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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Case Three - Chap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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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从龙中新区行驶到白云区,一路上的路况还算是顺畅,中途除了几个实在躲不过的交通要道红绿灯,倒也没有遇到长时间拥堵的情况。进入白云区的腹地后,按着安辰提供的地址,欧仲霖听着温柔的导航女声,驾着车七拐八拐,终于是在两点刚过,他们停靠在了某个颇为热闹的街区十字路口侧边的小巷中;欧仲霖抬眼望了望街对角那栋落成年龄至少二十年往上的八层建筑和大楼正面古铜色的行楷大字牌匾【裕和商业大厦】,观察了几秒入口处各色各样进进出出的人员,疑惑地询问安辰他们是否来对了地方。安辰无声地点点头,下车后指了指那栋建筑侧边的入口,看来他之前的确来过,还挺熟悉大楼的进出路径;欧仲霖便跟在安辰的身后一同进入了大楼。

这栋地上八层地下两层、占地面积有个把足球场大小的建筑物,在刚落成的早年间也算是风光无两;八层楼全是购物和娱乐中心,下四层招商引资了国内外各大品牌,涵盖衣食住行各个方面,提供一站式购物体验,上四层则是一家家加盟连锁餐饮和拥有数块3D IMAX屏幕的电影院肩并肩手拉手,上下一起把八层楼挤得满满当当,安排的麻溜得很;原商场老板连天台的一片宝地都不放过,搞成尽情挥洒灯光的露天酒吧和音乐台,当时也是多个年龄段的人们节假日和周末娱乐消遣的好去处。只不过十多年来,时过境迁,随着城市不断扩张,贯通城市东西南北的道路网络无限铺排和延申,原先的市中心以及市政府等政府职能部门,也跟随滔滔粤江的奔涌顺流而下,从白云区腹地处逐步搬迁到了更下游的环屿南区,一个位于粤江下游的江心洲。而失去了市政府和市中心地位的“革命老区”白云区,各种经济和政治文化活动频率自然也是一落千丈,形形色色的人群也是快快作鸟兽散,追逐着市中心转移和其他兴起的商业重心而去。近十多年来网络购物的兴起,快递网络的发展,全行业服务的提升,物联网的完善和发达,人们越来越体会到线上消费的便捷和实惠,让昔日熙熙攘攘人潮涌动的百货商厦风光不再,这栋大楼的经营也日渐艰难,各大名牌纷纷撤出,奔向南边的新商业地段;最后商场因为入不敷出,到期还不上银行贷款和利息,资金链断裂,不得不破产重组;商场最大股东兼所有者被一大群债主逼得从顶楼一跃而下成功飞升,随后其他小股东树倒猢狲散、商场资产和债务也被银行强制收回、分割或打包拍卖。

现在这片街区,原先就是热闹非凡的中心商业区,虽然出于种种原因没落衰败了,但前些年有幸被区政府的新长官大手一挥,列在“新面貌新风气”的改造计划中,成为振兴本区经济的一环,划为了新文化发展区。按区政府和规划局的指导意见,大意是想把这块区域腹地搞成类似于首都“798艺术区”那样的氛围和环境;一开始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后来区域建设和产业转型初见成效,引得粤港市和周边大小城市的文艺青年们和独立艺术家慕名而来,纷纷组建自己的艺术团队,传播自己的艺术理念,打造自己理想中的作品,没落的社区和街道渐渐开始充斥了从全国很多城市“漂”来的文艺追梦人和民间手艺人,以及嗅着商机而落成的配套设施和文娱产业,各种刺激因素使得这块死气沉沉的风水宝地奇迹般地触底反弹、起死回生,开始显现出活力和生机。不过非常住人口的频繁流动,也使得周围人员构成复杂,喧嚣热闹和青春活力中,自然也隐隐透着一丝□□惑和危险。大多慕名而来的游客,都对这片区光怪陆离和五花八门的商业艺术流连忘返,大街小巷中,充斥着各种名头的文创工作室,表演艺术剧场,艺术音乐酒吧,个性手工作坊,不定期的个人艺术展,唱跳文艺娱乐场所,艺术加工厂,独立出版社,半开放式的个人艺术工作室等等。

