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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裴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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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桃在路上耽搁了会儿,到教室时人已来齐,班委正在收作业。

她在座位上放下书包,昨晚作业多,带回去的书本也比较多,她慢吞吞地掏书本,捞出作业。

班委还在旁边催。

“快点啊陈桃,就差你了。”

班上闹哄哄地收作业,吵成一片,陈桃费力地从书包里掏出题本摊开,慢悠悠的动作。

不知道是谁在旁边插了一句。

“哎哟喂,昨晚表白失败该不会在家哭了一晚上,连作业都没做吧。”

陈桃滞住,转身恶狠狠瞪他。

男生双手抱肘靠在桌旁,居高临下地望着陈桃,贱兮兮地笑:“别看我啊,我可不会喜欢你。”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嘲笑。

原以为过了一晚,她表白失败这事就能翻篇,没想到只是她自己想开了。

在同学眼中,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笑柄,情况愈演愈烈。

她冷哼了声,一脸鄙夷地望向刚才嘲讽她的男生。

“喜欢你?一张饼上挖了五个洞的五官,人口贩卖都嫌你这种矮个子的小侏儒是赔钱货呢,谁看得上你啊?”

旁边又传来一阵哄笑,男生被骂得脸上羞红。

他不甘心地从座位上腾起,步伐跃跃,气冲冲,男生凶神恶煞地望她。

两人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吸引周边一群来看热闹的同学们。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桃子桃子——”

祁星星是班长,又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她拉过陈桃,笑着打哈哈:“桃子,你陪我去搬作业吧。”

一场恶战就此止歇。

陈桃被祁星星拐着手肘从教室离去,身后还有那男生无能狂怒的叫喊。

她恶狠狠回头朝男生瞪眼,那人欺软怕硬,只好悻悻低头。

祁星星叹气:“你跟他吵什么啊?他就是个嘴贱的怂包,别理他。”

陈桃反驳:“是他先挑衅我的!”

陪祁星星去办公室放作业。

回来时,上楼路过一班。

谈玘刚从门口进去。

尴尬尴尬太尴尬。

还好没打照面,一想到昨晚表白失败的场面,陈桃恨不得直接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窘迫地移动步伐,陈桃头垂埋更低,甚至挤出几层双下巴,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另一边,一班教室里。

“——谈玘,刚刚路过的那个女生是不是就是昨天晚上跟你表白的那个?看着眼熟。”

教室里,杭芷和百无聊赖地托着头,从一班窗外往外看。

谈玘已经进门,在她身旁坐下,他摊开课本,轻轻嗯了声。

“你不是说要去趟办公室吗?怎么她一过来你就又回来了。”

谈玘垂眸:“怕她尴尬。”

杭芷和霎时开始大笑,她拿书本挡住半张脸,笑得捶桌:

“谈玘啊,你这种臭直男也知道要顾及女生的面子啊,你昨天拒绝她表白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那个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她能不能表白成功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直接走人让她多没面子啊。”

“我也不想这样的。”

杭芷和笑得更凶,她突然想到什么,诧道:“什么叫你也不想这样,难道有人逼你不成?”

谈玘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

“谁啊谁啊?告诉我嘛……”杭芷和拽着谈玘校服衣角开始撒娇,“好哥哥,好兄弟,好姐妹……”

谈玘还是不理。

“切!”

杭芷和扭头生闷气,她望着那女生远去的背影,女生头垂得很低,只露出洁白的后颈。

只有头上蝴蝶结格外显眼。

“本小姐从小学的时候就不戴这种蝴蝶结,一点都不好看……”杭芷和闷闷嘟囔。

谈玘眉眼冷冷扫过她。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蝴蝶结最漂亮,蝴蝶结最好看。”杭芷和阴阳怪气地扭着嗓子,“毕竟你的初恋,你的白月光就是很喜欢蝴蝶结嘛……”

杭芷和默默把视线挪向后排的空座位,她托腮,空洞望天:

“所以我的白月光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我呢?”

