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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第 1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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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栖真在舱内“阅读”并不准确,更确切的说法是做“知识搬运”。毕竟阅读需要思考,搬运只需按钮。

这日出舱后,见客厅里“电视”开着,重离正一手搁在沙发扶手上看屏幕。

栖真一直以为这台六十寸的电视就是摆设,没想到能用。过去一瞧,屏幕上的文字好熟悉,不就是她刚才在舱内选过的书?

“你能看到我在里面读了什么?”栖真在沙发上坐下,揉了揉太阳穴,问。

“存储介质的内容对我来说从来不是秘密。”重离支颐道。

“本来就不是!”栖真道:“只不过这些书在你眼里,大概和我看《古文观止》感觉差不多。”

今日重离像有心攀谈:“人类文明数千年,你是以什么为依凭选择这一千零一本书的?”

“你如果给我八十个小时回去,我还有心挑一挑,才八个小时,争分夺秒的,哪有时间花在挑书上。”栖真笑道:“有一千零一本?倒凑了个天方夜谭,这纯属巧合,原来这个硬盘里就有几百本,后来我趁叫出租的时候又拷进去些。”

“为什么是这些?”重离问。

“这些电子书分三类,一部分是为我儿子存的。我们之前做过一个阅读计划,有些书是他到了一定年龄必看的。比如世界名著和古代典籍,像《爱的教育》、《柳林风声》、《尼尔斯骑鹅旅行记》、《绿野仙踪》、《爱丽丝漫游记》、《老人与海》,还有中国四大名著、《史记》、《古文观止》、《论语》、《庄子》、《老子》。”栖真掰着手数:“大概三百多本,大部分家里都有纸书,电子版就为打个样,我得先看看哪些适合他几年级读,谁叫他们语文考试要考呢。看看要好几天,考考就一道题。哎,没办法,看了语文成绩未必好,不看语文成绩一定不会好!”

说到这里栖真自己都笑起来:“开玩笑的啦,这些都是极好的书,不为考试都值得读。有的不仅要读,还值得钻研一辈子。”

“第二类是我给自己存的,闲暇时会放到kindle里。一开始我也不知哪些书好,我同事推荐给我一位梵老师,他每周讲一本书,录成音频放到网上,叫知识服务。我每天上班路上听,然后跟着他的推荐买。听过他的讲解再读原书会更有感觉。这样有……有五年吧,一年五十本,五年就是两百五十本。像《思考快与慢》、《时间简史》、《哲学的慰藉》、《我们如何走到今天》这些都是这么来的。”

“第三类嘛,就是为了工作搜集的书和资料啦!写游戏脚本是非常繁琐的工作,可不是光凭想象就能成的,要研究很多很多细节,比如沙漠里会有什么草,长什么样;游戏里的人物穿什么衣服,有没有可以借鉴的出处;再比如造不同制式的房子需要哪些建材,哪些步骤;人类的各项发明到底哪个在前哪个在后,炼金术究竟需要哪些原料,各自的配比………反正我同事说我为了写个脚本,硬生生把自己整成博物专家。可我真没有,那么多东西,越学越觉得自己浅薄好吗?哎,如果那时有安置舱就好了!”

重离静静听完,用冰冷的语气读出屏幕上长长一段文字:

———人类性格的画像导致的一种社会哲学和社会学,认为人类特别易于在社会引导下变得愚蠢,使其天生的才智变得平庸,或是用途邪恶,作为那些不十分奏效的暴力和强制的帮凶,欺骗自己的同胞。

重离道:“这是你今天读到的,你对这段话有什么评价?”

栖真讷讷:“我还没仔细看呢。”

重离瞟了她一眼,继续转头对屏幕读起来:

———在集体心理中,个人的才智被削弱,从而他们的个性也被削弱,异质性被同质性所吞没,无意识的品质占了上风。

———群体中的个人不再是自己,他变成了一个不受意志支配的玩偶。孤立的他可能是个有教养的人,但在群体中他却变成野蛮人——即一个行为受本能支配的动物,他表现得身不由己,残暴而狂热。

“如果你只负责按按钮……”重离道:“那就是浪费时间。难道你还想像《西游记》一样,将这些文字贩卖给意识形态落后的中土人?”

