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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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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春率先反应过来,她闪身挡在姜浓面前,满脸戒备地盯着鹤灵渊,“鹤大人深夜至此是想干什么?……擅闯女子闺房,大人是将声名都置之度外了吗?您若再靠近半步,我就要喊人了!”

她咽了咽唾液,看似能出言威慑,实则早已经被鹤灵渊猩红冷厉的眼眸所吓到。

寒风从大开的房门灌入,掀起鹤灵渊身上的黑色氅袍,又打着旋落下,轻微的扑簌声像是有禽鸟在振翅。

他一步步逼近,脚步声沉闷地仿佛要将地砖踩裂,眉骨下压引出极其阴沉的神色,好似海上酝酿已久的风暴,在来临前总会乌云压境,窒息且昏暗,无差别地想把海面上的所有船只摧毁。

姜浓感觉到了茗春的强弩之末,只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你先出去吧。”

“可是……小姐,我怎么能让您一个人面对他?”茗春就算怕得要死,还是坚守着自己的守护职责。

姜浓笑着安抚她:“没关系,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但你就不一定了。”随后又推了一把茗春,示意她出去。

“她说得对。”鹤灵渊开口,声音冷的比冻了三尺厚的冰还寒。

茗春无法,踟蹰片刻只能退出了房间。

一踏出房门,她就慌不择路地往外跑着去找救兵了……

鹤灵渊缓缓靠近姜浓,他应该是找不到合适的表情了,所以整张脸皆遍布阴翳……

突出的喉结不断滚动着,他试图通过吞咽的行为来压制住那些即将爆发出来的戾气和怒火。

就连质问的话语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为什么瞒着我?”

姜浓偏头躲开他的视线,平静地反问:“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恨我可以,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都不肯告知我一声?”

他阖了阖眼睛,酸涩的眼框带着尖锐的痛意,因为情绪太过波动而破损的细小经络爆出红色的血丝,晕开在眼底和眼尾,宛若因痛哭而留下的红印。

“姜浓,我知道你害怕重蹈覆辙,更害怕前世的事情再度发生,所以我放你离开了,让你回漠北去!但你为什么不干脆利落地走呢?”

鹤灵渊边走边抬手去脱下身上的大氅,毫无缘由的话像是绷断的琴弦,“……因为你留下来了,所以我想要挽回你的欲望一日比一日重。”

姜浓被他身上的气势钳住了手脚,定在原地半步都挪动不了,她只是冷声斥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要叫人进来了!”

“好啊,你叫吧。”

鹤灵渊完全不害怕,他气急反笑,眼角眉梢本就覆了厚厚寒冰,那丁点笑意的作用并不大,完全不能融化掉面上冷硬的表情。

盛怒之下的他好像失去了思考力,但又仿佛更加清醒了。

姜浓脚步微动,开始往后退。

鹤灵渊三两步就接近了她,姜浓偏身想躲,又被他给扣住了肩头,冷声道:“躲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了嘛,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说着,他扬手把那件大氅搭在了她身上。

“小姜浓啊,天意如此,即便你瞒着我,但我还是发现了。”

他一手搭在姜浓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缓缓往下,落在了她的腰腹处。

带着凉气的掌心贴近,虽然隔着亵衣,但姜浓还是被冻的颤了颤,鹤灵渊的手立马移开,又重新扯了大氅遮盖住她的肚子,手掌覆在大氅上,动作中不免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鹤灵渊,就算你知晓了又如何?我会嫁给闻毓,那这个孩子就是闻毓的。”姜浓仰头看向他,眼底眸光满是无所畏惧之色。

她抖了抖肩膀,想要挣脱鹤灵渊的桎梏,他却捏着不放。

“松手!”姜浓伸手重重拍了一下鹤灵渊的手背,这才察觉到他右手上裹了几层白色的纱布。

鹤灵渊被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但还是生生地把火气给压了下去,他咬了咬口中的腮肉,靠疼痛维持住理智,咬牙切齿道:“你不许嫁给闻毓!”

“我偏要!!”姜浓提高声音,势必要压他一头。

“我那天就说了,你要是真的嫁给他,我就去杀了他!”

鹤灵渊的手指紧紧扣在大氅上,用力到指尖发白,手背的经脉也根根暴起,即便气的肝胆俱裂了,却还是没有不知轻重地抓着姜浓的肩头撒气。

“疯子,鹤灵渊你就是个疯子!前世的那一切还没有让你清醒吗?非要我和姜家人都陪着你一起去死,你才开心了?”