差不多也是同一时间,眼前这栋八层建筑在数年前被一自驾旅游路过、又眼光独到的某闽商用实打实的跳楼价从某家不良资产管理公司手中买下,经过精打细算的投资和紧锣密鼓的内部改建后,这栋建筑改头换面成为功能更多样的综合商住两用楼。其中地下部分自然是停车场和其他功能间,而地面上一至三层保留作原“瑞丰”综合购物中心,但之前许多自带夸张溢价和智商税的国际大牌已经黯然退场,奔向南边寻找新冒头的一茬茬韭菜;而商场的“新入局者”更多是物美价廉贴近人民生活需求的国货之光。最顶上的六至八层被承包出去给了一家东南部地区性连锁酒店,改造后名为“天湖园”精品快捷酒店,为来往旅客提供更为低价的短期住店服务。而像三明治的肉片和蔬菜一样被夹在中间的四和五两层空间,都被均匀地分隔成一间间大小适中的商住两用办公室,引得许多预算有限的创业团体前来租用,并同时能作为创业者的个人住所,从一定程度上节省了交通和时间成本,只不过水电的价格都是商用价;最后满打满算下来,也是那些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的创业团体,以及穷困潦倒的“大艺术家们”,能抽到的下下签里的上上选了。

由于购物中心和快捷酒店的往来人员构成复杂,安保措施自然成了这栋商住两用楼房物业管理的大问题,一般你能在其他相同规模的商业楼里执行的安保措施,这里自然也是能在纸面上一一奉行的。比如,单单这电梯间的使用,其中那也是大有门道。楼下三层的购物中心除了内部手扶梯,自然还有两部专门电梯和一架货运梯,只能上下一至三层楼和地下停车场,并设置在商场内部,从外部不可进入。而楼上三层的快捷酒店前台则设置在一楼侧门处的单独一间门面,旅客登记入住拿了房卡后,便可由另外三部设置在大楼侧面的电梯,刷房卡直接到达六至八楼中的其中一层,不过住客下楼时,倒是可以到达四层或五层、一楼侧面入口处、以及地下停车场,但不能随意进入快捷酒店内的其他楼层。同时,这与购物中心隔开的另外三部电梯,除了将旅店住客运送至顶上三层的快捷酒店,还承担了运载四层与五层的工作人员和往来访客的重任,只不过他们不用任何刷卡也没有其他门禁措施,自然也不用进行出入人员登记,就能自由进入四五层楼,前往自己的目的地。为最大程度保证酒店住宿和消防安全,住客可以通过安全通道向下走到一楼侧面出口离开,安全通道平时也是处于自然关闭状态,而且不能由外向内进入,即只能出、不能进。

再说回欧仲霖和安辰二人的行迹,现在他们经由大楼侧面的电梯来到了大楼的五层,在一众门牌号中寻寻觅觅,终于是停在了515号门前;古铜色的防盗铁门上挂着哥特风格的金属标牌,低调的暗金底色上,正中用加粗黑色哥特体写着 \"XUAN STUDIO\" 几个大写洋文字母。安辰正要伸手按下门铃,一个带着点沙哑的哭腔便从身后的安全通道方向传来,下一秒一个身量不高且微胖的年轻姑娘颠着小步跑来,她一边低头在随身的背包中摸索着钥匙,一边红着眼、哽咽着、可怜巴巴地说道【安、安老师,你可算来了;我到处找不着人,也、也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都快急死了!这下三点的某音直播是搞不成了,晚上七点在某手上本来还有一场直播的;现在主播一声不吭就放鸽子了,我们真是平台和粉丝两边不是人,还不知道我们的号今晚过后要掉多少粉呢!这半年来真是白辛苦了,一夜回到解放前。。。】虽然小助理嘴上的埋怨说归说,但能看出她心里还是很担心自己的老板兼合伙人的;那小助理六神无主地看着面前两位成熟男性,安辰温和沉静的气质,以及欧仲霖稳重威严的气势,一时间给她下了颗定心丸,让她稍稍缓过神,接着连忙手足无措地开门,并把二人让进工作室。二人进入房间,那其中是一种让欧仲霖看不太懂的装修风格和装潢色调,安辰明显不是第一次来访了,也不像欧仲霖那样好奇地四处张望,对于室内的布置和装饰表现地平淡无奇。

