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认知到顾燃对他的想法，但姜徊亲耳听他说难免还是会震惊到。
太离谱了……
不但如此，心理和生理上都起了可怕的反应，导致姜徊后面的练习都不敢看顾燃，一看反胃是真的。
恐怖如斯。
江炩野实习的篮球馆工作轻松工资好拿，平时就带队员训练训练，有大部分休息时间可以摸鱼。舒适程度让他暂时忘记了放弃梦想的不快，平时自己也会跟着做复建运动。
今天下班早，他去姜徊的公司旁边等他，想跟他一起下班回家。
去市场买个菜吧！江炩野一边等一边盘算着，正好上个月的工资也下来了。
姜徊一走出来，老远地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江炩野，一整天的阴郁一扫而光，他兴奋地朝他奔过去，又在离他几米开外的地方站定。
“走吧！”
“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中间保持着礼貌距离。
等离公司远些了才敢靠近，只是不敢牵手。
下班高峰期，地铁里简直人挤人，姜徊和江炩野身体挨在一块儿，时而因为惯性碰撞到一起。
只是轻轻的触感，就让姜徊心底一阵酥麻。
两人在地铁站不暧昧也不说话，看起来完全是一副不熟的样子，姜徊低头摆弄手机，幼稚地拍了一张手的图片给江炩野发过去。
[-好想和你牵手。]
“……”江炩野盯着聊天框笑，他对姜徊的幼稚很受用。
[-小野：我也想。]
[-那勾一下手指应该没什么吧？而且我们是同性，只要不过分别人不会往那方面想。]
[-小野：不行，指不定哪个角落就有人盯着你！]
姜徊：“……”
他很无奈，但也没办法。
随着签约名单公布，姜徊被粉丝寄予厚望，他们都觉得姜徊有实力在年底出道，他的粉丝基础每天也在以可观的速度持续增长。
所以当下，尽管还未出道，也要万事小心。
［-小野:晚饭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小野：想吃番茄牛腩。]
姜徊笑起来，被江炩野依靠的感觉真不赖，他甚至能根据文字来幻想江炩野对他说这句话的语气，胡思乱想，想着他用撒娇的语气说出来是什么样子。
他做了个“OK”的手势，拇指和食指的圈儿套在右眼上，往江炩野的方向看去。
江炩野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们都觉得自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在对方身边时永远不会那么成熟，哪怕时间流逝，也会下意识觉得自己还年轻，他们的感情不会随之变淡，看向对方依然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有时候还能像傻子一样望着对方笑出声，至于笑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心里好甜，看见任何事物都想夸赞两句。
地铁晃动一下，江炩野身体往姜徊怀里碰了一下，被他坏笑着趁机捞进来。
“小心一点，同学。”
江炩野瞪了他一眼，小声道：“明明就是你故意把我往你这边拉的。”
姜徊弹起弦外之音：“我想亲你。”
“不行！”江炩野果断拒绝。
买好菜刚进家门，姜徊就把江炩野抵在门后热吻。
姜徊全身就像刚点着的火炉，在他身上的每片肌肤上灼热地喷洒着。
火热的唇舌从嘴唇一路往下游走，在脖颈扫动，被姜徊吻过的肌肤传来过电般的刺激，让江炩野忍不住哼了几声。
姜徊吻他的动作一顿，搂着他腰的手更加用力。
好渴。
要故意保持距离，好难受。
不能在外碰他，好痛苦。
姜徊脱掉上衣，卧室也就这点大，他三两下把江炩野推倒到床上。
江炩野眼睛亮晶晶的，状态乖巧地看着他动作，再安静地望着他压下来。
“饿吗？”姜徊问。
江炩野摇摇头。
“那就先吃别的，等会儿给你做番茄牛腩。”姜徊说完严丝合缝地压下来吻住他。
刚开始没多久，电话就响起来，第一次姜徊没管，第二次江炩野听着不舒服，拿起来想替他接，看到屏幕上的备注退缩了。
他抖着胳膊拍了拍正在努力的姜徊，艰难道：“停下，快接电话。”
“不接。”姜徊一副越挫越勇的架势。
“……”江炩野攥住枕头，咬着牙抬头吸了几口氧气，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操了，姜徊是水牛吗？他感觉这床又不行了。
第三声响了。
“你妈！”江炩野脚后跟用力踹了下他屁股，“给我滚去接电话。”
“……”姜徊舍不得停，放缓速度，他闭着眼点开手机，心想不就一个电话，江炩野刚才怎么还骂他呢？
“喂？”
对方声音一出，姜徊立马焉了。
操了，是他妈。
唐仕娟。
江炩野躺在他身下大喘着气，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姜徊忍不住盯了几秒，而后缓缓躺到他身边。
“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
“挺好的吗？”唐仕娟不信，“你现在真是满口谎言。”
“……”姜徊沉默不语，他心里堵得慌，他不明白他妈这通电话的目的，是慰问他，还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后悔。