姜浓扬手便想再给他一巴掌,却碍于肩头被人给握住,连挣扎的力道都没办法完全使出来。

她胡乱撕扯着身上的大氅,眼底的泪水随着恨意和怒火而飙升,浅浅的眼框再也盛不下了。

鹤灵渊不许她摆脱自己,只能用手臂拢住大氅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怀中,“姜浓……算我求你了,别丢下我……”

他将头埋在姜浓的颈窝中,哽咽的嗓音里带着些闷闷的气声,“小姜浓,你是我的妻子啊,我怎么会让你死呢?……不会的,我会把他们全杀了!然后你就再也不会受到威胁与伤害。”

他抱得很紧,姜浓根本挣不开那像铁钳的手臂,她气怒交加,张嘴就要去咬鹤灵渊。

这一口正好落在鹤灵渊的脖子上,尖利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刺进了皮肤中,瞬间就有铁锈味般的液体流出来,顺着姜浓的嘴角往下滴落。

鹤灵渊闷哼一声,环抱着她的胳膊却收的更紧。

“姜浓,我们就把前世当作一场噩梦吧,好不好?今生我以性命起誓,绝不会让你陷入到危险中,更不会让你身边的人沾染半分这场阴谋诡计中的污浊。”

“前世的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们很快就要死了!”

鹤灵渊语无伦次地向姜浓诉说着,他声线发颤,似乎疼的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了。

姜浓陡然松开了嘴,鲜血的味道让她想吐……

“鹤灵渊,不可能的!你凭什么说只算做一场噩梦?那根本不是噩梦,是真切发生过的!毒酒入喉,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尖刀搅碎了,吐出来的都是腥苦又恶心的黑色血液!你体会过这种滋味吗?只要经受过一次后,是怎么都无法忘记的!你要我如何能放下前世那些事情又心无芥蒂地与你重新在一起?”

姜浓唇边全是血,艳红的血蜿蜒在雪白的肌肤上,昏黄光晕下,眉目里绝情又冷漠的神色让她如同一个坠入心魔无法逃脱的堕仙。

她冷冷地觑着鹤灵渊,眼底不带丁点仁善。

是残忍,也是无情的。

鹤灵渊的脖子上赫然留下了一道清晰的齿印,应该是很疼,可他除了有些皱眉以外,仿佛根本没有感知到那道伤口。

“对不起。”他缓缓松开了手,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内里的筋骨,剩下的躯体再难支撑,萎顿着半跪在了姜浓的面前。

他单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依旧攥着她的衣摆,好似溺水之人能握住的唯一浮木。

“为什么要让我重生呢,让你一个人重生就好了啊……”

“前世的我早该死去的,不管是赎罪还是还债,我都该死的彻底!”

“而不是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没办法忍受你离开我,更没办法逼着自己放下你……姜浓,对不起……”

鹤灵渊浑身发抖,声声如泣,低垂的头颅像是被折断的花苞,很快就要谢落,此景倒有些应了那句:茶花凋如断头。

姜浓的心脏狠狠收缩了一下,使得她喘息声都重了几分……可是这没办法心软,哪怕是鹤灵渊今日死在了她面前。

她不能,也不可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鹤灵渊,我之前就说过,前世的孽缘就结束在前世吧,今生我们不要再纠缠了,好不好?”

她跟着慢慢蹲下来,黑色的大氅散开在四周,那些褶皱像水面上的波纹,静谧平和。

“……就当我求你,行吗?”姜浓双手捧起鹤灵渊的脸,两人四目相对,皆满含泪水。

鹤灵渊的嘴唇都在轻颤,他用力地咬了咬下唇,尖锐刺痛再次唤回他的理智,“那我怎么办呢?”

他问她,嗓音嘶哑中透着挥之不去的委屈和哀伤。

“你会好好的。”姜浓瞥开眼,不忍直视此刻的鹤灵渊。

他太狼狈了,颈侧的鲜血凝固后,越发触目惊心,连累了他这张脸都被颓丧与痛苦深深笼罩着。

“姜浓,没有你……我不会好的。”

鹤灵渊抬手,想要去摸一摸姜浓的脸,却被突然闯进来的人所打断了。

暴怒的姜叙一脚踹在他的背上,姜浓似乎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不知道是脊骨受了伤,还是腿上的旧伤又被波及了。

“小姐,您没事吧?”茗春急急跑过来把姜浓扶了起来。

姜叙挥拳狠狠打在鹤灵渊的脸上,他本就常年习武,鹤灵渊又完全不反抗,硬生生接下那些拳头的后果就是他脖子上的伤口又被崩开了。

鲜血蔓延,泅进领子里,瞧着格外严重。

“二哥,住手!别打了,别打了。”姜浓扑过去拦住了姜叙。

她不敢去看躺在地上的鹤灵渊,只能拽着姜叙的手臂让他站了起来。

“他没怎么样你吧?”姜叙偏头,看见姜浓唇边的血时又差点去打鹤灵渊几拳。

“没有,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所以二哥你别冲动!”姜浓用手指抹去嘴角的血迹,示意姜叙那不是自己的。

姜叙这才稍微冷静一些,他刚才一进来就瞟到了姜浓下巴上沾的鲜血,还以为鹤灵渊伤了她。

“都愣着做什么,把他丢出去!”姜叙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冲跟在身后的那些护卫斥道:“这就是你们护院的能力吗?竟然让人悄然无声地进了内院,你们死不足惜!”

护卫哪里敢求饶,疾步上前架起鹤灵渊就往外走。

鹤灵渊脸上浮现出好几处青红交加的淤痕,脖颈处的伤口一直在渗血,他被护卫挟持出去时,依旧偏执地抬起眸子看向了姜浓。

他薄唇张合,无声道:“……姜浓,我不能没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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