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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月白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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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迟暮,京郊寺外。

柳夫人将窦乘月一把拉下车,快步步入寺内,将门紧紧掩住。

“你们在门外等着,不许进来。”柳夫人轻声交代道,转身便将窦乘月拉入一处暗道,二人从暗道而入,在阴暗潮湿的地下不知走了多久。

窦乘月不明所以,就这样被娘亲拉着快步走着,见她神色匆忙,也来不及多问,直到见到一丝微光,总算是走到了路的尽头。

此时只见头顶之处出现了一道石门,柳夫人将手中的火折子递给了窦乘月,飞身上前了几步,用力将石门前的碎石移开,石门便缓缓打开。

窦乘月抬首一望,发觉头顶之上道路狭窄,身前唯有一根绳子可用,她跟随柳夫人顺着绳子一路向上爬,爬至顶端,发觉视野开阔不少,再回首一望,自己方才竟置身于一处枯井中,身周一片荒凉。

此时柳夫人从腰间取出一柄软剑,将它交给窦乘月,语气仓促道:“三殿下有险,快随我去救!”

窦乘月来不及细思,便已随着柳夫人出了那口枯井所在的院子,抄小道来到了一处繁华的宫殿后,二人守着小门,直到一位太监从小门抱出了一个八九岁的少年。

少年紧咬下唇,眼角含泪,却捂着口鼻,不让自己哭出生来。

柳夫人神色复杂,一把抓住那名太监的衣袖,语气中处处透着焦急。

“德妃娘娘可曾安好?”

君湘弯下腰,看见那侍卫摇了摇头,便环顾四周,匆匆离去。她轻叹一声,史书上说柳夫人年轻时曾同德妃一同闯荡江湖,此番德妃身陨,对她应是刺激不小。

窦乘月一个怔愣,眼下这些事发生得太快,令她来不及反应。但她还是听从柳夫人,持剑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柳夫人一时间泪意涌上心头,可她看向怀中的三殿下,一咬牙,眼神瞬间变得尖锐若刀刃。

“娘娘放心,妾一定带三殿下安全离宫。”

说罢她便抱起少年快步离去,路上却不慎撞见了一队侍卫,三人连忙拐进一处偏殿内。

她眉头一皱,将三殿下放了下来,对着窦乘月交代道:“月儿,娘亲先去引开他们,你带着三殿下先行一步,原路返还。”

说罢她便从衣衫之上扯下一块布遮住了半张面,将宽大的外袍脱了下来,露出了其内一袭黑衣。

她从前门而出,正正好对上那群侍卫,她迅速朝南跑去,不忘给窦乘月使了个眼色。

望着身旁隐隐啜泣的小表兄,窦乘月显得有些无措,她蹲下身要将他背起,却被他无情甩开。

“快走!”他拉着她,眼神中若寒刃便坚毅,在阴暗的偏殿中隐隐闪着星光。

二人一路向北,凭着记忆,不到一刻便回到了先前那口枯井前。

“请殿下先行。”窦乘月谨慎地看着身后,一面在心底担忧着自己的娘亲,神色中显出了一种同她年纪不符的成熟。

待枯井之下传来三殿下的催促声,她才怅然回神,可仍未见柳夫人身影,她不免心底一阵空落。

“殿下先行,臣女再稍等片刻。”说罢她便后退两步,后背贴在了井壁上,仿佛此举可为她带来些许安全感。

待井下没了动静,才见柳夫人飞身而下。

“快走!”见窦乘月在此相候,她眼神中闪出一丝诧异,可来不及发问,拉着她便匆忙逃窜。

直到禁闭了石门,二人才松了口气。

此时窦乘月见柳夫人右臂颤个不停,便放慢脚步,轻轻将她扶住。

“娘亲可是受伤了?”她眉间紧锁,险些拧成一团。

柳夫人将她一把推开,加快了脚步。

“让你好生护着三殿下,你倒好,只顾着自己,若是三殿下出了什么事,我可饶不了你。”

君湘紧紧跟上,见滴滴鲜红从柳夫人小臂处滑下,便有些神伤。

“这柳夫人对自家闺女要求严格,对自己倒是更严。”她默想着。

此刻之间一声惊呼,二人匆匆上前,发觉暗道尽头竟闪出一道刺目的寒光来。

君湘瞪大了眼睛,只见暗道的尽头,一柄刀刃正抵在三殿下脖颈上。

此刻那柄刀刃又近前了几寸,一阵凌厉的声音破空而来,在暗道中久久回响。

“夫人小姐在何处?老实交代便可饶你一命。”

窦乘月闻言匆匆近前,才见那手持短刃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母女连连同几个侍卫一起被拦在寺外的夜浮白。

