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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读云 > 女扮男装后人生开挂了 > 第2章 姜氏

第2章 姜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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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泠长了双又长又翘的狐狸眼,就算因为年纪小还有些稚气,挑着看人时仍显得散漫无礼。

上京途中诸事不顺,林氏本就憋了一身的气无处发。

她沉下脸,故作肃态。

按照往日来说,这被她哄得团团转的大公子就该好声认错,以换取日日出去逍遥快活的机会。

姜泠见妇人拉着一张冷脸,心想有病吧。

她懒得搭理这一堆陌生人,径直往外走。

林氏见姜泠无视自己,瞬间觉得当家主母的权威受到了挑衅,立马让人拦住姜泠,冷声道:“大公子温病未愈,这几日都不得离开竹露院。”

在林氏授意下,大公子总能变着法离开姜府流连柳陌花衢,若是禁了他的足,他定会受不了。

姜泠眉头蹙起,冷眼睨过去,“没完没了是吧?”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她便宜老爸分明就在这,却躲着不见她,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莫名的烦躁和不安,一些荒谬的想法在她心头浮现,但又被她否决。

她分明看到了他爸,一定是他爸在整她。

“大公子,您怎么可以这样和夫人说话。”妇人旁边一绿衣丫头抬高了下巴,很是不愤的样子,“您这是不孝!”

姜泠气笑了,“不孝?”

她将这两个字在口边转了转,冷冷道:“你也配?”

站在门口的姜泠赤足散发,侧身时光线明暗交错落在她雪白面庞上,映得那张本就雌雄莫辨的脸如鬼魅般艳丽逼人,冷眼看来时更是让绿衣丫头颤了一下。

“你……你……”绿衣丫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哭哭啼啼的向林氏哭诉,“夫人向来疼爱大公子,大公子却这般目无尊长。”

“绿意,住口。”林氏冷声呵斥,“大公子纵有千般不是,也轮不到你一个下人议论,下去掌嘴。”

呵斥完,林氏带着一干丫头婆子往外走,她故意放慢脚步,想要等姜泠服软。

若是往常,这大公子早已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要禁自己的足,让她让自己出去玩。

姜泠看着她们一唱一和,自导自演,越发觉得假得不行。

她直接抬脚往外走,一个婆子拦住她,“大公子,夫人说了,您不能出去。”

姜泠看着面前这个婆子,脑中渐渐浮起一段梦一样的记忆。

面前的婆子和她梦里的婆子并不相像,但她们的穿着打扮很相似。梦里那婆子下巴长着颗大痣,面容凶恶。

姜泠蹙了下眉,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下巴长痣的……”

她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索性直接说:“像你一样打扮的女婆子。”

站在姜泠面前的婆子下意识看向林氏,林氏心底一颤,语气未变,“泠儿真是越发病糊涂了,既然生病了就好好待在院子里,别再贪玩到处闯祸。”

话音落,林氏领着一干丫鬟婆子们离开,步子都急促了不少。

姜泠见她避而不答没有多想,只当自己做了一场梦。

她直接往外走,妇人身旁的丫鬟和婆子们都围上来,将她往里挤。

你推我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门口混乱起来,不知道是谁先推了谁,姜泠被推倒在地。

从小就是打架好手的她哪里肯罢休,拽着身边不知道是谁就往下拉。

丫鬟婆子们你绊我我绊你,摔倒一片。姜泠披头散发的往外爬,脚又被拉住。

槿娘带着豆蔻上来帮忙,场面越发的混乱了。

竹露院外。

姜父手握一檀木盒子正往院中来,他身侧跟着昨日城外相遇的清冷男子。

男子一身白衣,微微落后半步侧着脸听姜父说话,时不时低声应上几句。

姜父刚从宫中述职归来,在回府路上看到奇货居,特地去挑了件礼物,准备送给自己连续病了数日的大儿子。

有了这小玩意儿,他想着那顽儿应该能消停几日。

他在奇货居遇到百里扶,多年未见让他顾不得下拜帖,便将人请回了家。

“昨日匆忙没来得及问,老先生近来可好?”姜父叹了口气,面染忧思,“自从你父母去世,你北上稷京后,老先生便不再让我去看他了,甚至连……喊一声老师也不让,这几年更是信件越来越少,令我十分担忧。”

百里扶抿了下唇,眸光微颤,随后垂下眸子盖住眼中情绪,平静开口:“劳先生挂念,祖父他老人家安好。”

“祖父听闻您北上稷京,特地备了薄礼让悬知向先生道喜。”百里扶长眸再掀开时,已是一片清冷,他唇角扬起笑,“只是今日来得匆忙,未随身携带。待悬知改日再登门拜访。”

姜父摆摆手,“是我不是,这么匆忙便将你请入府,实在是多年未见他老人家,只能从你这里问些消息,聊以慰藉。”

姜父二十多年前游历天下,有幸拜入老先生名下,习得圣人之学。百里扶乃老先生之孙,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后辈。

