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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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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药,梦里有六年来的点点滴滴,有偏执和挣扎,也有痛恨和拷问。

迷迷糊糊睁开眼,房内没开灯,只有外面走廊灯从门上竖条玻璃往室内投入的一片白光。

吊瓶撤了,陆溢阳下床去病房自带的洗手间上厕所,顺便洗了把脸,把被噩梦纠缠出来的一头冷汗洗干净,回来就听房里有人声:“你醒了?”

陆溢阳吓一跳,往沙发处看去。

病房大,另一头有组合沙发,沙发上坐着人,正对病床,不知在黑暗里坐了多久。

陆溢阳回床上,被子盖了半身,全然防备姿态。

霍承光坐这里肯定有话讲,谁知沉得住气,时间长了陆溢阳耐不住焦躁,先开口问:“这样坐着干嘛?吓唬人吗?”

“对不起…不是有意的。”

一句话,单单声音就让陆溢阳无措:“你、你哭了?”

沙发上的人动了动,声音闷,带着柔软的颤:“没。”

室内一阵沉默。

陆溢阳:“去休息吧,不早了。”

“没地方去。”霍承光说:“我能不能在这里再待一小会儿?”

他要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待着”,或者“我就是要在这里待着”,陆溢阳都能硬起心肠回一句“不行”。但此刻霍承光只是用征询语气问“能不能”,还是“一小会儿”,拒绝的话就没法脱口了。

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有点尬啊。

霍承光即便一言不发,存在感都极强烈,陆溢阳只好没话找话:“和汤哥聊过了?”

“嗯。”

“聊什么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陆溢阳竖起耳朵,想听后续。

可是没后续了,对话断这儿了。

黑暗里的男人既不说知道什么,也不说知道后怎么想,反正就没声了。

自从春雨夜揭开真相,霍承光热烈的回应和高涨的情绪都那么明显,一直是紧紧追在后面的角色。这会儿多说两句像要他命一样,陆溢阳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此刻他在想什么。

他是反悔了吗?他又在权衡利弊吗?他又在想怎么处理他吗?

陆溢阳拽紧被子:“什么时候回沈海?”

“明天再吊一天水,后天可以出院。”

“梦三开发完,合同就结束了。”陆溢阳说:“后面…如果审批还有问题,我再来彻达吧。”

言下之意,回沈海后他不会再来公司,他们也没机会见面了。

霍承光:“好。”

回得干脆,一点挽留意思都没。

一股深深的苦涩直往心口冒,陆溢阳冷下声:“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霍承光起身,衬衫纽扣一颗颗解开,把脱下来的衣裤留沙发上,往床边来,掀开被子躺进去。

这一言不发就上床的架势把陆溢阳看呆。

VIP病房床宽敞,睡两人绰绰有余,霍承光靠过来低语:“我洗过澡了。”

把人拉躺下,他侧身搂住,被子拉上,盖到陆溢阳下巴。

力道带着小心,意思却是理所当然的强势。

最舒服的姿势一就位,霍承光不说话了。

陆溢阳僵在他怀里,持续懵逼中。

怎么躺这儿了?谁允许你躺这儿的?明早被护士看到我还做不做人了?

可是被人不松不紧地搂着,偏高的体温透过布料帖着脸颊,还有淡淡的香,舒服踏实的感觉骗不了人。

酸涩飞了,叫人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我没原谅!你别过分!回去我就消失,我们再也不见!

心里铿锵有力说了一千遍,想了一千个天亮后对付霍承光的法子,睫毛斗志昂扬在他胸口撩啊撩……打的吊瓶有镇静作用,一个小时后陆溢阳硬生生想得倦意上涌,小刷子停住,睡安生了。

“六年前他忽然失联,怎么打电话都不接,我只好找上门,发现他就窝在家里,颓得不得了,也不肯跟我说原因,让他来众石上班他也不肯。”

“这样过了两个月,有一天他终于主动联系我,说想做个针对抑郁症患者全网舆论监测的大模型,希望我帮他,他说这个项目做出来可以申请政府补助,所有收益归众石,他只要众石帮他安排服务器和打通上层关系,我就答应了。”