现在他们所处的这个客厅面积中等,反正里面的家具陈设再加上现场三个人,感觉起来也不拥挤;房间内厚重的深灰色棉麻窗帘拉得很严实,密不透风,也遮挡了窗外温暖和煦的午后阳光;房间内部的天顶上用的是粉紫色和墨绿色相间混合的背景灯光,向下射出的打光让整个空间内都笼罩上一层幽暗阴冷又神秘莫测的氛围;房间四个角落摆放的半人高的欧式落地装饰灯都向外发散着淡蓝色的荧光,几种冷色调的混合把来访者的思绪和情绪都调动到负面的最高等级,紧张、探究、不安、忐忑、焦灼,you name it。而这个房间内唯一的暖系色调,则是正中央圆桌上摆放的一盏具有中世纪古堡氛围的煤油灯外形、却异常繁复地添加了长尖角和小怪兽等哥特元素的LED灯,其中心一簇橘红色明黄色混合的假火苗不停扭动着身躯,小小的光点给人以温暖和向往的错觉。欧仲霖环视一周,不必人多说,他心下已有自己的计较,看来这房间的主人特地在营造一种让来访者都不经意间心生畏惧疑惑但又忍不住想深入探索的气氛,好在下一步交流中能迅速抓住顾客的性格、内心弱点,以及好恶。

欧仲霖还未进一步细看其他的灯饰和家具摆设,耳边便传来“啪嗒”一声轻响,天顶中央的圆形吸顶照明灯就忽地亮了起来,而其他造成魅影重重的射灯和落地灯,反而都黯淡了下去;原是Elena顺手打开了门边的开关,及时给予此房间一种正常的照明方式,明亮的白光灯下,欧仲霖才更清楚地观察了房间的布局。这是一个特地用家具外观和各种装饰品修饰而让人产生错觉的房间,开灯前,欧仲霖以为这里是个类似圆形的空间;现在才看清,原来走过了短短的玄关,三人正位于方方正正的客厅,只不过正中央圆形的矮脚桌子,周围大部分以圆形为主的各种摆设物,头顶上的圆形吸顶,地上的圆形地毯,四周摆成一圈环状的弧形沙发,以及地上一圈还未收拾的六芒星仪式阵法,都让人觉得自己好像一头撞进漩涡般的魔窟,被圈在了迷宫的层层障碍里,被困在了走不出去的异时空。

安辰和Elena都有点拘谨地站在门内玄关的墙侧,在搞不清楚状况前,二人很自觉地避免弄乱房间内的物品摆设和大小物件;也不用Elena的带领,欧仲霖对二人打了声招呼,拿出点像是勘察案发现场一般的态度和精神,在不碰触任何物品的前提下,把这套商住两用的工作室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除了他们三人所处的接待客厅占用了较大的面积,这个套间还包含了一间办公室,一间卧室,简易小厨房和卫生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根据Elena的介绍,萱萱从开设并搬入这间工作室起,就自己住在这里,卧室只有她一个人用,平日里保持地很整洁,除了Elena平时进进出出都会顺手收拾,萱萱她没事不出门也爱搞搞卫生;办公室、厨房和卫生间自然是她们两人共用区域;而面积较大的“接待室”,其实是韩亦萱的正式工作场所,她会面接待客户、做各种占卜和仪式,做平台直播等等活动,都是在那个布置好各种灯光、装饰背景、和占卜工具的地方进行。

