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怀瑾僵了一下，半晌认命似的叹了口气，软下身体回抱住Alpha宽阔的脊背：“好像也确实没什么不好。只是我还得再适应适应。”

“没事，我等你。”

带着檀香的吻轻柔地落在脸颊上，将内心些许的焦虑不安拂去：“我可以追求你，等你真正同意，我们再订婚，结婚。”

“虽然这证来得匆忙，但正常的交往步骤，我都会补上。所以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小瑾。”

程问檀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闻怀瑾也无话可说。

他只觉得自己上了程问檀的贼船，却再也下不来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被卖了，他还乐颠颠地帮对方数钱呢。

莫名其妙变成已婚，还多了个追求者的闻怀瑾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说不上是更紧张还是更放松了。

但他决定贩点剑:“真的？工资卡也归我管？”

“嗯，只要你想。”程问檀将他抱在怀里，语气温存。

闻怀瑾点点头:“挺好，我们的金钱关系算是坐实了。”

金钱关系简单粗暴，可比恋爱这种复杂关系好理解多了。

程问檀一僵:“……小瑾，我们现在可不止是金钱关系了。”

他俩的结婚证可都领回来了。

程问檀的脑子里滑过不少这些日子在网上看的恋爱技巧，决定无论一会儿闻怀瑾说什么，他的统一回答都是“我们是正经的恋爱关系。”

没想到闻怀瑾完全不给他说这话的机会。

Omega的脑袋摇的像个小拨浪鼓:“别，不要让肮脏的爱情玷污我们纯洁的金钱关系。”

程问檀:“……你说反了吧。”

果然，网上再多的恋爱套路技巧，遇上闻怀瑾的脑回路都不管用。

他们现在已经无论是肉.体上还是法律上都是事实夫夫了，结果闻怀瑾居然还想跟他精神单身？

程问檀:“……”

程问檀感觉自己快被气笑了。

“难道你想用所谓的爱情绑架我，然后不给我小钱钱吗？”闻怀瑾的话语正气凛然，“禁止白嫖！”

正经人程问檀多少有点招架不住：“能不能别老把‘嫖’挂嘴边？我没想嫖你。小瑾，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闻怀瑾这次终于陷入了沉思。

就在程问檀稍稍松了一口气以为他终于可以正经点的时候，闻怀瑾又抬起头：“也行，那我攒攒钱，努力嫖你。”

程问檀：“……”

“但这是你家诶……我在你的屋子里嫖你好像不太道德。”

“…………”

“要不然，你把房子过户给我？”

程问檀着实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到底是看上了我的财，还是看上了我的色？”

闻怀瑾眨巴着一双大眼，纯真道：“都看上了，可以吗？”

他们所在的这房子，地处市中心核心地段，极简主义装修却处处彰显着品味，低调轻奢有内涵。

但程问檀现在却莫名觉得他这住了几年的房子，哪哪看都像个银窝。

明明是两个人普普通通谈恋爱结婚，为什么闻怀瑾非要往法制节目上走？

“小瑾，我们就不能是正常的嫁娶关系吗？”程问檀揉着额角。

“可以啊，”没想到这次闻怀瑾回答地很果断，“那你等我攒攒钱，攒够了聘礼我娶你。”

程问檀：“……”

程问檀：“不愧是你。”

既然暂时不准备离婚，而是以观后效，闻怀瑾也就没什么心理压力地继续在程问檀这里住下了。

据程问檀所说，他名下除了这一套跨层的高级公寓，还有一套别墅，不过离协会较远，上班没有这个便利，平时不怎么去住。但该有的管家厨娘园丁之类，那是全都有，非常标准的大家少爷配置。

之前因为闻怀瑾的排异反应，以及后面的发.情期，程问檀便没让他们来打理这套公寓。

现在闻怀瑾既然要正式入住，他便让人过来好好地收整一番——

书房改变最大，程问檀又专门添置了一套书桌座椅以及书架，日后这里就是闻怀瑾学习办公的地方。且额外加了一张小沙发，并在飘窗上加了软垫，让闻怀瑾可以在他身边看小说玩光脑。

