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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Case Two - Chap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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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知欧仲霖在回程的路上肯定是要仔细地在脑内回顾线索和新信息,向义昭便主动提出还是自己来开车;欧仲霖一边埋头看着潦草的手写笔记,一边接受着其他组员陆陆续续汇总回来的调查进度和重要信息。随着欧仲霖慢慢地理清思路,两人偶尔交换几句意见,其余基本一路无话。

欧仲霖在平板上圈圈点点,不自觉地小声自言自语道【只是做噩梦么?俞佑熙5月31日前一段时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啧,这非常关键,还要继续深入调查,能查出来最好;不能的话也得旁敲侧击地碰着点边角。】向义昭注意着前方车流和手机里不断跳出来的消息提醒,没听清欧仲霖的低语,侧头大声问道【欧队,你自个儿一股脑儿地说什么呢,大点声儿;我们下面还要查啥来着?】欧仲霖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对外界还是有感知,他好似在回答向义昭,又继续低声说道【嗯,你记不记得走访俞佑熙同学的笔录里提到,有个男生,两周前偶然看见,哦,不对,现在来说是一个多月前了,俞佑熙和段淳铭在男生小区宿舍门口吵过架,时间还比较晚了;那不就是俞佑熙去安辰那里占卜之前发生的事?所以俞佑熙遇到的大事,会不会就和段淳铭有重大关联呢?难道那天晚上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的吵架吗?可是,为什么呢?】

向义昭这下也不管欧仲霖回没回过神,他听懂了欧仲霖字里行间的疑问,直接回道【哎呀,欧队,哪有什么那么多“为什么”啊;我看真的就是小情侣吵架,那次刚好碰了俞佑熙的底线呢?或者她之前忍了太久了,那天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女的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是嘛?】欧仲霖点点头道【啧,有是有可能;不过还是不太对劲。你也看了那么多资料了,不止俞佑熙的同学舍友,就连她们那宿管孙阿姨都说过,俞佑熙是那种只要和别人说不通合不来,转头就走的个性,根本懒得和人去吵架。要是单纯小情侣闹别扭闹情绪,以俞佑熙的个性就只会冷战;要是碰了她的底线,那就直接掰了,还吵什么。所以俞佑熙会和段淳铭吵架,那肯定对她来说得是非常不得了的大事。我猜俞佑熙那天和段淳铭吵架的缘由,必定是她完全接受不了的事,是那种对她的信仰或者内心的坚持,有毁灭性的打击,以至于她不能像对待同学间的磕磕碰碰那样,草草一走了之;这也是俞佑熙会死缠着安辰一定要给她占卜,占完之后还很感激安辰为她答疑解惑的原因。】

向义昭看欧仲霖如此入迷地想着俞佑熙和段淳铭到底为什么会吵架,也知道劝不住,便顺着他的意思,一样样安排道【得勒,您呀,要是真这么想知道,我就让街道的弟兄们去查查;不过从目前和俞佑熙有接触的人员来看,她的舍友那边没希望了,我们都知道她们是统一口径,一问三不知,剩下的和她不熟的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不过我可以让走访的民警试试看,再仔细找找其他当天晚上在那时间段路过男生宿舍小区门口的学生,不一定我们就是运气好,真的有哪个好事八卦还顺风耳的,就有听到一两句废话;还有就是问问段淳铭的同学队友,看他们是否听到什么传闻,学生之间的消息有时候可是很灵通的,特别是这种小情侣八卦。哦,对了,我们不是还对那个任祺有怀疑吗,再让他们旁敲侧击试试任祺是个什么态度。】

