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大boss”，程问檀一顿，眉头旋即皱起，“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你放心。他是个男性Omega，自我介绍叫凌云舒。你认识吗？”

程问檀还没来得及回答，走在最前面开路的程唤潮倒是开口道：“说到这茬，我差点忘了讲了。凌云舒那家伙居然没死，还和AWC搅和到一起去了！啧，我之前不知道他投敌了，结果被他偷袭了！”

闻怀瑾点头：“果然是AWC，都是一个厕所里的玩意儿，不讲武德。”

“一个厕所？这个梗好，必须推广。”程唤潮竖了个大拇指，“回去我就要告诉部队里的人，统一称呼他们为‘厕所’。”

程问檀皱着眉：“凌云舒……是之前科研所的副所长？”

“可不是？他在谢明心当上正所长后不久就失踪了。当时不还有人怀疑说，是谢明心嫉贤妒能，排除异己，所以暗中做掉了凌云舒嘛！”虽然闻怀瑾没看到程唤潮的表情，但能想象道她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居然是投敌了。谢明心这黑锅背的是真够久的。”

“我记得他不是荧仙。”程问檀道，“他能放倒你，是自己做了传荧手术，移植了异能吗？”

“嗯，而且他估计移植了不止一个。他移植的异能中，有一个是操控水生植物。表征气味龙涎香。”程唤潮的声音冷了下来，“错不了，是联盟国的一位将军的信息素，异能也对得上。”

“又是联盟国？”程问檀沉声道：“看来AWC果然与联盟国有勾结。”

“是啊，明知道AWC是全球公敌，公认的生化恐怖组织，联盟国居然还敢与他们暗中往来，狼狈为奸。”程唤潮冷冷地笑了一声，“为了和我们打科技战，搞武力威慑，真的是脸都不要了。”

“嗯……”闻怀瑾想到了云章墨的那个视频，感觉信息都对上了，却又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可是，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

林竞熠和何珪正对着恒温箱里的那些个人犯愁。

“你说，咱要割了这些人的腺体吗？”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啧，也不知道AWC都是怎么做到的——”

“嘶，他们到底算不算死人啊？”何珪用异能打开了一个恒温箱，对着从里面拖出来的人犯了难：“我们可不能从活人身上割腺体。”

“我觉得算是死了吧，喏，心脏都停跳了。”

“但是其他地方都跟活人差不多。你自己探探。”

林竞熠一伸手，吓了一跳：“卧槽，还有鼻息呢！”

“是啊，完全没见过这种情况。”何珪紧紧皱起眉头，“他们的腺体甚至还在正常工作。一般一个人如果死去了，腺体是最先停止功能的。”

林竞熠拿不准主意，喊在一旁给人包扎的彪形大汉：“喂，老汪，你那的两个研究员醒了没？醒了的话咱问问话？”

“没。”汪虎蔷粗声粗气道，“妈了个巴子的，程队这下手是真他妈的狠啊，人能活着就不错了，你就别指望他们能立马醒了。”

“……”

看着眼前昏死过去的两个Omega研究员，汪虎蔷有些愤愤的：“草！程队又冷又暴力，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凭什么他能找到媳妇？！”

“……”

“他那媳妇长得又俊身手又好，为什么就没那样的Omega喜欢老子？！”

“……”

“诶，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卧槽？！”

汪虎蔷一回头，吓得手里的绷带都掉了。

他猛地站起身，一个立正站好：“程，程队！”

水池中的水魔术般地从中间分开，三人踩着水梯登了上来，兰小眠则把自己缩在一侧的水里，只露出了一张脸，怯生生地望着几人。

程家姐弟这一登场，效果是相当戏剧性的。

何珪和林竞熠均是目瞪口呆的神情，半晌才反应过来，立正行礼：“程将军！”

“嗨~都是老熟人了，不用搞这些虚的。”程唤潮笑着应了一声，而后看向了旁边的汪虎蔷：“你刚刚问，为什么老三这么个冰山脸能找到老婆？”

汪虎蔷：“我——”

“好问题，我也想问。”

汪虎蔷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末了，这位身高近两米，浑身腱子肉的彪形壮汉只能怂怂地看着程问檀。

好在程问檀虽然总是冷着个脸，却是个好脾气的人，或者说，他一向不会在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上计较。

他的目光扫过那两名仍然昏着的研究员，看向何珪与林竞熠：“怎么了？”

“程队，我们看了这排恒温箱里的人，情况很特殊，我们有点拿不定主意。”林竞熠主动上前，同程问檀解说了一遍。

程问檀微微皱眉。

“无法判断生命状况？”

“是，生命体征很离谱，腺体活着，但心脏停跳了。”

“测过型号了吗？”

说到这一点，林竞熠与何珪对视一眼，语气沉了沉：“我们抽取了一点信息素做了检测，基本上都是非常稀有，且有着特殊性质的Omega信息素型号。其中甚至有三人的型号查不出结果，应该是还没登记过的。”

程问檀点点头：“有857型吗？”

