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灵绝》是最开始主角穆云寒踏上修炼的奠基石，与其说是功法倒不如称为秘诀，前期效用只有一个――可以提纯灵根。
不过这个提纯是非常缓慢，跟鸡肋差不多，更遑论逆天改命逆袭成大佬，穆云寒也不过是将它看作普通的功法，在一无所有无依无靠之时用明灯照亮一条前进的方向。
就像现在得到《五灵绝》的小方止一样。
白沐捏捏泛酸的胳膊，又捶捶麻木的大腿，对还在拼命挥舞着木剑的满脸严肃穆云寒表示由衷敬佩。
想想原著中主角的一举一动，白沐纳闷。
《五灵绝》是有毒吗？得到它的人一个比一个……有病。
“行了，你刚接触，时间过长反而会带来弊端。”看着小方止明显微微打颤，鬓角都被汗润湿还在往下淌着水，白沐莫名有一种自己偷懒的罪恶感。
穆云寒收剑，脚底踉跄了一下，好悬摔倒，万幸立住了，但腿还是一阵阵发软，不得不用剑支地支撑自己虚脱的身体。
“这就不行了吧，劝过你不要修炼不要练剑，这个即累又没什么成效，做一个世俗人整日玩玩乐乐吃吃喝喝过一辈子多好。”白沐还是无时无刻不忘游说洗脑，希望小孩迷途知返重新做人。
“不行。”穆云寒气喘吁吁道，苍白的小脸满是坚毅，“力道还是太软，下盘也不稳……”
白沐的冰封脸都快炸裂了。
这孩子没救了！！
“气剑合一，无我无相；气剑合一，物我两忘。”平淡的声音一如那波澜不惊的人，白霆峰跨步走进园中，淡淡扫了一面色微变的白沐，视线定格在柱剑的少年身上，“你好好琢磨这句话。”
白沐瞳孔微缩，看着低着头似是沉思的少年，抿了抿唇。
白霆峰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又看向白沐，一如既往简洁两个字。
“浮躁。”
然后白沐就一直处于这种浮躁状态了，心浮气躁的，不爽到甚至想将方止拎出来揍一顿。
穆云寒倒是没受什么影响，每日规律作息，晨起练剑，午时有专门的人教些常识守道，剩下的时辰就打坐修习，生动诠释了什么是苦修士。
白沐盘腿坐在蒲团上，强忍着睡意听着“道，可道，非恒道”，同上辈子现实中上课听不懂就犯困的原理，他半眯着眼睛，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看来少爷是深有感触。”负责传道授业解惑的长老抚摸着仙气飘飘的长白胡须，“能否说说。”
“这个……”白沐迷迷糊糊瞪着长老，看着开开合合的嘴唇，好半晌才理解其意，“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堂课就在长老连声的“孺子可教也”中结束了。
白沐偷偷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房间补眠，就看见穆云寒向另一条小径走去，他腰上还别这一把眼熟木剑，好像还是白沐赠他的。
“你去哪？院子可不在这边。”
“白城主唤我过去。”穆云寒停下脚步，迟疑道。
“我父亲?”白沐一愣，“他找你干甚?”
“教导我剑法。”
心中徒然一空，涩涩的发痛。
“就你那两下伎俩?”白沐几天郁结的情绪一下爆发出，话语脱口而出，“就是一个逃家被我捡回来的，指不定哪天就送回去了。资质没资质，还妄想修仙，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哥……”白浴在白沐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见白沐不为所动后歉意看向穆云寒，“方止哥哥，抱歉，我哥他……”
穆云寒不语，只是深深看了白沐一眼，转身离开。
“混蛋……”白沐低垂着头，呢喃道，“都是混蛋……”
事后白沐冷静下来也想给穆云寒道声谦，但集市之后两人就便没了交集，卯时起练剑时穆云寒已经不在他房中，金丹期长老的传道课他也极少来，不过这也是提疑解惑，来与不来在于自己。
“哥。”白沐练剑时就见白浴一溜烟跑了过来，他只得立势收剑。
“怎么呢？”
白浴小脸红彤彤的，她定定看了会白沐手中的木剑，忽的想起了什么，打一个激灵道：“你在练剑啊……”她嘟着嘴，“我也是晨起练，但太累了，就小小歇息了一下。”还不忘拿手比划了一下，接着抱怨，“就被爹看见了，训我一顿不说还发我扎马，我一整日腿都是软的。”
白沐恹恹道：“找我就这事。”
“不不，”白浴头摇得欢，“我是来告诉你……”
她还特地压低声音，凑上前在白沐耳边神神秘秘道。
“方止哥哥被爹收作闭门弟子了。”
……
“恭喜你。”白沐低垂着眉眼，心里压着的抱歉怎么都吐不出口。
穆云寒轻轻摇摇头，也不知是在否认什么。
白沐没继续跟他搭话，转身就去找白霆峰。
被抛下的穆云寒按按腰边的剑，轻声呢喃。
“是我该说对不起。”
……
“爹，三清宗一月后招收弟子，孩儿想去试试。”白沐握拳半躬身道，“母亲已经同意了。”
站在窗边的白霆峰闻言回头，难得有些诧异：“为何想去?”