欧仲霖对向义昭清晰的安排并无异议,他真是从未对自己有如此贴心的副队感到欣慰;接着他又陷入了另一个怪异的思维圈,开始沉思道【欸,对了,我们早上去西陵区的路上,还讨论过俞佑熙的尸检和就医记录,当时我们不是还猜测俞佑熙有可能是被迫□□么?刚才来的路上又提到了那个假设的可能性,现在你再来看看刚才安辰给我们重新做的占卜复盘,他提到有两张牌的解析,当时俞佑熙表现得非常认同安辰的说法;其中一张牌是“权杖七”,另一张是“宝剑八”,对吧?安辰说一张表示外部势力对俞佑熙的压迫,而另一张表示俞佑熙自己反复尝试却无法挣脱那种压迫;啧啧,你来仔细品品,这是不是和我们之前的推测有些巧的不能再巧的吻合呢?如果,我是说如果哦,俞佑熙被某些人或团伙,逼着□□,她是肯定要反抗的;但为啥就反抗不成呢?□□团伙的控制者或者头目手中肯定会有俞佑熙的不雅视频或照片,或其他威胁她的手段和把柄,才能逼着俞佑熙一次又次地就范,对吧;那你看,这么顺一顺逻辑,是不是我之前的猜测就说得通了,就和俞佑熙的奇怪行迹匹配上了?】

向义昭开着车,看欧仲霖不知怎么的就绕回了几个小时前的猜测方向,而且还是以如此离谱的思维跳跃回去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方向盘都差点把不稳了;他定了定心神,急忙打断欧仲霖的脑补和联想,说道【停停停,欧队,我求您消停下好吧;这回我可不得不说你了啊;你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先前我们猜测俞佑熙可能被迫□□的经历,凭那薄薄的几张纸,和她舍友模棱两可的回答,已经有点天马行空了,但总体上还说得过去,至少是有科学依据和底层逻辑,对吧;现在呢,经过安辰那神棍这么一忽悠,几张小小的纸片那么一摆,你就开始认为这个假设逻辑能说得通了?我们先缓缓,先缓缓,行吗。】

欧仲霖看着向义昭那好似天塌了的表情,一边打趣他,一边解释自己的思路,说道【小昭,我说你别那么严肃好吧,我们这不是在猜测讨论各种可能性么,又不是写正式结案报告给刘局审批。我今天为什么刚开始向安老师询问时,就特别在意两个女孩子在占卜时的各种表现?那还不是因为,安辰他是个搞占卜的,这行业玩的不就是一个“准”字嘛,不准要怎么长期拿捏客户让他们乖乖掏钱呢?所以在安老师和她们交流的过程中,如果他真的说准了什么重要的关节,这俩才17岁的女孩子,她们面上大概是掩饰不住自己的,一般会通过表情和态度等表现出来。所以通过安辰回忆并传达的当时的细节情景,只要他的记忆在一定程度上可靠,并且没有骗我们,我们就可以大致推断哪些占卜解析内容是俩小姑娘想听的、爱听的、以及认可同意的,从而推断出她们的当时的想法和行为。你说这算不算是“行为心理学”的范畴?那就不是你唾弃的“伪科学”了吧?】

向义昭一边无奈地摇摇头,一脚油门开上跨区高架桥;看欧仲霖那得意洋洋的坏笑,只得暂时接受他无厘头的思维方式;向义昭心里知道,现在四条命案压在手上,欧仲霖或是通过如此小范围的思维碰撞和头脑风暴来进行放松和解压,以便能保持头脑清醒,才能有精力和活力继续查案。想到如此,向义昭便也不再打断欧仲霖的奇思妙想,让他随意自由发挥,自己就是一个捧哏,听着应着就行【先前还不让我说书呢,现在您倒是编得比谁都嗨;好好好,您老人家尽兴就成。】

