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男朋友!
柳毓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在呐喊,可实际情况却是他只是发出了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墨予白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又见他开始说糊话了,顿时觉得完蛋了。
他一手扛起柳毓,把人抱回家,塞进被窝找出赵问天买的药,给他往嘴里塞了两颗。
但是柳毓紧咬牙关,隐约间还能感觉出他在冻得发抖。
墨予白无法,又给他加了床被子,还打开了空调,可柳毓就是不张嘴。
尤其是墨予白在他耳边嘟囔药这个字的时候,他就会咬的格外的用力。
柳毓的体温还在升高,现在已经快升到四十一度了。
虽然现在没有再说糊话,但是墨予白已经认定他会被烧傻了。
一想到傻呆呆的,还会流口水的柳毓,墨予白胸口一酸,灌了口水含着药抬起柳毓的下巴吻了上去。
虽然有点恶心,但是结果是好的。
墨予白擦了擦顺着嘴角流下来的水,看着他滚动的喉结,默默地松了口气。
还会吞咽就好,最起码证明还有得救。
柳毓的体温还在升高,退烧药没什么作用,他自己退下去的体温又慢慢升起来。
两个病号一个比一个晕的厉害,等赵问天在医院找到人的时候,两个人窝在一起,脸上因为发烧蒙上了一层潮红。
“哎,”赵问天踢了踢墨予白的脚,“还活着吗?”
墨予白“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眼前一片模糊,因为高烧眼里蒙了一层模糊的泪,抬头看向赵问天的瞬间,那滴泪轻巧的滚落,顺着脸颊一路滑到下颚。
“怎么了?”他叹了口气,伸出手背在脸上抹了一把,“几点了?”
赵问天拿出手机看了眼:“九点。”
墨予白迷瞪的看着他,反应了一会才“奥”了一声,歪倒在一边又缓缓地闭上眼睛。
“你俩怎么回事啊?死灰复燃?”
赵问天看着烧的唇色苍白的柳毓,尽管心中有几分不满,但也没说什么丧气话。
“我可提醒你啊,人家是有对象的人了,”赵问天看着床上躺着的柳毓,凑近墨予白压低声音劝道:“天底下这么多男人,什么样的都有,何必吊死在这一朵花上呢?”
墨予白闭着眼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装听不见。
赵问天见状也不多说了,只求他能明白,强扭的瓜是不甜的!
两人这一病就是一星期,墨予白在第三天就拖着病体上班去了,柳毓在医院住了一星期,每天吃着墨予白做的饭,没事窝在他怀里睡睡觉,日子过得美滋滋。
办理出院那天,墨予白刚好没空,是赵问天帮忙办理的。
柳毓没见着墨予白,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
“他现在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没有的毛头小子了,”赵问天头也不抬道:“你现在也有自己的生活了,新找的对象长得也不赖,没必要非得拘着他了。”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是这个他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柳毓低头看着手机,脸上一派淡漠。
赵问天没求着他能听自己的话,只是心里不快意,想要说出来而已,见他不往心里去,也就不多说了。
办理完出院手续,两人一起往外走。
车上,柳毓松了松围巾,忽然说:“他这几年没找过别人,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
“没找过别人不代表不可以找,”赵问天说:“你也知道他没找过别人啊,那你知不知道他找了你多久?”
赵问天一想到五年前的墨予白,心里一阵难受。
“不管你用什么理由走的,现在信息这么发达,往国内捎个信会死吗?”他越说越激动,气愤地按了下喇叭,“就算不往国内传信,他去国外找你,欧洲转了个遍,赚的那点钱全花在机票上了。”
柳毓脸色白了些,沉默的扭着脖子看着窗外。
车上的气氛一时间微妙起来,赵问天松了松领带,压住怒火缓声道:“抱歉,我太激动了。”
柳毓低低的“嗯”了一声,手指纠结的扭在一起,问道:“能不能再跟我说一说……他的事情?”
“不可能!”赵问天冷哼一声,“想知道自己去呗,他要是还喜欢着你怎么可能不告诉你。”
说完,害怕不够扎心似的,追问道:“不会真没跟你说吧?”
“怎么可能!”柳毓挺直身子,反驳道:“我就是想从别人嘴里听听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是吗?”赵问天阴阳怪气的“啧啧”两声,“真想知道早干嘛去了?”
“你不用对我意见这么大,”柳毓猛地扭头看着他,身子难以抑制的有些轻微的颤抖,“当年我们两人都不成熟,有些选择是被迫的,被迫的你懂吗!”