“你前几天被人袭击了？是真的吗？”
姜徊闭目，深吸一口气：“那是两个月事前的事了……”
唐仕娟在电话里停顿几秒：“抱歉，我这段时间工作很忙，新闻也是昨天在网上看到的。”
姜徊“嗯”了一声：“没关系。”
“那你和……”
“我们很好。”姜徊打断她：“还有其他什么事吗？妈。”
江炩野看着他的侧脸，在捕捉到姜徊不安的表情和心理状态时，选择翻过身，定定地看着他。
“你们还在一起？”
“是。”
唐仕娟声音冷峻了几分：“这场考验太过于久了，我不喜欢。”
“……”
愤怒。
这句话让姜徊愤怒，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他和唐仕娟已经三年的没相处过了，他早已对她麻木，他早已对她这个生母无言以对了，因此对于她所说的话，姜徊除了愤怒早已忘记该怎么回复，该怎么反驳。
三年的分别，他早已忘记怎么和她辩解，和她吵架。
只是他不懂，明明他自己都已经麻木了，唐仕娟还要揪着他这点不放，还要揪着江炩野不放。
“您问我被袭击的事，怎么不问问后果，不问我是怎么脱身的？在您现在看来，只要我没死，那我之前经历的一切苦难都不需要过问是不是，我的疼痛无关重要，我的生活无关重要是不是？”
姜徊用现在所能办到的语气将这些话吼出来，江炩野却小声提醒他：“别吵架，好好说。”
“别跟阿姨提我。”
姜徊是个独生子，从小靠这个女人辛苦拉扯大。他懂的。
姜徊不说话了，应该是唐仕娟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江炩野忍不住凑过去，不停亲吻他的侧脸和耳朵，以示安抚。
“所以您这通电话打过来，只是问问我和他的情况，要是分手了就考虑见我一面，要是没分手，就继续过各自的生活是吗？”
“……”唐仕娟不可置否。
江炩野看到了他眸子里的怅然和麻木，选择更用力地抱着他，不断地亲吻他安抚她，其实姜徊早猜到是这样，说出来后其实也就难过了那么一瞬间，然后就变得随意且麻木。
他早就无所谓了。
江炩野以为他很难过，他又不会哄人，想着万一姜徊后面掉眼泪那他就完蛋了，只得不停地亲吻他，抱着他的胳膊吻他的手指。
他轻轻地说：“姜徊，你不准哭。”
“……”姜徊看着他，心软了半截。
电话早就挂断了，姜徊怔愣地看着江炩野笨拙地安慰他，用他喜欢的方式，有意无意地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让江炩野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听到里面的声音闷闷不乐。
江炩野完全在考虑怎么安慰他，因此也没发现。
他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又急忙改正：“哭出来也没关系，心里难受总得发泄一下！”
姜徊笑出声来，把电话扔到一边，重新压到他身上。
江炩野：“……”
他吓死了：“电话！挂了再来！”
“已经挂了。”姜徊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小野，你好会哄我……”
“谁会哄了！”江炩野涨红了脸，在他身下不安道：“不过施舍几个吻。”
“那你再多吻几下？”
“姜徊，”江炩野道：“别得寸进尺！”
下一秒贴上来，将他的尾音重新堵回这个火热的吻里。
亲了一会儿，姜徊又放开他：“要不是你会哄，怎么可能把原本焉了的我又勾得发起热来？刚才和我妈打电话我都气困了……”
江炩野被他这句话逗笑了，他用脚后跟踹两下他的腰：“傻逼，想上就直接来吧，说那么多话干什么？”
“嗳！”姜徊俯身：“那你抱紧我。”
“矫情。”
“别攥枕头，抱紧我！”他固执地说。
江炩野只好勾着他的脖子，眯着眼看他，“这样行了吧？”
姜徊很满意地继续。
走廊里很吵闹，一些租户下班了，几个女人围在一起唠嗑，提她们今天遇见的奇闻异事，嗑瓜子的声音都显而易见。
江炩野脸憋得通红，因为他不敢开口，这里的一切动静都能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包括在外人眼中对他们的评价。
“哎呦！两人男人租一间屋子，能有什么纯洁关系啊？”
“他俩关系一看就不纯洁，指不定是那方面的牵扯……”
“你问什么牵扯？床上牵扯啊……”
“看起来都没啥钱，估计一辈子就这么一起生活着了……”
“上回看到他俩好像在亲嘴，但不确定。”
“昨晚隔壁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他俩弄出来的，这墙隔音效果差得很，晚上什么声音都能放大无数倍。”
等等。
外人话里有无数个他俩的“昨晚”，但他们在一起后其实根本就没那么频繁，不管是谁发出的声音，他们总会被人第一个怀疑。
至于是不是故意，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姜徊低头看着江炩野辛苦的样子，心里翻涌起一股酸涩，他很心疼，原来他们要一直压抑他们的感情，不止是在青天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