欧仲霖看向义昭勉为其难地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就更加“得寸进尺”,嬉皮笑脸地说道【这才哪儿跟哪儿呀,我这还有呢,你要不要继续听啊?开头我们不是就说到俞佑熙和段淳铭吵架的原因是一个关键点吗?你再回想一下我们早晨在路上讨论的,俞佑熙最后一篇未完结的小说情节,还有安辰根据占卜和俞佑熙的状态推断的,她被骗了感情信错了人;那我来猜测一下俞佑熙和段淳铭争吵的理由,会不会是俞佑熙被段淳铭这个渣男骗了感情还蒙在鼓里而不自知呢?而且,骗了感情才只是第一步,后面不知为何,又被段淳铭骗着去,或者是,被逼着去出卖□□,那不是和她有可能的悲惨遭遇又对上了嘛;而俞佑熙后来才意识到自己所经受的一切磨难,最初的源头是段淳铭欺骗她,给她下套,所以她一直自以为是的美梦醒了,这才忍无可忍和段淳铭爆发了冲突。这样想想,是不是和我们手上一些零散的线索和信息,又对上一点点呢?】

欧仲霖如此“不依不饶”,且“孜孜不倦”地拓展自己的思维导图,还越说越兴奋了起来;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向义昭也被他弄的哭笑不得了,还是忍不住插嘴道【是是是,有道理;那根据我们早上推测的那么多条思路,段淳铭一个半大小伙子,肯定不能够是一个人长期逼迫跟他一般大的俞佑熙去□□吧,这至少得个是个小团伙有组织有计划的长期作案,所以段淳铭说不定就是个专门哄骗这些个小女孩上钩的“脚”;昨天晚上提过,段淳铭有可能出去开房的两次,应该就是和女学生幽会?而他的上线就是和他接触频繁的田广博和孔立武两个,他们才是主导、压迫、并控制好些女学生去□□的头目?接下来是不是就能把俞佑熙的死,和三名男性死者挂钩起来了?欧队,您看小的我,是不是越来越孺子可教了啊?】欧仲霖看向义昭跟上了组织的步伐和大方向,还进步很快很积极,自己的计划得逞,拍拍向义昭的肩膀,表示他还是很满意的。

车程过半,二人不出意外地被堵在了由龙中新区进入环屿南区的高架桥分流口上,欧仲霖随手拆开那副安辰慷慨解囊外借的全新牌卡的塑封,对着占卜记录,找到了那四张让江清玥“一眼销魂”又“魂牵梦绕”还“念念不忘”的牌,一张张仔细地查看,想在那薄薄的卡纸上盯出个洞,再从洞里面盯出点什么奥秘来,好让他能一窥江清玥当时脑中到底想了些什么,以及她一系列动作的缘由。

欧仲霖将那四张牌拿在手中,正反上下反复地观察,时而皱眉,时而摇头,时而叹气,天知道他在捣鼓些什么。向义昭一边盯着前方车流,时不时转头看看发呆的欧仲霖,忍不住问道【欧队,你跟这儿看什么呢,一叠图画卡纸还能给你看出花儿来啊?你是不是私底下已经跟那什么安老师拜师学艺了,现在还想算算我们这几个案件的凶手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何处落脚啊?欧队,别怪我没提醒您老人家啊,这个封建迷信,哦不,舶来的西洋迷信,可是碰不得,也信不得啊。】

充满了空调冷气的密闭空间内,欧仲霖被他的大嗓门这么一吼,回音绕耳久久不绝,差点没炸得他脑花儿开;欧仲霖回了他一肘击,让他噤声,才反击道【小昭,我说你一天到晚的,脑子里又想什么呢,你队长我是那种人嘛我。话说回来,要是我真能算出来,明天起你就不用来上班了,也给我去拜师学艺去;以后我们还这么苦哈哈的跑外勤破案干嘛,上街摆摊去,开张一天吃十天,那多好。】向义昭刚要开口接话,欧仲霖又举着几张牌卡解释道【我要回来这些东西,不是研究安老师他能解读出什么东西来忽悠人小丫头,重点也不是我们眼睛里能看到什么、理解什么。关键是江清玥那小姑娘,当时她在那种状态下,看到这几张牌卡时,她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又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为什么会念叨那些话,以及为什么她在占卜结束之后,还一定要把卡牌买走?我们现在必须站在江清玥的角度去看这四张牌,琢磨她的脑子里的古怪和思路,才能推断一下她占卜之后会有什么举动,到底合不合情理,懂了吗。】