栖真反驳道:“我不是要把这些内容进行转述,我只是想在你这儿抓紧时间多存些东西,因为后面我有整整五天时间来学习这三小时获取的内容。”

重离像是接受了她的说法:“既然这一本是你挑中的,我想问一问,你对如今在山上伴着你的那些人,你自己挑选的生活伙伴,是怎么看待的?”

栖真道:“很好啊。”

重离道:“就这样?”

栖真知道重离想她详细说明,便道:“虽然我和他们隔着一些秘密,无法每件事都掏心掏肺,但我觉得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日常相处。我们刚来这座山头时……啊,是二月二十五日,今早还有人提醒我,今天九月二十五了,我在山上都住了八个月了……我们刚来时,他们对我有防备,不接纳我,甚至有人想要我性命。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相信只要我对他们好,他们也能感受到。你看,大半年下来不就验证这点吗?大家不是越相处越和睦吗?如今山上一切井井有条,他们也开始了自己的事业,我和他们合作,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大家互利互惠,抱团取暖,这就是我说的‘很好’!”

重离挑出一个重点:“有人想要你的命?”

“一开始是。”栖真道:“但我觉得,那只是一个出于对陌生人的防范而犯下的不经意的错误。这人我之前就认识,他并非穷凶极恶的人。”

“一个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却在刚认识一个陌生人时,就想干掉她。”重离道:“而你认为这只是他犯下的一个不经意的错误?”

栖真道:“他本质真得不坏,之所以变得防备心那么强,和我有脱不开的关系,所以……是的,我宁愿这样解读。”

重离笑起来,最近两次见面,他笑的次数比以前多,虽然他的笑让人感受到的绝非愉悦,但总是零到一的突破:“我不知道你差点死在别人手里,看来他的行凶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伤害。”

栖真也笑起来:“不仅没有实质伤害,还让我的爱人因此找到我。以及,哦,你不好奇我是怎么发现那些石头奥秘的吗?也是因为那一次事件!”

重离明显对她说的两个好结果不怎么感兴趣,他只问自己关注的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如果他对你的侵害造成了实质性的恶果,比如把你打成植物人,你就绝对不会跟我云淡风轻地讲他只是犯下一个不经意的错误,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易地原谅他?”

栖真语塞,半晌才道:“我都被打成植物人了,还谈何原谅?”

重离道:“你不愿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说明你真实的想法是,原谅与否不取决于对方做了什么,而取决于对方的行为对你造成的伤害程度。”

栖真无奈:“那又如何?我们探讨这个问题的意义是什么?”

重离道:“帮你进一步认识自己。”

“天哪!重哥!”栖真受不了,故作夸张道:“继我的幸福值后,你还要管我的价值观?你穿越前真的不是心理医生?是的话你就眨眨眼,或者给我看下心理医生资格证也行。”

重离冷然道:“鉴于你对人性洞察的倒退,我觉得有些伤害可能在所难免,但我不希望我的玩具在人性问题上重蹈覆辙。”

“玩具?我?”栖真毫不吝啬地翻个白眼:“你自个玩吧,我去看看幸福值。”

“91。”重离脱口。

在栖真因为获得答案,说谢谢和再见,转身准备出洞的当口,重离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道:“希望你一直幸福下去。”

铁索桥出来连通着花千树的后院,当初风宿恒选择西边,便是为了让她出入吊桥不至于被人看到。

栖真回了趟香满路,把长风破浪的钥匙放进书架第二格的青木匣中,里面原本就有一把,是开启她卧室藤箱的铜匙。山上动工前风宿恒就把她的登山包挖出,乘夜下山交给袁博保管,房子造好后又取回锁进藤箱里。看着两把钥匙放在一处,栖真开心一笑,和颜心一起去聚义堂用晚膳。

