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茜茜的事，予夏和零酱的关系有些紧张，一面是因为做错事不知所措的零酱，一面是不想把这事扩大，在家中绝口不提林茜茜的予夏。

“零酱有什么要和爸爸说的嚒？”羽生刚刚给零酱讲完故事，他见零酱这两天不太开心，便问道。

“我…”零酱欲言又止，转过头去说道：“没有，我困了。”

零酱来到仙台已经大半年了，周围的人都在告诉他，他爸爸是世界第一的花滑运动员，是仙台的骄傲。而自己却才刚刚开始学跳跃，他担心自己比不上爸爸的成就，就像他不愿意给予夏看自己画得不好的画作一样，担心会让爸爸妈妈失望。

这些话，原先他会告诉林茜茜说，现在他却不知道该向谁说了，大家都那样优秀，而自己却好像啥也做不好。

“零酱..”羽生见儿子有些郁郁，却见他面有难色，便也不再追问，为他拉了拉被子，轻声离开。

返回房间，予夏正在一旁的软椅上帮零酱在挑选新的儿童书，零酱的儿童书都是她亲自选好，并且准备好中英日法四国语言的版本，才会给到零酱阅读，前些日子因为生产耽误了一些时候，她这几天便抓紧了挑选工作。

羽生走上前，拿走她手上的Ipad，现在已经有些晚了，他担心予夏操劳伤了眼睛，予夏倒也没说什么，也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咦，这些是…”羽生放Ipad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衣帽间里的几个快递盒。

“噢，帮你网购的运动内裤到了，还没来得及拆。”予夏走近衣帽间，开始拆快递盒，因为上次冰演露出的内裤商标，导致同款的内裤在网上被抢购一空，这是予夏在上架时拼手速才抢到的几条。

“噢啦，这样啊。”羽生蹲在了予夏身边，身体紧紧贴着她，只要看到予夏，他就像磁铁般死死要粘着。予夏早已经习惯他的不老实，打开快递，里面是一打运动内裤，这是前两年刚刚兴起的运动品牌，用了最新的科技棉，在运动员里很受欢迎。

“这个太小了，穿不了。”羽生拿起了一条，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怎么穿不了呢？妈妈说前两年也给你买过M码。”因为之前予夏没给羽生买过这个牌子，所以还特地问过了由美，由美告诉她平时会买L码，如果没货的话M码也可以。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你不在。”羽生嘟囔了一句，侧眼看到她脸颊的发丝，在有些昏暗的衣帽间里散发出柔软的光，身体不自觉的燥热了起来。

“和我有什么关系。”予夏起初没有听懂收了收拆下的快递盒，准备起身，却被羽生一把抱了起来，微微惊诧，推搡着：“干..干嘛？”

“让你体会一下，是不是有关系。”羽生在予夏的耳边呢喃，吻便迫不及待地落在了予夏的鬓边，撩动着予夏的心和脸都开始发痒。

时间到了午夜，予夏轻轻拿开覆在自己胸口的大手，转过头看到了熟睡的冰上公子，忍不住在他的下颌处轻轻一吻。

羽生已经睡熟，但他彷若感受到了这个吻，抿了抿嘴，抱紧了予夏，半梦半醒喃喃着：“夏酱，我们再来…”

什么？予夏微微一怔，吓得不敢动弹，这可不能再来了，否则非要散架了不可。

好在羽生没有醒来，予夏轻轻挪动身体坐起身来，穿好睡衣，捡起被羽生丢在的衣物，也不得不嗔笑了一声：“看来，确实有些小了。”

予夏敲了敲零酱的门，轻轻一推，只见屋内的灯还亮着。

“我可以进来么？零酱？”予夏站在门口问到，零酱没有拒绝，却也不像从前那样热情地迎接妈妈。

予夏走了上前，拍了拍零酱，只见他转过脸来，一双眼睛哭得红红肿起，他弱弱发出一声：“妈妈。”

“男子汉？”予夏低头看他，零酱乖觉抹了抹眼睛，确认妈妈没有看自己的眼泪，他不想让妈妈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样。

零酱，又着予夏一般温柔软糯的性格，却像极了羽生的倔强。予夏实在不忍心，低头亲吻了他的眼里，而后柔柔道：“零酱不想输？”

予夏太清楚零酱的性格了，和他的父亲一样，绝不服输。他不愿意拿出不好看的画作，不愿意在冰场哮喘发作让其他小朋友看到自己病弱的样子。可是无论如何，作弊和逃避都是不可取的。

