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莱正式地介绍陈西和宁语认识。
宁语和谁都是自来熟,她笑眯眯地说:“天呐,你看起来好小。”
段佑平说:“可不是嘛,才刚成年没多久。”
“比我们都小了十岁?!”宁语惊讶,她身边这个年纪的都是她侄女,外甥女一辈,有代沟,很难相处成朋友,“也就是说我大学毕业那年你还在上小学六年级。”
陈西求助地看向钱莱,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钱莱也在想,宁语为了考自己想读的学校的研究生二战了,二十六岁毕业,所以几乎是和陈西在同样的时间开始工作,她说 “你的化妆师造型师等得都要睡着了,还在这里贫嘴。“
宁语这才想起今天的正事儿,“那我先去啦,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聊。”
段佑平的造型简单,钱莱她们来之前就弄好了,所以负责留下来陪她们聊天。
在一个形状奇异好像船帆的亭子里面,有张小圆桌和四把铁艺的椅子,侍者送来了红茶和饼干。
钱莱还在和段佑平聊天,只有陈西拿了一块饼干吃,她刚放进嘴里,就看见希希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她差点忘了这里还有只大馋狗,就给它也喂了一块。
钱莱余光一直看着陈西,心想这么关心希希的人怎么可能怕狗,对段佑平说:“你很快就会失去希希的宠爱了。”
“怎么可能,我那么多屎是白铲的吗?“段佑平自信地说,钱莱以前全球跑找咖啡豆,段佑平就经常去她家里添粮加水打扫卫生,所以他确信自己是狗子第二爱的人,“希希,到爸爸这里来。”
听到段佑平的呼喊,希希果然跑了过去,陈西手里的饼干落空,她为了掩饰尴尬自己吃掉了。
钱莱皱着眉说:“最多只能算是干爸”
“它们可是我买来的。”
“重色轻狗的人好意思说这话吗?”
段佑平:……他也不想啊,但狗和女朋友他只能选一个,那只能选女朋友吧。
钱莱只是敲了敲敲桌子,希希就“弃岸投明”回到了她的身边,毕竟一顿饱和顿顿饱它还是知道怎么选择的。
很快宁语剩下的造型就做好了,圣洁的婚纱衬托得她美得不可方物。
摄影师说:“准备一下,马上开拍了”
宁语说:“阿莱,你在旁边指导一下我们的姿势好不好,我比较相信你的审美。”
其他人微笑着,这是金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钱莱说:“你们还都很上镜,随便怎么拍都好看。”
况且专业的人在这里,用不着她出手。
“我当然怎么都好看,”宁语爽朗地说,“段佑平就不好说了。”
钱莱只能答应下来。
陈西从进门开始就寸步不离地跟着钱莱,钱莱现在走不开了,她对陈西说:“你带着希希去玩吧,庄园里很大四处走走。”
“我想在这里陪着你。”陈西说,她对风景什么的不感兴趣,只对眼前的人感兴趣。
虽然两方都是自己的好友,但宁语和段佑平对陈西来说和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钱莱不希望陈西在这里干等,“我觉得这里的建筑很漂亮,你去替我拍几张照片好不好?”
“好吧。”
陈西牵着狗就要去桌子那边玩手机,旁边的摄影师听说她要去拍照,非常贴心的借了台相机给她,还教她怎么按快门。
段佑平以为钱莱会公报私仇,比如给宁语拍很多单人照,让他只露个背影或者露个手之类的,但他很快发现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钱莱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指挥机器,不停地说着“靠近一点”“头抬高一点”“手放在她的肩上”。
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钱莱一开口宁语和段佑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效率非常之高。
工作人员牵来了一匹马,宁语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一项,但看到那么高的马里还是有些害怕,“它不会发狂把我用下来吧。”
“您放心,这马是我们从小养到大的,性格非常温顺。”
段佑平牵着僵绳,说:”我会保护你的。”
钱莱面无表情,包括她的内心,都毫无波澜,从他们准备结婚,甚至从宁语接受了段佑平的告白那一刻起,她好像都没怎么伤心过,只是后知后觉有点难受。
爱情和友情,似乎也没什么不同,甚至可以相互转化,只是身份变了而已,而钱莱不喜欢改变。
拍完了马,宁语才发觉好像差了点什么,她问:“希希呢,要不拍几张我被它追着咬,花容先色的照片?”