“857？”林竞熠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闻怀瑾，而后摇头：“没有。”

“我知道了。”程问檀淡淡道，“既然这些人有可能还活着，就先救治试试吧。让雪鸮组的人过来，将他们先带到潜水舱上去。”

“是。”

“还有，让通讯员过来，还有通知白隼部队成员集合。”程问檀与程唤潮对视一眼，一向淡漠的神情多出些温和。

“总要告诉他们一声——他们的将军回来了。”

白隼部队不愧是帝国的王牌部队，作战迅猛。在程问檀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他们已经扫荡完了六角形大楼的这一条边，并且成功拆了几堵墙，直接拆到了楼房内部。

集合这种小事，自然同样雷厉风行有效率。

三分钟内，二组的白隼部队成员已全数到齐，在程唤潮面前列队站好。

“将军！”立正的脚步声，敬礼时的衣料摩擦声，都整齐无比，只是这一声呼唤却有些不齐。

“我就离开了几个月，怎么答话都不会了？”

程唤潮的话语里没有责备，她只是带着些笑意地道：“别哭了，我们可从来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抽抽搭搭。我们是白隼，是万鹰之神海东青，拿出点气势来，听明白了吗？”

“是！”这一声，整整齐齐，掷地有声。

为首的小队长上前一步，从口袋里小心地掏出一个丝绒小盒，双手递上：“将军，我们就知道您肯定会没事的，所以这个我一直带着，如果您需要……”

程唤潮点头：“谢谢。”

盒子打开，其中是一枚胸针。边缘是一圈翻腾的海浪，海东青在展翅翱翔。

为了展现白色羽毛的特征，海东青的身躯镀了一层银，折射着凛冽的光芒。

程唤潮将胸针郑重地戴在胸口，手一挥：“诸位，虽然我回来了，但本次任务还是依照原计划，由觅荧者协会的程问檀副会长进行指挥，你们需完全服从他的命令。”

自家将军下令，加上众人也都对他们的姐弟关系了然于心，自然没人反对。

程问檀点点头，将方才通讯员递来的特殊通讯器交给程唤潮：“左声声将军找你。”

“嗯？好哦。”程唤潮接过，和程问檀换了指挥的位置，站到旁边接通话。

特殊通讯器虽然能支持他们在远离陆地的深海中联络，但却只能外放，于是离得不远的闻怀瑾也能听到——

先前在耶梦加得的招聘会上表现得镇定自若，颇有威严的左声声将军，在通讯器里哭得稀里哗啦，声音又娇又软又糯：“呜呜呜，唤潮，你没事就好，呜呜呜，你不知道，我真的担心死你了。”

“好想再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呀。要是我在二组就好了。”

“呜呜，你不知道，这边真的好危险，好可怕，AWC那些人搞出了好多改造生物，我真的好怕……” 左声声说着，打了个哭嗝。

同时，她那里传来一声枪响，从周围略显嘈杂的声音来听，似乎是她一枪崩了个改造鲸鲨人的头。

听到这些的闻怀瑾：“……”

在他身旁的何珪一边检查着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一边幽幽道：“左声声将军带领的白尾海雕部队，是目前战场上拿下人头最多的，特点就是硬刚能莽不要命。”

闻怀瑾迟疑了一下，很难把这个形容和电话里哭哭唧唧的Omega联系在一起：“那她这是？”

何珪小心地看了一眼周围，确保周围人没在听，才小声道：“左将军喜欢程将军来着。毕竟程将军那种长得好看，家世又好，人还体贴，性格还不像程队那么淡漠冷冰冰的女性Alpha，简直太受欢迎了。”

闻怀瑾点点头：“嗯，有道理。”

毕竟不是所有Alpha都能叼海葵摆“狗头玫瑰”造型，结果却反被蛰了嘴的。

至少程问檀肯定做不出这种事。

“所以啊，左将军在程将军面前总是会下意识地表现得柔弱，向Alpha撒娇。很多Alpha都挺吃这一套的。”何珪老神在在道，“平时能给人脑壳拧下来的Omega，必要时也可以连瓶盖都打不开。Alpha总是会对这样的Omega心生怜惜。”

“原来如此。”闻怀瑾表示受教。

难怪左声声一边拿枪崩人脑壳，一边哭唧唧示弱求安慰，程唤潮都没表现出任何不耐烦，反而耐心却又有礼貌地哄了许久。

只是程唤潮虽然言辞温和，却恪守着界限，完全是从朋友的角度来安慰。估计是对左声声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一直把握着限度，毫无暧昧可言。

闻怀瑾在内心替左声声点了个蜡。

不过，Alpha都会对示弱的Omega心生怜惜，进而产生好感吗？

闻怀瑾忍不住开始沉思，程问檀口口声声的好感是从何而来。

他和程问檀第一次见面，就完成了翻窗，爬床，言语x骚扰，开枪打鸟人等一系列壮举……

所以程问檀到底是看上了他什么？

看上了他拿榴莲壳给鲨鱼人爆头的剽悍劲儿么？

有机会回头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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