他压着火吼了一嗓子,看着瞬间戒备起来的赵问天,恨恨的扭头看向窗外。
“不用你送我回家了,你把我放在前边路边上吧。”
赵问天心里也压着火,说完就把车停在路边,冷着脸看着他气冲冲的冲进冰天雪地里,抱着自己的包往前走。
外边零下几度,虽然柳毓穿的厚,但是刚出院的身体也挨不住这么折腾,还没到家就腿软脚软的走不动了。
他蹲在路边的花坛上,抱着膝盖没一会就浑身颤抖起来。
这是墨予白回家的必经之路,他就不信蹲不到人。
住院这几天,所有的接触都是他用强硬的命令换来的。
他能感受到墨予白是喜欢他的,可是两人的关系却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那种状态了。
明明他已经解释过了,可是墨予白总是以那种疏离的态度对他,他不能接受这一点。
只是五年而已,凭什么五年就能抹除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怎么在这蹲着?”
柳毓迟钝一秒,猛地抬头,墨予白焦急的脸色一瞬间转为了轻描淡写的关心。
“你跟师兄吵架了?”他拎起柳毓手里的包,扶着他从花坛上下来,“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柳毓在花坛上蹲了好久,现在腿麻的走不了路。
他站在原地,微微抬头看着墨予白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爱意,但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却什么都没发现。
“腿麻了,”他拽着墨予白的衣袖,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走不了了。”
墨予白“嗯”了一声,把书包还给他,慢慢在他身前蹲了下来。
他拍拍自己的肩膀:“上来吧,我背你。”
柳毓一愣,慢慢的趴在他的肩膀上。
墨予白手上用力,勾着他的腿弯站起来,缓缓地楼里走。
进了电梯,柳毓紧张的勾着墨予白的脖子,害怕他把自己放下来。
但是墨予白没有,他背的稳稳当当的,一直到了家门口才把人放下来。
“今天的事是师兄做的不对,我替他道歉,”墨予白垂眸看着他,眼里透露出些许的紧张,“你是跟那位吵架了吗?”
那位指的是隋然。
柳毓猛地推开他,从他手里抢过自己的包转身飞快的解开密码锁,抬脚进门。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墨予白被震得往后一缩,摸摸鼻子转身回了自己家。
他不清楚柳毓怎么住在这,但是据他这几天观察,那个什么隋然一天也没来看过柳毓。
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长得就不像好人,流里流气的看着就不怎么靠谱。
他紧紧地抿着唇角,手上有条不紊的把红糖和姜末扔进锅里,熬了一锅红糖姜汤给隔壁送了过去。
他端着锅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等了两分钟,门还是没开,他抬起手,又按下门铃。
这次等的时间更久一点,差不多有四五分钟的样子,在他第三次准备按下门铃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最先看到的是柳毓湿漉漉的头发,接着是领口大开的棉质睡衣,只要微微一瞥就能看见里面的风光。
但是墨予白的视线径直绕过他,落到了屋子里去。
“你屋里没开暖气?”墨予白眉头一皱,又看到他湿漉漉的头发,眉头夹得更紧了,“刚退烧别洗澡。”
“冷,”柳毓看着他,微红的眼眶透着委屈,“赵问天把我扔在半路上了,家里暖气坏了物业还没有修,洗澡暖和。”
墨予白一愣,连忙往后撤了一步,转身往自己家走。
走到门口,他停下回头,朝着仍然站在原地的柳毓抬了抬下巴:“过来。”
柳毓趿拉着拖鞋,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
“进去啊,”墨予白按下密码开门,“你暖气什么时候坏的?”
“一周前。”
算算日子,是在他住院之前坏的,怪不得宁愿住在医院也不愿意回家呢。
想想之前住的大别墅,蜗居在这个小破屋里还真是委屈少爷了。
墨予白心里一阵唏嘘:“怎么没回别墅住?”
“不想回去,”柳毓自来熟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前面的电视,硬邦邦道:“家里没人,不想回去。”
墨予白“嗯”了一声,把碗递到他面前:“喝了热热肚子,别再发烧了。”
柳毓马上扭头看了他一眼,闷声接过完,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墨予白熟练地接过碗往厨房走,柳毓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像五年前那样站在门口,低声问:“我发烧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嗯?”墨予白甩甩手,走过去把他大开的衣领扣起来,说:“耽误我什么了?赵问天跟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说你很讨厌我,你很烦我,我打扰你了。”
他故意把赵问天说的很坏,希望借此让墨予白可怜他。
墨予白果然上套了:“好,我让他给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