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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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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是你要的织花锦缎。”采桃今日刚刚出去采买回来,就立马把静姝要求的东西送来了。“街上的生意恢复了?”静姝放下手里簇新的衣裳,抬眼看向采桃。“衙役查得紧不许叫卖,但是生意都基本恢复了。”采桃依言答,看静姝手边的衣裳不像是静姝自己粗糙的手艺,心下了然,“刚刚尚书府的人来给小姐送衣裳了啊。”

“你从后门回来的?”静姝有些奇怪,采兰正是去相送刚刚离开的紫萝所以不在,采桃这刚回来的人......静姝敛下眼不去看采桃逐渐慌乱的神色,并没打算深究的模样,“是......是啊!”采桃胡乱的应了一句,“从后门走近许多呢。”采兰刚回来就听见采桃略带慌乱的回答,见静姝只垂着眼,手上无意识的抚摸着那光洁的织花锦缎,便也没开口说什么,抬步泰然自若的走进来。

“采桃,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饿了。”静姝忽而抬头,眼神直直的看向采桃的眼睛。“小姐饿了的话,今日采买也买了些糕点,那我端来小姐尝尝。”采桃得了差事,迫不及待的离开。静姝只默默的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如同落荒而逃。

静姝不开口,采兰便也不问,只和静姝收回来的视线一同挪到那匹织花锦缎上。“这荼白的料子配上祥云的纹样也是好看的紧呢。”采兰眼神亮晶晶的,从织缎转而看向静姝粉红的耳朵,“小姐做荷包配起来定是清新脱俗。”静姝恼怒的眼神飞快的瞪了采兰一眼,耳朵愈演愈烈烧的通红。采兰也只是笑,笑意灿烂而温柔。

紫萝刚刚来不仅仅是送静羽做好的成衣来,同样带来了消息。嘉华公主告诉静羽,太后留有遗诏给静姝赐婚,对象是太后觉得满意的陆棋。只是如今皇上不同意,静姝便借紫萝的口婉言相劝说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事情,若不能成人之美也无怨无悔。虽说静姝答得大气,但仍升起一种隐秘而雀跃的期待来,本来对于成婚没有什么指望,可若是他......也可以有所期盼的吧。

“小姐可想好要绣什么了?”采兰刚刚被恼羞成怒的静姝打发去拿丝线,握着手里墨黑的丝线,很是奇怪。“花花草草的,以我的手艺总是四不像,索性绣几句诗词。”见采兰问,静姝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过来,“有采兰画的花样子一定可以绣好的。”采兰看着静姝满心依赖的模样,无奈的点头应承下来。

等采桃端着糕点进来的时候,静姝又恢复了平日里安静的模样,只乖巧的听着采兰的指点将那匹织花锦缎裁出荷包的大小。“小姐,来尝尝。”采桃面上怔愣了一瞬,转而扬起了笑容说。静姝放下手里的剪子走到这边,十分给面子的立刻拿了一块来吃。

对着采桃期待的眼神,静姝半晌才道:“采兰,你把上次那家铺子的名字告诉采桃,还是他们家的糕点好吃。”采兰和采桃同时听到的话反应却截然不同。采兰只是点点头,而采桃瞪大了眼睛,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模样。静姝伸手拿了块糕点递到采桃手里:“你尝尝,吃着不够细润。”

采桃艰难的将这块糕点咽下肚子,今日忙了一上午没喝水的采桃这才知道静姝所言的细润是何意,糕点的口感是很要命的。采兰端了杯水给采桃,采桃将杯中水喝的一干二净才干涩的开口:“小姐说的是,下次再也不买这家的糕点了。”“你也是好心,京城里好吃的点心不多,上次也是碰巧。”静姝开了口算是劝慰,采桃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人走的时候颇有些失魂落魄。

“小姐......”采兰欲言又止的看着静姝慢条斯理的拈着一块糕点就着手边的茶吃,全然没在意采桃的样子。“采兰。”静姝只淡淡的开口,眼神都没抬。采兰便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沉默着站在一旁。半晌,静姝拿了块糕点给采兰,见采兰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静姝又往前递了递:“尝尝。”

