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硕在躺椅上翘着腿,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为什么啊,全是些老头老太的还有秘密。
“怎么样?”林茵走过来,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兜圈子。
“没问出来。”谢景硕无奈。
“我也试了一下,没有结果。”林茵端个木凳坐下,“怎么办,算了吗?”
“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谢景硕摸下巴,“晚点再问问。”
“阿景,茵姐,你们聊什么呢?”顾秋阳也走出来,拖来个木躺椅坐下。
“刚刚找奶奶探口风,无功而返。”一看见顾秋阳,谢景硕就靠了过去。
顾秋阳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双浑浊的眼睛。
厨房里,谢奶奶明显情绪低落许多。
“你这是怎么了?平时不是最喜欢家里人多吗?”一起生活几十年,谢爷爷一眼就能看出谢奶奶的不对。
“孩子们对他的事情都很好奇,”面对老伴,谢奶奶也没隐藏的必要。
“他?”谢爷爷先是一愣,又理解到,“哦哦,他啊。怎么突然好奇起来了?”
“说是在路上遇见,他一直盯着阳阳,肯定让几个孩子不自在了。”谢奶奶疑惑,“他盯着阳阳干嘛呢?”
“盯着小顾?”谢爷爷也惊讶,昂着头仔细一思索,“你别说,这小顾要是捂着眼睛,还挺像的。”
“像啥啊?”轮到谢奶奶不解。
“哎呀你这个人,还能有谁!”谢爷爷斜了一眼谢奶奶。
“你是说...”谢奶奶恍然,“真的像啊?”
“有点那气质。”谢爷爷回忆了一下,肯定的点头,“像,那鼻子和嘴真像。”
“那就难怪了,哎,命运捉弄啊。”谢奶奶叹口气,整个人都萎靡了。
“你也别想这么多,这都是命,控制不了的。”谢爷爷拍拍谢奶奶的头,“做饭吧,待会孩子们该饿了。”
谢奶奶和谢爷爷手艺都好,一顿饭吃得几个小的满口流油。
“啊,这顿饭得多少热量啊。”林茵捧着肚子坐在长凳上。
“怕胖那你还吃那么多。”王二坐在她身边,一脸嫌弃。
“哼,”林茵一个白眼,不愿跟王二说话。
“你们说,一个人长期不说话,是不是已经不会说话了啊?”林茵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
“我听说一个人很久不跟外人说话的话,就会开始变得自言自语。”谢景硕和顾秋阳也来到院子。
“这样啊,那就说得通了。”林茵歪头。
“说什么哑谜呢?”王二跟着顾秋阳和谢景硕走来走去消食。
“就那个怪人啊,我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在后山那片竹林挖啊挖,边挖还边说话,知道我在也不带抬头看一眼的。”
顾秋阳听到这话,默默停了下来,谢景硕在一边望着他若有所思。
“老一辈又不愿意说,这个人又不理我们,反正就是古怪。”王二开口,“不早了,我给我奶奶端饭去了,走了啊。”
王二一走,林茵也不好继续待,“那我也回家了,谢爷爷、谢奶奶,多谢你们的饭啊。”
“客气啥,有空再来玩啊。”谢奶奶走出来,“天黑,硕硕,你和阳阳打电筒送送。”
“不用不用,手机能照亮。”林茵哪能吃别人的,还让人送到家门口。
“没事,正好我们散个步。”顾秋阳让谢景硕去拿电筒,“阿景,我们要路过瓦片房吧,顺便把篮子拿回来。”
谢景硕多看了他几眼,“好,我去拿。”
把林茵送到家门口,谢景硕和顾秋阳便往回走,最边上,泥瓦房亮着很微弱的灯光,周围没有其他住户,显得无比孤寂。
顾秋阳在后面打着灯,谢景硕去取石磨上的篮子,里面东西已经被拿走了。
“走吧秋秋。”谢景硕接过手电,拉着顾秋阳走夜路。
“你好,我们把篮子拿走了哦。”顾秋阳朝着屋里喊,等了半天也没有回应。顾秋阳望了又望,只好拉着谢景硕的衣摆回家。
洗漱完的谢景硕看着顾秋阳坐在床上发呆,有些担心的靠近他。
“秋秋你好想很在意那个人?”顾秋阳不是一个对别人的事好奇心爆棚的人,但是自从遇见村东那个老人以后,谢景硕就感觉到顾秋阳冒出回来的介意。
“阿景,他很难过。”顾秋阳抓起谢景硕的手寻找安全感,“他就像是失去了所有活着的理由,但又因为一些原因不能死去,于是他就像个游走在人间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阿景,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因为我上辈子没有熬过去。
“没事没事,那既然放不下我们就去调查,林茵不是说他喜欢在山上那片竹林挖东西吗,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去看看他到底在挖什么。”谢景硕可不能看顾秋阳悲伤的表情,一下把人抱紧,轻轻顺着后背。
“好。”顾秋阳紧紧抱住谢景硕,不是每个人都有弥补遗憾的机会的。
第二天一大早谢景硕就起床下楼,厨房里忙着做早饭的谢奶奶看见他都愣了。
“你起这么早呢?”
