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猜到的事，亲眼看到傅明煦点头，林语陌心脏还是抽紧了一下。

“噢，其实我猜到了，加油～”

他装作若无其事，身体向后靠去，面孔隐于昏暗中。

一路无话。

到达甜品店，李温水还在睡着。傅明煦小心翼翼抱他下车，安置在店里后屋，关严房门。

晚上十点，马路上车流渐少。

店里布置的差不多了，所有货架移到墙边，中间的空地摆放着鲜花蜡烛，气球彩灯，毛绒熊玩偶。

粉红色大号生日立牌，李温水笑容明媚的照片镶嵌在里，LED炫动屏中几个大字来回滚动——温水24岁生日快乐！

都是林语陌的点子。

布置这些的好友出去取蛋糕，留傅明煦和林语陌最后收尾，还有两袋气球没吹完。

林语陌坐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按动打气筒。屋里静悄悄，傅明煦捡起一根林语陌刚充满气的长条气球，三两下拧出一朵橘色太阳花。

“哎，傅明煦，”林语陌机械地重复打气动作，低声问，“你给温水准备了什么表白礼物？我帮你把把关呗。”

傅明煦拿林语陌当朋友看待，毫不犹豫掏出红丝绒盒子递给林语陌。

“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呢？”

打开盒子，林语陌瞳孔紧缩，项链上璀璨的钻石闪痛了他的眼。

他深吸口气，关上盒子还给傅明煦，不受控制地从嘴里冒出鸡蛋里挑骨头的酸话：“钻石项链，没新意。不如送黄金呢，国际通用，保值，钻石想出手还要去指定机构，多麻烦。”

傅明煦似在思考他话里的可行性，收起礼物，又拧出一只黄色小猫。

半晌，点下头：“也对”。

傅明煦真把话听进去了，林语陌反而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他拾起傅明煦做好的太阳花，手紧紧攥了一下，继而视线落在对方手里可爱的小黄猫，微微出神。

傅明煦挥动小黄猫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林语陌回过神，小心放下太阳花，掩住眼中落寞，继续赶工。

他低着头，故作随意的开口：“我考考你，你什么小动物都会做吗？小蝴蝶会吗？”

傅明煦会拧各式各样的气球，以前陪福利院小朋友玩时学的，蝴蝶最容易。

“不用激将法，你说想要我就做给你，也不麻烦。”

在林语陌的注视下，傅明煦挑了一条紫气球。林语陌突然拍上傅明煦的手，他微凉的手掌碰上对方高温的手背，从对方手上传来的热度令他不禁手心发烫。

林语陌指尖一颤，迅速收手藏到身后，撇撇嘴：“不要紫色，我喜欢粉色的。”

“你还挑三拣四上了？”傅明煦揶揄他，只当朋友间的拌嘴玩笑。

还是换成了粉色气球，他手指灵活地摆弄两下，蝴蝶一只翅膀做成。

林语陌停下手里动作，身体下意识靠近傅明煦，专注地看他给自己做蝴蝶，明亮的眸中涌动着喜悦与期待。

突然铃声响起，打破仅属于林语陌的高兴时光。

看到来电人后，傅明煦放下气球，毫不犹豫地走到门外接起。

半成型的小蝴蝶刚一落地，林语陌还来不及抓住，瞬间松了劲儿，恢复成最初丑兮兮的一条。

林语陌探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想留住点什么，实际早就什么也留不住抓不到了。

他坐在地上愣神，所有郁闷难过，刹那间如洪流滚滚席卷过他。

又是刹那，一切归于平静，仿佛满目疮痍不曾来过，恢复如初。

月满枝头，街上静谧。

傅明煦揉了揉眉心，昏黄的路灯下，将他清俊的身影拉得老长。

原本定下在他表白时，悄悄把花拿给他的朋友突然有急事不能来，时间紧迫，现在去哪儿找替补成了难题。

“我可以喔。”

偷听完前因后果的林语陌抱着手臂走到傅明煦面前，他微微仰头，眼睛一弯，狡黠地扬起唇角：“傅明煦，你求求我，我就帮你。”

傅明煦毫无征兆地俯下身，手搭在他肩头，沉静柔和的视线专注于他。目光交缠，直白对视。林语陌一眼望进那双碧色瞳眸，四周静得能发觉自己慢一拍的心跳。

搭在肩头的手不轻不重捏他一下：“你想我怎么求你？”

面对突然逼近，年轻认真的面庞，林语陌心脏狂跳不已，贪婪端详对方许久。

他转身往回走，背对傅明煦高抬手臂，比划数字二:“先欠着，不过别忘了，你这是第二次欠我了！”

重新回到店里，二人对接告白流程。未成形小蝴蝶孤零零躺在地上，早已被人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