自个儿溜了一圈又回到客厅的欧仲霖,拉着Elena便问这套房内是否有安全监控;Elena紧张地摇摇头回道【没、没有;萱萱她不喜欢头顶有个监控成天盯着自己的一言一行。她认为电梯和楼下出入口有监控就足够了。再说,除了办公室里一些电子设备,这里没啥值钱的东西;萱萱的那些什么古玩收藏,也就她自个儿觉得是好东西,兴许别人看来一文不值、没事偷来干啥。】聊天接着又转向Elena本人;她自己还是个学生,学校和宿舍都位于西陵区,九月份开学已经大四,学的是传媒管理专业,现在除了做个人毕设、准备毕业答辩,就是在各处打打零工赚些零花钱,顺便熟悉不同行业的用人需求,投投简历为明年的金三银四正式找工作做准备;在萱萱这里的兼职一般每周只来两三趟,就是帮她收拾一下工作室,更主要的是给她化妆做直播准备,以及交接一些其他经营事项;而剩下的行政性工作,比如公众号和平台号运营宣传等,Elena都可以远程完成。

欧仲霖听着,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安全意识薄弱、有点失望地表示知道了,转头就看到安辰正半蹲在那个用不知是什么成分的粉末画成的、黑乎乎脏兮兮的六芒星仪式法阵旁边,盯着外圈那围成六芒星形状的、一眼看过去大约有六十多根、差不多烧到底且已经熄灭的暗红色蜡烛,一捆烧了一大半的鼠尾草,一些疑似纸张焚烧遗留的灰烬,一地大小颜色不一且随意摆放的天然水晶块和其他不知名矿物,以及阵法内部看似随意散落的、卖相颇为陈旧的诺干张牌卡,默默地发呆;安辰弓着身子,微微侧着脑袋,时而皱眉,时而咬着下嘴唇,看样子应该是在研究一种对他来说也很新的玄学内容;Elena就乖乖地陪在旁边陪着安辰,绞着手指,既不动作也不说话。

欧仲霖没有打断安辰的“入定施法”,而是在明亮的照明下,重新打量起了这个最大的房间中央部分的哥特风装饰,除了灯光的安排,房间的其他部分也都大量采用了扭曲阴冷乖僻的中世纪末期哥特风格装饰,从墙纸到地毯,从沙发到圆桌,从矮柜到台灯,无一不传递着生人莫近的距离感和孤独感,透露出主人家独树一帜的品味和喜好。欧仲霖踩着猫步站到安辰身后,也低下头去观察房间最中央那令人眼花缭乱的阵法;阵法外面排成六芒星状的蜡烛,中心用黑色粉末横七竖八地画着天书般的线条和符号,以及七零八落地排在阵法中心和周围几个角落上的十数张牌卡,和代表四元素的物件等等。而阵法的前方是一个毛茸茸的酒红色圆形地毯,外面围着半圆状的皮质沙发,沙发上铺着的亚麻布防尘罩,这些都透露着中世纪粗野的编织手法和诡异繁复的花纹。

与欧仲霖和安辰一同站在地毯边的女孩,看着室内一地上各式各样的、不知是何用处的物件,又开始长吁短叹连连,满面愁容;安辰起身赶忙安慰又要掉珍珠的小助理,特地介绍了欧仲霖的身份给她安安心,条理清晰且轻声问道【Elena,你冷静一下,把事情的前后经过仔细给我们说说,我们才能想办法帮忙;你之前说了有场直播对吧?那你现在好好捋捋,萱萱今天为何要搞直播,具体安排是什么?你和萱萱是什么时候约见面的?你又是几点来的?到工作室的时候都看见什么了?你发现她人不见了之后,又做了些什么?】面前这个两只小手绞得死紧,叫被安辰叫做Elena的女孩子,被安抚过后,才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道【哦,好、好的;我们几个平台号安老师你也看过,就国庆节前嘛,两个较大的平台号,某音和某手,一个粉丝量突破五十万,另一个突破八十万,算是里程碑式的,萱萱开心极了,就在W博里发文说要在国庆假期最后一天搞五十万粉和八十万粉两场回馈粉丝直播,还特地请了平台上同赛道其他热门主播来助阵,还要联合发宠粉福利。昨天早上(10月6号,周日)她在W博上公布了直播时间,就是今天下午三点到五点,某音先直播两小时,然后晚上七点到九点,某手再直播两小时;这些是节前就和其他主播都商量好了,平台那边也安排得妥当了。其实昨天午饭后她就给我发消息,让我今天大概12点半到,顺便给她带附近那家“椰子林”的泰式甜辣炒牛河和冰泰奶,还提醒我一定要把化妆的家伙事儿都带齐了,别总丢三落四的;我们打算饭后直接试装化妆,布置这个房间的直播场景和一些仪式装置,就等三点钟准时上播。】说着Elena高高举着手机,逐一翻出W博和W信的相关内容,递到面前给安辰和欧仲霖查看核实。