***

陈桃回家时,陈羲和和杨湛都在。

陈羲和穿着今天新买的茶色连衣裙,清新灵逸,淡妆还没卸,坐在沙发上,优雅大方。

夫妻俩在沙发上聊天,笑得乐呵,杨湛笑着跟陈羲和开玩笑,陈羲和羞赧低头,娇嗔一声后轻捶杨湛胸口。

还挺有情趣……

显得陈桃像个外人。

她大喊:“爸,妈!”

两人见陈桃回家,轻咳几声后正色坐好,陈羲和从沙发上拎起购物袋递给陈桃:

“桃子,这个给你。”

“今天逛街的时候,给你和小裴都买了衣服,你有空去楼上拿给小裴。”

小裴……

又提到了裴以年。

陈桃和杨湛默契对视一眼,不出意外的话,话题马上就要延展到裴以年的妈妈身上。

果然——

陈羲和长叹一声:

“裴以年这孩子啊,就是随他妈,完全和他妈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数学好,人长得漂亮,一股执拗劲儿。”

“想当初我们上学那会儿,裴望舒是我们学校最受欢迎的女生,追裴望舒的男同学能把足球场占满,也不知道怎么她就看上周启则这种男人,真是的……”

陈桃经常听陈羲和提起她和裴望舒有多好,陈羲和和裴望舒小时候那点童年往事,陈桃听得耳朵都能起茧子,倒背如流。

陈羲和和裴望舒的缘分还得追溯到上一辈,两人的母亲也是好闺蜜,所以在陈羲和和裴望舒出生时,连名字都取得别有深意。

羲和——太阳

望舒——月亮

相互吸引,缺一不可。

只可惜月亮再也等不到新的一天。

陈羲和讲了很久,陈桃和杨湛低着头,默默地在听,不敢打断。

“如果裴望舒还在就好了……”

每次提到裴望舒都以这句话结束。

陈羲和眸底泛着泪花,亮莹莹地闪烁在瞳孔深处。

少倾,她长吸一口气,故作冷静地笑道:

“这么多年过去,估计她已经投胎到什么有钱人家当大小姐去了,日子说不定过得很棒呢!”

她强颜欢笑,胳膊肘撞撞身边的杨湛,问他:“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杨湛抹抹眼泪,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不把悲伤的情绪带给陈羲和,“老婆你说的什么都对!”

杨湛边说边偷偷朝陈桃递眼色。

陈桃会意,她踮着脚走过去,细细打量她的新裙子:“妈咪,你今天的裙子好漂亮,在哪里买的,你的眼光真好,下次也要带我一起去买嘛!”

杨湛欣慰点头,他帮陈羲和拭去眼角泪水,赞道:

“老婆你今天好美,简直像公主一样,不不不,比公主还美,我们家的大公主来喽。”

几句话下来,陈羲和注意力转移。

她拿纸巾擦干眼泪,拎起裙角,干咳一声,有点害羞:“有,有这么夸张吗?我平时也是这样穿的吧。”

陈羲和苦笑:“可惜裴望舒看不到了,我们两个人原来经常换着衣服穿呢。”

陈桃知道裴望舒是一个很好的人。

好到这么多年过去,陈羲和依旧念念不忘,好到陈桃每年陪陈羲和给她扫墓,墓前永远堆积着如山的鲜花……

陈桃小时候很羡慕裴以年。

不是羡慕裴以年聪明,是羡慕他有一个聪明的妈妈。

裴望舒做数学研究,学生时期拿过奥数竞赛国奖,她什么都会,会弹琴,会做手工......几乎是全能型人才。

所以,裴以年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儿。

然后。

五岁那年,裴望舒去世,周启则性格大变,什么都没有了。

闺蜜离世,只留下一个五岁独子。

对于陈羲和来说,裴以年是裴望舒给这世界上留下的唯一,是流淌着她血脉的亲生骨肉,也是陈羲和仅有的精神寄托。

可陈羲和伤心难过的时候有杨湛安慰,也有陈桃,还有她哥哥陈今彦。

但裴以年什么都没有。

如果裴以年想妈妈了怎么办呢?

