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爽朗的声音，大家转头就看到五条悟推着铁质推车笑容满面地跑过来，然后一个急刹车。
庵歌姬一看到他脸色就变了：“是你太不认真了，为什么每次都迟到啊！”
五条悟谴责刚刚说话的两位一年级：“虽然东京校没有美女教师，但有世间罕见的超级大帅哥教师啊！什么都要你们也太贪心了吧！”
“才不是贪心。”
“吵死了。”
“喂！听我说话啊！”
“我在听我在听。”五条悟敷衍地摆摆手。
“你这家伙……！”
原本端庄温柔的庵歌姬被轻而易举地气到破防，白鸟凪移开视线，看向推车上那一堆粉色的小木乃伊上。
“我海外出差给大家带了伴手礼哦。”
五条悟抱起推车上的那些粉色木乃伊，分发给东京校的同学。
他们都面无表情地收下，只有三轮霞看起来很开心。
“我没准备歌姬的。”
“谁稀罕啊？！”
原本期待的白鸟凪：……欸？也没有我们的吗？
五条悟旋转跳跃：“接下来是给东京各位的伴手礼！”
如计划中的那样，虎杖悠仁摆着pose从推车里闪亮登场。
白鸟凪率先鼓掌，然后发现氛围不太对劲。
虎杖悠仁也发现了。
除了白鸟凪，没有一个人表现得很开心，只有五条悟情绪高涨地推着车到处介绍。
然而京都校的人都沉迷伴手礼，唯独后来的乐岩寺校长有点反应，还被五条悟挑衅了。
面对众人的视线，虎杖悠仁弱弱地掏出几个粉色木乃伊：“那个，伴手礼……”
“那种东西谁在乎！”钉崎野蔷薇踹了他所在的推车一脚，声音沙哑，“你就没别的想说的吗？”
我在乎……
话语吐露之前，白鸟凪看到钉崎野蔷薇眼里泛着水光，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
虎杖悠仁：“对不起，不该瞒着你们我还活着的事情……”
钉崎野蔷薇咬着牙，刚想开口，就感觉袖子被扯了一下。
一转头就对上两双写着无措和愧疚的眼睛。
白鸟凪既想低头，又想看着钉崎野蔷薇的眼睛。
“对不起，野蔷薇，不该瞒着你悠仁还活着的事。”
“鲑鱼，蛋黄酱。”
伏黑惠：“等等，不需要向我道歉吗？”
“对不起，伏黑，对不起，前辈们。”
“鲑鱼，鲑鱼。”
过去的各种细节电光石火般掠过钉崎野蔷薇的脑袋：“你们两个……”
一段时间后，在东京校学生商量战术的教室里，有三个人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忏悔。
虎杖悠仁在最中间举着祭奠的纸质相框，脑袋卡在里面，像一尊遗像；白鸟凪和狗卷棘在他两边，举着写着“知情不报罪”的纸质相框。
对自己此时接受的所谓惩罚没有什么感觉，白鸟凪此时全部心神都系在心里涌现的陌生情感上。
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沉重了。
她明明早就发誓绝不为他人要求自己，但野蔷薇的难过和那些不一样。
难以调解。
是野蔷薇的眼泪比陌生人的生命还要沉重吗？
胖达想打圆场：“他们已经知道错了，而且确实是特殊情况，不如就原谅他们吧？”
“为此生气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只是她是最外放的那一个。
钉崎野蔷薇表情冷淡地看了下时间：“到此为止吧，这样就算是一笔勾销了。但再有下次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眼眶微红的野蔷薇，瞪人的样子完全没有往日的威力。
她朝着虎杖悠仁伸出手：“伴手礼。”
虎杖悠仁：“啊？”
“啊什么啊，那是要给我们的东西吧？快点交出来。”
“哦，好！”
虎杖悠仁点头应声，一手拿袋子，一手掏出一个木乃伊递给钉崎野蔷薇，热情介绍：“五条老师说这是某个部落的护身符。”
钉崎野蔷薇捏着木乃伊的脑袋晃了晃，用挑剔又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呜哇……审美真是有够糟糕的。”
“欸？”虎杖悠仁露出豆豆眼，“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才要的。”
“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东西。”钉崎野蔷薇把粉色木乃伊拍在白鸟凪胸前，“只是看有个迟钝的笨蛋很感兴趣的样子！”
木乃伊在重力的作用下滑落，被白鸟凪接住。
她抬头：“野蔷薇……？”
“不要再这副表情了，刚刚都说了一笔勾销……”钉崎野蔷薇不满地捏着她的脸，“你是笨蛋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就算最近很努力，但笨蛋就是笨蛋。”
“野蔷薇！”
“我听得到！”
白鸟凪攥着粉色木乃伊，好像那不是五条悟买了从国外带回来再由虎杖悠仁转赠，而是由钉崎野蔷薇亲自挑选的一般。