欧仲霖和安辰点头表示明白,示意Elena可以继续往下说;她转身指着放在墙边的两份外卖,看着已经糊成一团的炒牛河,有点可惜地说道【我大四还没毕业嘛,现在住校,每次有啥事基本都是从西陵区宿舍赶过来的;今天早上在宿舍有点其他急事儿耽误了,等我买了“椰子林”的饭上来,到这门口已经一点五分了。当时在来的路上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安老师,你也知道的,萱萱她脾气比较急,而且遇到关键的直播活动容易紧张,平时她要是让我12点半到,基本上她十二点一刻就会开始催了,问我人到哪儿了、还要多久才能到啥的;可今天我都迟了半小时了,期间她竟然一声都没催过我,没发W信也没打电话,就、就显得很不正常嘛。】Elena接着走到墙边拿起外卖袋,指着透明餐盒上的标签说道【我在“椰子林”点单的时候看时间来不及了,着急下单也没注意,把萱萱要的甜辣勾错了,选了酸辣,我取单的时候才发现;本来要重新点一份的,但不想再浪费时间,就给萱萱发W信问她吃酸辣的行不行,她也没有回话;我想她是不是在忙什么事情没看到消息,干脆直接给她挂电话,但她手机已经关机了,那时是12点50;我又想可能是萱萱手机没电了她也忘了充,反正她饿的时候啥口味都能吃,我买了东西就直接赶过来了。】

Elena刚要把外卖袋放下,动作一顿,抬眼瞄了下面无表情的欧仲霖,以及低头思考的安辰,略微犹豫,还是面带歉意地取出其中的泰奶,表示自己早上到现在一直没吃什么东西,实在有点饿,想喝点奶茶垫一下;欧仲霖倒是没有说什么,他小步靠近房间中央仪式阵法外那圈围成六芒星状的蜡烛,学着安辰之前的样子蹲下来细细察看中间的牌卡和地面上的像法阵一样的图案。安辰则是温和让Elena不用那么拘谨,要吃什么就自便,并接着问道【那你到这儿后又是什么情况?怎么就那么肯定说萱萱不见了?】讲到这儿Elena又开始不安起来,她局促地来回小步走动着,挥舞着手,指着房间里的摆设,说道【我有工作室钥匙,每次来了就自己开门进来;我刚才进来看到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情况;我来后除了打开这盏吸顶照明灯看看情况,其他什么都没有动过。我见客厅没人,也没听到任何动静,怕萱萱是不是还在睡,就跑去卧室找人,然后又看了办公室、卫生间和厨房,但也都没人;我又想萱萱是不是出去买东西没带手机,还跑去楼下她常去的便利店问和面包店问了一圈,两家店老板都说昨天午饭后到今天中午,都没看到她人。我知道萱萱平时的课程安排,她国庆节没有任何客户预约,但昨天下午倒是有个老顾客的预约实在推不掉,人家上门来做了个磁场净化仪式,不到三点半就结束了;她当时还给我发消息说累,晚上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让我没事不要打扰她。】

