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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阮家后人:呼之欲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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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荒北荒,地如其名,不仅冬日里极尽严寒,暴雪肆虐,土地也十分的贫瘠,极为荒凉。

只要来了此处,基本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了。

因着这样恶劣的环境,朝廷只会在盛夏时节派使臣过来查看一下情况,所以原初和阮云阔在严冬来到这里是完全不会被朝廷发现的。

“咚、咚、咚”原初牵着驴子扣响了一间立在风雪中的盖瓦房。

阮云阔背着装着狗儿的那口小棺材沉默地站在原初的身后。

无人应答......

原初无奈,叹了口气,继续敲着门。

“许是风雪声大,盖过了敲门声。”原初干巴巴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喃喃自语道。

立在后头的阮云阔尚未说什么,他牵着的驴子不知怎的又开始大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驴子叫声落下,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也打开了房门。

原初与那人面面相觑。

原初挤出一个僵硬的笑:“东方先生,好久不见。”

东方秀透过蓬乱的头发看着原初,似乎在回想这人是谁。

“你是先帝身边的......”东方秀看着原初挤眉弄眼的样子话音戛然而止,而后又眯着眼看了看阮云阔的方向。

“进来说话吧。”东方秀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说道,“驴不许进来。”

阮云阔的驴子似乎是听懂了这句话,不满地“啊啊啊”大叫起来。

好在那两头驴子身上有原初和阮云阔缝制的棉衣,因此在马厩里还是能挺得住的。

安置好了两只驴子,阮云阔便背着那口小棺材进了东方秀的屋子。

原初曾给他说过,这个东方秀不仅眼睛不好,脾气也不好,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不理他就是。

但阮云阔觉得东方秀和原初说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同。

“你背上那是一口棺材?”此时的东方秀已经戴上了一片琉璃镜,黝黑的眸子越过阮云阔看着他背上的小棺材。

阮云阔点点头,沉默地将棺材放到了地上,又解开后还饿棉衣,从自己的脖颈上取下了那枚通体碧绿的玉佩,而后又将那枚玉佩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心。

自狗儿将这枚玉佩交给他,他便一直贴身存放着。

“东方秀。”原初开口,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在门外的那般不稳重的神情,“你是不是有个儿子?”

东方秀怔愣了一下,而后似乎反映过来什么一般,先前还算直挺挺的背一下子便垮了下去。

阮云阔沉默地上前,将那捂得温热的玉佩递给了东方秀。

“对不起。”阮云阔不带一丝一毫犹豫地跪在了东方秀的面前,“他是为了我而死。”

原初没有阻拦阮云阔的动作,他知道阮云阔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果现在不让他说出来自己心里的愧疚,那么恐怕狗儿会成为他一辈子心上的疮疤。

东方秀失去血色的嘴唇动了动:“这确实是我留给我儿子的,我被贬的时候他刚刚出生,他娘生他难产死了,是我亲手把他交给了值得信赖的管家手里,如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是在哪里遇到他的?”

原初一直知道东方秀是一个话多的男人,只不过曾经的东方秀不是弹劾这个官员就是举报那个大臣,十分的不讨人喜欢,可是如今说的话怎么就让人觉得是这么的悲伤呢?

阮云阔伏在了地上,向着东方秀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狗儿是为了我而死。”

“他叫狗儿?”东方秀十分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是狗儿?我明明给他起了名字,叫做东方珣,怎么会是狗儿?怎么会是一个乞儿的名字?”

东方秀慌乱地拿起那枚玉佩,指着一处繁复的花纹道:“这里,明明有个珣字啊......”

东方秀现在哪里还有方才冷静的样子,又哭又笑,活像个疯子,原初和阮云阔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这位悲痛的父亲,只得静静地等着东方秀冷静下来。

待东方秀停止了他那如同困兽的呜咽,原初便将狗儿的事情缓缓地讲给了他听。

“他是个好孩子。”通过原初的只言片语东方秀拼凑出了一个活着的狗儿的模样,对于狗儿的名字的来源也有了猜测。

怕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让狗儿和那只得新来的管家不得不分开。

于是尚在襁褓的狗儿带着那块儿玉佩兜兜转转地到了一个已经不再年轻的乞丐身边,那乞丐想来就是狗儿说的阿叔。

阮云阔几乎可以想象,一个乞丐拿着那块玉佩仔仔细细的看着,不知看了多久才发现上面的一个“珣”字,可惜乞丐认不得几个字,于是便给襁褓中的婴孩儿起了个不伦不类的“狗儿”这个名字。

