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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祖师爷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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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生拼尽全力往梨花山上跑,她将腰间的桃木剑取下,使了驭剑术,站在剑上,但飞了没两步远,就重重地摔了下来。

“都怪我,平日老偷懒,不好好练习驭剑术。朗书,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晴生的脸上和身上都沾了泥土,边懊恼边奔跑着。

跑到元心观外,晴生穿过结界上的破洞,进了道观的大门。

“朗书!你在哪?”

元心观体积极小,仅有一座小殿,殿后的三间房用来住人。晴生跑遍了所有房间,也没看到师弟朗书的身影。

“哟,这还有个小丫头。”一个尖细的嗓音响了起来。

晴生看到一个人身狐面的妖怪,便问:“我师弟在哪?”

“你师弟被送去给我们大王了,我们大王最喜欢吃修仙的童男童女。可惜你年纪太大了,大王会嫌弃你肉柴的。不过,我不挑食,可以吃了你。”妖怪说着,张开了血盆大口。

“你休想!”

晴生拿起桃木剑,往妖怪刺去。那妖怪速度极快,闪到晴生背后,给了她一记闷拳。晴生完全把握不了妖怪的行踪,便将灵力凝成一束,然后展开成圆状,将妖怪弹到了地上。

“你这小丫头,竟还挺厉害的,罢了罢了,今日不吃了。”妖怪化成狐狸身形,飞速逃走了。

晴生的灵力多半被吊坠吸走,又跟狐妖斗了一轮,此时已经精疲力竭,她用剩余不多的灵力把结界修补上,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元心观的殿内,跪倒在神像和灵牌面前。

“师父,怎么办?我把师弟弄丢了。”

她心灰意冷,不知如何是好。师父上个月去世了,现在师弟也被妖怪抓走,生死未卜,元心观只剩她一个人了。

晴生一动不动地在殿里跪到了夜幕降临,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姑娘,你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晴生猛地抬头,环顾四方,但没有看到任何人,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又从她的头顶响了起来:“这位姑娘,你有何烦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你是谁?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晴生问。

“我是云舒子,我就在这里,你往前看。”

“云舒子……”晴生看到面前最大的那座灵牌,“你是祖师爷?”

“你是元心观的弟子吗?”

“对,你真的是祖师爷吗?”

“那当然。”

“祖师爷!求求你帮帮我!师弟被妖怪抓走了,我该怎么办?”

“莫慌,我来教你怎么做。”

“谢谢祖师爷!”晴生连连磕头。

“应龙上神是我的朋友,他跟我有过约定,只要元心观的弟子烧香祈愿,他定有求必应。你只需点上三根线香,许愿他来救你师弟,他便会现身。”

“可是,丞相下了‘焚香令’,我们观里已经没有线香了。”

“哎呀哎呀,我们元心观,可不是会乖乖遵守命令的道观。你再仔细想想,当真没有了吗?”

晴生想起,“焚香令”下达后,官府派人来收缴线香。师父收集了观里的线香,在上交前,碎碎念:“你让我上交就上交?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日,梨花镇官府清点收缴的线香时,发现里面混入了几捆小树枝。因为收缴的线香数量庞大,早已分不清来源,经办人也没在意,只当是官差失误。

其实,那几捆小树枝是晴生的师父小施障眼法,骗过官差的小把戏,让他们误以为那是几捆线香。

晴生跑到师父的房间,找到师父放贵重物品的箱子,打开后,果然在箱子底部看到被布包起来的几捆线香。

她抱着线香,感恩地说:“谢谢师父!师弟有救了。”

随即,她来到殿内,点燃三根线香,许愿道:“应龙上神,请从妖怪手里救回我的师弟。”

殿上方出现了一团白光,一个人影显现了出来,在他的身子露出一半时,白光突然消失,悬在半空中的人掉到了地上,摔出了结实的响声。

“哎哟!怎么又莫名其妙摔了?”那人抱怨道。

晴生看着这个在夏府见过的匿名神仙,说:“原来你就是应龙上神。”

应龙揉着腰站了起来,打量着狭小的道观,说:“元心观怎么没落成这样了?当年可是戎州最鼎盛的道观啊。”

晴生说:“你怎么废成这样了?当年你可是斩杀蚩尤和夸父的神兽啊。”

“咳咳,往事无需再提。”

“不行,不能废话了。上神,快救救我师弟吧。”

“你师弟怎么了?”

“他被妖怪抓走了,一只狐妖说他们大王喜食修仙的童男童女,把我师弟抓去献给大王了。”

“这大王这么挑食?妖怪喜食童男童女不稀奇,但非要修仙的童男童女,我现在只能想到他……”

“谁?”

“姑娘,别救你师弟了,就凭我和你,都不够赤狼王塞牙缝的。”

“赤狼王就是那妖怪大王吗?”

看着晴生无知者无畏的样子,应龙拔腿就走:“我与你有缘,好心奉劝你一句,该放下的就要放下,别救人不成还丢了小命,咱们后会有期!”

没想到他刚跨出道观的门槛,就被一股灵力弹退了好几步。

“庚辰,好久不见。”

祖师爷又出声了。

庚辰看着神像,咬牙切齿地说:“云舒子,好久不见。”

“好怀念你当我坐骑的日子。”

“还不都是你趁我酒醉,跟我定下许多荒唐的约定?你一个人族,把我这个仙族当坐骑,真是三界的笑话!”

