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许小棠回宿舍的时候没精打采的。
许小棠以为军训完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休息，结果周五晚上喝断片，周六被带去医院体检，周日还没反应过来就回学校了。
许小棠坐在桌子前，刚打开课本，裴然的电话过来了。
“小棠，你这两天和韩城亦有联系过吗？”
“没有，怎么了？”
“我昨天给他发消息，他没回，我也不好继续发……”
“可能是在忙乐队的事情，我问一下吧。”许小棠一顿，问道，“然然，你还记不记得我那天喝醉后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裴然回忆道，“你刚醉的时候只是抢酒喝，大家知道你喝醉之后，韩城亦就打电话让陆知白来接你。后来，你为了抢酒，还把韩城亦摁在沙发上，再然后陆知白就过来了。”
许小棠感觉脚底升起来一股凉意：“这些陆知白都看见了？”
“对啊。”
“不对啊……韩城亦为什么会有陆知白的联系方式？”
“这我也不知道，他好像也没直接联系到陆知白，好像是找谁帮忙联系的陆知白。”
那能联系到陆知白的也不是一般人，韩城亦怎么认识的？许小棠得去问问。
和裴然聊完，许小棠又给韩城亦发信息，但是许小棠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韩城亦的回复。
没等到回复，许小棠干脆直接给韩城亦打电话，电话倒是接通了。
“大哥，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韩城亦的语气听上去很冷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当然有。裴然说，那天是你联系到陆知白，他接我回去的？”
“是。”
“你直接联系的陆知白吗？”
“没有，通过一个朋友。”
许小棠还想继续问，但是韩城亦已经要挂电话了：“小棠，开学之后我要上课了，还要兼顾乐队，可能会比较忙。”
韩城亦没有直接说出那句话，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好……”
挂了电话，许小棠总觉得不对劲。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韩城亦一夜之间突然不理她了？韩城亦能通过谁联系到陆知白？那天肯定还发生了什么她和裴然都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许小棠没有时间纠结这些。因为第一个学期不过三个月，这三个月里，许小棠忙着上课、参加社团和学生会、报名社会实践和志愿活动，好不容易到了期末，又要一边准备期末考试一边准备实习。
忙碌的第一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许小棠拿到了第二学期的课表。
第二学期一共八门专业课，全部集中在周一、周二和周四，许小棠又选了五门选修课，凑了三天满课。
所以许小棠决定周三和周五找份实习。
经过一番准备和面试、筛选，许小棠最终决定入职一家律师事务所。
刘壮实看着许小棠的录用邮件，有些纳闷：“你什么时候对法律感兴趣了？”
许小棠灌了一口咖啡，看着专业课PPT，眼也没抬，摇了摇头：“其实也没多大兴趣。但是给我Offer的几家公司里，这家律所是最厉害的。我打算大一下学期一份实习、大一暑假一份实习、大二去支教，大二暑假回来再实习，大三实习、大四也实习。”
刘壮实看着似乎不知疲倦的许小棠，瞠目结舌：“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实习，怕毕业了找不到工作？”
“那倒不是……”
许小棠只是怕毕业了，陆见沉连选择工作的自由都不给了。
许小棠道：“我都想好了，第一份实习去律所，第二份实习去广告公司。我研究过我们学校的支教计划，差不多四个月，不会影响第三份实习。第三份实习我打算去游戏公司，第四份实习找个老师帮他打工。”
许小棠肯定道：“我相信通过这四份实习经历，我一定可以找到感兴趣的行业，第五份实习就可以去自己感兴趣的行业了。”
刘壮实默默给许小棠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你厉害。”
“你呢，寒假你打算怎么办？”
刘壮实从口袋里拿出工牌，神秘兮兮道：“你猜，这是哪家公司的工牌？”