老婆的奇思妙想,段佑平当然要满足了,她看向钱莱,钱莱就给陈西打电话,却无人接听然后挂断了。
钱莱说:“她应该没带手机,我去找她。”
“不用,我去。”让钱莱带希希来已经很麻烦她了,段佑平怎么好意思再让她费心呢。
段佑平不在,宁语让其他人先休息,自己也和钱莱去旁边喝水。
宁语想着拍完婚纱照之后,可以再和钱莱拍一组闺蜜写真,刚要跟钱莱说,就发现钱莱在看手机。
以前她们出去玩或者单独相处的时候,谁都不会冷落对方去看手机的。
“阿莱。”宁语轻轻地喊了一声。
钱莱抬头,“嗯?”
宁语说:“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生疏了很多,没有从前那么亲密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钱莱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刚才有下属给她发了请假的消息,“我们一直是最要好的闺蜜啊。”
宁语像个蛮不讲理地幼稚鬼一样问:“那我和陈西,谁是你现在最好的朋友?”
“一个小孩儿的醋你也吃?”钱莱哭笑不得。
答非所问,宁语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以前这种问题你不用思考就能回答出来。”
钱莱也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超过了她和宁语之间二十多年的友谊,或许是她对宁语不仅仅是简单的友情,或许是陈西做了并且正在做宁语曾经做过的事,那就是陪伴。
对钱莱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陪在她身边的人,这个人以前是宁语,现在是陈西。
“那有什么关系,”钱莱说,“反正我们之间没有变过,我们还是可以出去逛街吃饭,结伴旅游。”
宁语摇了摇头,一切好像都一样,但又不一样了,以前她们可以开心地玩儿一整天,现在钱莱午后出门,晚上吃完饭就要回去遛狗,几乎没有一起长途旅游过,她也很少去钱莱家里了。
宁语问:”是因为我们上大学去了不同的学校,还是因为你养了希希?”
她们上大学同在C市,又都有车,比小时候远在两个城市近多了,可却又像变得更远了。
钱莱沉默不语,每次出门见宁语之前她可以洗澡换衣服,希希也不是问题,只是它出现的时间恰好是宁语和段佑平开始交往的时间节点而已。
宁语已经走入了新的人生阶段,她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段佑平一边走一边喊希希的名字,很快就找到了正在拍照的陈西,带他们回去。
陈西敏锐地查觉到氛围不太对,只有段佑平还一无所知,傻兮兮地问宁语想拍什么样的。
陈西走到钱莱身边,钱莱问她:“都拍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看。”陈西把相机从脖子上摘下来。
钱莱拿过去按了几下,就看见陈西的作品,除了庄园的建筑,还有很多希希撒欢的照片,构图和光影自然是谈不上,只能一眼辨认出她想拍的主角是什么。
陈西也凑过去看,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是不是拍得很丑?”
这里的景色,闭着眼睛拍也不会丑,就是没有学过摄影,也没有天份的普通人拍的普通的照片罢了,钱莱鼓励道:“能拍成这样已经很棒了,你想不想学习一下怎么拍出更美的照片?”
陈西被夸奖之后,不禁也自信了起来,但她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而且摄影器材好像很贵,“不想学,也没有时间。”
上班和上学就花费了陈西大部分的时间,但钱莱认为再忙也可以有些爱好聊以消遣,不过她对摄影不感兴趣就算了,“等你读完书,就有很多时间了,到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陈西笑着点了点头。
“你的脖子怎么了。”钱莱在陈西仰头时才发现,她的脖子不大对劲,刚才挠过的地方也有两道红痕。
陈西用手机前置摄像头照了照,看起来很严重,但她没有疼痛的感觉,“可能是被虫子咬了吧,等会儿它自己就好了。”
钱莱极不认同陈西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她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药,“过来我给你擦点药。”
陈西咽了咽口水:“我自己来吧。”
“你看不见。”钱莱拧开盖子,用修长的中指沾了些药膏。
陈西仰起头,细碎的阳光穿过树叶打在她的脸上,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隐约只看见钱莱站在光来的方向,弯着腰,聚精会神地替她上药。
终于,钱莱的眼中只有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卑微的陈西小宝贝,后面一定让你支楞起来,看到小天使夸我了,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