“我拖他出去吃饭,去公园走走,我以为他有点事做状态就能回来,可我高兴得太早了。有次带IT团队去他家开会,发现他到了晚上整个人就…怎么说呢…特别丧,就僵着,话都没法说,他就指厨房让我给他拿酒,喝了酒才活过来,然后就边喝边开会,在电脑上做程序调试。”

“我觉得他状态不正常,很不正常,就赖在那边守了他几天,发现他白天还像个正常人,一到晚上就不行,非得喝酒,不喝酒人就木,喝了酒才能继续做点事。女朋友死了这事,还是他喝醉后我套话套出来的。”

“他喝酒特别邪门,什么酒都不喝,只喝二锅头。你去他家里看看,二锅头还有好几箱。我让他去看医生,他去,可是去了也没用,回家照样喝。这样过了几年,有一天他忽然说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说他如果喝死了,去地底下见到女朋友一定会被骂死,就下定决心戒酒。”

“那段时间太难熬了,我陪着他,到晚上不给他喝,他就去浴缸泡冷水,一点点逼自己醒神。坚持了一个月,发烧感冒轮着来。他有毅力,后来就不用喝了,无论白天晚上人就正常了。”

“我以为他算走出来了,还想好好庆祝一下,结果他跟我说他发现自己没法编程,只要对着屏幕时间一长,半个小时以上吧,就觉得满屏的字符都在跳,跳得他没法工作,只有酒精刺激才能继续。”

“心理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转重度适应障碍,照说适应障碍不会那么长时间,可他后面两年都这么过。他已经尽量把喝酒这事控制在一个范围内,不编程绝不碰酒。即便抗黑攻,就我和贺臻陪着他,捂着秘密,直到一年前草木主程序开发完毕,我让我们IT团队接手后面的运营和升级,让他再别碰电脑好好休息。”

“其实养了大半年,这个精神疾病是有所好转的,就是胃不好,喝酒喝坏的。之前去医院检查,萎缩性胃炎、胃息肉、胃粘膜上皮异型增生、肠化三个加……反正医生说了,再不戒酒别想救了。”

“他身体怎么样他不知道吗?他比谁都清楚!还非要帮你做梦三!他去彻达的时候白天根本没法编程,只能晚上锁在会议室,一面喝一面打代码,醉了就在会议室的行军床上窝几个小时,醒过来还要若无其事去办公室晃一晃。他一直在和时间赛跑,天天夜以继日地干,就想尽快完成开发,这样也好少喝点。”

“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事,他一直说是为了赚一个亿,信他狗屁吧!现在我算明白了,他就是为了你!是你叫他来做梦三他就来!你霍承光霍大公子就是有天大面子,让他命都不要,就为了完成你的心愿!这种傻瓜十辈子都遇不到一个,你还抛弃他!”

搂着熟睡的人,霍承光眼睛疼耳朵疼喉咙疼,清醒直到天明。

陆溢阳对他的态度又变回之前那般恶劣,好像在道观说完那番话,他再也不想虚与委蛇,他们就真地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了。但是没关系,陆溢阳什么态度都无所谓,他用任何一种恶劣的态度对他都不过分。

活到现在真正能让霍承光后悔的事不多,这一桩灭了他人生的光,让他羞愧到面目全非,没脸去拉救赎的梯子。

他活该在地狱里痛一辈子!

湾流G450载着安荆飞乌市,搭上汤逢山回沈海后再飞回。

Andrew在停机坪拥抱陆溢阳,这两天真相一拨接一拨,炸得他找不着北。

“好人一生平安。”

把乌市大观求得的平安符给陆溢阳套上,哥哥一样摸摸他脑袋。

眼前人还年轻,一纸报告却无情,宣判他即将遭受的罪。Andrew最后又抱他,低语:“不敢祈求原谅,但我哥真地爱你,他心里也苦。”

谁能为霍承光说情?谁敢为霍承光说情?若非对Andrew有一见如故的好感和惺惺相惜的欣赏,最后一句必让陆溢阳炸毛。

但这会儿,他只是道声再见。

霍承光自然等陆溢阳上机落座才落座,这样才能坐他身边。给人系保险带,问空少要靠枕,毯子给他盖好,关掉顶灯,时刻备着温好的水。

真不想坐一块儿,可陆溢阳知道就十三个位子,坐哪儿都一样,坐哪儿霍承光都会贴上来。

回沈海要三小时,等他一觉睡醒,身边及时递上水杯。

低声道谢,接过喝了口,陆溢阳打开窗板看外面,机舱透进一束光。

“阳阳,回去后怎么打算?”发动机的隆隆声中,霍承光开口问。

“第一,别叫我小名,听不顺耳。”

