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猛的皱起眉头。
不对。
这与他预想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假如说，你不限制某些条件。”
海渡慢悠悠的补充：“就像这里不仅仅有人类，而且有外星人一样。我所在的地方，不但有普通人与魔法师，还有被人为制造出来的智慧生物。”
他的目光，迎上对面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以及——无法死去的‘幽灵’。”
那是被深深地封锁在魔法协会的档案中，不能被外人查阅的秘密。
托尼反复品味，其中的某些词汇。
“我曾认为，我已经寻找到你我相聚于此的原因。”
他推翻这句话：“居然，我也会犯想当然的错误。”
“这很正常，毕竟你是人。”
海渡说：“就像只有在我面前，你才会允许贾维斯露出与其他人工智能，明显的不同……你觉得我可以相信，因为我直接且坦诚。”
“同样的，你也因此看似接受了你的朋友。然而在潜意识中，你却依旧会对他们有所保留，因为他们不再被你信任。”
海渡柔和了眉眼：“而这，才是我容忍你的原因。你就像一个刺猬，托尼。”
他拥有貌似坚硬无比的外壳，里面却包裹着柔软的内芯。
海渡看出这一点，所以才会一直能接受托尼的各种任性。
“……你真的很讨厌。”
这就是，托尼看海渡不顺眼的理由。
“你笑的总是很虚假，就像是在冷眼旁观别人的苦难。它们对于别人是悲伤，然而对于你来说，只不过是个闲暇时候的消遣。”
海渡听见托尼说：“不付诸于信任，不相信任何人……你从来都没有对一个人，哪怕是最真诚的彼得，袒露出任何一点真实的想法。”
“我厌倦天真的愚蠢，同样也对你的虚伪感到嫌恶。”
“没有办法，我就是这样的人。”
海渡收起笑容。
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渴望过亲情。那是在他依旧只是一个‘天才’，而非被赋予‘D’称号的魔法师时。
没有人会主动靠近他，而当时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靠近别人。年轻的时候没有谁告诉过，他应该如何对待别人。
而这，是他愿意与一个年幼的孩子，一同逃亡的理由。
“毕竟，我更想成为普通人。”
或许是因为，所有人都会妄图拥有，不该他获得的东西。
“哼。”
托尼并不知道，海渡话语中的怅然意味着什么。
他也不想知道：“你越是刻意的想要成为，就越是离你想要达成的目标更远……我完全不想，为你这种人伤脑筋。”
之前的推论，单凭海渡一句话就完全推翻。
托尼异常烦躁。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海渡来到这里。
“别的人，也能做到这一点？”
那为什么，偏偏是海渡来到了这里，而不是其他的人？
托尼并不认可，那只是一个巧合的说辞。一定是因为某些他没有注意到，甚至连海渡都不知道的理由。
“我的印象里，至少是三个人。”
海渡平静的回答：“一个已故的魔法师，一个少女，以及一位藏在夹缝中逃避死亡的女人。”
托尼放下，在他自己脑袋的手。
“少女？”
海渡轻轻点头：“没错。”
少见的露出真性情的魔法师，对有着蜜色眼睛的男人说：“而这三个人，互相之间都有联系。”
他不再提起之前的争论：“那位魔法师本来不会拥抱死亡，然而因为他的过错，致使女人变成游离于人世间的幽灵。所以他不愿继续下去，并且将力量与记忆一分为二，希望能获得新生。”
海渡看着若有所思的托尼：“有传闻说，因为魔法师太过强大，甚至能够与死亡相抗衡。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那个女人与他有关系，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男魔法师和情人。”
托尼啧啧称奇：“呵，男人。”
力量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那个少女呢？”
新生。
“是他的两个转世里，其中一个的女儿。”
果然。
托尼无语。
“哇哦。”
他干巴巴的发出惊叹词，尽管没有半点情绪：“万恶之源。”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这个魔法师息息相关……如此看来。
托尼发出不走心的同情：“你能过来，真是半点都不让人感到意外呢。”
