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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辞旧迎新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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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板自己也没想到他写的那本《禁|忌之恋强制爱》居然会改变书铺门可罗雀的处境,让他生意好到爆,他李强如今也有了一批属于自己的忠实读者,这简直太令他开心了。

不过李老板也知道自己此次的成功也离不开箫惊墨对他的帮助,若不是箫惊墨帮他与更大的刻书作坊牵线,他书铺里的书根本就不够卖的,所以即使要把赚来的钱分给箫惊墨一半他也认了。

但是那本话本子的大火再加上箫惊墨的大力推广让李老板又有了新的担心,若是安清黎和阮云阔看出来了书中的端倪该如何是好?

这个担心让李老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睡好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街上的年味儿愈发重了,他的话本子的风头也渐渐淡了下去,这时候李老板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安心地写他的话本子。

......

其实也并没有很安心。

春节本该是一个喜气洋洋的节日,可李老板却并不喜欢春节。

他无父母,无手足,无妻儿,孤身一人在京城守着一间小小的书铺,那个万家团圆阖家欢乐的日子,只会让他显得格外地孤独。

自李强有记忆起,自己就一直是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乡是哪里。

他只知道他是被一个考了一辈子科举也没考上的姓李的老书生在乡下养大的。

老书生很固执,最大的愿望就是去京城看看。

老书生很酸腐,话本子这样的东西他是最最看不上的。

老书生脾气很臭,村里没有人愿意同他多说几句话,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李强陪在他身边。

所以老书生的葬礼是李强一个人操办的。

其实老书生捡到李强的时候就已经很老了,那时候的他就已经做好了自己陪不了李强几年的准备,因而把这一辈子抠抠搜搜攒下来的积蓄全都留给了李强。

老书生希望李强去京城闯出一番事业,最好是参加科举,中个举人,也算是圆了他一生也没实现的梦想。

但是实在考不上,做点别的也没关系,莫要像他一般浪费了一生的光阴就是好的。

李强跟着老书生认了字、读了书,最初的他也自诩自己是半个文化人,但他发现文化人这个身份除了让他放不下身段去做那些白丁也能做的活计,便再没有什么用处了。

于是李强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最终来到了京城,找了几份出力气的活计勉强地养活着自己。

李强还记得那时候与他一起干活的张伯总是找他念信。

那些信是张伯的邻居写给张伯的。

信里说,张伯的女儿让员外家的儿子抢走了,张婶儿哭肿了眼睛,上门找说法却被打了一顿。

信里说,张伯的女儿让人磋磨死了,张婶儿也病了。

张伯知道了家中的事情,便想要回去,却没有银钱。

一起干活儿的大伙儿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吃饱了,纷纷拿出自己攒了好久的银钱,给张伯凑出来了路费。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李强现在还记得张伯拿着钱颤抖的手和几个重重地磕在地上的头,以及那遍布沟壑的脸上蜿蜒的泪痕。

没有过多久张伯就回来了。

李强问张伯张婶儿的病好了吗,张伯笑了笑,说,她死了。

张伯卖掉了家里的老房子,又做了几个月的工,终于攒够了钱,把工友当时借给他的钱还上了,然后张伯就离开了。

没人知道张伯一个人去了哪里。

李强每每想起张伯的故事都觉得张伯过得实在是太苦了,而世上还有许多这样的苦命人,李强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于是他拿起了笔。

他要用自己手中的笔去构建书中的桃花源。

他写起了老书生最看不上的话本子。

过了几年,李强赚了钱,便在京城开了一家小小的属于自己的书铺,他留在了京城,留在了老书生到死也没机会来的京城。

李强给老书生烧纸,说着自己现在的生活,他以为老书生会入他梦责怪他,但是梦里的老书生却是摸着他的头,说了句“好孩子,别像我一样”。

......

腊月二十九,李强关上了书铺的大门。

新年的欢庆似乎与他无关。

大年初一,一个瘸腿的男人和一个乞丐敲响了李氏书铺的大门。

李老板打开门,满脸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两个提着各种年货的人。

瘸腿的男人笑得豪爽:“李老板,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理应来给你拜年。若不是你愿意印刷我们的书,我们现在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老乞丐捋了捋胡子:“是啊,我现在不仅能养活自己,甚至还能有些余钱供那些念不起书的孩子上学堂了。”

李老板挠了挠头,忙将二人请进了自己冷冷清清的书铺,一时间他这里也算是多了些年味儿。

可是还不等几人坐下,书铺的大门就再次被敲响了。

这次来的是箫惊墨。

看到了箫惊墨脸上疤痕的瘸腿男人和老乞丐面上闪过一丝惊诧,不过转瞬又恢复了寻常说笑的模样,和箫惊墨说了些拜年的吉利话。

箫惊墨笑着一一回应,这倒是显得李老板像个外人了。

箫惊墨挑眉:“李老板,你不介绍一下吗?”

