脑中勾勒出川端居也给人留下的形象。

总而言之，是一位很好的人。

而现在，那位“很好的人”正躺在冰凉的停尸房，从此再也没有人会在贺茂赤川连着加班好几天，又恰逢赤井秀一有FBI工作要处理的时候，贴心地为他准备好符合他喜好的食物。

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看过贺茂赤川一路成长，也没有一个“旁观”的视角还记得贺茂赤川与羽鸟久司一起长大的画面。

唯有在寂静的深夜，贺茂赤川才能偷来片刻时光卸下白日里的所有盔甲。他如幼童一般勾住赤井秀一的一小片衣角，紧紧团作一团，贴着他的手臂。

分明是个不太舒服的姿势，贺茂赤川却少见地感到安宁，悄然入睡。

黑夜可以包容一切悲伤与痛苦，当太阳升起之时，又是崭新的一天。

娃娃脸的服务生昨日在两人交换食品袋时从贺茂赤川手中接过一小张纸条。

“胁田兼则

Time is money.”

他把纸条丢进燃气灶，面色如常地做着各种甜点。

有了调查方向，一些蛛丝马迹就会变得显而易见。当然，除去朗姆，降谷零心中还有个疑惑——那个突然从学长家搬进工藤宅的研究生到底是谁？和学长是什么关系！

表面上说是楼上房间装修，这个理由放在他们这些知道点内情的人眼里就很值得玩味了。

而且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能说有问题，但直觉告诉他这俩人之间肯定有点什么。

很多证据指向那个粉毛就是赤井秀一这个FBI，但……总不能是学长和FBI真的成搭档了吧？

降谷零把贺茂赤川和赤井秀一两人带入了一下自己和诸伏景光的相处日常。

公安先生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

一定是这个FBI花言巧语骗取学长一片真心！降谷零愤愤不平地想着。

针对“冲矢昴”的资料实际上收集了不少，他原本想直接夜探工藤宅探探这个神秘研究生的底细，却在波洛的工作结束时收到风见裕也的消息。

——一直跟着贺茂赤川的那位老人被杀了。

想想近日空空荡荡的贺茂宅，降谷零最终打消了念头。

还是隔几天再去吧。

降谷零转移目标，拿出手上所有“工藤新一”的资料，挑挑拣拣思考那些可以交给朗姆看。

面对朗姆高居不下的怀疑度，降谷零的压力着实有些大，他和基尔两个人最近想尽一切办法去接任务希望打消这位二把手的疑虑。

事实证明，效果并不理想，甚至那些他们所接的任务还会收到朗姆的二次审查。两人在朗姆和琴酒眼中的可信度也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嗡……”

专门与组织联络的手机震动几下，是朗姆发的消息，让他去北区码头仓库一趟。

他与诸伏景光无声地打着手势协商后方案，带好装备来到短信中约定好的地方。

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

时间仿佛回溯到库拉索失踪的那一日，琴酒、、伏特加和贝尔摩德虎视眈眈站在一边，基尔背后贴墙靠在另一边，中间躺着一个看不出原型的人，血淋淋的，只能勉强看出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

“琴酒，这么晚找我来，就是让我看这个倒胃口的东西？”

降谷零略显嫌弃地看着地上的“人”，露出一副很恶心的神情，一点点靠近基尔。

“咔哒”

□□上膛，对准降谷零的眉心，琴酒摆出一副“你只要想跑我就让你死在这儿”的姿态，让降谷零止住想要离开的腿。

“呵，”降谷零嘲讽一笑，“怎么，找到我是卧底的证据了？”

“波本。”

琴酒不为所动，举枪的手看不出一丝颤抖，“上次是你先跑了，让我很是怀疑。”

“我为组织辛辛苦苦到处收集情报，你转头就把我打成卧底，我再不跑难道要等你把我毙了吗？”

降谷零适时露出一副“你脑子有病”的表情，“我跑了还有解释的机会，我要是不跑恐怕现在都烂了！”

他丝毫不惧快要顶到他脑门上的□□，“快点说！叫我来到底是做什么！不要耽误我工作！”

琴酒注视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试图从这双紫灰色的眸子里读出主人的心声。

“啧，”没能看出什么让琴酒有些许的不爽，枪口调转对准地上的血人又是一枪。

“啊——”

尖锐的尖叫在整个仓库里回荡。

“看到地上的老鼠了吗？”

琴酒收起□□，“这是基尔抓到的老鼠。”

伏特加及时把一叠资料丢到降谷零脚下。

“所以呢？”

降谷零呼吸乱了一瞬，克制住想要看本堂瑛海的冲动。

“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要洗清嫌疑，最好拿出一些有说服力的证据，比如一只老鼠，或者是你觉得对组织有较大的威胁的人。”

“基尔，动手吧。”

贝尔摩德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本堂瑛海。

后者点点头，掏枪毫不犹豫地结束对方的性命。

“不管你找到谁，给你两天时间把他带回组织。”

琴酒扔下这句话就带着其余人离开了，独留降谷零站在原地脸色难看地盯着那具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蹲蹲评论。

（讲个地狱笑话，我的存稿快写到九十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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