“第二,我怎么打算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没什么火气,陆溢阳全然实事求是的语气。

某人叫你小名,也没见你反感……

霍承光心里滚了两滚,说:“你怎么气我都行,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胃癌不是癌症里最凶险的,痛起来也会要人命。你恨我就养好身体,让我给你一辈子做牛做马。你付出一切,最终落个自己痛苦的下场,没这种道理。”

陆溢阳静了片刻:“我不恨你,没到那地步。”

浅薄的理解,这话应该让人欣喜,像脱去颈枷饶人一命,可霍承光只觉惶恐,生怕陆溢阳说出下半句顺理成章的话来。

“你可以恨我,怎么恨都可以!”

霍承光握住他手:“恨是有所求,爱也是。我就怕你无欲无求,舍了命都无所谓。”

他在墙上写,承哥我想跟你去。

那不是第一年,是第五年!

峰会那晚,又是谁哭着说不想活?

不知真相时生无可恋,知道他活着,陆溢阳仍不想活,这让霍承光怎么理解?

“什么时候把剩下的钱转我?”陆溢阳淡淡说:“还有九千七百五十万。”

“明天转。”霍承光知道他存心这时提钱,好像他还关心钱。

陆溢阳呵了一声,带着嘲讽:“不等那个劳什子的奖了?”

“是有税点和监管的问题,没关系,我来处理。”

陆溢阳满意了,点点头:“有了钱就想着花一花,比起身体垮还没钱花,我很知足了。”

这两天用了药又睡得多,养回来点精神气,话就比前两天多。他斜眼瞅旁边:“我怎么用这笔钱,你不会干涉吧?”

这话问的,好像他多恶人似的。霍承光说:“你实打实赚的钱,我怎么会干涉?”

“是这个道理。”陆溢阳说:“不过人人知道的道理,在你身上偏偏行不通。我的手,我让你摸了吗?你招呼都不打就上手?这两晚我让你抱了吗?你上我的床,上的比谁都溜。”

霍承光直接在他手背亲一口,理直气壮地说:“不好意思,又没打招呼。”

陆溢阳心里一声靠,用力把手抽回。

霍承光转身逼问:“恶心吗?起鸡皮疙瘩吗?我这样摸你亲你搂你,你要恶心,就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恶心。”

发什么疯?陆溢阳扭过头,往座椅另头缩了缩。

霍承光攥住他下巴,把他脸转回,眼神炯炯:“说啊!看着我的眼睛说。”

陆溢阳吞咽,眼睛瞥向旁边,不知是厌恶还是不敢和人对视。

“或者这样……”霍承光凝视他,字字气音:“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爱我,说你对我没感觉。说出来,好吗?”

一句“好吗”,像诱惑夏娃偷吃禁果的蛇,吐着蛇信窃窃引诱。

一个手里用劲不让躲,一个非要挣脱,最后陆溢阳都没得逞,不想认输,嘴里嘟囔:“神经病。”

这个三字,恰恰踩在霍承光发疯的点上。

陆溢阳也觉得他神经病?

太好了!

他太想和他一起神经病了!

他都怕自己拥有健康。老天爷为何不让他得病,非让陆溢阳得呢?

把陆溢阳推拒的双手压在耳边,霍承光倾身覆上,把人压住狠狠亲。

行啊,尽管对我展现高冷,尽管对我无欲无求。语言是最苍白的东西,心里想的和说出口的南辕北辙,何不让唇舌之战来证明?