虽然房间里加了不少东西，但是原本十分宽敞的书房并没有因此变得逼仄局促，反而更多了一些温馨感，让人看着就觉得踏实熨帖。

闻怀瑾已经毕业，且工作也已经有了着落。去觅荧者协会报到前的几天，闻怀瑾的小日子过得相当舒坦，除了一个小插曲——

首都第一医院内，闻怀瑾不情不愿地依照规定前来做传荧手术的术后复查。

按照规定，经过传荧手术后，所有Omega都需要在医疗监管仓里至少待上一周，才能算是度过危险期。而后，还要进行相当繁琐的复查与检测——

其一是为确定传荧手术是否成功，其二则是要检验荧者的异能到底被保存下来多少。

明明是医院，却专门辟出与室内篮球场一般尺寸与层高的空间，各种仪器与设备摆放其中，仿佛一个特殊的训练场。

在旁边，还有几间诊室，与专门的检验室，档案室连成一线。

这是帝国专门为传荧机制所设置的：传荧医疗科。

由觅荧者协会，异能管控部，以及国家科学研究所共同管理。

“荧仙姓名，闻怀瑾，857型Omega信息素，表征气味香根鸢尾。”

一名传荧医疗科医生公事公办，一板一眼地核对信息。

闻怀瑾坐在体检床上，半晌才应了一声：“嗯。”

有护士过来要抽取他腺体里的血液进行检测。闻怀瑾本来不太想配合。结果经验丰富的护士却直接一摁他脑袋，一根针就直接扎进了他后颈的软肉里，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嘶！”

医生看完他过往的体检报告，点点头，继续道:“荧者姓名，程鸣磊，1315型Alpha信息素，曾服役于军部‘食猿雕’部队，腺体价值评级……6级。”

相比较闻怀瑾自己的信息，作为荧者的程鸣磊在信息登记册上拥有更多笔墨。

荧者是为国捐躯的英雄，是耀眼的火光，而荧仙不过是一位传火人。

“居然是最高级啊，小伙子，你运气可真好。”刚刚抽了他一管血的护士阿姨忍不住出声感慨，“异能一定很强大吧？”

“额，算是？”

她看着闻怀瑾，声音里满是艳羡:“有了这样的异能，你以后一定也可以做出些大事业的。”

闻怀瑾:“……”

这也是闻怀瑾对传荧手术如此抗拒的原因，荧仙继承了荧者的异能，那自然也是受惠之人。

哪怕真的做出些成就，人们也都会感慨一句，“还是那名荧者的异能厉害啊”。

功劳与光辉落在荧者Alpha的身上，而荧仙Omega自己的成就则被削弱至最低，甚至彻底被忽视。

即使这份成就，是Omega自己出生入死，拼尽一切挣来的。

闻怀瑾一向自恃实力不弱，Omega857型信息素与他自身过硬的身体素质与战斗素养，足以让他与一众Alpha比肩。

他一直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做出成绩，但因为荧仙的身份，哪怕他日后成绩斐然，难免也会被人说“是借了程鸣磊的力量”。

闻怀瑾真的是越想越气，但感觉到周围人那羡慕的目光，只觉得操蛋到了极点。

“嗯？你这信息素气味很纯净啊，光闻气味都闻不出你是荧仙。”护士替他擦掉颈后那一针扎出来的血珠，“手术成功吗？”

“先送检看看吧，他自身的信息素型号也挺特殊的。”医生道，“基本上只要异能可以正常使用就没太大问题。”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张表，拿笔在上面打了几个勾：“去旁边的测试场，把这些项目做完。”

“这是……”闻怀瑾接过那张表。

“都是检验异能的。场边有专门的辅导人，如果你不会用荧者的异能，可以请他们教你——”

“抱歉，我拒绝。”

“什么？”医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拒绝什么？”

闻怀瑾将那张表放回桌上，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想往外走：“异能我会用，但我不想用。哪怕是测试，我也不想。”

哪怕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掌握了程鸣磊的异能，也可以轻易地使用出来。

但是他不想。

在闻怀瑾的心中，只要用了一次，似乎也就意味着他让荧者以另一种形式活过来，而他则彻底接受了荧仙的命运，被埋没在对方的阴影中。

“诶，等等！你不可以走。”诊室里的其他人立马站起来想要拦住闻怀瑾，“异能检测是必须要做的，我们要进行评估，看看荧者的异能有多少被成功承继下来。”

“然后你们还要再给我评个回收价值等级？”闻怀瑾眉头一挑，“怎么，我这荧者异能还能再割下来给别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瑾崽：没事儿，你先嫖我，等我赚够了钱，我就反过来嫖你(励志握拳)

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