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犹如他人一般,强势霸道。双唇紧贴却又那般深情。揽住她,手臂坚实如铁,撬开唇齿直抵深处。
动作从急到缓,像在品尝甘甜的蜜果。她应付不来,只剩僵硬的招架。急躁之时,被人俯身压倒在榻。从腮到颈,他都不愿放过。好半天过去,才与她额头相抵,含着唇一点点退开。感受内心颤动,逐渐忘了先才的对话。
妙予惊了,呵着气瞪大眼眸。肌肤相触,紧绷的小身板儿压根不敢乱挣。缠腻中青丝散落,如瀑般拂在榻边。那双眸子迷离含娇,让人忍不住再次——
继续吻了上来,从柔润的脸颊移到圆厚的耳垂。食髓知味,埋身颈窝。痒得她不住瑟缩,喉中发出软绵绵的腻声。
纤白的小手因为惊惧,逐渐抵在身前,他努力克制住不做过激的事。停顿,张口咬上后颈处的兜衣带。感受沁鼻的女儿香,随即渐渐松开。
视线紧锁,气息骤乱,双肘撑住不舍压到她。得了小人儿轻退,试图平复呼吸。
她愣神片刻,羞怯不已。手腕挣动,打算起身。
可某人不放,就这么与她四目相对。灼热的眸子,隐隐夹杂那日驿站被她扑倒时的燥。
感受如此凌乱的气氛,她垂下长睫,唇动了动。
他抱起她坐定,匀了气,重新锁入怀中。瞧那眉眼中的疲惫,忍不住心疼告诫。
“以后有任何事,传信过来,不用亲自跑一趟。”
他当然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来的,一天一夜的赶路,想必极为辛苦。
妙予安分听着,沉浸刚才的交织中。脑中恍神,闻此微摇头。
“将军…”
“还这么生疏?”
肌肤之亲残留唇边,关系在那一刻好似变得不一样。身型紧贴,尤记先前那一幕,脸颊再次开始发烫。
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话,于她而言,彼此之间就像新的开始。可若论亲疏,又该如何权衡。
想到这,姑娘静静倚在男人怀里。心思百转,一时没了动静。
直至又过了一阵,传来对方的声音。
“鱼儿。”
她轻轻仰了头。
“怎的了?”
聂炎握了她的手,押近狠狠亲了一记,出口的话相当肆意。
“不愿你来,又舍不得你走,怎么办?”
挑眉看她,口吻却柔得不像话。
妙予愣愣地望着,指尖划过下巴处的薄茬。信了他的意思,认真道。
“别这样,我待在这…不太好。”
小模样专注得紧,他逼近了些,摩娑那细腻的额角。
“那又如何?”
仍旧那般霸道,她拧起秀眉,急切。
“瞧你,不像样子了。”
声儿执拗,却是有心提点。
他释然而笑,当然没那么荒唐把女人放在军中。只顺了她,好脾气附和。
“孟姑娘教训得是。”
话说完,二人默契般勾唇。
她原没想到这人竟是如此,明明初识那般叫人生怯,但熟悉之后却又有锲而不舍的执念。
原来对一个人的心意是件简单的事,只管开口,只管做。不去想别的,也不必在乎别的。
妙予支起身,凝望身前高大的男人。从胸膛到喉结,再到那张如刀锋般棱角分明的脸。不知何时起,化在对方炙热的殷勤中。今时今日,方才会意。
被她打量得不自在,聂炎扫了眼四下。
“在看什么?”
拉过她的手,任由指头在眉峰处打圈,那吻让他们的距离近了些。
湖水般清澈的眸子,温柔得让人险些溺在里头,片刻后抬眼呢喃。
“初见时,还记得你皱起眉头的模样,好凶。可如今竟然…就像做梦一般。”
他没反应,只拢了她的腰肢。
“怎么?突然闯出个丫头看我洗澡,不该皱眉?”
莫名的混劲,她被说得没面,低头。
“你…那日我解释过了。并非…如此…”
看那样子,不愿破坏气氛,缓和。
“罢了,除了你,没人有那个胆。”
话语放肆,她琢磨着,默默扭头。眉眼柔,态度却执拗。
“可是香馍馍,谁…谁想了…”
有心逗她,挑眉。
“不是瞧了好几次?”
说罢引得小脸儿一急。
“唯有那次…”
他无所谓笑了。
“今天呢?”
急切,再解释。
“是因着上药的缘故。”
话已至此,他顺势吻过耳畔,锢住身子。收起戏谑,不再咄咄逼人。
继续缠着她,肆意的举动再度袭来。亲密的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不忍浪费独处的时间,就着那香腮吻住,含糊着嗅那发丝的清新。
“什么时候让我瞧回来?”
越发不老实的动作,妙予听得心惊。动手推了推,眸色定。
“你…我认识的将军可不是混账人。”
他顿住一哂。
“在你面前,我是土匪。”
早年的匪气一览无余,语毕果真见那柳眉收紧,娇声儿。
“我不要土匪了。”
好一副傲娇的样儿,他作势较真。
“那你要什么?”
