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乌苏湖，江聿带着顾言辞马不停蹄去了当地的车店，销售顾问带他们两个人看了一圈，最终江聿选了一辆销售和顾言辞都意想不到的一款。
一手交钱一手付车。
最终看着那辆务实的双排带斗货车停在车店门口，顾言辞眉心蹙着，“你确定？”
这仨字两个小时之内，江聿已经听顾言辞说了不下五遍。
“我钱都交了，你说呢？”
两人没在店门外墨迹，开上车直接去昨天刚去了一趟的交管局，把旧车报废车牌号过户到刚刚买的这辆双排带斗货车上，又到杂货商场买了车垫，座椅套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着江聿花钱如流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顾言辞眉心的皱痕越来越深。
当江聿把车开到另外一家大型商场楼下，停好车准备下去的时候，顾言辞拉住他的胳膊。
江聿：“？”
“你还没买够？”他第一次见识到这么能逛街的男人，而且花钱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江聿笑笑，“没。”
顾言辞：“……我能在车上等你吗？”他两条腿都已经快不是自己的了。
比放羊还累。
“万一我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江聿说，“算了，我自己去吧，这里应该也没人会认出我来，你也这么觉得对吧？”
顾言辞把车门关上，“走吧。”
“你在车上等我就行。”江聿被口罩挡着的嘴角弧度越来越深。
“不用了，”顾言辞做了个请的手势，“带路。”
“我还得买很多东西啊？”江聿侧着头看顾言辞的脸色，被他一巴掌推开。
－
回到孟叔家的时候就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听到陌生的车笛声，孟婶和孟豪杰慌慌张张披上衣服跑出来，就看到门口坐在车里冲他们招手的江聿。
“这车哪来的？”孟豪杰脸上的困倦瞬间即逝，围着新车来回转了四五圈，“新的？车斗里的东西也是咱的？”
说着他就控制不住，手指扒拉着车斗里的袋子想一探究竟。
江聿随便拎起一个超大购物袋丢到孟豪杰怀里，“那就辛苦你把车上的东西都搬进屋里了？”
“这些都是什么呀？”孟豪杰笑嘻嘻的把东西抱在怀里，“怎么味这么冲啊？”
不过他也没傻了吧唧抱着东西一直追问个不停，把东西放进东屋之后就又小跑出来，一脸兴奋地，“到底都买了什么啊？”
“洋葱你也没闻出来？”
一旁的孟婶实在看不下去自家儿子一副白痴样让人笑话，笑着把孟豪杰拉到一旁。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天很黑，也看不清楚袋子里都装了什么，但怎么也能看出来车后斗里装得满满当当，“还有这车……咱们的小破车呢？”
顾言辞看了眼江聿，“说来话长，明天睡醒了再说，先睡觉吧。”
“行吧，你们两个也赶紧睡吧。”孟婶一手抓着披在外面的衣服，边打哈欠边回屋。
连着折腾了三天，回来的路上有一半都在开车，顾言辞也有点犯困。
江聿倒还好，以前拍戏的时候碰上资金紧张，剧组为了赶进度经常连轴拍，熬夜这方面他没什么水土不服。
两人进了屋，江聿反手关门被孟豪杰拦住，他一脸期待，“我妈困了我不困，我等不了明天早上才知道，你们跟我说说新车是怎么回事呗？”
“你不困我们俩困，”江聿连推带拽把孟豪杰弄出门去，“拜拜！”
……
两人洗漱完躺床上，沉甸甸的四肢让江聿很快感觉到困意来袭。
“你今天一共花了十几万吧？”顾言辞躺着没睡，一直在琢磨江聿今天买东西的花销。
“怎么了？”江聿翻了个身，面朝顾言辞，“差不多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十几万…
顾言辞眉头皱着，这么大额的花销，江聿说起来却轻飘飘的，好像这点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小钱而已。
可十几万，他们一年到头来都不一定能挣这么多，甚至划掉零头，挣十万有时候也不一定能挣到手。
江聿想到什么，立马睁开眼睛，“顾言辞你问钱，不会是想跟我AA吧？”
“但确实不应该让你花这么多。”
“不是，”江聿“滋溜”坐起来，一把将顾言辞也薅起来，“大晚上你还真有意思，咱能别瞎琢磨这些么？花钱主打的就是开心，我花我自己的钱肯定怎么舒服怎么花，至于我买什么东西，买这东西值不值得需不需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消费的那个时刻心情是舒畅的，就行了。”
顾言辞从自己枕头边上摸到那个还没开封的手机盒，“那你给我买手机……”
“手机是现代人日常必备品，我是怕我在这个地方待久了，人跟社会生活脱轨，别没过多久我就把基本语言也给丧失了，每天跟只羊似的只会仰着头“咩咩”傻嚎。”江聿说，“懂？”
“那相机呢？”顾言辞又问。