语毕欧仲霖也不理向义昭背景音乐般的嘈杂和啰嗦,将四张牌一字摊开放在了平板的保护壳上,歪着脑袋横看竖看,又对着占卜记录和刚才与安辰谈话的笔记一再核对细节;向义昭看他投入的样子,也不再打扰,专心地紧跟前方的车流,想着尽早离开这堵到姥姥家的高架桥。欧仲霖还是默默地整理和搭配自己的各种想法,反复推理论证是否符合逻辑和目前为止收集到的线索,只听他又在低声嘀咕着【俞佑熙的舍友,这个叫江清玥的问题很大,但现在没法把她和俞佑熙的死亡联系起来,她在俞佑熙的死亡时间段内有很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再看安老师说的,俞佑熙和江清玥的感情很好,更准确地说,是江清玥对俞佑熙的感情很深刻很复杂;那绝不是她自己所说的,仅仅就是能处得来的普通舍友。但江清玥和三名男性死者的凶杀案,其中关节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之前没有完全排除她和另外几个舍友的作案嫌疑,目前看来,我的方向可能是对的吧。。。】

又是一个缓缓地刹车,前方不知道发生了啥,双重车窗也已经挡不住左右轰天的喇叭声,刺耳的声音一股一股地扎进欧仲霖的耳膜,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六下;突然,欧仲霖碰了碰向义昭的手臂,也不看他,低着头问道【小昭,俞佑熙的宿舍,高二结业之前,还是六个人住对吧?】向义昭对欧仲霖为何要再次确认这已知事实不明所以,但还是给了个肯定的回答。车内沉默了一瞬间,而后,随着两人粗重的呼吸,欧仲霖用那被空调吹到有点干涩的声音,缓缓说道【小昭,我想我大概是知道,江清玥她看到这几张卡牌时,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了。。。我这边还有个假设的小“故事”,书接上回,可能你也得来听听。】

向义昭听后激动地差点一脚踩上油门飞出车道去,好在他忍住了;欧仲霖让他专心开车,一边按着自己的思路,试图还原那名叫江清玥的女孩的“脑洞”,他点着牌卡推测道【其实这四张牌不能拆开看,一定要连起来看,前后画面相互照应,对江清玥才有意义。首先看Two of Embers(火元素二)和Three of Embers(火元素三),这两张牌连起来看,不是正好有画了六个穿着一样的女性人物吗?她们还手拉手跳舞呢;还有,你看“火元素三”这张牌面,右边这个女的刚好飘在了空中,头上还带着三把火,脚下就是一个小池塘;你说,这像不像是在描绘俞佑熙刚巧死在人工湖里的样子?试想一下,江清玥前一天才突然得知俞佑熙去世的消息,而第二天她立即就看到这两张牌,她当时想的会不会是她们宿舍六个人相处的样子?】

向义昭一边斜着眼看着两张巴掌大的纸,一边半信半疑地先含糊地哄着欧仲霖,点头称是;欧仲霖倒是没有硬要向义昭同意他的看法,指着另外两张牌卡,继续说道【你再来看后面 Three of Birds(风元素三)和Nine of Birds(风元素九),这两张牌连起来看,像不像是右边这张“风元素九”里的猎手拉弓射箭,刚好就击中了左边这张“风元素三”里的三只鸟;你说这个场景描绘的和我们两个案子里的三名死者,是不是有点异曲同工之妙?那当时江清玥在看到这两张牌的时候,她眼里的三只鸟代表谁?她又会想象这名猎手是谁?她又是怎么看待这名猎手拉弓射箭的举动?】