陆溢阳紧咬牙关不让进,他就乱撞乱钻。

陆溢阳缩起舌头不让碰,他就胡搅蛮缠。

小太阳真仁慈,被搅得喘不过气都没报复般咬他舌头,霍承光退开,一锤定音:“现在不说,永远别说。”

太阳理所应当东升西落,霍承光理所应当属于陆溢阳。

“恨我吧!”他急切,又反复亲他:“是我强盗,不是你心软。是我对你耍流氓,不是你自愿。”

在他唇边啄了无数下:“一直这么想,就对了。”

在言语上,他好像给予陆溢阳无尽作法的空间,行动上却没给他半点余地。

这招陆溢阳应付不来。他像一个你说出右脚,结果该左脚的机器娃娃,被反着来的路数弄短路。

一般面对这种局面,大力出奇迹,一个耳光上去才是出路。

可总有些天性上的东西让陆溢阳没出手,结果就是短路娃娃被人摆弄。脸、嘴、脖颈都成别人的所有物,躲也躲不开,无力地说“不要”也没用。陆溢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变成位子被霍承光占据,而他被迫坐到霍承光大腿上,被人圈在怀里亲得意乱神迷。

这男人力气有多大,他六年前就知道,六年后更升级。如今的陆溢阳没了巅峰时候的力量,此消彼长,霍承光使出两分力,他就一点办法没有,只能被人禁锢着弄扁搓圆。

有一刻陆溢阳甚至生出惶恐,要不是在飞机上,要这里不是公共场所,他大概会被霍承光啃噬殆尽。

情欲来时都这么猛烈?

还是过去的霍承光太能掩饰?

脑袋发昏,可他终究是不甘心被人肆意乱来的。他抗拒着高燃的情欲,真正用力去表达不满。

再弄出动静,别说空少要掀帘,只怕机长都要过来。霍承光终于停手,头埋在他颈间平息燥热,压下喘息,直至恢复正常呼吸。

陆溢阳趁机脱开禁锢,坐去旁边位子。不忘捡起滑到地上的毯子,盖住腰间。

霍承光也从身后抽出靠枕,遮着大腿根。

整整十分钟,机舱里无人说话。

直到空少最后一次过来询问是否还要茶水,陆溢阳说冷水,霍承光说热水,最后根本没上冷水,还是给陆溢阳端来一杯热水,才打破这股强烈暧昧、淡淡尴尬的气氛。

等空少收走杯子离开主舱,陆溢阳想收桌板。霍承光一拦,又把桌板压下。

“跟我打个赌。”

他从西服口袋掏出两粒骰子,手掌一摊,迎到陆溢阳眼皮底下。

男人西装笔挺,忽然从兜里摸出这玩意儿,太违和了!

看得陆溢阳眼睛发直。

“我来投,三把。都是六,我赢。但凡一个不是,你赢。赌吗?”

“赌什么?”

“你赢,回沈海你想怎样就怎样。我赢,治病这事你听我安排。”

陆溢阳注视霍承光摆在桌板上的拳头,骰子就在他拳头里。

难怪他说不去公司,霍承光答应得那么快,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很会玩花样啊!

霍承光手掌宽厚,握成拳时显得特别有力,手背上暴起两根青筋,一条淡化的瘀伤横向穿透。

从手背瘀痕看向霍承光唇角,刚才那样接吻他不疼吗?汤逢山那拳上去,他嘴角还在淤青。

莫名地,陆溢阳有些想笑。

扔一次,两个骰子都是六的概率是四十二分之一,这是马尔科夫链。

陆溢阳当然做过排序算法,对马尔科夫链相当熟悉。毕竟这是每个研究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的IT都必须熟悉的算法,所以他脑中很快得出连扔三次都是六的精准概率。

霍承光想和他玩零和博弈?

陆溢阳再想笑,面上都不可能笑给霍承光看。

不知道他练过什么手法,但是敢冒如此微乎其微的概率下赌局,这人必定对手下功夫相当自信。

陆溢阳语气挺嘲:“那么相信上帝站你这边?”

霍承光无所谓道:“还没扔,谁知道呢?”

“真的三把都是六,就是上帝让我听你的?”

“否则呢?”霍承光不能更赞同:“你可以不听我的,上帝的安排总要听吧。”

陆溢阳眉梢一扬,伸手做个请。

霍总扔骰子的功力,指路第六章。

贺旭说:“钢琴王子、麻将圣手、不喜欢猕猴桃、每日健身……”

霍总为啥是麻将圣手?

因为他在大学里用这招搞定了不少人脉……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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