她将两人一把拉开,待出了暗道,顾不上解释,她便坐下替柳夫人包扎着伤口。

柳夫人望向夜浮白,见少年身形瘦弱,眼中却是含着一股锐气,沉思片刻,问了少年的名字。

夜浮白恭声应答,尽管柳夫人语气刻薄,少年却态度恭顺,毫不畏惧。

“好孩子,日后若是出了什么变故,还请继续护着小姐,事事以她为先。”柳夫人说罢,竟朝他行了一礼,湿了眼眶。

窦乘月这般年纪,又怎会理解娘亲苦心。她埋头帮柳夫人擦拭着伤口上的残血,从袖中翻出一只药瓶来。

“将伤药随身携带,这孩子也非常人。”君湘揣度这眼前这一少女,脑海中泛起了阵阵迷雾。

简单包扎过后,柳夫人便快步将几人送上马车,一路向着国公府行去。

三殿下被蒙住了半张脸,此刻终于轻声啜泣起来。

“舅母,我娘死了,被武帝赐死了......”泪水不断从他面上滚落,仿佛憋了许久的泪意总算是得以发泄。

“殿下可是亲眼所见,可有被人看见?”柳夫人忍住心底的痛意,满脸担忧问道。

“未有,我方才躲在屏风之后,听见娘亲一声痛吟,渐渐没了声响,本想上前察看,却被人突然抱走,说我娘死了,让我别出声,否则也会死的。”三殿下咬着下牙,缓缓道。

君湘察觉到柳夫人面上的担忧猛然多了几分,心觉此事不妙。

“殿下莫怕,臣妇会带着殿下去找翼王殿下,彼时殿下便安全了。”她抹去眼角泪水,却不忍回眸看向窦乘月。

“乘月,待你二人安定下来,娘便回府去看看你祖父,若是出了什么岔子,答应娘,定要护好殿下。”说罢她便转眸背对着窦乘月,想必是到了离别时刻,实在是不忍再看一眼。

窦乘月此刻哪里懂得这么多,只以为娘亲有事相托,便爽口答应,除了心底有些担忧,并未太多波澜。

大抵在她心目中,国公府,一向是最安全的。

马车行至翼王府时,天色已是一片昏暗,翼王一早就在门前等候,见幼子毫发未伤,便松了口气,对着柳夫人连连道谢。

柳夫人不敢耽误,转首便向着国公府行去。

窦乘月不禁看向天边,未想到一去一回竟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她迟迟不归,也不知祖父现下可曾担忧。

可她方才答应了娘亲要留下护着三殿下,便也不敢回府,只能立在门前遥望着远处的国公府。

忽然眼前惊现一束火光,方向正是国公府。

窦乘月心里一紧,便也顾不得娘亲嘱托,径直向着家的方向冲去。

府内巨烟滚滚,热浪几乎席卷了一切,待她赶到,大火已然烧到了周围的院落,街坊邻居皆匆忙打水救火,可眼见火越烧越旺,未有停歇。

“这火燃得邪乎,不会是灭门罢?”

“说来真是巧,本不是什么旱季,可这月已经出了好几起了。”君湘听见人群中传来一阵阵议论。

“翁翁,娘亲。”窦乘月冲出人群,朝着火海奔去,却被两人一把拉住。

领头的那人看了眼身周人群,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对着窦乘月上下打量一番,对同伴轻声道:“找到了,带走!”

两人将窦乘月堵住嘴套进麻袋中,避开人群行至了一处无人巷角中。

此时二人不知,夜浮白却早已乘其不备跟了上去,对着其中一人一个棍子便敲了上去,窦乘月趁机从麻袋中钻出,二人急忙逃窜。

兴许是身后追兵太多,二人难以甩来,夜浮白便一把拉下窦乘月的外衣,披在了自己身上。

“我往东走,你往西逃,我们让他们兵分两路,会好对付不少。”夜浮白对着窦乘月交待着,转身便向东而行。

窦乘月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悲痛之中,此刻她只想快些找到娘亲,不然悬着的心难以放下,可见身后追兵穷追不舍,她便只好听了夜浮白的,只顾向西奔逃。

可不知过了多久,她回首望去,发觉身后追兵竟一个不剩,于是顿觉不妙,朝着东面追去,才见一队官兵踏马而行,囚车中的少年满身是血,看上去已然没了气息。

窦乘月慌忙躲藏至了巷口一口大缸后,眼神落在少年身上,见少年面色惨白,额角上淌着鲜血,身上还盖着自己的外衣。

“夜浮白!”她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唤出声,泪水若断珠一般流了满面。

“年纪尚轻的她恐怕还不知什么是生离死别罢。”君湘垂眸看着她,见她瞳孔微缩,不知所措地悄声哭着,不觉轻叹一声,“一夜之间便失去了全部亲人,也难怪会成了杀手。”

此夜,整个长安诚中仿佛炸开了锅,便是平日的夜深人静时,却也是人声鼎沸。仿佛大家都在为城中一连燃起的几场大火惴惴不安。

待清晨人定,鸦雀无声之时,窦乘月放敢悄悄走出。

她回到国公府,昔日热闹繁华的府邸已然化作一片漆黑的废墟,仿若一切都已被吞噬。

她紧咬下牙,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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