向义昭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刚要开口反驳,前面的车流就动了,只得先应着后方的喇叭声,开车上路;欧仲霖倒是对他要说什么心知肚明,他让向义昭先别急着否定,而是将自己的思路连起来理了一遍道【俞佑熙,她是6月14日(周五)下午被发现身亡的,江清玥作为她的舍友,肯定第一时间就被警方通知,并找来问话了。而第二天(周六)上午她就去了安辰那边占卜。江清玥作为少数几个和俞佑熙走得比较近的人,她和俞佑熙的关系并不是她自己嘴上说得只是“玩得来”那么简单;这点我也不是无端猜测,先前你也听安老师说了,通常什么样的人平白无故会跑去占卜什么“前世今生”这样的离谱的话题?如果两人不是极其亲密极其要好,那江清玥的以上行为就说不通。可要是两人已经如此亲密,那江清玥到目前为止对着我们警方展露出来的表现,不论是今天的走访,还是两周之前西陵区民警的走访,都没有透露出一点亲密好友离世的悲痛,好像就是一般舍友突然离世了,感叹唏嘘一下而已,还对警方后续上门走访表现出极度的抵触情绪;你觉得这能说明什么?这就表明,江清玥,一直在明目张胆地对我们警方扯谎!但为什么呢?她一个17岁的丫头,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又一定要做这种事儿?我估计她是在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都是为了接下来其他的“工作”做必要准备;那她脑袋里的小九九,与接下来田广博等三人的死亡,又有何关系呢?】

欧仲霖说到这里还没完,他又回忆了一点其他细节来支持自己的猜测,说道【还有,占卜过程中,江清玥当着安辰的面一直念叨的话,“这是TA给我留的信儿”,你觉得这说明什么?说明江清玥当时已经完全被牌面图画内容吸引进去了,并且开始有了自己的理解和想法!她觉得牌面信息有非凡的意义,就像是我们平常说的,亲近之人走了之后,冥冥之中会给你托梦一样。那江清玥口中的这个“TA”指的会是谁?我大胆猜测一下,跑不了是俞佑熙了吧?那江清玥当时认为俞佑熙想留给她的信息是什么?你看看前两张图,本来几个人挺融洽的,好好地俞佑熙就那么死了;再看看后两张图,嘿,一名猎手刚好就射死了三只鸟;从江清玥的角度来理解画面,难道她看到的不就好像是,“姐妹,我先走一步了,但请你替我报仇”,那么点意思吗?】

终于顺着车流下了高架高速,驶入环屿南区自己熟悉的交通领地,向义昭长长松了一口气;他开始回应欧仲霖的推理,一点一点反驳道【欧队,我们现在说这些可是事后诸葛亮;对,把四张牌连起来看,江清玥的确先看到了六个人手舞足蹈,其中一人好像升仙似的;接着她又看到猎手射鸟,刚好打死了三只。加上她含糊不清的痴人说梦,所以你就认为江清玥首先看到了她们宿舍一团和气,俞佑熙正好就对应死了的那个;然后,她悲伤过度之余,又看到了狩猎的场景,那她接下来就要大开杀戒报仇雪恨?所以,仅仅凭着四张随机抽到的卡纸,和安老师解牌时说的几句话,江清玥心里滔天的恨意就源源不断,便萌生了这样残忍的杀人计划?之后着手实施杀害了田广博,孔立武,和段淳铭三个成年男性,还是在头尾48小时左右的时间段内接连完成的?欧队你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向义昭把话头打开了,也不让欧仲霖打断他,接着反驳道【那好,我们从头开始捋捋啊;如果,我现在也是说如果啊,以上江清玥的联想和逻辑是通顺的,也是她当时的真实心理状态,那我们从三条人命的最终结果倒推可知,先是出于某种我们还没搞清楚的原因,俞佑熙被那三人给害死了;而江清玥以某种方式知道真相以后呢,又反过来杀了那三人。可是为啥?就为了给所谓“亲密”的舍友俞佑熙报仇?欧队,你自己听听看,这合理嘛?这可能嘛?】