接着她又添油加醋地形容了如何被保安室拒绝查看监控的要求,Elena最后也不知道还能求助谁,慌乱间她记起了之前工作室刚成立时来过两三回、和自己也有短暂交流、看起来为人和善、关键是还被萱萱成为“老乡”的同行大哥安辰,安老师;她只能翻出那个“压箱底”的陌生号码,拨通了后,其实她也没抱多大希望,但没想到安辰竟然还带着身为市刑警队队长的欧仲霖一同上门了,Elena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安辰很耐心地听完了Elena充满抱怨的回忆,不确定地问道【Elena,你确定萱萱她不是临时有什么急事出去了,来不及联系你?会不会她现在正在专心处理其他事情,才没有听到你的电话?或者半路上她手机没电关机了、也找不到充电的地方,才造成她突然失联的状态?】还没等Elena回答,听到安辰提出的这个问题,欧仲霖也直立起身子,回头严肃地补充道【没错,Elena,像你描述的这种情况,有可能是电信诈骗的手段。我估计啊,这个叫萱萱的女孩子,早些时候接到骗子伪装成公安的电话,告诉她身份证或护照被用于洗钱,她身上有拘捕令,要去某个地方的派出所进一步说明情况,那人是肯定不能去的,所以现在要给她做笔录,她被骗子洗脑,引导她去某个无法和外界周边人员联系的僻静地方,开始恐吓她,指导她一步步转钱;骗子不断和她保持通话,切断她和外界联系,让她独自呆着就是为了不让旁人戳破骗局。】Elena仍旧怀疑地摇摇头,疑惑地说道【可她手机是关机啊,不是正在通话中,我刚才一直打都是关机啊。】欧仲霖沉吟数秒,进一步推测道【那可能是骗子故意设局让她必须用其他联络手段,比如在手机通话中,已经指导她下载了什么软件或打开了什么文件,同时在她手机上安插了某种病毒,让手机无法接受移动信号,所以她只能使用wifi联系,然后指示她到一个有网络的地方,用电脑或平板上的软件开始进行视频会议或其他转账操作。】

虽然听说过不少电信诈骗的危害和受骗上当的案例,但Elena还是不相信此类事件会发生在自己周围,她只是一知半解地点点头,歪着脑袋小声嘀咕道【可是、她的平板和笔记本电脑,都、都还在办公室里放着呢;那她还能用什么和外界联系呢。。。】说完Elena又回过头去回应安辰的上一个问题,加快语气补充道【安老师,你信我,我真的感觉不对呀!萱萱她肯定是出事了!不然我们今天这么重要的直播,她肯定不会一声不吭就走掉;就算是遇到电信诈骗了,萱萱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的,按她对我们两个平台号的重视程度,肯定会给我发消息说明情况的;她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天王老子来了也一边凉快去的性格,要不然就把那什么假公安的审讯笔录给挂了,要不然她就会想办法把直播时间给改了;绝对不会没有留任何口信,给我大白天玩失踪呀!】

安辰和欧仲霖相互对视一眼,一边是肯定,另一边是怀疑;欧仲霖对这个目前暂时不见了的女孩并不了解,但看安辰的神态,应该是赞成Elena的说法的;安辰也不认为萱萱会无故缺席自己里程碑式的直播,放两个平台那么多粉丝的鸽子;所以目前的重点还是先找到萱萱的位置,之后再慢慢计较她为何失踪。一时间见安辰和欧仲霖都不说话,Elena以为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叙述,接着小助理便头头是道地提出自己观察到的疑点,表明为何自己认为萱萱正处于危险之中,而并不仅仅是电信诈骗这种头脑一热、破财消灾的事情;她小心地拉着安辰的衣袖,走到欧仲霖身前的蜡烛圈外停住,指着地面上几处说道【安老师,你自己来看看就知道,我说的都是有理有据的事儿,这个时候了,肯定不能和你胡扯啊。首先,我今天刚进门的时候,灯光是只开了那些仪式用的彩色装饰灯,地上的蜡烛和鼠尾草用完了都没收拾好;萱萱每场仪式都要用全新的蜡烛和鼠尾草表示对客户的尊重,这里几十个蜡烛、所有明显都烧到底了,但一场仪式说什么也烧不完这一整个呀,这种蜡烛明明可以烧四个小时的。萱萱说她小时候家里出过火灾,所以很注意防火安全,我们这里地板和周围的矮柜都是木制的,旁边的沙发布和地毯都是亚麻制品,她对这种事情比谁都敏感;做完仪式绝对会熄灭所有蜡烛收好,然后放在工作室其他地方使用。安老师你和萱萱是老乡,听说家还住的很近,这个你肯定听说过,对吧?】安辰点点头表示赞同Elena的分析,并让她继续往下说;Elena又指着那些散落在阵法中心的十来张卡牌说道【还有,安老师,你看地上这副牌;这你一定认得的吧?是你之前托在M国的朋友给萱萱特地寻找的绝版牌,连这个纯铜灵摆都是从国外定制的手工款。萱萱可宝贝这副牌了,每次使用前后都要用鼠尾草净化,并且用完了要重新排序收好,她特地定制了一个手工刺绣的真丝绒牌袋和纯手工雕刻的黑胡桃木盒子来装牌。现在,这灵摆掉地上了没重新放好,她很宝贝的一副绝版牌也没有收好,上面还有泥巴印一样的东西;安老师,萱萱一直是把牌卡当成好朋友的,就算再着急的事情,她也绝对不会把牌卡随便放在地上不收拾、就自己跑出去。】