采兰犹豫着将糕点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食不知味。“我不觉得你知道的事情,她会不知道,除非只是买来敷衍的。”静姝看着采兰嚼的艰难,轻声说。采兰低垂的眼睛缓缓挪到静姝的脸上,她看着静姝清淡的表情,心下明白,她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尚书府

静羽这两日忙着给静姝裁衣服,把空闲下来的时间都填满,连身边的姑姑都欣慰的觉得静羽从太后薨逝的伤痛走出来的很快,免去孕中的烦恼。其实静羽只是在努力地忘记她的愧疚,因为怀孕怕过了病气所有人都不让她靠近太后,包括太后自己。太后去世之前还在担心她的身体,忧虑静姝的将来,于是她更难过。

静羽深吸了一口气,孕中不宜多思多虑,她努力将脑海中的这些都随着一口浊气吐出去,拿起手边用边角料做的小衣服抚摸着。这孩子怀的不是时候,出生时还在太后的丧期,只是还好不是怀在这时候,不然带来的更多是流言蜚语。

“郡主。”紫萝推开门进来,满脸喜色。“衣裳送到了?”静羽闻言抬起头,总算是有一件可以高兴的事。“那事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小姐,小姐还让我回来劝您呢。”紫萝见桌上乱糟糟的,伸手收拾起来。“让她费心了。”静羽对于这事并不热切,静姝嫁进来与她做妯娌?那倒不至于说什么姑嫂之间的矛盾,这却只是唯一的好处了。

“叩叩。”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沉重却麻木。静羽听到这个声音一顿,眼睛极快的看了一眼紫萝。紫萝听见声音下意识的一抖,但是看着自家郡主的眼神还是过去开门。开了门,不出所料是陆夫人身边的玳瑁姑姑。“少夫人,这是今日的安胎药。”玳瑁姑姑面无表情,连眼神都如同一潭死水。

静羽只是看着她自顾自的抬步进来,将热气腾腾的安胎药端到自己手边。“放着吧,凉些再喝。”静羽并不想喝,但看着听了她的话也只是放下碗待在一边的玳瑁,唯一能做的就是撇开眼不去看。玳瑁姑姑来的阵仗不小,自然是惊动了一院子的人。“郡主,这是新买来的蜜饯,您尝个新鲜。”姑姑端着一碟子蜜饯进来,看静羽仍只是坐着,在玳瑁看不见的时候对着静羽皱了皱眉。

这个动作静羽太熟悉了,这个姑姑是嘉华公主身边最得力的,自小就是教静羽规矩的。姑姑一旦皱眉就是对她的行为不满,透着让她妥协的意思,若她一直不妥协,回去之后就是抄书刺绣这样堆积如山的课业。

静羽下意识的就松了手里这件小衣,端起安胎药一饮而尽,直到安胎药余留的苦味从喉咙不由分说的漫回来,苦的她一缩,才回了神,看着手里只留了碗底的安胎药苦笑。“姑娘快吃个蜜饯压压。”姑姑自然是心疼她的,忙不迭的把那碟子蜜饯递过来,连叫她尊称都忘了。

静羽拿了一个塞进嘴里僵硬的咀嚼,蜜饯的甜里总有那么一丝她说不出口的苦意。“姑娘,这夫人叫您日日吃药,你就这么冷着像什么样子。”姑姑看着玳瑁离开之后才忍不住开口。“明明太医说了郡主身子康健,用不上安胎药,只好生养着就是了。”紫萝是看见玳瑁就发憷的,此刻才开口驳。姑姑一个眼神扫过去,紫萝撇了撇嘴也不敢说话了,她自小陪着郡主,也是被姑姑训大的。

“紫萝也是为我,是药三分毒。”静羽将蜜饯咽下,开口算是哄了姑姑一句。“也就是看她忠心为着郡主,这般口无遮拦早该打了板子轰出去。”姑姑闻言眉眼舒展了不少,却仍是开口训了一句。紫萝听了更是瑟缩,挪了挪步子站到静羽身侧寻求庇佑。静羽拉着紫萝的手舒了一口气:“姑姑总说先苦后甜,我都晓得。”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心情超级不错,又是一周快乐的守约来啦,现在基本上每一章两千,非常愉快地来想想下一章的开笔哦吼吼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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