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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读云 > 穿成太子后我只想退位 > 第10章 宣纸

第10章 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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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差点忘了,现在的顾行知还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前些日子因为太过游手好闲,导致丞相大人勃然大怒,不仅家法伺候,还毫不客气地把他赶了出去。

顾行知也是少年脾气,梗着劲愣是不肯踏入家门半步。

所以现在,自己还得收留他回去是吗?

温时晏幽怨地盯着他,垂着头叹了口气。

不过顾行知还算是有点良心,觉得自己就这样混吃混喝的,总归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东宫内,温时晏托着腮悠哉地坐在榻上,看着顾行知给她殷切地倒水,莫名觉得有些恍惚。

好像不久前自己也做出过这样的举动。

果然天道好轮回。

她满意地点点头,拿起倒好的茶水喝了几口。

“噗——”猝不及防间,温时晏猛然喷出茶水,溅湿了一旁小案上铺陈好的纸帛。

她蹙着眉,舌尖上还泛着苦涩的滋味。

温时晏呲着牙在玉盘里拿了些蜜饯一把塞进嘴里,直到甜丝丝的味道遍布味蕾。

立在一旁的顾行知忍着笑,好心地给她递上丝绢擦拭。

温时晏脸皱成一团,将下巴合着衣领处被溅出的水渍抹掉。

再将丝绢铺在桌案正承受无妄之灾的纸帛上,意图吸收掉那些正弥散开来的液体。

她扭头看着桌上放置的茶杯,杯身通透,但里面装呈的……

褐色液体粘稠绵密,上边还漂浮着几片不知是为何种东西的叶子。

凑近些还能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逼人气味,稍一钻入便刺激着神经。

看着就不像是人能喝的。

温时晏:“……”

不敢相信,她刚才竟然将这样的不知名液体倒进嘴里了。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温时晏无语地看向顾行知,指着杯中那滩随小幅摇晃尚还缓缓流动的液体,“你是想给我下毒是吗?”

顾行知探头看了眼,随即挑眉,片刻后又恢复自然,他神态自若道:“请殿下放心,顾某尚且还没那个胆子。”

温时晏瞬间惊恐了:“尚且?”

连声音都徒然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带着恐慌的尖锐。

“……失言失言,臣并无此意,殿下可不能胡乱治罪。不过借此也能提醒殿下,世事难料切莫轻信他人。”

顾行知象征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指节轻微触碰了下温时晏的手,示意她松些力气。

温时晏愣愣地看着他,呆滞地松开手。

顾行知顺势将温时晏手头攥着的茶杯拿走,又安慰了她几句:“不过殿下宽心,这不是毒药,只是一种蛇草水。可能,有些难喝吧。”

“那、你、还、给、我?”

“听说有利于清热解毒,要不再喝一口消消气?”

“滚!”

顾行知将水杯置在小盘中,端着它麻溜地滚了。

温时晏咬牙切齿,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早知道适才就应该抓着这杯水直接浇头灌到他脸上的!

只要想起那杯蛇草水,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上又隐约开始跳动。

一阵恶寒袭来,温时晏又抓了几把果子塞得腮帮子鼓鼓的。

她一边嚼着,一边暗自询问系统:“我作为炮灰去帮助男主,那要是他看我不顺眼要将我干掉怎么办?”

因为做任务的缘故,所以她早就把自己划作男主阵营的人,也因此对他毫无防备。

自己必须帮助他,但他可不一定必须得接纳自己。

尤其是刚才,要是他真在水里下毒了,那现在怕是只有一具尸体躺在这。

不过她并没有浮现出幻象,想来男主目前还没有干掉自己的打算。

问完,系统这时候倒是迅速回答了:【目前不排除这种可能。】

温时晏:“那要是真的有性命危险,我可不会再管他了。”

系统又沉默了许久,半晌后才说道:【宿主可以先行和他打好关系。】

那这意思就是,就算真的有那天,系统怕是也不会管自己的死活。

可恶啊,炮灰就没有人权吗?