欧仲霖此时放下牌卡和平板,摇下了副驾座的车窗,手肘靠在车窗上,单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道路两边熟悉的一幕幕楼房街道,飞快地向后退去;他没有支持或者反对向义昭的观点,而是开始对以上的推论补充逻辑漏洞,一条条说道【好,我们先不论合理性和可行性,就以你说的逻辑为框架,我们来看看如果想要这个“故事”成立,该如何查缺补漏。第一,如果俞佑熙是被我们手上的三名死者杀害并抛尸,那她和三名死者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其中的恩怨是不是严重到那三名男性要联手起来杀害她?如此重大的私仇,为什么之前西陵区警队在排查过程中,却完全没有摸到边角?第二,要是第一条成立,江清玥又是如何知道是谁杀害了俞佑熙,是不是俞佑熙之前已经和她分享过自己的遭遇,并提过自己的危险处境和担忧?真是如此,那在俞佑熙已经被害,事态严重的情况下,江清玥就一点不害怕作为知情人的自己也会遇害?为什么她不在一开始的调查中就和警方说明,让警方来接手处理?为什么她现在的态度又如此排斥和警方的接触,完全不配合调查?第三,如果第一条和第二条都能成立,那江清玥一个人又是如何计划并实施杀害三名身强力壮的男性,还是在短时间内连续作案?所以她是不是有帮手?那她的帮手有没有可能就是她舍友中剩下的一人或多人?而我们目前怀疑的任祺呢,有关联吗?】

欧仲霖停顿一下,仍旧意犹未尽,他针对以上三点更进一步补充道【还有,最关键的,江清玥在占卜中提到的,俞佑熙那么牵挂的“未竟之事”是什么?是不是她在那个周四下午,不带常用手机,独自出门去做的事?她会不会就是因为去完成这个“心愿”才被杀的?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为什么在俞佑熙死后,江清玥就一定要帮她完成那个心愿?或者说,在这个遗愿里头,有没有涉及到江清玥的利益部分,所以她们两个一定要联手去完成?而且和遗愿有关的信息,是不是就留在了俞佑熙下落不明的手机里?还有,这个遗愿是不是已经涉及到了田广博,孔立武和段淳铭三人的什么核心利益,才让他们不惜暴露自身也要动手杀人,除去俞佑熙这个隐患?那我们再来想想,能将三名男性死者联系起来的核心利益,会不会就是像你刚才所猜测的,以段淳铭做诱饵的“脚”,并由田广博和孔立武来控制威胁女学生的□□团伙?如果俞佑熙的主要目的就是想举报揭露他们,并且她还掌握了关键证据,那是不是就算动了他们的蛋糕了?】

欧仲霖痞笑着给向义昭一个“你怎么看”的眼神,引导他道【怎么样?理解完江清玥的占卜和心理动态,再返回去琢磨俞佑熙那时的状态,是不是我们从今天早上以来一直在编得“小故事”,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逻辑和框架?我们之后按这个思路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查下去?】

欧仲霖没给向义昭仔细思考的机会,继续发力道【我们再说回到江清玥应该有潜在帮手这一点,按之前获取的笔录,除了江清玥和乌倩两个跟俞佑熙的关系还算可以,她们宿舍的另外三人,即高怜,吕筱薇和叶织葭,和俞佑熙只能算是萍水相逢的一般舍友。就算江清玥有什么必须为俞佑熙报仇的理由,那乌倩她是怎么想的呢?还有剩下的那三人呢?她们有什么由头一定要去淌这趟浑水?那周三和周五晚上她们相互佐证的不在场证明,还真的可靠嘛?现在侦查的难点是,这间宿舍其余几名女生和俞佑熙的死亡,俞佑熙的遗愿,三名男性死者,还有江清玥所谓的“复仇”,这多者之间有什么瓜葛?如果没有涉及一点自身利益,难道她们还能是被江清玥用刀架着脖子,被胁迫着去参与协助杀人不成?】

