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茸暗暗担忧。
没摔坏吧?
千八百并没有想这些,忙去扶起盛岁,拍拍他身上的灰尘道:“姐姐有洁癖。”
齐茸三连震惊。
唏漓江这种人居然有洁癖?
千八百居然如此了解。
唏漓江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么小的孩子浑身是伤居然这么丢下!
唏漓江并没有丝毫愧疚。
唏漓江冷眼看着千八百给盛岁涂上药缠好绷带,她记得自己的印象里没有见过这孩子。
为何,会觉得眼熟?
话说自己的洁癖这么明显吗?
唏漓江开口:“把他带上。”
千八百利索的背上盛岁,他苍白的脸蛋与盛岁受伤的脸有一拼。
旗鼓相当。
打眼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同一病房的呢。
千八百刚一背上盛岁,他砸吧一下嘴,唏漓江转头问:“重吗?”
千八百连忙回道:“无碍,他一直乱动。”
唏漓江闻言看向盛岁,小孩苍白干裂的嘴唇张张合合不知在嘀咕什么。
唏漓江靠近了听转头道:“做噩梦了。”
齐茸此时走来伸手问:“我来罢。”
齐茸背上盛岁后千八百明显气色好了很多。
盛岁在齐茸的背上依旧嘀咕着乱动。
唏漓江刚要开口盛岁便安静下来。
唏漓江眸子微闪。
齐茸笑道:“走罢。”
唏漓江没说话,瞥了一眼齐茸。
继续向前走,这一路向前走除了一摊血迹什么也没有。
齐茸凝视着地上的血迹,血还没有凝固还很新鲜:“有一部分是徐南漳的…”地上一黑一红的痕迹无一不诠释着打斗的激烈。
唏漓江安静的看了一会儿转头就走。
“!?”齐茸跟上问:“不继续吗?”
唏漓江甩下一句:“你现在可以去找。”
没错,齐茸他再次灿灿闭嘴。
唏漓江几人顺着海水的通道回到了楼上。
小屋一片寂静,既没有海水也没有怪物。
可就是如此安静的氛围,让他们感到不安。
千八百看着消失的屏障与朗朗晴空,脸色红润许多。
齐茸把盛岁放下,刚才在下面千八百已经给他喂过药和处理伤口了,他脸色好了很多。也不在嘀咕什么了,这也多亏千八百随身带着药箱。
他看着盛岁细微的鼾声想回头把他们刚上来的通道关上,发现千八百早已关上。
这时千八百问:“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齐茸试探的问:“朱节…?”
几人面面相觑。
唏漓江开口安慰:“无事,会找到的,他还很有用。”
齐茸暗自记下,很有用?唏漓江又在打什么算盘。
她又用了“会”这个字眼,即便齐茸傻子也会想到不简单。千八百抿了抿唇平静点头道:“嗯走吧。”
她们几人带着盛岁一起走出房门,或许是没有窗户的原因,墙壁上栩栩如生的火光显得周遭环境压抑。
唏漓江步子尤为快,她走回前一夜睡觉的门前。
漆黑带有一丝火光的门前站着一个被黑暗覆盖的人影。
唏漓江走过去。
“可…可算找到你们了。”
他手捂另一只手臂上的伤口处,上面缠着浸血的绷带,徐南章面色苍白,黑色的眼镜眶下是青紫的眼袋,让他俊俏带些雅气的脸蛋显得更加苍白。
他看起来累极了,话语间带着喘气声。
唏漓江看着他:“你…”
徐南章喘着粗气舔舔干裂的唇角。
唏漓江一顿话锋一转:“朱节呢?”
徐南章正被千八百处理手臂突然疼的眉头紧皱又迅速平复表情:“我出来时没有见到你们,也没见到朱节。”
唏漓江不予置否,又道:“那么你呆在这儿是想做什么呢。”
徐南章:“我出来没有见到你们,门也被打开了,所以我就走了出来,齐茸告诉过我这地方。”
唏漓江安静不语,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徐南章,好像一只吃人的老虎暂时收起爪牙一般。
齐茸:“昨夜折腾那么久,进去歇会吧。”说罢他就要打开房门。
唏漓江开口制止:“徐先生受累了,先进去休息吧,我和这几位小家伙商量明日的行程。”
徐南章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依旧笑着:“那怎么好意思。大家都累着了,我知道盛小姐更是能文能武,撑起我们一群人。倒不如先休息商量之事再议也不迟。”
怎么,这房门有毒是不?
齐茸瞪眼看着这两个笑脸相迎的人。
徐南章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身子却高的出奇,他比唏漓江要高几个头,此刻两人相对面倒也有几分般配之色。
唏漓江:“徐先生客气,虽然我知道徐先生钦慕于我,但还是不要如此明显的好。”
您是不是对钦慕有误解!!?