被关注了。
被安慰了。
白鸟凪一把抱住对方蹭了蹭：“我好喜欢你啊，野蔷薇。”
野蔷薇说得对，被包容被原谅真的很棒。
“等等，只是这次一笔勾销了而已，你下次记得给我多看看别人的心情啊。”
“嗯！”
棘也说得对，自由明亮的人真的很有魅力。
胖达感动地抹掉不存在的眼泪：“女孩子真好啊。”
“鲑鱼子？鲑鱼。”
虎杖悠仁左窜右窜给大家送伴手礼。
禅院真希对木乃伊不感兴趣，但对虎杖悠仁现在的状态有点意见：“是我的错觉吗？这家伙现在的行为举止怎么和五条有点像？”
坐在那里研究木乃伊构造的狗卷棘抬头：“鲑鱼。”
胖达：“好像是有点。”
伏黑惠保持着嫌弃的表情随手把木乃伊揣兜里：“不要说恐怖故事好吗？”
“有吗？”虎杖悠仁挠挠脸，“可能是最近我一直在接受五条老师的教导吧。”
胖达：“你可千万别‘悟化’啊，请务必那这种术师里罕见的开朗性格保持下去！”
“鲑鱼。”
白鸟凪：“五条老师也很开朗。”
“开朗和开朗的区别可是很大的。”
禅院真希：“这都不重要。我说虎杖，你既然开了这么久的小灶，现在实力应该很不错吧？”
“啊我有变强！”
“那拖住东堂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好！”
看着理所当然把虎杖悠仁算入战力的众人，白鸟凪终于意识到了大家和她的认知差异。
“等一下，悠仁不是只来露个面吗？”
虎杖悠仁理所当然地回答：“不是啊，我要参加交流会的。”
白鸟凪抿了下嘴：“我们人数已经够了。”
“五条老师说没问题，因为我们大多数都是一年级生。京都那边也没意见。”
“就是因为他们没意见才有问题！”
“什么？”
“京都校那些人都是对你有恶意的坏蛋啊。”
“不是姐妹校吗？”
“是保守派带领的姐妹校。他们之前还……”
“嗯？”
白鸟凪顿了一下：“总之呢，他们不喜欢你！”
虎杖悠仁笑道：“五条老师之前把我藏起来不就是为了让我有自保能力吗？别担心，学姐，没问题的。”
“别轻易做这种承诺。”
“……”
气氛再次冷凝。
白鸟凪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淡定。
“你们没看到吗？京都校那个秃顶老头，在悠仁出现的时候恨不得生吃了他。那家伙绝对会找机会对悠仁下手的！”
钉崎野蔷薇：“这可是万众瞩目的姐妹交流会，而且全程都被监控着，京都校这么神经病吗？”
禅院真希想了想：“如果是乐岩寺校长，确实有可能。”
钉崎野蔷薇想到之前交过手的两个人，满脸厌烦：“京都校那些是听命令就会杀人的狗吗？”
胖达：“在他们眼里这不算杀人吧，毕竟悠仁是宿傩的容器，在他们眼里和咒灵没有区别。”
已经开始拆木乃伊的狗卷棘：“鲑鱼。”
眼见着白鸟凪的提议似乎要被众人认可，虎杖悠仁开口了：“我知道有这种可能，但我不想就这样逃避。”
“之前五条老师也说可以让我在高专接受保护坐等拿手指，我拒绝了，现在也是如此。”
“只是有危险就放弃的话就不可能变强，想要我命的人不会错过这一次就放弃。五条老师安排我假死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他抬眸，眼神明亮而坚定：“我要抓住一切机会变强。”
有监控、有五条老师镇场、还有同学们在的“历练场所”可比猝不及防的天坑任务好多了。
禅院真希挑眉：“气势不错嘛。”
比之前好多了。
她看向白鸟凪：“那就以‘京都校可能要杀虎杖悠仁’为基准进行战略安排吧。白鸟，你没意见了吧？”
白鸟凪语气平淡：“有的。”
“嗯？”
“我要求战略安排更有主动性。”灰蓝的瞳孔里映着禅院真希的身影，“没理由让被害人只等着反击吧？”
*
东堂葵是个我行我素的人，见过他的人都会知道这一点。
因此伏黑惠提出质疑：“东堂很强的，把虎杖丢给他做诱饵真的没问题吗？”
胖达摆摆手：“放心吧，东堂不会下杀手的。”
白鸟凪附和道：“没问题。因为那家伙长着会被悠仁攻略成功的脸。”
虎杖悠仁干笑两声：“……这是在开玩笑吧？学姐你的幽默越来越无厘头了。”
“夸张了点，但也不算开玩笑吧。”白鸟凪认真地说，“那家伙应该和你很合得来。”
虎杖悠仁抓狂：“但他不是个喜欢问奇怪问题的半裸变态吗？！”
“恰如其分的形容。”白鸟凪感叹，“悠仁你也很了解他啊。”
“因为就是你之前说的！”
“有这回事吗？”
虎杖悠仁有气无力：“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回忆中的对话如此清晰，此时此刻被肌肉半裸男揍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的虎杖悠仁只想发出呐喊。
他们到底哪里合得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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