随着Elena的又一力证,安辰已经明显被说动了,Elena再接再厉,又把二人的视线引向那张酒红色麻布沙发,说道【最后一点,我跟着萱萱这里做兼职,两人合作时间也不短了,她平日里的一些习惯我很清楚;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做直播了,她每次直播前的仪式感都很重,就比如选服装搭配这件事,萱萱在几个平台上开设账号时,初期立的人设就是“黑暗哥特系通灵小魔女”,她一直也没变过,所以每次直播和出镜,她都会选哥特风很浓郁的衣服、配饰和假发、还有妆容。一般为了测试哪一套效果更好,更符合当天直播主题,不管下午还是晚上几点直播,萱萱会一大早就把要想试穿的几套衣服和一些配饰啥的统统摆出来,等我来了之后呢,和我商量妆发风格,再一套一套慢慢试的;但我刚才去她房间看过了,现在她的衣服都在衣柜里好好地挂着,首饰配饰都在首饰盒里好好摆着;根本就没有拿出来铺在沙发上嘛,这一点都不符合萱萱平时的习惯。】

听到这里,欧仲霖和安辰这才同时意识到了Elena想表达些什么,欧仲霖瞬间脸色不愉;安辰皱着眉站到Elena跟前,面对着她,认真且严肃地问道【Elena,所以,你是想说萱萱可能在今天早上之前,或者说,昨天和你发完消息之后的某个时间,就已经由于某个原因,不见了?今天你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的一些习惯性动作和直播前的必要程序都没有完成,而我们眼前看到的都是昨天下午她仪式之后剩下的布置,她甚至没有来得及收拾就离开了;你是想表达的,这个意思吗?】Elena微微抬头、没有任何躲闪地直视安辰的双眼,肉乎乎的脸颊上都是肯定,她紧握着小拳头,用力点点头表示同意安辰的总结。

欧仲霖目前倒是对萱萱昨天的最后行程和活动非常感兴趣,他自是看不出什么头绪来,便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转头接着问道【Elena,你知道这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用来干啥的?能立马联系到昨天她做仪式的那位客户嘛?按照你的想法,说不定对方是昨天最后一名见到Elena的人,能为我们提供更有意义的信息和指向。】Elena听后只是为难地摇了摇头,又难为地低下了头、眼睛盯着脚尖,表示自己的职责只是帮萱萱做平台和公众号运营,并兼任化妆师和保洁/跑腿,对于萱萱具体的业务内容和手上的客户资源,她基本一无所知,而萱萱也从来不主动提起她接收的私人占卜/仪式业务,或者作为灵媒的种种事情;但Elena颇为确定地提出,那名老客户肯定和萱萱私下里关系不错,因为按萱萱平日里的规矩,节假日是不接受任何预约的,应该是对方有急事而且价格给得够高,萱萱才顺水推舟做了这个人情;所以查一查韩亦萱的客户名单、收付款记录,以及通话记录,有联系方式在案的话,问一遍应该就可以找到。

这样一来,Elena能提供的关于韩亦萱的信息就到此为止了,欧仲霖对这件失踪案的思路,已经从一开始无关紧要、小打小闹的“电信诈骗”,上升到了“嘿、事情有点意思”的程度;他略微思考了一下,还是找到人要紧,决定不再继续耽误时间,打算直接带Elena去保安室调监控,并拿出手机准备让队里帮他查一查韩亦萱的手机定位、转账信息和通讯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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