“我可是最强人族,没有委屈你。”

晴生见他们话多,便提醒:“祖师爷,快救师弟。”

云舒子说:“庚辰,晴生是元心观的弟子,她许的愿,你必须实现。若朗书被那赤狼王吃了,你下场会很惨。”

“切。我已经缺乏供奉一百年了,灵力早已衰微,现在别说赤狼王了,连他手下的兔子精都打不过。”

“你缺香火,我们这儿就有香火。”

“有多少?”

晴生把所有的线香举起来,问:“这些够吗?”

庚辰见了,说:“难说,可以试试。”

晴生找来一个闲置已久的大鼎炉,把所有线香都点燃,对应龙许了愿。

只见一道强烈的白光从应龙身上涌出,直达天穹,在夜幕中划出一片光亮,应龙星相在天空显现,三界众生都看到了。

此时,在戎州边境,一个俊俏公子倚在客栈的窗前,抬头看向天空中的神迹。他的容颜极美,精妙到了雌雄莫辨的地步,透白的肌肤完全可以媲美他左耳上的白玉耳骨夹。

他身边站着一个红衫女子,也看着天空中明亮的星宿,说:“应龙上神现世了。”

公子说:“我还当他是个怂包,原来这么有骨气,是我错怪他了。”

“完了完了!全天下都以为我要造反了!我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应龙上神在元心观里急得上蹿下跳,俨然一个怂包。

“这是怎么回事?”晴生问。

“你到底许了什么愿?只是救师弟的话,不应该影响星相的。”

“燃了这么多香火,我就索性许了一个大愿望,希望应龙上神振兴仙道。”

“哈哈哈哈!”祖师爷大笑起来,“不愧是元心观的弟子,出人意料,神来一笔。”

“我会被害死的!”庚辰说。

“哎呀,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不妨一试呢?振兴仙道,听起来好厉害。”祖师爷说。

“就凭我?还有这小姑娘?加上你这个死了三百年还没消散的鬼魂?”

“非也非也,我感受到很多魔物已经上山了,结界撑不了太久,你们该走了。”

“去往何处?”

“你教晴生取出元心观的灵核,这里的灵核已与我的肉身融为一体,只有我的弟子能取用。晴生拿到灵核后,你们一起驭剑离开梨花镇,我会施个迷魂阵,只要你们离开梨花镇,附近的魔物就找不到你们了。”

“明白了。”

庚辰对晴生说:“晴生,我们要挖你祖师爷的坟了。”

“挖祖师爷的坟?那岂不是挖我的祖坟?”

“没错。”

“可我不知道祖师爷的坟在哪。”

“就在你面前。”

“啊?”

庚辰指着殿内供奉的那尊神像。

“这是神像啊,哪里像坟啦?”

“这是尊肉身神像,你没发现吗?”

晴生凑到神像面前,仔细端详着,这时,神像半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跟晴生对视了。

云舒子的声音从神像内部传出来:“晴生,把手伸到我的心脏处。”

晴生照做,把手放到神像的左胸前。

“现在,挖!”

“啊?挖?哦!挖,挖。”晴生收紧手指,刺进了神像。

“天啊,真是肉身神像,是软的。”她感叹着,在柔软的血肉中深入,直到触碰到了一颗坚硬的圆形物体,便抓了出来。

那是一颗晶莹透亮的玉石,是吸收天地精华形成的灵核。灵核要历经数万年才能生成,一个地方有了灵核,就会惠及所有生灵,让草木兴盛,动物繁衍。对修行者来说,有灵核的地方就是修行的风水宝地,能让修行事半功倍。

灵核离体后,云舒子的肉身神像迅速腐坏崩塌。

“能把灵核收入肉身的,三界唯有魔族的燃夜和人族的云舒子。燃夜成了魔尊,摧毁了整个仙族,而云舒子却跻身于这小小的元心观,守护着这块土地。”庚辰说。

晴生看着神像化成的一滩黑水,猛烈地咳嗽起来,她痛苦地倒地,蜷缩成了一团。

“你怎么了?”

晴生抓住了庚辰的手,说:“我没事,稍等一会就好。”

庚辰的手被晴生抓得死死的,他感受到晴生体内的灵力在横冲直撞,混乱得毫无章法。庚辰刚接受了晴生燃的香火,这时已经有了充沛的灵力,便把自己的灵丝输送到晴生体内,顺着经络排布,把狂乱的灵力收拢。

晴生开始喘着气干呕,最终吐出一块黑色的不明物体,那黑块越变越大,最终炸裂了,蹦出了一块灵核碎片和几个法器。

“你的葫芦连通的是你的身体?”庚辰惊讶地问。

“对,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用。”

“你们元心观的人都是疯子。”

云舒子的肉身崩毁后,围绕着元心观的结界也消失了,那些因为应龙神迹显现而聚集的魔物,在飞速往元心观聚拢。

云舒子肉身所化的那滩黑水,在地上形成了一个迷魂阵。

庚辰掀开自己的衣服,在胸前拔下一片龙鳞,放入了迷魂阵内。

只见龙鳞化作了一只背有双翼的神龙,随着迷魂阵一起升向空中,变成了雄踞一山的神兽模样。

庚辰捂着胸口抱怨:“人家猴子只要拔一根毛就能变出分身,我却要拔龙鳞才行,太痛了。”

“晴生,我们走吧。”庚辰对晴生伸出手。

“等等,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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