瘸腿的男人看出了李老板的窘迫便摆了摆手:“我叫吴蔚,原先是个士兵,现在在李老板这里写点话本子补贴家用。”

老乞丐也开了口:“叫我老赵就行,住在济善学堂旁边的巷子里。”

箫惊墨颔首:“在下箫惊墨,是个商人。”

李老板面色复杂地看着和吴蔚老赵聊得开心的箫惊墨,他深知箫惊墨与吴蔚老赵不是一个阶级的人,却还能如此侃侃而谈,当真算得上十分有涵养,经此一遭,他对箫惊墨也多了些真心实意的欣赏。

不过吴蔚和老赵是来拜年的他知道,那箫惊墨又是来干什么的?

他可不认为箫惊墨的目的会如此单纯。

过了许久,李老板终于找了个空隙,拉了拉箫惊墨:“你这次来,是想做什么?”

“趁着过年,麻烦李老板写本喜庆的话本子吧。”箫惊墨笑得像只狐狸,“当然,还是断袖的。”

李老板两眼一黑,他就不明白了,这箫惊墨怎么就和断袖话本子过不去了呢!

---

北荒。

阮云阔看了一眼和贺义、计珩喝酒喝到大舌头的师父,默默地叹了口气,拿起了自己的刀,添了件棉衣走出了屋子。

冷冽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了阮云阔的鼻腔,让他不由得呼吸一窒。

阮云阔活动了一下身子,便在盈盈的月光下舞起了刀。

他来到北荒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他已经和贺义、计珩、凤源欢三人学了不少杀气腾腾取人命脉的招式。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很多战场上的计策。

虽然原初曾经也教过他不少兵书上的东西,但是纸上谈兵终究比不来真操实练得到的经验。

有了贺义的指导,阮云阔算是对原来所学的只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一套刀法下来,阮云阔身上已经冒出了薄薄的汗,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禁想到,若是现在的自己上了战场,究竟能有几分胜算。

“云阔。”

阮云阔听到了凤源欢的声音回头看去,稳稳地接住了朝自己方向扔过来的一壶酒。

凤源欢缓缓走到阮云阔的身边,也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凤源欢叹慰道:“若是你爹娘看到了你现在的模样也会高兴的。”

阮云阔侧过头看着凤源欢,心里涌起一点难过,他从未听凤源欢提起过自己爹娘以外的人。

哪怕贺义和计珩也未娶亲,他们也是说过他们年轻时和某个姑娘的一段情的,他们也会时不时回忆起那些带着些旖旎的往事。

但是凤源欢却从未说过这些。

阮云阔觉得凤源欢像是活在过去的人,哪怕是此时此时,凤源欢看着月亮的眼里都充满了追忆。

可怜这天下,已经没有了当年和他一起赏月的人。

阮云阔轻声道:“我会更加努力。”

凤源欢拍了拍阮云阔的肩:“努力归努力,切勿困在仇恨里,你还有自己的人生。”

凤源欢提着酒壶回到了屋子里,阮云阔还矗立在原地。

不知怎的,阮云阔从凤源欢的话里品出了浓浓的悲意。

他还有自己的人生,那凤源欢呢?

来北荒的这些日子几乎都要让他忘了自己最初的理由,他只记得自己要成为守护百姓的大将军。

现在想想,他最初为什么会下定这个决心呢?

原是为了成为和安清黎相配的朋友。

但是知道了自己身世的阮云阔又不能单一的这样想了。

他还要为自己的父母、为阮家,讨一份公道。

既如此,那他又该怎么做呢?

问题的答案似乎指向了逼宫这条路,但是他的初心是守护大乾的百姓啊……

若是安清黎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为他指一条明路。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知道远在京城的安清黎有没有看到今夜的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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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黎倚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面。

良久之后,陈砚开口提醒道:“主子,外面寒意深重,您需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嗯。”安清黎淡淡应了一声,伸手关上了窗,添了盏油灯,展开了一幅未完成的画卷。

纸上舞刀之人看不清面貌,但却会让人无端地觉得,那就是阮云阔。

安清黎蘸了一笔朱砂,点在了画中之人的眉心。

云阔,云阔,一日不见兮,直令我思之如狂。

欲问你归期,又不知你处何处……

只愿你,早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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