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从没像现在一样，觉得打小丑是一个这么轻松的工作。

有了海渡的帮助，他压根不需要束手束脚，只需要放松自己把小丑暴打一顿即可。

无需考虑是否要救场周围的罗宾，亦不需要像跟超人搭档时那样担心队友是否会跟不上他的思路。

一个念头，一个动作，魔法师自然会知道他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如果。

蝙蝠侠有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能够让魔法师成为他的助手，或许他会轻松多了。

他想起普通人对蝙蝠侠的调侃。

“半夜不睡觉的小孩，会被蝙蝠侠抓去当罗宾。”

蝙蝠侠回忆起海渡的模样。

蝙蝠洞对魔法师的身份有猜测，那次试探几乎已经认定魔法师的身份。

如果不是那俩来自异世界，他说不定真的想要留下海渡。只是多养一个小女孩而已，这些事真的不算什么。

可惜了，不能留下他们。

海渡不知道旁边男人冷血酷哥的表情下，居然隐藏着一颗想要领养他和秋穗的心。

他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寒，并认定那是让他赶紧结束手头的战斗的信号。想到这里，海渡就不再留手。

不再是杀伤力有限的短小冰凌，而是火焰形成的箭矢。既然蝙蝠侠能够躲开那些攻击，他就没必要再顾及队友的状态。

魔法阵一开，脱离近身战的海渡又变成以前那种厉害的魔法师。虽说他还算擅长于拳拳到肉的打法，但果然远程才是魔法师们的最终目标。

小丑感到压力上升。

蝙蝠侠对此不太认可。

他对所谓的‘公平’自有一套想法，如果只是想要做到快意恩仇的制裁他就不会一直忍到现在，海渡的做法显然在他的容忍线内疯狂试探。

“够了。”小丑都还没说话，自己人先来了一句，“你不能杀死他。”

海渡：……

行了吧，能杀得死都算好的。

说实在话，这是海渡这么多年来头一回起杀心。

曾经的他是魔法协会最好用的利刃，那些需要去思考的道德与正义本身就与他无缘。自然的，他也不需要去想那些‘需要制裁’的人到底如何。

多年以后的海渡，才能够理解很多属于普通人的情绪。

他不想听蝙蝠侠的教导，所以手上动作不停。就算是魔法强大，实战经验不足的海渡依旧会被小丑的走位戏耍。

幸好还有不少的攻击打中，不然非得被调侃成‘人体描边大师’。

海渡拧眉。

怎么这么难搞。

他不得不在一边躲闪小丑的近战企图的同时，把对方往远离其他人的地方引去。

小丑果然是小丑，在对付蝙蝠侠的同时甚至还能闪开海渡的魔法。不过这其中有多少是他那愈合速度极快体质的功劳，就不好说了。

极度棘手。

海渡深知哪怕他拥有两个无限宝石作为能源，在近战队友体力耗尽前留下小丑依旧是件麻烦事。他其实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再多练习一番近战能力。

以前的朋友们光指望着他打远程，致使海渡的近战能力实在是个新手。会的手段再多，经验不足打不中又能如何？

海渡再怎么能吊打其他人，遇见哥谭战斗力顶级还拥有特殊愈合体质的小丑也很难轻易杀死对方。

同为近战能力顶峰甚至略微超越小丑的蝙蝠侠，自然能看出海渡的窘境。他不是很能理解，一个来自于异世界的魔法师为什么要执着于杀死小丑。难道是因为想要替朋友报仇，又或者仅仅想要除恶扬善？

然而他的疑惑，很快就被揭晓答案。

海渡看到在他们的周围，提姆和迪克正努力对付来自于阿卡姆疯人院的逃犯。杰森的主要工作虽然是保护两个姑娘，却也在不影响到她们的同时帮忙处理袭击者。

他的魔法是群攻系。即便再不愿意让秋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场面，在她的安全受到威胁时，也得把那些矫情的想法往后放。

‘冰’

为了不见血，海渡理所当然的使用出看起来最为温柔，实则对人杀伤力更强的冰之魔法。穿透罪犯四肢的冰凌并不会像火一样造成大面积的灼伤痕迹，也不会产生什么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气味。只是一些出血量极低的伤口而已，看起来就跟没受伤似的。

但只有被刺伤者才清楚，他们的血管在被刺穿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天然具备的输血功能。很快的，躯干末梢处的皮肤开始因缺乏血液而变成黑紫色。