许小棠看着蓝色的挂绳，幽幽看了刘壮实一眼：“说了半天，你早就入职了，存心看我笑话是不是？”
“当然不是！”刘壮实催促道，“快猜！”
许小棠微微叹了一口气：“里腾科技。”
刘壮实一愣，把手掌从工牌上挪开：“这你都能猜出来？”
“整个北城，也就里腾科技到处用这种奇怪的蓝色。他们再努力一点，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可以申请版权了，里腾蓝！”
刘壮实翻来覆去地看那个蓝色的挂绳，道：“我觉得可行。”
里腾科技，互联网行业的龙头企业，全国知名。
翔云律师事务所也是北城排得上号的律所。
许小棠道：“也不知道这些公司为什么招大一新生过去实习。反正法律行业我一窍不通，名义上是助理，估计也就帮忙买奶茶和咖啡、打印资料。”
刘壮实深以为然：“我一个才上了一个学期课的新生，总不能让我去写代码找bug吧？”
刘壮实拍了拍许小棠的肩，郑重道：“我们应该都差不多，带薪摸鱼罢了。”
“你为什么选择里腾科技，大一就想体验一下朝九晚十的程序员生活？”
“我是一个很现实的人——里腾科技实习工资开得高！”
程序员工资高许小棠是知道的，但是许小棠不知道具体能有多高，好奇地看着刘壮实。
刘壮实伸出三根手指，神秘兮兮道：“这是我见过实习工资最高的一家公司。”
许小棠忍住到嘴边的脏话：“你干一天，顶我一个星期。”
“我去，什么公司，这么抠门？”
许小棠无奈道：“律所都这样，忍忍呗……往好点想，起码不用付费上班。”
刘壮实耸耸肩：“还好我当初明智，选了计算机专业。万一学法，或是哲学、数学什么的，毕业了也得饿死。”
学哲学的许小棠：“……”
如果裴然在这里，一定也会丢给刘壮实一个白眼。
说起来裴然，许小棠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她了。
“最近你见过裴然吗？”
“没有，最多线上聊过，怎么了？”
许小棠摇摇头：“我也是，就线上聊了几次。”
许小棠回忆起上一次跟裴然聊天，还是裴然说她找到了韩城亦对两人突然冷淡的蛛丝马迹，去调查了。
也不知道裴然调查出什么结果了。
“没事，等忙完期末考试，我再去找她。”
“也好。”刘壮实拿好店员送过来的打包好的面包，“那我先回去了，爷爷奶奶还在等我回去吃晚饭呢，你也早点回家。你住附近，我就不送了。”
许小棠挥挥手，看着刘壮实走出店门，一口喝光了剩下的咖啡。
许小棠合上电脑，收拾好，也走出了店门。
回去再看一看PPT，再看一看课本上没记住的地方，第二天的考试应该问题不大……老师说了，亚里士多德、巴门尼德和康德是考试重点中的重点，搞懂这三个，起码及格没问题。
但是这“三德”的思想许小棠总是弄不懂，尤其是康德。按理说，要读懂一个哲学家，就要从他的著作开始，而且最好是原版而不是译版，这么说，许小棠是不是要先学会德语？但是许小棠好像没那么多时间先学德语，不知道陆知白会不会德语，或者他能不能在一个晚上学会德语？
许小棠这么想着，没注意结冰的地面，下楼梯时滑了一下。
完了，这下怕不是要去见康德了！
许小棠手忙脚乱去抓扶手，想稳住失控的身体，却直接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许小棠整个人都被温热的气息包裹着，鼻腔里都是檀香的味道。
等等，檀香的味道……许小棠抬起头，看见了陆知白的下巴，还有他微红的耳尖。
“咳咳……”许小棠尴尬地站好，看着陆知白，“好巧啊，哈哈……”
陆知白理了理被许小棠抓乱的衣袖，拉拢胸前的大衣，道：“走吧。”
“去哪儿？”
“吃晚餐。”
能让陆知白特意跑出来接她去吃晚餐，该不会是要回陆家吧……
许小棠有些抗拒，步子渐渐落在了后面。
陆知白注意到许小棠落后了一段距离，站住：“需要我扶吗？”
“不用！”许小棠心急，快走了两步，想赶上陆知白，脚底一滑，又扑进了陆知白的怀里。
鼻子……许小棠的鼻尖撞上陆知白的胸膛，疼得有些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阵冷风吹过，许小棠瑟缩了一下肩膀。
陆知白见怀里的人抖了抖，紧了紧大衣，索性把许小棠裹在了自己的大衣里。
许小棠感受到束缚感，抬头就对上了陆知白的眼睛。
许小棠：“……”
许小棠觉得被陆知白圈在怀里有些尴尬，往后挪了挪，陆知白也重新扣上了大衣扣子。
陆知白轻咳一声：“不用紧张，不回陆家。”
早说啊……许小棠问道：“去哪儿？”
“江家有个私人晚宴，人不多，陆见沉不来，可以去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