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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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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爻回家时,乔美怜正躺床上耍手机。

她在锅里留了饭菜。

隔着一堵墙,乔美怜冲丛爻喊了声:“饭菜在锅里,自己热着吃。”

“妈,我吃过了,”丛爻卸了包,从衣柜里拿了身干净睡衣,“您快睡吧,我洗完澡之后……再做会儿题。”

“明天开家长会,怎么不告诉妈妈?”乔美怜套上拖鞋,探出头来,斜靠着门收紧肩上的披巾,“是不是觉得,你妈给你丢人了?”

丛爻别开头:“没有,我只是不想你太累,家长会不去其实也没关系。”

“那怎么行,咱们家爻爻可是年级第一,妈高兴还来不及呢,正好和你们李老师聊聊你的情况。”说着,乔美怜走到矮脚桌旁,弯着腰,捡起丛爻乱丢的书包,小声嘟囔了句,“东西怎么到处扔。”

“妈!!!”丛爻突然叫,一惊一乍,睡衣搭在他肩头,他拦出手臂指着书包,“您放那儿,我自己收。”

乔美怜吓得一惊,低头笑:“哎呦这么点小事,妈帮你就行了。”

“不用——”丛爻跑了过来,抓过书包背在身上,轻飘飘的一个。

他看上去特滑稽,挠了挠头发:“妈您明天不是要开家长会嘛,赶紧去睡觉。我跟您讲,咱们班同学的爸爸妈妈都特别有气质,当然您也不差他们,但您真得早点睡了,不然那个黑眼圈会很明显。”

胡说八道什么。

乔美怜被他推到卧室门口,她回头:“怎么,嫌弃你妈老了?”

丛爻摩挲她双肩,动作很轻,语调也有一下没一下地停顿:“没……没有,您是天下……顶美的妈妈……好不好,快进去休息。”

乔美怜笑了:“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

“嗯就最近,为了哄您开心,”他真是疯了,每一句话都特么要别扭回应,生怕他妈的话掉在地上,“来,我帮您关门。”

话音刚落,哐,丛爻被门隔绝在外。

他握着门把的双手改而拉着书包的宽肩带,小心翼翼地松了口长气。

倒也不是因为他担心被他妈发现书包里空空如也。

而是……

他又一次卸下肩包,拉开包链,从书包的夹层里拿出一个浅青色的信封。

署名——“喜欢你·靳弋”

字又丑又歪,还油腻。

不过,倒挺像那么回事的。这应该是靳弋许诺他的那封全英文情书。

他还没看。

是靳弋趁他上洗手间时,偷偷塞到他书包里的。

亲眼看到那个画面的时候,真挺触动的,丛爻没想到靳弋他能说到做到。

这一点,是丛志旗给不了他的。

丛志旗曾答应,找一家音乐制作公司帮丛爻出一张专辑,当作他十八岁成人夜的生日礼物。

结果最后,歌没出,生日没到,答应他的事没一个完成,人也没落个好下场。

丛爻早就不对丛志旗抱有希望,甚至是世界上除他妈妈之外的所有人。

可……靳弋不一样。

洗完澡丛爻才得空坐下拆读情书。

拆之前,他放在唇上嗅了下。

有一股很好闻的茶香。

丛爻还没意识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多么腻歪人。

镜子中,他就穿一套素色睡衣,额发潮湿,水珠沿着他太阳穴一滴又一滴地滑到他脖颈。

锁骨兜住水珠,欲得不行。

他头上还盖着一块明黄毛巾,双腿微敞,躬着个腰背,两臂搁在腿上,左右两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捏着靳弋给他的情书。

看了好久却没拆开。

情书的一角是鼓着的。

他摸着它的形状。

好像是颗心。

靳弋送给丛爻的棒棒糖,止吐那个,他也一直留着还没动。

从包里拿了出来,搁在矮脚桌上。

情书有,糖也有。

乐队的第一支歌似乎也浮跃纸张之上。

他打开手机,找到和瑾一的聊天页面,点了下最新一条文件。

然后戴上有线耳机,白色的。

Demo的前奏是低沉的贝斯乐。

听瑾一说,这段Solo是时越死缠烂打强求的。

不过效果还行,倒挺抓人耳朵。

有一种要死不活的欲感。

好想溺死于深不可测的海底。

偶尔夹杂着撩人的电吉他。

就像巨鲨张着血口獠牙,却和猎物擦肩而过。

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无力感。

鼓点又似有若无地敲打他心脏。

一抽一断,几乎濒死。

此刻听着这首Demo,却觉得和早上完全不同感。

那时,他只听到噪耳的伴奏。

现在,他的脑海只有靳弋那张明明摆谱却认真得要命的脸。

想着,丛爻叹了口气,然后拆开情书。

有两张。

粗略看一眼。

果真是......看不到一个中文,却又处处......都是中文。

Dear CY:

Firstly, i must say sorry for you, because i gōngrán say i love you this thing. I don't know you kǒngtóng, i just want to tell you, i love you not one time xìngqǐ, érs i shēn sī shú lǜ later decide.

If you ask, why i love you.

Don't know you if jìdé, gāoyī come to school that days evening self xí. I don't know why you sad, but you guìzài the ground, sad sound chǎodē i head worry. That is my first time jiāng your name duìshàng your face, also the first time sure i love boy.

Qíshí, your face not on my shuǎngdiǎn.

If you ask, why i run you.

I want to say, jiùsuàn your face i don't like, your xìnggé i don't like, your speak kǒuwěn i don't like, but because your name is CóngYáo, so i love you.

That day i kiss you, is qíngbùzìjīnzhījǔ, hope you don't because this have bag, after i can zhào your say do, also can from your yes zài do the next.

