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溢阳:“然后呢?”
书回到架子上,霍承光在他耳边调笑:“生什么气?我研究一下星座也要生气?”
陆溢阳呵呵:“研究完,全使我身上了?”
“不说不准吗?”霍承光托着屁股把人抱起,压着书架啜他耳垂:“你占有欲不强,没想二十四小时用摄像头看我。也不爱吃醋赌气,最通情达理好说话。性/欲嘛……”
温热的气息烘着陆溢阳脸颊:“你在床上就是小趴菜,没干几下就晕菜,哪里性/欲强?”
敏感处被搓磨,带着火气的话出口反倒沾了旖旎,陆溢阳反驳:“那是我身体不好!放在以前……”
“你最厉害。”霍承光不做无形的口舌之争,要做也是有形的,转移阵地咬他唇,咬得人后腰突突跳。
对,陆溢阳现在看过《西游记》了,深感很多时候不能冠霍承光以“仙女”之名,他更像盘丝洞里的妖精。两人吻得七荤八素,唇舌纠缠间,陆溢阳以为快被妖精吃了。
一吻终了,倒是他像八脚蜘蛛,圈霍承光更紧些。
霍承光低声问:“刚喝过药?”
“嗯。”在西装肩头擦唇角的湿,陆溢阳气息不稳,不想转移话题:“没说不能看,参照着拿来对我就不行,我不开心。”
霍承光掌着他脖子,爱不释手一下下在脖梗上亲:“为什么不开心?”
为什么嘛……陆溢阳要想一想,那总是有原因的。
霍承光就着抱他的姿势到沙发边,把人压在沙发上,抚上应激部位:“知道书上说得对,就觉得我待你那些,不是出自真情实感的体会?”
这人就能用一句话把他没想明白的东西点出来。
心思被戳破,陆溢阳挤出几分凶:“这是…作弊,走捷径!”
“所以呢?”霍承光手下节奏并不快:“我该盲开地图,自行摸索,才是真爱?”
陆溢阳在他掌下发颤,鼻尖嗯哼:“那样才有诚意。”
“原来嫌我诚意不够。”霍承光扣住他胯骨,淡淡一笑:“这东西,我有啊。”
陆溢阳在头顶八方不动的眼神中,感受了一把炽热的诚意。西装、领带、衬衫、西裤……这男人穿得一本正经,激得他出来又起来,感觉太强烈了。
这步过后霍承光却停手。别看身下人这会儿挺精神,前两天昏昏沉沉躺着的样子还让他心有余悸,不顾人身体的事霍承光做不出来。
手刚拿开,被陆溢阳覆住手背压回去。
对上那双固执的眼,霍承光一时没动。
“我可以的。”虽是羞赧的求爱,陆溢阳眼神很坚定。
“我帮你。”霍承光从他手心抽出,重新盖在他手背上。
“承哥。”指示相当明确,没有歧义余地,陆溢阳一字一顿,扯领带将人拉近:“我失去的是胃,不是性/欲。”
霍承光有片刻凝滞,最终还是笑了,脱下西服随手一扔,解下领带绑住他眼睛,在脑后打个不松不紧的结。
手指在哪里、气息在何处,身体会告知。但手指在体内作怪、气息在敏感处流连时它们主人是什么表情,只能靠想象。
想象才致命!剥夺一处感官,增添十分效果。陆溢阳也没想到,黑暗让人无所顾忌,有朝一日他居然被想象干了一炮,哼出很多绝不该在书香圣地发出的声音。
他鼻尖蹭着,找到喉结,咬得人闷哼。霍承光手下变本加厉:“原本没想怎么你。”
身体腾空,再落地是面朝下,腰搁在沙发扶手上,身下垫了柔软靠枕,即疼又爽地承受爱人的诚意。
这算什么?论沙发的七十二种妙用吗?扶手上,坐垫上,背靠上……宽大的真皮沙发最后在冲击中前脚离地,目不能视的人重心失衡叫出声,声出一半,被捂进带着奇异味道的大掌里。
陆溢阳趁机闻嗅,原来腥中带甜…是这味道。
领带取下,双眼重见天日,肇事者难得语气愧疚:“怎么办?视频会议还开着,被听光了。”
气未喘匀,瘫倒的陆溢阳瞪眼,惊恐地看向书桌。他嗓子哑火前出过哪些声音?
这表情多生动啊!和最后被/干到半死不活的样子截然相反。霍承光从闷笑到畅快大笑,拍拍他脸:“骗你的,早关了。”
陆溢阳龇牙,拳头上去,很快…整个人定那儿了。
霍承光眼见他表情一点点软化,放下拳,撤了气,面上泫然欲泣。
明明两小时里都没哭的。
霍承光早把衣着整理停当,沙发湿,抱人去书桌后的大皮椅。
陆溢阳回头看一眼,电脑关了,摄像头上贴着便签。
霍承光:“这点常识我有,不贴掉怎么可能抱你过来。”
黑客入侵摄像头易如反掌,他不可能冒着让人被看光的风险坐过来。
陆溢阳:“给我穿件衣服。”
“刚才想什么?”霍承光着力于先解决问题:“说出来就给你。”
一个衣冠齐整,一个一/丝不挂,鲜明的对比带来心理上的威压,再加霍承光的语气……陆溢阳缩进他怀里。
但这种时候什么不能说?他们之间,真没什么不能说。
“看你刚才笑得那么开心,就想到你在高管面前哭得那么伤心。”陆溢阳轻声道:“心疼死了。”
“我当什么事。”霍承光松口气:“我没觉得丢脸,你到心疼上了。”
陆溢阳干巴巴问:“你没觉得丢脸啊?”
