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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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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新来的判官啊,”牛头啧啧称奇:“新同事,还是女——”

“嘭——”马面连着呼了几巴掌拍在了牛头后脑勺:“我看你是被孟婆打得少了,女的咋了。”

“没咋没咋,”看得出他没手下留情,牛头被打得嗷嗷直叫:“我的错我的错,欢迎新同事,欢迎女同事!”

“这就对了。”

马面放轻了力气,在牛头的脑袋上薅了几下,牛毛被他薅掉了好几撮。

这绝对是公报私仇吧?

“那个,”她打断从单方面的殴打转成互殴的牛头马面:“请问我现在,是死了吗?”

她问出这句话时,心里多少还是抱了点希望的。

然而马面摇了摇头,很快彻底掐灭了她的念想:

“你既已签字,落笔无悔,无论你阳寿尽未尽都无法改变你成为一名判官的事实。”

周嘉钰脸色一白:“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返回人间?我是家中独女,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如果我死了,他们——”

“按道理来说,鬼魂和判官都是有回到人间的机会的,不过,”马面话音一顿:“你现在没这个机会。”

周嘉钰:“为啥?”

“因为你刚来,”马面说:“还是实习判官。”

“啊?”周嘉钰懵了:“判官也要实习?这整得还挺正式,鬼是不是还要考鬼务员?”

“不对,”周嘉钰摇摇头:“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怎么就莫名其妙成判官了,我还有机会回人世?怎么回去?以什么形态,可以和我的父母说话吗?还有…”

牛头眉头揪了起来,他小声跟马面嘀咕了一句:“她话怎么这么多。”

“女孩子都这样,”马面也跟他贴着说小话:“不要打断她们,不然会被打。”

牛头恍然大悟:“哦,不对,你怎么那么熟练?”

马面一脸苦大仇深:“虽然我现在还没对象,但我也是有有梦想的单身狗。”

“你是马面,”牛头叹气,一副你堕落了的惋惜模样:“不是狗,更不是舔狗。”

马面额头青筋暴起:“我看你该学学阳间知识了,这都落伍了。”

“喂,”

周嘉钰原本满心的忧愁,全被这两个人自以为是的窃窃私语给扫没了:

“你们能不能回答下我的问题。”

“按道理做了判官就没有回头路了,一般判官卸任之前都会先选出一个继承者,至于怎么选,每个判官有自己的性子,选择自然也有所不同,不过通常都会选有功德在身的或者有大造化之人。”

马面不自然得咳了两声,他就真没看出来周嘉钰身上有这些特质的哪一点,不过他又不是傻子,她成判官是既定的事实,他又何必说这些话来得罪人:

“总之,你既然能当上判官就说明你肯定不是个普通人。”

“哎?”周嘉钰回忆了下:“可是我就是普通人啊,很普通的那种。”

“不重要,”马面摆摆手:“这样,牛头你在这看着,我带这位新同事去找律判官,先把她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划出来。”

“可是,”周嘉钰紧了紧手:“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我,我不想死。”

在确定死亡的这一刻,她忽然有了一种极度的恐慌感。

在过去的二十几年人生里,她从没想过预想过自己会不会死,因为她还很年轻,所以从没去深入想这个问题,或者说直接点,她恐惧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曾经以为,这种糟糕的事故永远不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可是她忘记了,对于其他年轻人来说,死亡的确是微乎其微的概率,但是对于她这个当事人来说,死亡就是百分百的概率。

可意外往往都是这样,没有任何道理可讲,也来不及反应,等回过神的时候事情就已经是最坏的局面。

“来到这的每个亡者,”马面看着她,平静得说:“都是这样说的。”

“大家都有不能割舍的亲人,都还有放不下的事情,所以鬼门关前永远汇聚着懊悔不已的亡者们,他们大多还没有做好离开的准备,有人希望和家人告个别,有人渴望再多活一些日子。

人心就像一个永远装不满的罐子,总会有无穷无尽的欲望,哪怕人死了,这些欲望也不可能消失。”