或许那乞丐也曾纠结要不要拿走那块儿玉佩当掉,那样的好东西换来的银钱几乎可以供他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了,但是只要一想到这是这个孩子和他家里唯一的联系就还是选择了守好这个秘密。

东方秀睁着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眼睛看向了阮云阔,他也很想怪罪阮云阔,但是他这样不负责的父亲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阮云阔呢?

算来算去,他其实是应该感谢阮云阔和原初的。

往小里说,若不是阮云阔和原初救下那些被拐的人,又有谁会在乎一个没有姓名的小乞丐呢?

若不是原初,他这一生恐怕都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往大里说,东方秀曾是正三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弹劾过不少尸位素餐的官员,他确确实实是一位为了百姓着想的好官。

虽然他现在被贬北荒,但他的心里装着的依然是大乾的百姓,不管他身居何处,他都无法忘记自己的职责,

所以他理应为那些被解救的人感谢原初和阮云阔。

阮云阔又重重地向着东方秀磕了一个头:“您怪我吧,是我没有护好狗儿。”

东方秀伸出手扶起了阮云阔的肩头,看着阮云阔眉间的红痣怔神儿。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什么,指着阮云阔,冲着原初道:“他,是阮家的人?”

阮云阔的身体有些僵直,他有预感,这位东方先生即将要说的话应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原初在东方秀沉重的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

东方秀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原初摇了摇头。

东方秀的声音有些嘶哑,拍了拍阮云阔的肩:“孩子,是我对不住你。”

阮云阔垂着眼,他不是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来的路上通过原初的那一句“想让你见几个人”也早已有了自己的猜测,但现在的他还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

阮云阔按住了东方秀的手,止住了东方秀将要出口的话,红着一双眼睛道:“东方先生,还是先安葬狗儿吧。”

东方秀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应了声好。

东方秀打开了那口小棺材,看到了安睡在其中的狗儿,脸上带着笑的狗儿。

“这小子,和他娘长得真像。”东方秀跪在地上,轻轻地抚摸着狗儿僵硬而冰冷的身体,泪水染湿了琉璃镜,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恍惚之间,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妻子牵着自己的孩子来找自己了。

东方秀颤抖着手将那玉佩重新放在了狗儿的心口处:“爹这一生,曾是个好官,但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狗儿啊,狗儿......”

一颗泪自立在东方秀身后的阮云阔的眼眶中滑落,砸在了冷硬的地上。

“狗儿,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大哥哥?”东方秀含糊不清地呜咽着,“否则怎么会不顾自己的安危为他挡剑呢?你放心,狗儿放心,爹会帮他的,这也是爹欠他的......”

阮云阔听到了东方秀的话,也知道着其中一定隐藏着过去的往事,但是现在的他并不想深究,现在的他满腔满肺都是对狗儿的愧疚。

在东方秀整理好情绪后,几人和狗儿做了最后的告别,由东方秀抱着那口小棺材,来到了后院里。

几人找了一块儿还算开阔的空地,拿起了并不趁手的工具,在地上刨着坑。

北荒多雪,天还不太冷的时候,夜里下的雪在白日又会化成水,到了夜里又再次结成冰,慢慢地就形成了覆在地上的一层坚冰。

随着日子的推移,天气逐渐严寒,这冰则是白日里也不会化了。

若是在这样的地上刨土,简直可以说是痴人说梦。

三人手中的锄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坚冰之上,只留下了淡淡的白色的印子。

这样不行,狗儿要入土为安。

阮云阔靠着这样的信念一下又一下挥着自己手中的锄头,东方秀却开口打断了他的动作。

东方秀落寞道:“先将狗儿埋在马厩下面吧,待来年开春再迁坟,这段时间,我正好为他再刻一块碑。”

阮云阔虽然不想这么做,但他也明白这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只得听从了东方秀的建议。

看来北荒的茫茫雪原,坚冰的九天冻土之下容不下一个小小的狗儿。

狗儿啊,狗儿,愿你来生自由无恙,不被天地所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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