So before that, you can give me a chance, let me run you?

I write a qíngshī for you.

—You are like a mandening butterfly on a escarpment

—Riddle with a thousand gapping wounds

—But in high and vigorous sprites

—I love you

—I envy you

—I want to fly with you wantonly

(以防止你不明白我的心意,我特别有另附一张中文稿作为注解,或是你直接看中文稿也行,希望得到一封你的回信)

看完中文稿,丛爻真是笑得不行。

“靳弋,你可真逗,”他摸着情书封里的桃色爱心,“不会写可以不写,没人拿刀架着你脖子。”

你说,你图什么。

你喜欢的人,一没钱,二没材,三没情。

“还真是,你到底图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丛爻想了一夜也没得到。

但乐队初赛的歌,他写出来了。

歌名——《坠》。

隔天下午两点半左右,距离楠城一中高二家长会还有一个小时。

乔美怜翻遍衣柜,站在全身镜前一早上,摆弄她那身七十年代的黑绒长裙,外披一件卡其色的毛呢大衣。

手放胸口,左照右顾,没个主意。

“白禾啊,你说我穿这身去给咱们家爻爻开家长会,应该不会丢他的人噢。”

虽一张素净干整的鹅蛋脸,却也能清晰看到她笑起来时眼尾的细纹。

“哎呀,你人长得俏,穿什么都好看。”白禾就穿一身普通的衣服,不贵,也没精心打扮,穿在她身上却恰到好处的显富,站门口,乖乖地等。

“你家爻爻成绩好,那老师肯定都是以夸为主,从昨个儿晚上我就在房里愁,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个一一这样的小坏蛋。”

白禾性子温吞似水,而瑾一性子火爆似阳,没一点遗传。

“跟她爸一个德行,”她还说,“爻爻就不像他爸,怎么那么讨人喜欢呢。”

不仅长得不像,脾性也截然不同。

乔美怜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笑容有一秒的凝固嘴角,而后很快走到沙发拎上包,“爻爻才不像丛志旗,他都随我。”

“对,像你,爻爻可没你这么臭美。”白禾玩笑。

“哎呦行了快别趣我了,咱现在去学校吧,免得等会儿人多堵得慌。”说着,乔美怜捂了捂胸口,“我这个心里啊,总觉得今天有事要发生,好像会看见什么人一样。”

她预感一向很准,就像回到丛志旗出事的那天。

虽早到二十分钟,楠城一中外面的马路仍被车堵得是水泄不通。

丛爻在高二四班,而瑾一在高二九班。

一个四楼,一个不用爬楼。

楼梯口的家长,你上我下地忙个不停。

白禾挥了下手,“快上去吧,别让老师等急了。”

乔美怜爬上一层阶梯,回头:“诶你顾着自己点,别动怒。”

“放心。”白禾一直觉得她养成了处事不惊的心态,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为了所谓的成绩排名而生气。

但她没想到,白瑾一居然考了个年级倒数第二的名次。

倒数第二什么概念,楠城一中历来本科率98%,不管是什么学校,好歹人家有学上,而余下那2%里就有她家女儿的大名。

倒数第一缺考,也意味着,她女儿才是事实上的倒数第一。

白禾低估了白瑾一乐天派的心态,考这么差劲还整天傻呵呵地笑。

她也第一次被排名当众凌迟,简直是丢人丢到了秦淮河畔。

白禾坐位上,倒数第一排在垃圾桶前,她挺着背,尽量平稳呼吸。

呼——吸气,又吐气。

然后抽出第一张纸,想看看别人家的孩子都考多高。

......诶?

她拿着全高二的总分排名,从头至尾一个一个看了个遍。

“怎么没有爻爻的名字。”她纳闷。

第一名是高二一班一个叫时越的男孩。

她不认识。

她只知道她翻遍了成绩单,并没有找到“丛爻”俩字。

倒是记住了倒数第一的靳弋。

这段时间,高二四班的班主任李常乐在给家长分发上周月考的成绩单。

一份和其他班级不一样的排名表。

不出众望,年级第一名,是高二四班的丛爻。

拿到表的家长,有的窃窃私语,有的交头接耳。

丛爻的座位在第三大组的倒数第二排,所以发到乔美怜之前,她还不知道家长们在议论什么。

李老师将一份年级排名表递给她,停了会儿:“您是,丛爻同学的母亲?”

“诶诶我是。”乔美怜忙点头。

家长都看她。

她别扭地收紧衣领。

前排家长转了过来,是个男人,竖着大拇指插了句:“你家孩子考得真心不错。我家闺女要是能让我这么放心就好喽。”

“是嘛……”乔美怜双手轻颤,特不自在地低头看了一眼排名单。

“您别紧张,”李老师笑,微弯腰,小声说,“有什么问题,结束之后您可以来办公室找我。”

“噢好……”

乔美怜刚松了口气,一道男声突然从后门口传来:“抱歉,我来晚了。”

是特别浑厚且耳熟的中低音。

是……

她偏头。

看清那人模样,名字脱口而出:“靳、则、楷。”

她惶恐到瞪大了眼,接着喘了起来,很急,捂住胸口喘不上气。

全体家长慌了神地站起来,一拥峰地走过来凑热闹。

李老师也没经验,只能拦臂喊:“大家都散开点,保持空气流通。”

“是哮喘么?”不知是哪个家长问的。

“是的,她有哮喘,很严重。”靳则楷忙从西装内兜拿出一瓶气雾剂,一只手托着乔美怜的后背,一只手帮助她吸入治疗药。

好久。

乔美怜才喘上气,拽住靳则楷的西装一角,额头靠他怀里,说话声仅两人可听:“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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