霍承光:“你觉得我丢脸啊?”
“不是。”陆溢阳说:“我就心疼。”
“是我心疼。”霍承光抱紧他,双手扣住后背:“你不知道我听AI说出那些话时心有多疼,我不是想哭,我是想砍自己一刀,怎么有人一而再再而三把人往火坑里推呢?”
“你不把我捞上来了吗?”陆溢阳在他怀里放松全身:“你养我,还干我,你很好啊。”
霍承光:“……”
陆溢阳在心里闷笑,被爱人带着也开始打直球的滋味真好。可他笑了片刻又开始踌躇,最终开口问:“你是不是又在吃我和汤哥的醋?就昨天……”
问得直白,霍承光答得更直白,直接给了一个嗯。
心头掠过惊诧,Andrew说的居然是真的?陆溢阳小心翼翼问:“吃一点,还是很多?”
霍承光压着眉,只要你问我便答的模样:“巨多。”
“那怎么办?”
“已经办了。”
陆溢阳咳一声:“能…消气了吗?”
“吃醋是因为觉得那一刻你不属于我,办了能消气是因为这一刻你只属于我。”
所以性这东西真得很重要,陆溢阳不能更赞同。
“心灵的链接……”霍承光捏他胸口:“有时还得靠身体来完成。”
想起两个小时里他们是怎么链接的,陆溢阳不好意思地笑,揪着霍承光手背肉,把他手移开——他真没体力再来一次了。心头感叹着,静了一会儿问:“承哥,你觉得你是那种隐藏很深的人吗?”
问得无厘头,但陆溢阳之于霍承光,就是可以去问任何无厘头的问题,他知道对方都会认真对待。
何况这问题,霍承光觉得陆溢阳问得真好。他在关注他,才会作此一问。
但凡有答案,他总习惯率先给出明确答复,是或否,Yes or No,然后再解释。
但这个问题,霍承光没有明确答案。他说:“什么叫深什么叫浅?深浅这对形容词用来形容人心时根本不够用,人心是无底洞。”
“今天要是汤逢山问我吃不吃醋,我会说‘没有,怎么可能?’这是我的社会角色让我给出的答案。”
“要是Andrew问,我会一笑了之,或者说‘你猜’,这是亲情层面要我完成的回答。”
“你来问,我会直接承认。对,我吃醋,醋劲可大了。”
“但不是到这里就结束。有些东西,只能藏在心底。我要是个作家,也许会写进书里。但现实中,谁会把每个不着边际的念头坦白出来呢?所有层面构成一个完整的人,我受的教育告诉我,越深的东西越不该存在。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是否让你满意。”
陆溢阳替他概括:“人前冰山一角,人后冰山全貌的意思嘛。”
“这是人的共性。”霍承光说:“差别只是能被有效洞察的部分有多少而已。”
陆溢阳佯装不豫:“原来在你的层别体系里,我都没触到最下层,好像说不过去吧。”
霍承光撸他头,大人摸小孩那种:“恋爱,是人与人之间的恋爱,不是人性与人性之间的较量。真正的人性是原子弹,要么牢牢锁住,要么毁天灭地,最好不要拿来摩擦。”
陆溢阳语气玩味:“承哥,你总是张口就来,说些让人琢磨的话。”
“不用。”霍承光道:“别人说的每句话都要琢磨明白,你忙死了。”
抚摸霍承光手指,刚才这些长指还在他体内,现在牢牢握在他手里,陆溢阳说:“我有时会想,你真该找个更有水平的人共度一生,他会更理解你……”
“打住。”
“我不需要一较高下的对手。”霍承光拨弄他唇,拇指伸进去压住舌尖,以防他异想天开:“我们能走到今天,一定是因为你配我,我也配你。”
陆溢阳顺势吮吸,成功让霍承光眸光一暗。有些撩拨这会儿最好不要再有,陆溢阳的全场只是他的半场,霍承光抽出指头。
陆溢阳侧头瞥向书架:“《神秘的天蝎座》,里面说的坚定选择,就这个吗?”
《探寻神秘的天蝎座》 P102
——对于心思深沉的天蝎座,你要时刻展现对他的坚定。用语言和行动告诉他,你是我的唯一。他必心悦你。
霍承光定定看着他:“我对你的坚定,是因为曾经的教训,是因为我爱你,是因为你值得。和书上不谋而合而已。”
正常人不这么说话,不会那么赤/裸。但霍承光必须这么说。对现阶段的陆溢阳,对任何阶段的陆溢阳,他都要直白。
“最后一个问题。”陆溢阳抿了抿唇:“昨天吃的醋,能告诉我最下层是什么吗?”
霍承光笑:“你不会想知道。”
“就问一次,我真地想知道。”
只要他提,霍承光就剥开自己,诚实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话飘入耳,陆溢阳傻了。埋在霍承光颈间,感受到了原子弹的暴击。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 8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