江聿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困劲来了，不想跟顾言辞再这么掰扯下去，但估摸着他要不说，就顾言辞心里别扭的劲头，搞不好能折磨他一晚上睡不踏实。
“在酒店你洗澡的时候我上网查过了，夏季大转场的时候好像挺震撼，我想拍着玩，不可以？”
“可以。”顾言辞点点头。
他这一点头直接把江聿整懵逼了。
这架势好像他要干什么，还非得经过顾言辞同意才能做一样。
顾言辞一脸严肃，“那车的钱也不应该全部你拿，事是孙成功做的，让你拿对你不公平，我明天早上跟孟叔说，到时候把钱平摊一下。”
“你想怎么着都行，哪怕你明天翻出来你的银行卡给我都成，但是哥哥，”江聿双手合十，“求求您了，咱能先睡觉不？我是真的困得不行了，周公都叫我跟他一块下棋叫好几次了。”
“不好意思。”顾言辞犹豫了下，“周公……？”
江聿扶额无奈。
怎么和顾言辞一块在外边的时候他聪明机智的，一回来就莫名其妙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自己猜吧。”江聿扯了扯被子倒头重新酝酿困意。
过了两秒，他听到顾言辞说，“周公也叫我去下棋了。”
“行！”江聿忍着笑，“祝你连赢啊。”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江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气得孟豪杰直接跳起来拍桌子，“真不是个玩意儿，居然在车上动手脚，我看他这几年赚的黑心钱能够他花几天！”
“警察那边怎么说？”孟叔冷静道。
江聿说：“事是出在福县那边，但孙成功人归希力克这边管，两边的警察得一块办这事，不过他人现在已经拘留了，证据现在警察也找到了一些，但警方那边希望能找到更多的有利证据，这样也不会担心孙成功临时翻案什么的。”
“没想到你们两个发生了这么多，”孟豪杰有点心虚，坐下来偷瞄了江聿一眼，“我还深度怀疑过你们两个在外面潇洒的找不着北，不知道要浪多久才回来。”
潇洒？
江聿一时想到了什么，扫了眼顾言辞侧颜。垂下眼皮的瞬间，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
吃过早餐，几个人开着新车前往牧场。
顾言辞开着车，江聿坐在副驾，孟叔一家三口站在后边车斗，孟豪杰的欢呼声尤为高亢。
其实仨人在后排挤一挤也不是不行，孟叔也不知道是不是少年心惊醒，非要站到后斗上兜风，孟豪杰也附和着，拗不过两个大老爷们，孟婶直接被孟叔和孟豪杰俩人架到后斗。
孟豪杰忽然唱起了歌，粗犷的嗓音在风中带着草原汉子的雄壮气概。
“开心么？”江聿看向顾言辞，笑着问他。
顾言辞点头，“开心。”
心里甜丝丝的那种开心。
不掺杂任何多余的因素，只有愉悦这一种的高兴。
没遇见江聿之前，他没感觉自己多爱笑，江聿来了之后他发现，很多东西是他低着头不朝前看，固步自封让他的眼界心界都变得狭隘了。
但现在，他想抓住那颗太阳，想占为己有。
自私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在他偷吻江聿的那一刻。
到牧场之后，孟豪杰干活也不是很积极，眼神时不时朝顾言辞那边瞟，江聿杵着木棍将孟豪杰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并且准备好了要做前排吃瓜群。
孟豪杰犹豫不定，第六次把视线从顾言辞身上移开，叹了口气打算放弃。
“没想到你这么胆小啊。”江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坐在那瞧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你爸妈都在牧场呢，你还怕顾言辞打你啊？”
“千万别退缩哈，你要占理的话我也向着你。”江聿又补上一句。
“你少激我。”孟豪杰瞪了江聿一眼，走过来把铁锹丢给江聿，大摇大摆走到顾言辞身旁，“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到外边来一趟。”
孟豪杰脸上别别扭扭的，顾言辞不知道他肚子里又在憋什么坏水，但回头看到江聿似笑非笑看着他这边，又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复杂的事。
顾言辞问江：“他叫我什么事？”
“我哪知道，”江聿摊摊手，“我又不叫孟豪杰。”
顾言辞没说什么，撂下手上的东西往外走。
江聿笑着摇了摇头，从矮墙跳下来，挨着检查水槽里边有没有脏东西。
大约摸猜到孟豪杰叫顾言辞出去是什么事，但江聿真没想到，孟豪杰的效率快到这种程度。
一分钟。
顾言辞从圈里出去再到从外边回来，中间加上孟豪杰对顾言辞说话的内容，统共一分钟，江聿简直要为孟豪杰拍手叫好。
求和做到这种地步，孟豪杰排第二没人敢站第一。
江聿开了水闸，绷着脸问孟豪杰，“怎么样啊？你占理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