聚义堂置在各色建筑正中,是名副其实的山头“大客厅”,因是栖真和阿畅这边出的资,造得并不抠唆。挑高的梁顶,宽敞的空间,山上砍伐的毛竹为壁,覆了一层防雨的希瓦。东南西北竹窗一开,四面通风,比私房风凉得多。是以平时大伙儿都喜欢待在这里喝茶聊天,或听栖真给孩子们上课。

东窗上挂着一口铜钟,每到膳时祁家婶子便敲钟,清脆的声响响彻山头,众人闻声而来,就到了堂上最热闹的时刻。

阑珊跟容绽走了,山遥受托,昨晚回山看顾容伯舒,和容伯舒一起坐了主桌。慕容、常璐、董未、典叔、阿陶、成校和栖真在同桌作陪。

容伯舒厌恶栖真,只要他在,总不让容绽和阑珊跟栖真坐。今日容绽不在,大家才勉为其难凑了一桌。

栖真给常璐单独的盘子里夹好菜,照顾她慢慢吃。因适才和重离说的“不经意的错误”,便多看了山遥两眼。

自那次吵完架,两人至今没说过几句话。山遥不来道歉,即便上课认真听,小组讨论也参加,对栖真就是不理不睬。

不过他平时就这样,众人也没觉得他是刻意针对栖真,只当他是惯常冷脸。但两人目光偶尔对上,栖真却能从他那绝不掉转的眼眸里看出一丝探究意味。

类似“无论你是何方妖孽,我就静静看着你”的眼神。

因为山遥这般砥砺的存在,有时栖真也会忍不住去想重离说的“人性”。

对于她坚信的“只要对别人好,别人也能感受到”为何在山遥身上屡试不验,她总是归结于“还不够好”。

别人心墙一寸,山遥却有一海,她做不到翻倍便感化不了他。

一个人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但山遥并非不相干的人,他是她“赎罪清单”上重要的一员,尤其听风宿恒讲过他和容聘过往后,她更能理解为何山遥性情大变,对人防若惊弓之鸟。

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董未几个月来一门心思在山下坐堂攒银子娶媳妇,如今也有了几百两的身家,说话更有底气。难得回山一趟,那个碍事的家仆又不在,自然主动坐到栖真身边,殷勤地给她夹菜盛汤。

栖真让他别客气,自己吃,他却根本不听劝。栖真只好转头看了一圈,主动问起山遥,这几日山下生意怎样。

絮回的创业小分队是有分工的,之所以第二家店能开那么快,完全得益于山遥花了不少时间在郢业找店面。

白骨精的地段也很好,房租虽比蝴蝶梦略高,但也算不错的选择。平日山遥并不镇守店中,主要负责去市井田头找更好的“供应商”,而根据栖真所教,再小的农户,只要收了人家菜,一定要“签约”,以便保障双方利益。是以那些她强调的“供应商关系维护”也全数山遥在做,事多且繁,一点不比柳絮回他们清闲。

此时山遥见问,虽奇怪她今日主动开腔,不情不愿地倒也答了几句。

栖真听完,顺势道:“两店加起来有八户菜农,我们是将人家菜田包圆的,同气连枝的关系,平时多照顾点。”

她话音刚落,就听啪一声,是筷子拍在桌上的声响,就见容伯舒盯着她,怒容满面道:“同气连枝?和谁同气连枝?他们也配!”

容伯舒这一怒,旁边人都吓一跳,停箸看看他,又看看栖真。

容伯舒像来了劲,指着同桌人:“你,啊,你们,和容绽一样,都被妖女蛊惑!天天鼓吹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没安好心。”

什么和什么?这不存心找茬吗?

栖真也火起,就差把筷子一拍,回一句,怎么就没安好心?