听着欧仲霖的推理,向义昭变得越来越眉头紧锁,欧仲霖看向义昭也“上钩”了,一个刹车止住话题,最后再接了一句道【还有,小昭,你别忘了,我们昨天晚上的推测的,段淳铭的舍友,任祺,他在这江清玥的复仇大戏里面,到底有没有参与呢?如果有,他又参与了多少呢?又是为了什么呢?任祺和我们假设的田广博□□团伙,有什么关系呢?这个组织□□团伙,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而俞佑熙她们宿舍之前转学的两个小姑娘,她们又有没有被波及和影响到呢?】

经过欧仲霖从早晨就开始的反复“洗脑”,向义昭此时也被欧仲霖的一番假想理论带进去了一大半,面色严肃中又参杂着怀疑和困惑,但也不知觉地开始跟着欧仲霖的思路,顺着以上推论的方向,缓缓说道【欧队,虽然你的想法有点离谱,但好像被你这么绕来绕去地一通联想,又变得有那么点可能性了。不过这么说来,田广博,孔立武,加上段淳铭三个人,他们如果是个团伙作案,手里掌控的女孩子肯定不止一个呀;反正肯定不能就指着俞佑熙一个丫头□□获利吧,所以要是这几个女孩子和三名死者都有纠葛,而且他们之间的冲突已激化到要集体杀人泄愤的程度,说明江清玥,乌倩,高怜,我们还没见过面的吕筱薇和叶织葭,以及高一结业就已经转校离开的两个,她们很可能都是被这个□□团伙压迫控制的受害者了,对吧?】

之后欧仲霖放慢了语气,手指点着平板保护壳,敲着一下一下的节奏,说道【今天中午在周老板那边拿到的监控,是三名死者案发第二天,任祺和一个女孩子有说有笑一起吃饭一起聊天,视频中那个人不就是江清玥吗?两个人就真的这么巧地偶然聚餐了?老板也说了,任祺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死了兄弟老师的,谈笑风生;记得我们在那前一天,周六晚上给任祺做笔录时的情景吗?他那时候可是差点就声泪俱下,情难自已啊。这就隔了12 小时多,已经活蹦乱跳,和女孩子你侬我侬了?看起来怎么都觉得像是结束了某种任务之后庆功似的吧?他们窃窃私语了好半天,难道不像是互相通气儿,在对口供和作案细节吗?】

虽然欧仲霖以上都是在为向义昭提出那条假设完善逻辑链,但向义昭还是被欧仲霖一番反复推理说得头昏脑胀,一下子就被绕进去了,一时间不知道是合理还是不合理,该点头还是摇头;他看着前面的交通要道口的红灯绿,知道已经快要进入市局所在的繁忙街区,便放缓了车速,他有点急切地问道【欸,欧队,我就顺着你刚学会的新神通,随口那么一说罢了,你反倒较真上了;你可别给我整这些逻辑游戏啊,你明知道我开车的时候跟不上你的思路。我们来的路上你不就已经在怀疑三个女孩子,哦不,是宿舍剩下的5个女孩子,和三名男性死者的案子有关?现在从安老师那里得了新线索,是不是心里已经开始想着下一步怎么详查她们了?得嘞,现在您老就给我一句准话,前面这一连串不带喘气儿的,是你两天下来得出的初步推理和结论吗?你这些猜测又有多少把握,值不值得大家伙儿继续深究?还有我们接下来要往哪些方向上去使劲挖掘调查,这不就成了嘛。】