马面边走边讲述着。

眼看他没有停下的意思,周嘉钰慌忙追了上去。

“可是你要知道,人死了就是死了,死者和生者即使站在同一个空间里,生者也是无法看见亡魂的,除非——”

周嘉钰追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破坏地府的规矩,可破坏规矩一般只有两种下场,一种是进入酆都地狱,或是九幽地狱受罚,另一种是魂飞魄散,成为彼岸花的养分。”

周嘉钰失落得收回目光,这两种惩罚,她都没有办法接受。

“不过,”马面又说:“你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大多数情况下,不论哭得有多难过的生者,时间一长,她们往往也就淡忘了这份痛苦,而且你做了判官,等到她们离世的时候,你们还是有机会再见面的。”

“那我还是希望这个见面的时间可以无限延后吧,”周嘉钰耸了耸肩:“毕竟看起来,地府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啊,”马面抓了抓脑袋:“这确实,你看,这就是黄泉路了,因为你不是正常需要等待审批的鬼,所以我没带你从大门进,现在我们走这条,用现世的说法应该叫,员工通道吧。”

周嘉钰低头看去,她们两个走在半空中,底下黄泉路的景色称不上好看,甚至有几分狰狞和吓人。

新死的鬼魂或许是因为还没能忘记死亡的痛苦,大多都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黄泉路正如它的名字,路是黑黄色的,暗得有点不正常,不知道哪来的水混杂着泥土,满路的泥泞,这路看起来可不太好走。

路上鬼影重重,有的鬼手里牵着纸扎的牛马,有的鬼却是被鬼差扣押着走,更多的鬼是两手空空一脸迷茫得往前飘。

路两边开满了彼岸花,它不同于牡丹或是玫瑰任何一种花,花瓣细长猩红随风而动,生得艳丽又灿烂,它是代表死亡的花。

都说黄泉路上无客栈,望乡台上——

等等,那是什么?

屹立在这条烂黄泥路之上的,是与之截然不同的精致吊脚楼,从大门两边到往上每一层的走廊都挂着红灯笼,红灯笼随风晃动一明一暗。

“喂,马面,”

不知何时出现的红衣女子正倚着六楼的栏杆朝他们看来,她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唯有小半个下巴和过浓的红唇,被忽明忽暗的红烛光点亮,明明应该是诡异阴森的画面,却因为她的美貌给这一幕徒添了几分艳色:

“这人是什么身份,居然由你亲自带路?”

“什么身份,”马面呵呵一乐:“新来的判官,咱们的新同事。”

“判官吗?”女人闻言,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她托着下巴问:“这么年轻啊,是来接哪位大人的班?”

“还不知道呢,”马面摇头:“我正准备带她去见律判官。”

女人摸了摸脸,调子拖得老长:“哦。”

“那个,”周嘉钰弱弱地出声:“不是说黄泉路上无客栈吗?那这里是——”

“哦,”女人低头看了眼自己新做的指甲:“是客栈啊。”

“哎?”

“啊,”女人打了个哈欠:“这事说起来还真有点长,干脆长话短说好了,这可不是给死人开的客栈,这是开给活人的客栈。”

周嘉钰:“开给活人的?”

哪个活人会来黄泉路啊?

“喂喂喂,你写在脸上了,”女人轻轻笑了起来:“人间的恩怨总是要比阴间多不是吗?不像阴间,对与错总是能分得清楚,只要有恩怨这里就不会缺活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可不是空穴来风哦,即使是鬼,也难免会有用到阳间货币的时候啊。”

周嘉钰:“就算你这样说,我还是不太能——”

“不太能理解是吧,”女人并不奇怪,她懒懒地歪了下头:“没关系,你就当我是个打工人吧。”

周嘉钰看了看她,再看看自己:

“好像我更适合这个词吧?”

女人低头又是一声轻笑:“你说的倒也没错,两位还是快些走吧,莫要在这路上耽误了行程。”

“哦,是的是的。”马面擦着汗,他似乎是很怕这位客栈老板娘,甚至没有任何反驳,便乖乖离去。

看他步伐不停,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周嘉钰赶紧扭头跟了上去,她可没有在黄泉路上逗留的意思,不管什么事,还是先见到那位律判官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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