可一想到此刻她骂回去易,等容绽回来,只怕容伯舒的恶气会全部出在他头上,便收了收气性,一声不吭坐在那里。

容伯舒见栖真得了骂,居然皮厚至极不离席,气得身体都开始抖:“你这妖女,见一个搭一个,容绽就是被你带坏。今日他不在,你看看,啊,旁边一个,前面一个,哪个不去招惹?你,你不守妇道,啊,你淫/乱!”

大家面面相觑,这就骂得离谱了。

大容国破后,容伯舒深受刺激,脑子开始混沌不清。

和常璐不同,常璐是明着疯,容伯舒是暗着来。明面上应对都正常,人却越来越偏激,讲话无理,动辄打骂,平时也叫容绽耐着性子照顾,换了旁人,只怕早被他逼疯。

容伯舒之前的话别桌没听到,这句吼出来,响彻聚义堂,霎时让别桌也停了筷。

颜心噌地过来,火冒三丈道:“为老不尊!敢这么跟小姐说话?”

容伯舒指着她鼻子急赤白脸:“什么东西,在老夫面前叫嚣!若在从前,早拉出去打死!”

颜心气得脸都涨红了:“我家小姐为你们做了多少事,你在堂上好吃好喝,托谁的福?不是我家小姐帮衬,沙漠里吃沙子呢你!”

栖真一看场面要失控,那么多人在,话出去覆水难收,忙起来拉住颜心:“好了,别说了。”

颜心眼泪哗哗往下掉:“小姐你做错什么,凭什么遭人这样骂?”

聂灵鸢过来拉过颜心,一掌捏她胳膊,示意她冷静:“妹子,别哭别哭!来,跟灵姐出去。”

又对栖真使眼色,想把人带出去,先把场面控制住再说。

栖真回头对容伯舒行了一礼,冷静道:“大神官殿下,您是大容天潢贵胄,我是付春高门望族。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说的话、行的事就要合着身份来。我和容绽及在座各位从无私狎,更无过从甚密之举,还望殿下明察。容绽待您至亲,恳请您放宽心胸,万勿再说这种让他蒙羞的话。”

这时慕容烟月也起身一礼:“殿下,栖真帮我们良多,是我们的大恩人。对恩人应怀感恩之心,怎能用无稽之言恶意伤人?”

董未看慕容勇敢站出来,也起身道:“殿下,栖真向来稳重自持,我们敬她爱她,全数出自感恩之心,还请殿下收回恶言。”

栖真没想到慕容和董未站出来为她说话,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

容伯舒怒拍桌,吹胡瞪眼:“一个个反了吗?敢这么和老夫说话?老夫,老夫代表神明!你们,还有谁,还有谁要说?”他凶神恶煞地指着所有人:“有谁要说,不妨起来说个痛快!”

也叫今日容绽不在,让容伯舒撒一通野,栖真觉得真没必要待下去,便道:“你们慢用”,转身带颜心就走。

容伯舒之前因栖真不走暴怒,如今见她走更怒,拿起面前汤碗就朝栖真掷去。

这一下又快又猛,等大家回神,就见汤碗砸在栖真背上,滚烫的一碗蛋花汤全数浇在她身上。

栖真吃痛,就觉背上火烧火燎。

颜心尖叫,瞬间失去理智,回身要对容伯舒动手,便是回泼一碗也好。

聂灵鸢一面拉颜心,一面扶栖真,急得两头不着调。慕容和董未已经抢上来扶住栖真,忙要带她回去上药。常璐见栖真受伤,仿佛受了天大刺激,又踢又打,直接踹翻了整张桌面,饭菜崩了一地,哭着嚷嚷“兰珍,兰珍”,最后被泼了一身饭菜的典叔和成校制住。

一时间聚义堂里乱成一片。

这片混乱中,扶着栖真往门口去的慕容和董未忽然停下脚步。

他们不仅停步,还禁不住往后退。

渐渐地,喧闹的堂里个个息声,除常璐还在嚎啕,所有人看向门口,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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