两家交好,渊源颇深,在爱妻孕时更是为两家小辈定下了腹中亲事。尽管后来老先生一脉发生巨变,孙儿远上稷京入住主家,这些年也从未断过书信往来。

姜父越看百里扶越满意,其在孩童时便崭露头角,少负才名,如今更是越发的卓尔不群,成为同辈翘楚。

“当年我曾允诺老先生,若爱妻诞下女儿,便许配于你。若诞下鳞儿,便与你做个异性兄弟。”想到自己那顽儿,姜父自己都觉得荒谬,他哈哈大笑,“如今别说是许配于你,这兄弟也是莫做的好。”

“泠儿顽劣不堪,不学无术,半点也不让我省心。哪像你,十三岁便获得学宫入学资格。泠儿此次入学,还是我厚着这张老脸与陛下求来的。”

“先生还是莫要取笑悬知了。”百里扶敛眸失笑,“您乃祖父关门弟子,泠兄弟日后定会继承您的衣钵,开窍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祖父反复叮嘱悬知,多与先生学习,不可骄躁忘本。”

“行了行了。”姜父摸摸美须,笑道:“泠儿应该也醒了。就算做不成这异性兄弟,他也该见见你,好让让他多向你学学!省得整天给我闯祸。”

姜父虽一口一个顽儿,但语气满是宠溺,丝毫没有怪罪之意。

他们行至院门口,院子里传出的吵闹声让姜父笑意僵住,随后神色一变,提着袍子便快步往主屋去。

穿过游廊与荷池,到达门口时一只鞋子从姜父面前飞过,“咚”的一声撞在柱子上,又“啪”的落进水中。

饶是姜父做好了准备,看到眼前这幅画面,也差点没晕过去

他撑着门框,气若游丝,“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他姜氏一族,虽非高门显贵,却任凭乱世纷争,朝代更迭,也世代为师,传道授业解惑。姜氏一族教导过六任帝王,三任丞相,身负皇恩诰命,门生遍布山中,桃李满天下。

什么时候……竟成了这般撒泼放刁之辈。

“不堪入目,实在是不堪入目!”

门口打成一片的众人哪里能听得到姜父的声音,她们都打红了眼。

丫鬟婆子们你拽我,我拽你。

他那顽劣长子,中衣脏污,披头散发的趴在门边,长袖下滑,露出的一只雪白手臂正缠在林氏腰上。

他那向来端庄温贤的夫人,满头珠钗歪斜,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与姜泠纠缠。

“放开,快放开!”林氏哪曾想姜泠竟敢对自己动手,“反了你,真是反了你了!”

从未如此狼狈的林氏气急败坏,抬起手掌便往下打。

随后“啪”的一声,打在了弯腰扶她的姜父脸上。

姜父被打得身子一歪,也倒在了地上。

看清自己打到谁,林氏尖叫一声,扑过去,“老爷——”

一声“老爷”,让所有扭打在一起的丫鬟婆子都停下了手。

姜泠同样停下了手,她看向被妇人扑倒在地上下其手的中年儒雅男子,睁大眼,喊得声嘶力竭,“姜明礼!!!”

“你终于出现了!我的天哪,你去哪里找来的这些疯婆娘啊,差点没压死我!”姜泠三步做两步爬,爬到姜父旁边,把扑在他身上哭喊老爷的林氏挤开,“老爸,你这个搞得也太沉浸式了吧?”

“咦?你这个胡子好逼真啊。”姜泠看着姜父美须,伸手去揪,揪得姜父瞪眼嘶声。

姜父终于从那声‘姜明礼’中回过了神。

一时间更气了,气得胡子都发抖,“来……来人!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姜泠:“?”

“胡子还能抖?”

姜父:“竖子!!”

林氏连忙又挤过来,一肩头把姜泠挤开,扶着姜父一边起来一边哭,“老爷,您可算回来了,您看看泠儿他,将奴家打成这样,我虽非他生母,却向来疼爱他胜过亲子,他却这般目无尊长,不尊不孝。”

姜泠跌坐在地上,索性盘上了腿,双手撑在身后仰看她老爸。

见到姜老板,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她就知道,一定是姜老板的恶作剧,这人,真是年纪越大越幼稚了。

“我说……”姜泠声音顿住,因为她移动的视线看到了站在门边的男子。

是那个不久前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清冷大帅哥。对方背光而站,在人仰马翻的画面中皎如玉树,闪闪发光。

姜泠咳嗽两声,下意识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和衣裳,冲他礼貌地笑了一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姜泠尤其。

美人面前有点包袱,但不多。

她看上去仍然狼狈不堪,白色的中衣沾满灰尘,雪白脸蛋也蹭了不知道哪里染来的灰,像只花猫。

此时她还不知道,这便是未来权倾天下,拜相封君的百里扶。

百里扶眸光微愣,随后连忙后退,转身站到游廊下远眺荷池。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的姜泠:“……”