欧仲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感觉自己刚才一顿慷慨陈词都喂了“小昭”这个黑洞,打趣道【我说小昭,你还知道我是为了填补你的逻辑链才提出的猜测啊;不过你也没说错,从俞佑熙的手机失踪和昨天晚上那通电话事件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今天饭馆的周老板,和安老师这边的占卜记录和反馈,多给了我几个思考方向和假设的可能性。那你现在听了这么多,也给我说说,这“为舍友仗义复仇的剧情线”靠谱嘛?要是靠谱咱就干,天塌下来我顶着。】向义昭被堵了个正着,说不出话来,把刚才欧仲霖对着一副占卜卡牌发呆,还自顾自“看图说话”的那事儿,差点就这么给忘了,算是揭过去了;但他立马又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就嚷嚷开了【欸,不对啊,欧队,我那编的故事,不也是从你的脑补中反推出来的嘛?明明是你先开始的,想通过那几张花花绿绿的纸,猜测江清玥当时的想法嘛。好啊你啊,就这儿等着我是吧。好好好,不开玩笑了,欧队,你给我个准信,在你有把握之前,上面问起来我绝不去说;这刚才那些疑问,是不是你的真实想法?我接下来协调工作,还有应付上面俩老的,也好有个底啊。】

经过向义昭这么反复一折腾,一扫这两天沉闷的气氛,欧仲霖那强悍的自我修复能力起了作用,感觉脑子一下子活络起来,卸去浑身的低气压,放松下来,无奈地笑着摇头道【还俩老的呢,杨局和刘局要是知道你私下这么喊他们,可不得给你治治皮痒。话说回来,我一直在思考,相隔两周的凶杀案,如果一定要将它们合在一块儿看,链接两边的关节在哪里?俞佑熙案的凶手,和我们后面两起案子的凶手,肯定不是同一个人,但两个案子又必定有所联系;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个假设,我昨晚开始,不是没有考虑过。而今天根据安老师所描述的江清玥的行为,我又更往这个猜测上倾斜靠拢了。哎,不管怎么说,虽然那个推理不成熟,但也不是没可能,确实能作为一个开头查下去;总比什么都没有,大家到处乱撞地好。】

说完欧仲霖又拍拍向义昭的肩膀,颇为欣慰地说道【除了我刚才说的那几点,其他我们还不能回答的问题可太多了;刚开始,我也觉得一系列的猜测和整个假设有点荒唐离奇,不过和你这么一唠啊,我反而觉得思路上清晰起来。晚上开会你不妨和大家都说说,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听听大姚娟姐他们是怎么想的;会上再看看其他组今天有什么收获,能不能支持这个假设和逻辑链的成立。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keep an open mind;时候到了,线索自然全都会串起来。】

向义昭瞬间感觉压力山大,觉得自己被坑了冲前线,他幽幽地说道【欧队,晚上开会您可得悠着点输出;大家怕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劲爆曲折的推理和假设。我们呢,先从简单点的开始,先处理完昨天剩下的侦查结果和走访细节,还有大家今天收集的资料线索;等弟兄们把遗留问题都消化处理得差不多了,您之后在发功,行么?】欧仲霖看他那抖机灵的劲儿,笑着推了他一下,一板一眼地回道【Yes, Sir。我说你一天天的就瞎操心,一班做刑警的人,之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没那么玻璃心;好,反正会议流程都是你安排,就按你说得办。】

向义昭看着自家队长重整雄风,终于放下心来;想着自己真是为了全队上下操碎了心,小的不省心,大的也不闲着;自己真不愧为新世纪好副队,大大地自我感动了一番。但在今天案情侦查进展和小有突破的过程中,免不了参杂了那位“江湖骗子”安老师的场外协助,想到这里,向义昭又觉得愉悦中混杂了点膈应,脑瓜子里那点对安老师刚建立起的形象,就淡然无存了。欧仲霖倒是一点不介意案情进展和灵感方向有部分来源于安辰,甚至还有点感谢安老师细腻的好记性,让他们这么快有了新的启发和方向。

两人快到家门口时也正好是晚饭点,为了避开大热天的和一群大老爷们在食堂里抢饭,欧仲霖和向义昭便在市局附近的一家湘味家常小炒店里,和周边群众打成一片,大汗淋漓地解决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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