白沐恭敬地说出深思熟虑一晚上的托辞。
“沈城同辈中没有能与我较量的，”白沐咬牙，又补了句，“方止才刚刚接触，涉入不深。”
“那孩子是个用剑好苗子。”白霆峰也点头，“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请父亲恩准。”白沐不爽的强硬将话题掰回。
“你去吧，”白霆峰颔首，片刻又道，“既然是修炼就不允许带仆从。”
“是。”白沐行礼后退下。
白少爷要走的事在白家闹得沸沸扬扬，几个感时伤怀打小看他长大的婆婆侍女泪眼婆娑拿着几个软糕点来看望，搞得白沐还以为是生离死别。
“哥……呃，”白浴打了个哭嗝，继续赖在白沐身上，还不忘牵着他衣襟抹抹眼泪鼻涕，“你不能走，走了父亲就盯我盯得更狠了……”
白感动的白沐一脸冷漠嫌弃将人推开。
程诺将人唤到自己房里，拉着他手不停叮嘱着，从未有过的絮絮叨叨带给白沐久违的感动。
“娘，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白沐换抱着程诺，长久不愿松开。
“你呀……”程诺戳戳他的脑门，没好气道，“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沐儿本来就是个孩子啊。”白沐自发自施展起上辈子无师自通的秒杀妇女神技――卖萌。
程诺笑着揉他的脑袋。
敲门声骤起，随着还有许久不闻的声音。
“师娘。”
“进来吧。”察觉到怀中的倏然僵住的身躯，程诺轻抚白沐的脊背，微不可闻叹了口气。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穆云寒逆着光跨进厢房，朴素的衣裳都镶着金边。穆云寒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白沐眼尖地瞧见他抱拳的双手上累累伤痕。
白沐冷哼一声，别过头。
“是这样的，”程诺笑笑，“我希望你跟着白沐一起加入三清宗。”
“是。”
“什嘛？”
穆云寒反应平静应下，白沐则瞬间炸了。
“找个人给你做伴。”程诺笑着解释。
“我不需要。”白沐皱眉。
“你就跟沐儿一齐去。”程诺强硬着定下了，她侧头对穆云寒道，“拜托你照顾他。”
“这不仅是作为师母的请求，更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委托。”
“是。”
几日后，两人准备出发。
程诺在头一日塞给白沐一只乾坤袋，交代好好使用。
白沐好奇查看，一眼就被震得愣住了。
垒成小山的灵石，大半是下品，小半摞是中品，甚至还用锦盒装了几块上品灵石。还有些符和丹药，不要钱似的堆放在一块。
白沐被这大手笔吓着了，一时半会回不过神。
“拿着吧。”程诺将乾坤袋递到他手上，“你父亲好歹是城主。”
从未作过土豪的白沐只得战战兢兢的收了，妥帖随身放好。
“去吧。”
沈城到三清宗路途遥远，为了赶上时候，不得不现在出发。白家给两人准备了马车，负者将两人一路送到，还安排了金丹长老一路相送，保证安全。
白沐与穆云寒就挤在一个车厢内，日夜兼程赶往三清宗。
白沐选择去三清宗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个地方占据原著小说中一半的篇幅，很多围绕着主角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这发生。集会上没有遇上穆云寒，白沐绝对不会选择坐以待毙，掐着时间算到主角可能是在去三清宗的途中，当机立断找上门去。
想着素未谋面的穆云寒，白沐郁卒。
明明在沈城他俩还有对手戏的……
路漫漫其修远兮，每日坐在车里不可能练剑，白沐难得感到寂寞。
穆云寒盘腿坐在他对面，无时无刻不想着打坐修炼，白沐甚至发现对方已经将冥想替代了睡眠。
“你不能这样。”冷战许久的白沐忍不住打破僵局，“没到筑基，身体负担不起的。”
穆云寒掐着手诀，收势，他睁开双眼，黑眸澄清通透。
“我知道我很弱……”他顿了顿，“你说的很对，但我想变强。”
白沐一愣，这才回想起某天自己口不择言说的话，没想到对方当真了。
莫名有些臊得慌，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穆云寒又道：“师傅一直很关心你，他经常问你功课。”
听着前半句白沐还有些开心，后半句就让人有些泄气。
“师傅还让我发誓……护着你。”
〔天道为证，言必契成。方止发誓不会做出伤害白沐的事情，如有违背，心魔出，修为停滞。〕
不是很明白白霆峰为何让他发这个誓，不是永远效忠白家，也不是不允许背叛白家，只是单单不许伤害白沐……
穆云寒敛眸。
但他们唯一没料到的就是方止这个名字是自己瞎掰的，誓言不成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