真是垃圾系统!温时晏愤愤地骂道。

她拂袖起身,走到房内多宝阁前,拉开笼屉取出其中一个小匣子。

匣子里头装满了厚厚一沓纸张。

温时晏端坐在书桌前,随着轻微的哗啦声,她随意掀开,将其中最前边的一张抽出。

纸张被置于密闭处,尚且还保存得不错,纸身依旧透白,也不曾泛出淡黄。

这是在去酒楼之前自己不小心磕碰后,各个笼屉放置的宣纸均散落出来。

当时来福只道是太子以前闲来无事写着,最后一并收起来的。

温时晏眉头微动:“以后都放在一块吧,万一再碰上又被翻出来倒了一地。”

来福点头,“殿下往后多加小心些便不会再磕碰上了,不过这些宣纸的确有些零散,奴才去给殿下找个小匣子。”

他转身去给她领来了一个镶嵌有红色玛瑙的小匣子。

听来福说,原主以往性子比现在孤僻许多,时常锁在书房内写些什么,一待就是一整天。

不过她吩咐过下人,未经允许不可擅动这些纸,也不得擅闯书房。

温时晏当时还有些疑惑和不解,也不知原主将自己关在书房尽是写这些东西,会不会觉得沉闷。

她靠着舒适的躺椅,就着明媚的阳光随意扫视着纸上的内容。

前边的都是些琐事,将自己日常的生活事无巨细地描绘出来。

可惜温时晏实在没那么多耐心去看,她一目十行,没看见有什么重点便直接甩在一边。

直到日期上记录着前段落水前的时候,上边的内容才截然不同。

【元辰九年四月十二日,母后将吾唤去椒房殿,细细嘱咐吾切勿暴露身份,吾甚是无奈,这番说辞已是烂熟于心。】

每月皇后都会叮嘱她不要暴露身份,确实有些啰嗦了。

温时晏耷拉着眼,带着困倦翻动下一张。

【元辰九年四月十五日,今日又听见下人在背后议论,吾觉心烦意乱先行离去,至大殿,忽觉头脑发热,似有奇异声响……】

头脑发热,奇异声响?这是什么意思?

温时晏原本还有些困顿,现下倒是睁开眼强撑着换上其他的。

【元辰九年四月二十日,随太后祖母礼佛,出寺庙偶遇一乞丐,吾见其可怜便赐他碎银,那人却口出狂言,无端说吾会死于非命。】

【这些日子,身边的人都接连消失,问起缘故均不知所问,幸得来福还留在身边。】

从这张纸开始,上边的字迹便开始变得潦草了,从原本端端正正的簪花小体变成有些疏狂的行书。

温时晏继续翻动后边。

【他威胁吾去找人,否则便要吾性命,无稽之谈。】

【近日父皇与顾相频繁在商讨些事,几次去往养心殿都能够撞见顾丞相,他似乎不是一个人来的。】

再往后的这些纸张,便不再记载有日期,只是寥寥几句。

温时晏拿着那张只留有一句话的宣纸,逐字逐句地看过去,抿着唇有些困惑。

他到底是谁?在这后宫里,还有谁会威胁太子去找人,甚至胆大包天地敢拿性命做筹码。

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捏起砚台上搁置的毛笔,在铺好的白纸上勾圈着重点。

在她穿越前的十几日里,太子如往常般去拜见皇后。

没几天,她便有发烧头脑不清醒的症状。

温时晏思来想去,又将“不清醒”三字划掉,换成“传来有反常的声响”

