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练功不那么累之后,左溪就开始挨打了。
今天上房揭瓦,明天厨房偷肉,大后天半夜翻墙被巡夜的师兄逮住了,是想下山买烤鸭吃来着。
厨子:气抖冷。
张定乾:“……你还干了什么?”
左溪:“师父我不是故意的啊!”
张静清:“我追她的时候她从房顶上掉下去把仓库里您最喜欢的那套茶具踩烂了。”
张定乾扬起来拂尘:“孽畜!”
左溪扭头就跑:“师父!师父!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啊!身外之物!师父您不要执着眼前啊!修行人要修心啊!”
“你这孽畜你还有理了!给为师站住!”
左溪挨了几拂尘嗷嗷大叫,观空师兄是位女道子,给她上药,说:“左老爷左夫人年年来都说你顽皮,我们还不信,玄妙你装得够好的啊?”
“什么装?修行人自在随心!我前几年那是被静清师兄和观心师兄操练得有心无力!现如今我有余力了!”
观空重重拍她的背。
“你这歪理一套一套的!”
左溪嗷嗷喊疼:“师兄!师兄慢点!慢点!”
“疼才长记性!”
左溪也被差使着去山下买菜,小姑娘漂亮,嘴甜,跟张静清挥挥手逃了今天的课就背着扁担下山了,张静清头上青筋直跳:“这丫头越来越狂妄了!”
澄心说还好吧,你是不知道他弟弟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
“把屋子烧着了,当时妙聆门长在沐浴,衣服烧没了……”澄心欲言又止,“写信问师父胡子有没有被刮掉。”
张静清抽了一口气。
胡子短了大半截的张定乾狂奔而来:“那孽畜呢?!”
一时间不知道是换造型还是裸奔那个更绝望的张静清沉默了,心说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左家每年都给那么多钱!
左溪回来很自觉放下扁担就去跪大殿了。
很自觉。
张定乾是真的想抽她也不至于当着师祖前辈的面大孩子。
而且——
“小师妹这手艺不错啊,感觉师父都显得人精神很多了。”
张老天师对着镜子哼了一声。
左溪很殷勤地说还在山下跟人学了修面采耳,师父要不要试试?“我看那些施主都可舒服了!给您修个更霸气修养的胡子!”
张定乾:“……”
有点心动。
“有事说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左溪嘿嘿笑:“我想养一只大狸子。”
张定乾说:“看你表现。”
左溪:“您放心我肯定给您收拾妥帖!走在街上就是整条街最帅的老头!”
于是整个天师府就看着她们门内最小的那个弟子磨刀霍霍向天师……
观心:“……”
观空:“师妹哪来这手艺?师父不是舒服睡着了吧?”
常性:“蹲山下剃头匠那里快有半个月了,她学什么都快。”
修胡子,修面,修鬓角,老天师躺着找了个板凳托着热水把头也给洗了,霜膏一抹,看上去才中年人的老年人又年轻了一个度,对着镜子十分满意。
左溪搓手。
张定乾摆手:“养吧,别养到为师眼前。”
左溪快快乐乐应声。
张定乾走了,几个师兄过来,让她给自己修,设计个胡子,左溪说没问题,看我的。
“玄妙你给我弄个霸气威武的!”
“观形师兄放心哈!胡子绝对霸气!”
一炷香后,没了眉毛的观形追着左溪打,左溪哀嚎“我不是故意的啊师兄!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手生啊!手生!师兄我错了别用雷劈我啊!”
左溪肿着脸带回来一只大狸子,大,狸子。
“……”张定乾拿着拂尘的手微微颤抖。
左溪还很得意地指着虎崽:“看,师父,大狸子!”
“我打死你这个孽畜!”
左溪跳上树。
与此同时,左泊也在挨打,他把妙聆盘了很多年的紫砂壶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刷得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