杰森顿时惊恐脸。

跟海渡一块出去那么长时间，他没见过他这么凶残的一面啊？这手段，跟大部分该下地狱的罪犯比都不算差了。

就像每一个初次看见海渡另一面的人那样，他也开始思考自己曾经有没有得罪过海渡。

芭芭拉大脑一片空白。

她想过海渡或许曾经受过些许的专业训练，但这样的技术这样的手段，把曾经被称为蝙蝠女时期的她拿来对比，都不可能跟现在的海渡放上同一个天平的两侧。

与他相比她简直是被跟月亮放在一起的手电筒，不管是续航还是亮度别人一看就知道哪个更值得投以目光。

秋穗松了口气。

海渡先生果然是最厉害的。

全场想的最少的可能就是她了，毕竟一个没有魔法又仅仅是童年时期才接触过魔法协会的普通女孩，是不可能分得出哪些攻击会造成最大伤害的。

小丑没绷住表情，所以翻了个大白眼。

“啧。”都是废物。

如果说知道把那些罪犯都叫过来只能给他丢人，小丑绝对会在他们现眼之前就一人一发子弹把他们全崩了。

但事已至此，他抽不出手干掉他们。

“你很悠闲？”

海渡紧接着释放出无限的冰之碎片，力图给小丑造成最大的伤害。

蝙蝠侠不能理解他。

“你……”

然而话刚说出不久，蝙蝠侠猛地意识到不对。那些由魔法化成的冰凌，理应给一个‘正常人’带来足以失去部分行动能力的伤害。可看小丑的神情，却并非如此。

蝙蝠侠不再多言，而是直接试探。

他故意打到小丑的伤处，那里在不久前才被一个足有手指大小的冰锥刺穿。就算是习惯于受伤的罪犯，按道理说也得有巨大的行动不便。

“……！”蝙蝠侠皱紧眉头。

这不对劲。小丑的肌肉没有半分因伤痛而松散的迹象，亦没有分毫行动上的迟缓。

受伤做不得假。周围衣服上的淡淡血迹，以及被融化的冰淋湿过的水痕都足以说明，魔法师并非那种只会随便进攻却没有半点真正攻击力的花架子。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出同源。

海渡给小丑造成巨大损伤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出对方到底是怎样的体质。小丑愈合时伤口处会散发出微不可见的魔力，只有在伤的足够重时它们才会变得更为明显。

魔力令他感到熟悉，而在哥谭这个地方，能被他称之为熟悉的魔力只有一个。

海渡取出他随身携带的试管。

“你见到过拉萨路池水。”

不，不对。

他推到了自己的想法。

“拉萨路池水。”

小丑的声音中带着嘲讽：“那是什么东西，没见过。”

确实，拉萨路池水可没有像小丑身上那样纯粹的力量。等比例换算下，加之海渡不认为魔力会因被取出且放置于容器中而逸散，所以现在又没有了头绪。

蝙蝠侠瞳孔骤缩。

那样的东西……

“呵，你对我起了杀心。”

小丑不仅不因为感知到蝙蝠侠与海渡达成共识而感到畏惧，反倒是开怀大笑道：“你终于放弃那些虚伪的正义，与我一同在哥谭共舞……”

“月。”

月之魔法。

除去契约下的时间魔法，海渡同样能够使用出其他更加强大的力量。

夜空中的月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并像是在刻意移动似的，逐渐靠近打斗中的众人。

杰森瞬间蹿回车里。

尼玛。

他长这么大都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正在打包失去行动能力的罪犯们的提姆与迪克，顿时就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有巨物恐惧症了。

“……我的老天。”妈耶。

“可惜了，没带摄相机。”

听到这话，迪克有些无语的看向旁边。

“看我干什么，多好的景色。”

就是月亮大的过分会比较刺眼。

“没……没事。”

他是正常人，不跟奇怪的兄弟计较。

迪克满怀期待的望向两位女士，试图从她们那里找回些正常人该有的震惊情绪。

“哇，真漂亮。”

……呃？

他头顶问号。

芭芭拉理都没理迪克，她问秋穗：“好漂亮的月亮，你们那里的魔法师都这么厉害？”

“不，没有……”

秋穗紧张的看着缠斗的三人：“海渡先生，他用上了最强的魔法。为什么，难道那个人很强吗？”

芭芭拉愣了一下：“别担心，蝙蝠侠会照顾好他……”她沉默了。

很难保证。

这下子，芭芭拉也有点担心了。

迪克扭回头，并在处理完最后一个人后直接跳到蝙蝠车里默默自闭。

提姆：丢人，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