随后在与太后去往寺庙礼佛的那天里,遇上了一个奇怪的乞丐,说她恐怕命不久矣。

自那天后,她似乎就一直陷入了那道声音的噩梦中。

有一张纸上边记载了大片大片的事情,但细细一看,几乎全是些怪诞诡谲的梦。

空荡的书房内,时常会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说些她全然听不懂的话。

太子往四周看去,发现空无一人,那道声音却始终萦绕耳畔。

她俯身趴在桌上,仔细倾听。

长廊上也是死寂一片,除去风声没有任何异样。

她松了口气,又继续提笔写字。倏忽间,那道声音又凭空而来,如同有人在背后贴着耳语。

冷若寒霜的气息从背后,贴着脊椎爬上后脑勺。

声音游荡而又空灵。

外边日头正晒,转过来时却蓦然变了阴。

……

温时晏望着这张纸陷入沉思。

她转身往后瞥了几眼,发现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

外边的阳光也如同纸上所描述的那般,懒散地照在梢头。

不是吧?温时晏睁大了眼,偏头看向外边。

此时晌午已过,日头被斜出的房檐遮住一角,落到这边也是处于阴凉。

温时晏闭上眼,倒吸一口凉气,在心里默念着。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念上三四遍后,她再次睁开眼,神情已经没有那般慌乱了。

她重新布置纸张,提起笔继续梳理。

这诡异的声音暂且不论,后边那张纸上似乎是说……

温时晏攥着单薄的宣纸,蹙眉仔细地扫视。

“最近有很多人接连消失……这又是什么意思?”温时晏撑着下巴,歪头喃喃道。

她一手提着纸,另一只手也没闲下来。

食指和无名指弯曲着,将笔身置于其中指指节上,大拇指稍一用力,顺带着将笔身推动。

“啪嗒”——

细长的毛笔被转动,但无奈其长度实在不符,竟是直接甩了出去。

笔头柔顺的毫毛沾染的墨水齐齐飞溅,甩了她一脸黑汁水。

温时晏:“……”

温时晏闭着眼默了片刻。

随后抹了把脸,伸长手将被甩到长桌另一边的毛笔拾起来。

宽大的衣摆拖曳着那一沓纸,原本就不太整齐的宣纸被这拉扯得横七竖八。

温时晏将笔捡回来后,面前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张白纸。

并且是实实在在的白纸,没有一丝字迹或者印记。

“怎么连个字都没有?”温时晏以为是张废纸,正准备拿起它搁置在一边。

只是在手摩挲着纸张中央的瞬间,有些凹凸不平的触觉传来,极其细微。

温时晏愣了神,将纸垂直拿起,抬到与视线平行的位置。

透着光,空气中飞舞的尘灰颗粒清晰可见,除了纸背后边投出的光,其余什么也没有。

她眨了眨眼,心里豁然升起一个念想。

“快,帮我拿一盏灯来,要点燃灯烛。”温时晏急匆匆推开门,大声呼唤。

开门的霎时,碰巧遇到顾行知正要叩门。

他的手还悬在半空,正要叩上门环。

“点灯,现在?”顾行知将手放下,旋即环顾四周,“您这是要做什么?”

他眯着眼,语气里尽是怀疑。

顾行知正打算询问,抬眸便瞥见了她脸上残留的墨迹,便俯身而下仔细审视了番。

随即环抱着胸,眼眸弯起:“殿下脸上又是怎么了?”视线从上往下移,最后停留在在嘴边几点乌色墨渍上,“要是饿了和在下说便是,何必拿着墨水就往嘴里倒呢,那还不如喝点之前那杯药水,至少还能消消热。”

温时晏将他的脸往旁边推了过去,没理会他的戏谑,“你先让下,我待会再来和你算账。”

顾行知不明所以,但见她神色严肃,还是侧了身让她过去。

好在侍女们就候在前堂外头,听见温时晏的高声呼喊便迅速拿了盏灯送过来。

温时晏飞快略过面色茫然的顾行知,提着灯冲进去。

灯火荧光落在白皙的纸上,一行不甚清晰的字迹赫然浮现。

【他说,明天会是吾的死期——】

字迹斑驳,在粼粼烛光下显得更为模糊。

温时晏一字一字地点过,手边提着的孤灯也随着落下光亮。

【元辰九年五月一日,我死在这一天。】

指尖恰好停留在最后一字,温时晏抬起头。

五月一日,正好是她穿书过来的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二十四字真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怕鬼的话可以念上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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