他补刀：“冤大头。”
只能忍受现实的软柿子。
海渡：“……”
该死的库洛里多。
同属于魔法师，海渡当然也怀疑过，自己会不会是被某些东西当成弱者。然而就算真是这样，他也没办法发半点脾气。
技不如人，没有办法。
“我们不妨换个思考的角度，譬如说我来这里，能给你们带来什么。”
多年的经历，让他能沉着的应对任何尴尬的情况……比如当下。
“拿走无限宝石，又或者宇宙魔方。”
托尼立马想到这点。
而这一次，换做海渡露出意外的神情：“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之前他就非常好奇，托尼一定要让他把听起来就很重要的东西，带走的原因。
“它们会带来不幸。”
托尼下定决心，要与海渡交换情报：“有一个紫薯精，想要让宇宙消失一半的人口。”
闻言，海渡满脸空白。
“……理由？”
他想不明白。
托尼耸肩：“谁知道，没准是想着可持续发展？”
人太多了确实很麻烦。
然而人少，就能真的不麻烦吗？
那可不一定。
没见过世面的魔法师无法理解。
“他与那些东西的关系是……？”
如果所谓的紫薯精不强，干脆将他打服并严加看管不就完了。毕竟是借用外物来支持愿望……或许那个外星人并没有特别强？
“集齐宝石，可以许一个愿望。”
“What？”
海渡瞠目结舌。
他怎么也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居然真有能实现愿望的物品。
“这是真的。”
曾经的托尼，同样觉得不可思议：“老实说，我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反应没比你好多少。”
不过比起地球上有神的事，对他科学观的冲击，有一个拼组起来能够许愿的‘阿拉丁神灯’，似乎也没不能接受？
海渡揉了揉眉心。
“我看看你的魔杖。”
托尼伸手：“这应该能同意吧，我不给你拿走，就检测一下。”
海渡将魔杖递给托尼。
“分量……还挺沉。”
他还以为，这东西能稍微轻一点。
“金的。”
毕竟金的延展性很好。
海渡看着托尼，把它放在一个类似枰称的东西上：“好在变大以后就不是实心，不然比现在还要重。”
哪怕他搬不动二百磅的巴恩斯，他也必须搬得动不到一百斤的魔杖。
“行吧，你说服了我。”
这半科学半不科学的劲，真让人头疼。
托尼忽然露出笑容：“我果然是天才。”眼前的屏幕上，赫然显示出‘检查到不明物质’的字样。
“哦？”
海渡抬眸。
托尼露出自信的笑容。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一条条由代码构成的指令，在电脑中执行。
“帮了我大忙。”
在很久以前，他就对宇宙魔方很感兴趣。然而苦于自身没有魔法，托尼很难分辨出每一种力量的来源。
这一次收集到的海渡的魔法，相当于给他提供了一个参考。与它相似的是魔法，而与它不相似的就是神力，又或者是宇宙的力量。
“我的荣幸。”
海渡对此乐见其成。
“既然你这么配合，我觉得将接下来的安排，提前告诉你一下。”
托尼非常满意：“首先，我肯定会帮你找到它们。而这也就是，我让队长将冬日战士挖出来的原因。”
他没说什么后果，但海渡知道这肯定会得罪不知名的组织。
人不可能真被冰封。
无需思考，必然有谁在策划这一切。
“我们应该有宇宙魔方。”
托尼用手挡住下半张脸，做出思考的动作：“但演员没有上场，我不准备轻举妄动。”
他说：“我不相信所谓的，既定的命运……然而掌握未来的动向，终归比对未来一无所知要好的多。”
“你的时间显然比我的更加紧张，我没有耽误你进程的想法。因此，我想要在不改变未来的前提下，尽量压缩所有必然发生的事件。”
海渡突然问道：“所以，你选择与洛基合作？”
“对。”
托尼承认：“他必然会对付托尔，也肯定会比我们更先接触到某些危险。与其放任他的行动，不如让洛基成为我们的眼线。”
“反正我觉得，托尔也不怎么适合当神王。”那种东西谁上不是上，托尔既不拥有灵活的头脑，又没有足够的领袖气质。
比起让雷神把阿斯加德搞得血雨腥风，不如让洛基试一试他的想法，说不定更适合呢？
“我不清楚那些。”
所以海渡不准备参与这个讨论。
“不过你说的对，雷神的性格并不适合成为王。”
冲动、热血当然是常见的性格。
但无论哪一个，都不该体现在最高统治者身上。
“洛基的话……或许吧。”
比雷神好一点，有限。
毕竟一个合格的统治者，也不该喜欢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