“零酱，爸爸一共拿了几枚奥运金牌？”予夏柔柔问道。

“三枚，14年索契，18年平昌，26年米兰。”零酱脱口而出，羽生拿过的奖牌他早就如数家珍。

“那22年的北京冬奥会呢？”予夏继续问道。

“22年？北京冬奥会？”零酱歪着脑袋思索着，那一年有冬奥会么？爸爸参加了么？如果参加了，怎么不仅仅是金牌，其他奖牌也没有拿到呢？

“是的，北京冬奥会，爸爸在短节目卡冰，落后了17分，后来在训练中又伤了右脚，已经严重到跳跃都很困难了。”予夏说着，心也难免跟着发颤，那是羽生最痛苦的一个赛季。

“那..自由滑还能比赛么？”零酱从没有听过这些，或许由美秀利也不太愿意提起那段时间的事，毕竟那以后予夏便离开了很久很久，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段极为灰暗的回忆。

予夏摇了摇头：“教练和医生都不建议他继续比赛，但是爸爸还是打了三针封闭针去了。”

“然后呢？”零酱很想知道结果，总觉得最终解决应该是爸爸大杀四方。

“因为脚伤，爸爸没有完成4A，还摔倒了两次，没能Clean完成自由滑，最后在那场冬奥会中只排名第四。”予夏回答着，她的眼中满是温情，脑海里皆是那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义无反顾的战神，这才是她最爱的羽生结弦。

“为什么呢？既然受伤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比赛，爸爸不怕输么？”零酱不能理解，既然注定会摔倒，为什么还要跳。

“因为爸爸知道，逃避比输更加丢脸。”予夏的目光变得坚定：“所以，哪怕会输，会摔倒，哪怕堵上冠军的名号，也要继续挑战。”

“爸爸…”零酱愧疚地低下了头，这一年来，羽生给他带来了太多的震撼，从前他羡慕其他孩子的爸爸，却没曾想自己爸爸才是真正的英雄。

“所以，零酱要和爸爸一样么？”予夏低头问道。

“我怕…”零酱有些害怕，担心自己会做不到。

“妈妈会一直陪着你。”予夏牢牢牵零酱的手，像当年拉住羽生的手一样，她有无尽强大的力量可以给到他们。

零酱低头默默了良久，随后也渐渐握紧了予夏的手：“嗯，妈妈，我会努力的。”

“嗯！”予夏温柔而坚定地笑了起来，不愧是羽生的孩子，窗外飘起了飞雪，夜色越加深沉，才意识到自从回到羽生身边，已经很久没陪零酱睡觉了，她往床上挪了挪：“今晚妈妈陪你睡。”

“奶奶说…男子汉要一个人睡觉。”零酱喃喃着，为了防止零酱看到不该看的画面，由美也算是费尽心机。

“可是妈妈今天想和零酱一起睡，让零酱保护我。”予夏也撒起娇来，零酱当然不会拒绝，立马让出了半张床。

予夏躺了下来，零酱扑进了她的怀抱，这是他最喜欢的香香软软的怀抱。

“妈妈？”

“嗯？”

“爸爸小时候也哭么？”

“爸爸不止小时候哭，长大了也哭..”

“噢，爸爸是大哭包，但零酱不哭。”

“是呐，零酱最男子汉了。”

予夏搂着零酱，昏昏沉沉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妈妈？”

“什么…”

“你的胸口怎么都是红红的？”

“呃…那都是蚊子咬的。”

“咦？冬天也有蚊子么？”

“有呢..好大一只…”

“那明天零酱帮妈妈打蚊子！”

“…好…”

予夏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和脖子微微发痒，大概又是羽生在偷亲自己，但是自己好像是在零酱的房间？她睁开眼，便看到眼前的大脸，果然是这个痴汉。

羽生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予夏，几乎吓得失去魂魄，多年前她就是这样在他睡着的时候离开，那是他一生都难以治愈的梦魇，担心一觉醒来，夏酱又不见。

他刚才寻来的时候，看到了予夏的睡脸，本来想把她抱回房间亲热，哪知道零酱这个臭小子像浆糊一样粘着予夏，怎么也不松手，自己又实在忍不住，只能也蹭上床亲起了予夏。

“哎呀，别啦，会吵醒零酱的。”予夏推开他的脸嗔道。

“没事，我轻轻的。”羽生一面亲着予夏，一面伸手撩起她的睡裙。

看起来羽生可不是要亲两口这么简单，予夏挣扎着，却也不敢动作太大，只能僵直着身体半推半就。

羽生控制着呼吸和幅度，轻柔极了，几乎没有一丝声响，予夏见零酱睡得正香，也放弃了抵抗。

蓦地，零酱闭眼皱了皱眉头，吓得两人急忙静止了身体，予夏的冷汗从背上渗出，瞪了一眼紧紧贴着自己的羽生，你看，这下醒了，怎么解释？

哪知零酱并没有睁眼，只是翻了一个身，转向了另一边，羽生方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刚才的运动。

零酱对着另一边，皱着眉头，原来那只大蚊子是爸爸，但是他的肌肉好发达，自己打不过怎么办？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装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