众人包括徐南章皆是当头一棒,愣住了。
千八百包扎伤口的手停在半空中。
齐茸站在旁边一脸懵逼。
盛岁昏迷着突然一动似也被震惊。
徐南漳刚要开口。
唏漓江一抬腿。
眼前飞过一道人影。
“……”
“姐姐,刚才…是…徐…先生?”千八百拿着缠到一半飞起的绷带问。
“嗯。”
盛岁也醒了过来巧的很,他问:“咳…他被踢出去了?”
“嗯。”
齐茸不确认,再问一遍:“你踢的?”
“嗯。”
有问必答。
他们看着唏漓江微笑的脸犹如看待魔鬼般,再看看屋里传来疑惑的徐南漳。
魔鬼…
千八百起身不顾手上的绷带就要冲进去,唏漓江好心提醒:“不想死别进去。”
“如何?”她停下步子敬语竟都忘了讲。
“字面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人受伤罢了。”
齐茸不可置信的睨她一眼,后者没有丝毫愧疚。
徐南章的声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女人尖锐的声音,唏漓江只觉耳鼓都要被震碎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救我!!”
“魔鬼!!不得好死!”
千八百一愣抬眼瞥唏漓江又转回。
魔鬼。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啊…”
女人哭泣悲愤的尖叫声突然停止,时间暂停般寂静,正当大家放下心时一阵与刚才相近无几的声音传来。
“不…不我不要…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求你们……把他…他,救回来…”
正在几人认真听时唏漓江一脚踹开房门。
她声音洪亮字正腔圆,没了平日里的懒散:“喂,出来。”
徐南章悄然无息的出现在唏漓江面前,他站在最前面后门几人分散开站。
千八百一直盯着唏漓江和周围,根本没有看清徐南章是怎么过来的。
面前的徐南章突然咧开嘴:“你有办法,对么?”她顶着一张带满血渍的脸蛋突然咧开嘴,牙齿里掺杂着鲜红的血液与看不清的杂物。
“你…有办法,绝对。”
唏漓江并没有觉得恶心,甚至走上前一步道:“或许你该换换语气。”
身后几人呼吸皆是一滞,是真的忘记呼吸。盛岁虽然没搞清状况但他此时也知道面对这样的东西也不能如此这般啊!
“徐南章”眼神紧盯着唏漓江一眨不眨。
除去唏漓江剩下几人冷汗唰唰往下掉。
眼前的“徐南章”突然开口:“求你。你有什么办法?”
众人还没来得及开心她大人有大量,唏漓江再次丢给她们一个定时炸弹:“做鬼都这么没尊严啊?”
千八百心里骂娘。
“徐南章”眼神突然变红。
千八百也靠的唏漓江更近。
齐茸与盛岁一脸严肃。
只有唏漓江一脸不在乎的等她开口。
几人就这么干站着。
过了好一会。
千八百冷汗滴下。“徐南章”没有要攻击的意思,也并无杀气。
唏漓江小眯了一会,发懒的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她也只有打这种小算盘的时候有足够的耐心了。
唏漓江安静片刻,宽大的袖子一甩转头就走。
几人齐刷刷愣住。
千八百苍白的嘴唇张张合合。
说不出口啊!怎么想都说不出口吧!
“徐南章”突兀开口:“你很强。”开口即是一副女孩清纯带有稚气的青涩嗓音,这让后者来不及反应此人的攻击。
她转瞬间来到唏漓江的面前,只觉耳边一阵凉风。唏漓江稳稳捉住“徐南章”的爪子。
尖锐的细长的指甲离皮肤只有几厘米。
徐南章本身干脆利落的手指变成了如此模样,他看到怕是会疯吧。
但她脸上依旧是“徐南章。”
唏漓江骨节分明的手摸到她的小臂突然青筋暴起又恢复,“徐南章”的手臂则无力的落下。
这时眼前人才明白自己完全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千八百紧握的符纸并未放下,仍处于警戒状态。
齐茸突然道:“你究竟是什么?”
“徐南章”突然大笑,笑声尖锐刺耳,不一会便停下“徐南漳”的脸早已没了原先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披着满脸伤口污垢的脸,更不符合她稚气未脱的嗓音:“你说我是什么?”
“丑陋的怪物。”
众人大气不敢出,唏漓江突兀的话打破宁静。
眼前被叫怪物的人肉眼可见的一懵,又马上恢复正常。
不,不,她不是怪物,她是…是…
…她是谁?
突然唏漓江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要我帮你吗?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