想抬步下榻,却被人不动声色捞了回来。这一刻的妙予像个愤愤的小羊儿。被那狼爪钳制,动弹不得。
一时无言,正欲再起身,忽然忆起他有伤在身。胡闹过头定会碰到伤口,便老实停住,不再乱动。
而某人则收拢臂膀,瞧出她的心思。环了小腰,把脸埋入后颈。
相伴无言,静谧的安逸。事实上他从未在乎过什么身份悬殊,而她又如何去计较那些可有可无的出生。
思量到此,姑娘拨弄发尾,久久之后。
“将…”
“叫我什么?”
好不容易的近了些,领会意思,试着。
“元…元烨…”
那声又羞又怯,他闷着嗓子。
“嗯。”
放眼四周,背后是他温暖的怀抱。如此亲密无间,是她从前完全不敢想的。
一时无事,她想起什么。惬意般的闲聊,不由得。
“那次彩灯节,去到你父亲的故居,看着他…好像并不是…”
聂炎带着她仰躺而下,闻此轻松。
“他原是书生。”
“啊?那怎的会…”
错愕不明。
他双臂枕头,笑着扬眉。
“压寨相公,听过没?”
妙予一怔,反应过来不禁犹疑。
“我只知压寨夫人,原来…还有压寨相公么?”
说起这个,倒是几天几夜讲不完。见她有兴趣,忍不住解释。
“我娘是土匪,看他长得俊,直接抢走了,不过后来也是真的动了情。”
有趣的往事,他也并不遮掩。
小姑娘凝神思索,好奇。
“所以你…长得像父亲?”
“一半吧。”
“哦。”
兀自摸一把下巴,他听出些什么,微抬身,作势不悦。
“怎么,你喜欢长得好看的?”
犹豫再三,她轻声否定。
“倒没有…”
没想到这丫头心思深,他知道是他理解的那样,也不戳破。二人得了空闲,一高一矮安然躺在榻中。
环视周遭,独留两人。意识到这是军营,悄然出口。
“我们这样…会不会…”
聂炎闻罢侧身,看她无措的模样,当下明白过来话中的含义。
笑,掰过她的脸。
“无妨,老子做梦都想抱你,现在跟我讲礼道?”
呼吸交织,近在咫尺。她红着脸垂首,极小声儿。
“不是,休得…这般无赖。”
矜持的话反倒弄得人心痒痒,也不知这丫头是不是有神力。引得他当真孟浪越矩,是从前全然没有过的。
虽然他已被撩得蓄势待发,但还是努力克制。喉头上下滚动,嗅她垂于颈后的乌发。又是好一阵腻歪,迫不得已后才松手。
收起神色,只剩满含柔情的炙热紧拥。低头侧首,缓缓。
“鱼儿。”
“什么…”
他停了停,蹙眉,正色。
“你能来,我很高兴,不过下不为例。”
突如其来的严肃,妙予不解偏头,迎上他的目光。
“为何?”
俯身一记深吻,恢复男儿的担当。
“心中有你,不会让你以身犯险。今日,未来,何时何地都一样。从现在起,你只管过你的安稳日子。有我在,定要护你一世周全。”
字字有力,直言袒露,落于心间。
那份沉稳就像护盾般坚守在侧,是她抗拒不了,也深感触动。
“我…也要你一世平安。”
她本能启声,只回了这一句。
十指紧扣,他眼底皆是笑。
“放心,会的。”
话音落,这回换了妙予起身,眸子沉静。轻柔在他脸颊边落入一吻,浅尝辄止,克制又小心。
此举有种突破般的肯定。
她原是果敢的女子,否则不会从洛城失陷一路逃到淮岭。她有情有义,尤其感受到了对方无与伦比的真情。
百炼钢顷刻间化作绕指柔,在她的吻触及脸侧开始。柔婉中夹杂坚韧,双手捧住男人的下颔,跪坐起身,娇小的身躯陷进坚实的怀里。软软的,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捏碎。
他本是按捺住不愿再度失控,可那丫头的举止无疑是在撩拨心弦。他又失了理智,热切地回应着她的吻。从被动到主导,一步步沉浸其中。
浓情蜜意,让人不忍打破的氛围。
并不算粗矿的身型,却坚实如铁。她吃力得仰起头,粉腮如同染了胭脂。引得帐中骤然变暖,身子热,腾腾的像被点燃。
彼此珍惜这一刻的温馨,难得敞开心扉,浑然就像过了很久。
只是正当吻得激烈时,某人却突地咬住她的唇瓣匀了气息。慢慢的就着这个姿势,抱住松开她。良久过后停靠唇边,厉目扫了眼帐外,语气不善。
“什么人?滚进来。”
他早就听见异动,品够了本才舍得放手。
妙予一惊,被人按在身前,小心抬首望去。
门外的林升干咳几声,是时候掀开帘子走入。与身后满含笑意的岳宗对视,笑呵呵道。
“啧啧啧,老大,难怪你跑得这么快,原来是孟姑娘来了。”
说完将注意力放在对方跟前的小姑娘,只见她很快起身,红了一张脸退离。
望着榻边的药碟,一片狼藉,岳宗轻松会意。
“林爷,注意语词,我看再过不久…你得改口了。”
不顾大将军沉下来的脸,知他难得的好心情,免不得起哄。
林升笑得豪爽,兴奋着。
“哈哈哈,我们可都指望着喝那口酒喝了。孟姑娘,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