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情需要麻烦你了。”

邓布利多对坐在他面前的海渡道：“霍格沃兹即将迎来一批客人，并邀请他们进行一场比赛……我有预感那个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然会搞出些小动作来。”

“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海渡将问题抛还给邓布利多。

“我希望如果有可能，帮我稍微照顾一下哈利。”

“可以。”

海渡答应邓布利多的请求。

双方沉默下来。

“……还有一件事。”

邓布利多败下阵：“有关复活石。”

海渡直视他的双眼：“你知道霍格沃兹里有很多魂器，对吗。”一句陈述句。

邓布利多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若无其事的说：“我已经拿到了复活石，它的确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不过除去那些让人趋之若鹜的东西，想来还有些其他不太美好的效果。”

海渡将视线转移到对方的手上。

“如你所见。”邓布利多大大方方的把手平放在桌子上，“一些不太让人满意的小问题，想来阁下多半有解决的方法？”

“当然，不过我需要确认某些东西。请先站到这里，邓布利多先生。”

海渡同样起身并来到稍微宽敞一些的地方。他无视墙上那些好奇心特别重的画像，并主动拿出怀表：“不要紧张，很快就能结束。”

邓布利多同样好奇于海渡为什么拿出一枚怀表，而非他的魔杖。不过接下来，这个疑惑便不再让人困扰。

只见海渡当着他的面将怀表变为形态巨大并造型奇特的‘魔杖’，随后地面上突兀的显示出在所有霍格沃兹原住民眼中都极为稀罕的魔法阵。

‘祂’

这是海渡第一次使用‘起源’的魔法。

从某些角度上来说，这也是他拿到复活石以后该进行的第一件事。

海渡希望从这个世界的物品上探测出生命的奥秘，因而他接触制作魂器的汤姆，以及清楚死亡圣器的邓布利多……实际上他对那些东西本身没有兴趣，他只是想要让它们给他解答困惑。

或许这才是库洛里多强于他的原因？

海渡说不出此时的心情。

他确确实实从邓布利多手上的复活石里感受到‘规则’的力量，并且意外的收获下‘诅咒’的运作方法。然而即使获得这些，也不能让他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

有些时候他会很清楚，自己落在别人阴影之下的理由。他没有那样的实力，就连天赋都不能与之匹敌……所以他才会是被冠以D称号的魔法师，而不是库洛里多。

这么多年来只出了一个库洛里多。

海渡默然。

……算了。

好像是陷入了回忆？

邓布利多敏锐的感受到面前人复杂的情绪。

年迈的老人语气平静的问道：“很棘手吗？”他很清楚海渡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保持沉默。

“不，还算好解决。”

海渡回过神来。

“想起了某些过去的事。”

在某些人阴影下生活的日子。

邓布利多笑道：“只有老年人才会沉浸在回忆之中，年轻人总能和别人产生新的记忆。那些过去的东西，就让它成为压箱底的信封吧。”

“说的也是。”

海渡很清楚这一点。

——只是有些不甘心吧。

“我有两个办法供您选择。”

海渡放下心中的芥蒂：“一是让阁下的时间回退到曾经，二是将诅咒压制在你的手中，但不确定它是否能够被限制得住。”

“第一个看似非常美好，是否会对你产生某些影响？”邓布利多没有轻易做下决定，“虽然老人总会怀念过去，但我本人没有让别人承担代价的想法。”

“不，并不会对我产生影响。”海渡对邓布利多的询问没有感到意外，“两种方法都只会影响到你的身体状态，因为都是让阁下承担代价……我更推荐第一种，虽然更加消耗生命力量。”

他淡淡的解释：“因为我不怎么擅长封印，或者说除了攻击魔法外我几乎连一个其他类型的魔法都不能保证效果……我没有做过那些。”

“所以具体会怎样？”

“那就要看你想回到什么年纪。”

海渡将选择权交给邓布利多：“我需要提醒的是，越年轻就越需要消耗你的生命。你的真实年纪我并不清楚，所以变成什么年龄只能由你自己决定。我想作为有名的白巫师，阁下只会比我更清楚代价的沉重之处。”

邓布利多忽然笑的像年轻人那样灿烂：“是啊，我总是清楚做任何选择都要付出代价。那么就选择第一种办法吧，我该做些什么？”