裴望舒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裴以年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躲进被子里哭吗?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陈桃忽然很想裴以年。

***

几分钟后。

陈桃出现在裴以年家门口。

她也很想问问,裴以年到底是什么原因发烧,总不会真的是因为昨晚跟她一起淋雨吧?应该不至于那么娇弱……

敲门。

门没关。

陈桃怔了瞬,怎么会没关门?

裴以年不是粗心大意的人。

她蹑手蹑脚地往里走,小眼神在四处乱瞟,走到玄关处,屋内两人的身影逐渐清晰。

周启则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公文包,看样子是刚到家。

陈桃脑袋嗡嗡轰鸣。

周启则是裴以年的爸爸,陈桃已经忘了上一次见到周启则是什么时候,总之时间很久。

相反,她倒是能经常在电视上见到周启则,毕竟是大官,需要出席的场合多。

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的人骤然间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举手投足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陈桃大气不敢喘。

她愣在原地,迈不开步子。

屋内争执的声音落入陈桃耳朵:

“你班主任告诉我了,你上次生病,没隔几天,又病了。”

上位者不怒自威,声音厚重有力。

“如果你不想去学校的话可以不去,你告诉我,学校方面我会沟通,你只需要专攻奥赛,我会给你请来全国最好的奥赛教练。”

“我不需要。”

少年矢口否决。

裴以年眉目间满是恣睢的傲气,亮岑岑的黑眸,倔强清冷。

“就算没有人指导。”

“我也照样会拿奖。”

他像只孤拔冷寒的鹤,傲然林立的倔强,清癯而有风骨。

“是吗?”周启则冷笑一声。

“看看你的身体,几天一场病,连自己身体都照顾不好的人,还能成功做好什么事情?”

“不要以为你拿了几个奖就很厉害,你妈在你这个年龄,拿的奖更多!”

“你还不如看看你的身子骨,就你这身子骨,能不能撑到拿奖的那一天都说不定!”

父子俩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

陈桃绞着手指,指尖攥着衣角用力,周启则说话很凶,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压迫感。

她咬着牙向前一步——

“对不起啊周叔叔,都是我的错,小裴是因为我才淋雨发烧的,不要骂他骂我吧。”

“都是因为我,跟他没有关系的,因为我昨天晚上耍小别扭让他和我一起淋雨,他才会发烧的。”

她自己都怂得要命,但看到周启则批评裴以年,她还是忍不住站出来。

话说完,她眼一闭,咬着牙等待周启则批评她。

没料到陈桃突然冲出来,周启则怔忡几秒。

“是陈桃啊,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啊,我没有骂裴以年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他注意身体……”

他语气放缓,稍微温和些,但在陈桃看来还是很可怕,他身材挺拔,往陈桃面前一站就压迫感十足。

陈桃微微抬眸。

余光瞥见远处,裴以年冷白脖颈上的红绳,红绳上坠着玉观音,又低头,瞥见自己颈上的玉佛。

陈桃鼻子酸酸,泪水夺眶而出,不是因为周启则凶她,她只是想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裴望舒带他们去爬山,山顶有座寺庙,寺庙青烟缭绕,一炉一香,人头攒动间烟熏火燎。

裴望舒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向来不信什么神佛。

只是那天,算命的瞎子非拉着裴望舒不放,掐着手指,一板一眼地说陈桃和裴以年是福星,有长寿富贵之相。

裴望舒听了很高兴,花大价钱从庙里买来据说是开过光的玉坠,给陈桃和裴以年祈福、辟邪。

几个月后,裴望舒车祸离世。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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