她收回目光,笑嘻嘻地和气急败坏的姜老板对上视线。

“混账东西!竟如此目无尊长,不尊祖训。”姜明礼脸颊上挨的巴掌高高肿起,可见林氏下手之重,“来人!把大公子压去祠堂,不知道悔改不准出来。”

“什么啊?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文绉绉的尽是拗口,姜泠冷哼一声,“又不是我打的你。”

“分明是那疯婆娘打的你,怎么还骂我啊。”

疯婆娘林氏一愣,指着姜泠的手都在颤抖:“你,你……老爷,泠儿他……呜呜呜老爷。”

林氏伏在姜父肩上哭。

“老爷,主子大病初愈,祠堂寒冷,主子的身体受不得啊。”槿娘跪在地上求情,“主子这是烧糊涂了,得了离魂之症,才犯的这些糊涂事。若不尽快治疗,恐会留下病根啊。”

豆蔻也连忙跪在地上求饶,“求老爷饶了主子吧。”

姜父眼中闪过犹豫,林氏“哎哟”一声,“老爷,奴家身上好疼啊。”

地上横七竖八的那些丫鬟婆子也跟着喊起来,个个喊着疼。

姜父心一狠,“跪坏了正好,省得他出去丢我的脸!”

姜明礼袖子一甩,踏出房门时忽见百里扶站在廊下,一时尴尬无比。

百里扶连忙垂眸,拱手行退礼:“悬知告辞,改日再来拜访先生。”

末了,又补充,“悬知今日未曾到过姜府。”

姜父咳嗽两声,欲盖弥彰的捂着脸走了。

姜泠见姜老板甩袖离开,拔腿就追上去,喊着:“姜老板!姜老板!”

“爸!爸!”

姜父见长子披头散发追上来,风度都不要了大喊:“拦住他!”

然后姜泠被小厮抓住,扭送祠堂。

一身白衫的百里扶从姜泠旁边翩翩走过,姜泠看了他几眼。

百里扶遂停下脚步,侧身行揖礼,含笑道,“在下百里扶,初入贵府,多有叨扰,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退后两步,转身离开。

披头散发,正被小厮抓着要扭送祠堂的姜泠:“??”

她打招呼时候不理她,见她狼狈不堪非要停下来打招呼??

还笑??

一定是故意看她笑话!!

“喂喂喂!那什么扶站住!”姜泠满脑子都是对方‘幸灾乐祸’的笑,压根就没记住他叫什么,“你笑什么!笑什么!!”

然而,任凭她喊破了天,也没有人搭理她。

姜泠目送一前一后的姜父和百里扶离开,如果眼神能穿透,那么他们一定已经千疮百孔。

视线里最后只剩下了曲折游廊,以及盛放的荷池。

傍晚的阳光映下来,映得池子一片璀璨耀眼。

姜泠想不明白。

姜老板为什么不理她?

那女人又是谁?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她已经不是她。

但姜泠看看自己这具身体,又想想姜老板熟悉的样子,还是不愿相信,他们怎么可能不是他们。

她得找机会,好好和姜老板聊聊。

夜凉如水。

冰冷祠堂里,滴水未进的姜泠坐在蒲团上坐姿歪歪斜斜。

槿娘和豆蔻跪直了身体,一刻不敢松懈。

看守她们的小厮已经睡着。

姜泠用足背顶顶两人,示意她们休息一会儿。

豆蔻偷偷看向槿娘,见她没有要休息的样子,自己也不敢休息。

“再这么跪下去,膝盖还要不要了啊?”姜泠直接推了槿娘一把,本就跪得双腿发麻的槿娘一下就坐在蒲团上。

槿娘撑着身体重新跪在蒲团上,直直看着前方说,“奴婢们若是偷了懒,夫人只会越发惩罚主子。”

姜父的惩罚里本没有槿娘和豆蔻,她们是被林氏事后塞进来的,让她们跟着自己的主子学规矩。

“你们就这么听那女人的话?”姜泠蹙眉,“她是谁啊?”

豆蔻听到自家公子对夫人的称呼,惊得睁大双眼,唇瓣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槿娘脸上却没有什么讶色,只是说,“小主子病了一场后,似乎变了很多。”

以前的小主子日日尊林氏为娘亲,在对方的纵容下日渐骄纵,无法无天,更是对林氏亲近不已,将对方视为自己的亲娘。

姜泠琢磨了下槿娘这句话,总感觉她话中有话,她歪着脑袋问:“所以说,你觉得我是变了好,还是不变好呢?”

槿娘终于将目光移向蒲团上的小主子,尽管小主子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但私下里的散漫却未减半分,反而越发盛了。

她答:“公子是槿娘的主子,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在奴婢眼中都是最好的。”

“官话。”姜泠撇了下嘴,废话文学属实被槿娘掌握了。

短时间接触下来,姜泠能感觉到槿娘并无恶意。

她调整了下坐姿,撑着下巴凑近,问道:“长夜漫漫,你既说我得了离魂之症,不如给我讲讲我的从前吧?还有……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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