“你只需要站在这里，并回忆过去。”

海渡退后两步：“你的心会告诉魔法你的选择，你无需将答案告知给我。”

“那听起来可真不错。”

邓布利多回答的异常轻松，就像他对此没有半点触动一样。

海渡当然不会做揭穿别人的恶人。

他微微抬起手中的魔杖，随后唇齿微动发出无声的咒语。

只见魔法阵逐渐扩大，并有奇异的力量组成的魔力在周围晃动，就像被吹拂的风一般。

邓布利多看见海渡，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回忆起曾经。他心里清楚那是魔法产生的效果，却不由自主的记忆起那些本以为早已忘记，可是仍旧在灵魂中刻画出深深伤痕的记忆。

他以为自己会记忆起第一次遇见汤姆时的场景，但实际上想起的却是那一天——他与‘他’争执的那一天。

由于施展每一个魔法都需要冷静的思考，即使邓布利多周围环绕的力量过于庞大，海渡的情绪仍没有多大变化。

前提是这人别变得太多。

海渡：“……？”

他难得显露出一丝丝懵逼的表情。

好在墙上的画像都没空注意海渡，不然他的一世英名说不定就毁于一旦了。

在邓布利多睁开眼以前，他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神态。

“真是……”

年轻的声音，甚至带有些独属于年轻人的高傲：“让人怀念啊。”

“很难想象。”

海渡没忍住毒舌：“你以前那个模样，怎么能在老了以后发福成一个老头子？”

不是他非要说什么，纵观整个魔法协会他就没见过一个跟邓布利多似的这么大反差的魔法师。天知道那些男人比女人更喜欢保养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库洛里多起的坏头。

海渡一个不慎再度回忆起某些人的风流往事。

他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

“因为那不太重要。”

邓布利多望向不知道为什么在给自己扇风的海渡：“这里很热吗？”

“不，完全没有。”

海渡停下手并若无其事的道：“想来阁下已经能够适应这年轻的身体？”

“确实，令我回忆起曾经的岁月了。”

邓布利多并没有纠结于海渡的行为。

“那么我需要说明一下，你现在的情况。”海渡微微垂下魔法杖并使得整个魔法阵的光略微黯淡下来，“你会清晰的感觉到时间在流逝，以及身体逐渐衰败。”

邓布利多平静的点头。

“你的时间能够持续多久，你会比我更加清楚。由于经常改变时间太过影响你的状态，我不建议你经常找我进行调整。”

“当然，我没有再改变一次的想法。”

“那是最好的选择。”

海渡将魔杖变回怀表：“复活石已经能够离开你的手指。因为它属于未来的你，而非现在这个年轻的你。”

无需邓布利多主动摘下，复活石便自动离开他的手指。它漂浮在魔法阵的中央，似乎被无形的手托举着。

“其次，劳烦收起所有属于你的画像。除非它们没有一个是完全画好的画作，或者说你会想要让它们消失。”

海渡解释：“就像使用过时间转换器的人，不能看见当时的他那样。”

“放心，我还没来得及画完它。”

邓布利多忽然觉得有些事没做完也挺好，至少不用纠结那些有的没的东西了。

“那就没有问题。”

海渡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还要想一个好的理由——解释你当前的状况，在那个比赛开始以前。”

邓布利多沉默。

“必须要承认的是，那会相当麻烦。”

他叹了口气：“我要解释自己就是自己，这……很困难，总不能当众展现少有的魔法？”毕竟那种东西都被归结为黑魔法。

“那我可帮不上忙。”

海渡完全没有帮忙的想法。

“好吧，总之多谢了海渡。”

邓布利多微微抬起头，对着斜上方的画像笑道：“我真没想过活到现在的年龄，还能有享受年轻日子的那天。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毛病，似乎也没那么容易让我感到困扰。”

但人的眼神并不会随外表的改变而变化，苍老的内在依旧会让他人明白面前的人表里不一。

属于年轻巫师的外表，令海渡注意到邓布利多的过往似乎遍布遗憾。他知道他们是同类人，有些相似的经历似乎也没那么奇怪。不过这种东西，海渡可不愿意去询问。

“你感到满意就够了。”

外在变得年轻，是否会让人想要重新博得一个全然不同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