“嗯,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谢景硕甩甩头赶走瞌睡。
谢奶奶无语,这借口真的一点都不想信呢。但是孩子大了,有秘密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做家长的也不能刨根问底儿。
“昨天下河,今天准备上山?”
“对,去看一下有没有什么竹笋啊野菜啊之类的。”
谢奶奶狐疑,“这个天哪来的笋,你们能认识野菜?”
“出去转转嘛,这会雾蒙蒙的不热,正好。”多说多错,谢景硕决定不跟谢奶奶说话了。
“奶奶早,”顾秋阳也下楼来,“早上雾重,奶奶你要多穿一点。”
乡村的早晨,一片水色空蒙,空气中带着阵阵凉意。
“我知道我知道。”谢奶奶笑呵呵,“你们这么早起来干嘛啊?”
谢景硕摸鼻。
“阿景说乡下早上的空气好,让我洗洗肺。”顾秋阳和谢景硕还是有些默契在身上的。
没有串通就能给出同一个理由,谢景硕对着顾秋阳挑眉,不愧是我和秋秋啊。
“那就在门口走走,待会吃了早饭再出去玩。”乡下人早上起得早,吃得也早。
“我都闻到花卷的味道了,肯定已经蒸好了吧?”谢景硕这狗鼻子。
“就属你鼻子最灵。”谢奶奶抬手拍了一下谢景硕的肩膀。“厨房拿去。”
谢景硕捉住顾秋阳的手腕屁颠颠跑进厨房。
“奶奶做早餐手艺比做饭更好,刚出炉最好吃,快尝尝。”谢景硕高高的拿起盖子,让蒸汽释放完才敢用筷子夹里面的东西,“小时候贪吃,没少被烫手。”
谢景硕夹了一个花卷放盘里,“晾一会,多拿几个,待会路上吃。”
“阿景,你说我们能遇到他吗?”顾秋阳捧着一个花卷,左右手来回倒腾散热,又烫又想吃。
“不知道,林茵也没说他具体会什么时候去。我们就去逛逛吧,没遇到就当爬山玩。”谢景硕吹凉了半截,递在顾秋阳嘴边让他咬。
“好吃,”顾秋阳眼神闪了闪,凑近大力吹吹,又嗷呜一口。
谢景硕满意的点头,就是时间不够,不然让秋秋天天吃奶奶做的饭,总能长胖点吧。
“奶奶我们出门了啊。”谢景硕用个透明食品袋装着几个花卷馒头,跟个街溜子一样。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吃午饭。”谢奶奶也不指望他们能真的带回来什么野菜。
“哎,好咧。”谢景硕和顾秋阳朝气蓬勃,让谢奶奶不由得笑了笑。
两个人边走边啃馒头,一路上遇见好几个村里忙种的人。
“这不是小谢吗?”一个背手闲晃悠的老奶奶凑近看谢景硕。
“王奶奶,这么早散步呢。”谢景硕给老人打招呼,“这就是王二他奶奶。”
“王奶奶好。”顾秋阳眯着眼睛笑。
“这就是小顾吧,”王奶奶眼神不好看不清,脸都要怼顾秋阳下巴上了。“总听你爷爷奶奶夸你们,现在总算见到人了。”
“王奶奶这么早你去哪儿了啊。”谢景硕只是随口一问。
“去东头歪脖子树那看了看。”
村东头?
谢景硕和顾秋阳对望一眼。
“说起来,昨晚我和阿景还去了一趟歪脖子树下那个瓦房呢。”顾秋阳似是疑惑,“我看那屋亮着灯,叫了几声都没人搭理。”
“嗐,”王奶奶挥手,“否费那个劲,他不会应你们的。”
“那是谁啊?”谢景硕一脸求知。
“他啊…”王奶奶仰起头,“他是个,可怜人。几十年了,不提也罢。”
“可我听说他不是我们村子的人啊,年纪一大把了,他住在村里以后有个什么谁负责啊?”聪明人套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啊。
“他是村子的人呐,土生土长的。”王奶奶望着东边,语气里带着无可奈何的惋惜,“都是村里人欠他的,他老了死了,总归是有人要还债负责的。”
“行了,这跟你们也没啥关系。”王奶奶摆手,“你们这是准备上哪儿啊?”
“去山上,看看有没有野菜挖。”谢景硕用一样的理由忽悠王奶奶。
“哦,那去吧,这会还凉快。”王奶奶又背着手,走几步又摇头说到,“这人呐,没有心不行,太有心也难啊。”
谢景硕和顾秋阳这下更懵了,扑朔迷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