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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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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舟身侧有翼,可在高空飞行,速度极快,且行驶平稳,舟上一切用物齐全,人在上面如履平地。

轻薄云烟自船身悠悠飘过,数不清的璀璨繁星近在咫尺。

沈清语只身站在甲板上,风吹得她的衣裳猎猎作响,银线暗绣的莲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忽然,身上多了一件披肩,沈清语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

谢行止在她身侧:“怎么不进去休息?”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下午睡的时间长,现在不困。”

沈清语侧眸看他,看见他俊美深邃的轮廓线,谢行止又变成了平日里的模样,昨夜那个在她肩上痛哭脆弱的少年,仿佛是错觉,是她一个荒谬的梦。

可她知道,那不是梦,是另一个真实的他,是脆弱无亲备受煎熬的少年。

沈清语此刻精神正好,想起了之前怀疑的一件事:“你之前查灵力流失这件事,是不是跟玄鉴阁有关?”

从她在稻花村遇见谢行止开始,她就一直怀疑他在查什么,后面哪怕知道了他在查灵力流失一事,也从未问过他缘由。

“嗯。”谢行止目视前方,眉眼深邃,“那人当年从玄微鉴看到了一些后世之事,我虽不知道他当年看到了什么,可因果循环,得知天机,改了原本事情的发展轨迹,定会引发非同寻常的灾祸。”

仙门十几年来风平浪静 ,现如今唯一诡异不寻常的就是灵力流失一事。

沈清语:“你怀疑背后盗取灵力之人,就是当年的纵火之徒?”

“我这些年查探了很多人的过往,也追寻过很多有违常理之事,查到现在,只有这灵力之事最为诡异,灵力流失严重,却不知去向,很难不惹人怀疑。”

不管这件事的背后操纵者是不是当年纵火的元凶,对谢行止来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行性,他也不会放过。

沈清语:“对那人,你可有什么了解?”

谢行止摇了摇头,“他当时昏迷,我只记住了他的长相,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想到那个人,他就恨意翻涌,恨不得抽了那人的筋,扒了那人的皮,砍下他的项上人头祭奠那些无辜枉死的人。

他一掌拍在身前的筏竿上,咬牙道:“可他那张脸,哪怕化成灰我也认识!”

凌云舟被拍的剧烈晃动起来,险些偏移原来的路线。

傅言凉在舱室里以为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连忙开窗,一看,他忍不住骂道:“师兄!你大晚上发什么疯!你是想一掌将我们所有人都从凌云舟上掀飞吗?还是想舟毁人亡?”

谢行止假装无事发生,冲他招手,无辜道:“师弟,怎么生这么大气?我刚才只是试试这凌云舟是否牢固,并没有要毁船的意思。”

傅言凉白眼翻上天,这人说谎不打草稿,这凌云舟制作精良,异常牢固,哪里用得着他试?

他探出头,想骂这个神经病一通,转眼见沈清语也在,傅言凉强行将骂人的冲动咽下,只骂了句“有病”,就又关窗回去了。

沈清语:“……”

在不知姓名又时隔多年的情况下,谢行止想找到那人委实有点困难,沈清语想了想:“我这两年虽然常待在阴山境,但也认识了不少人,我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谢行止看着她,突然笑了。

他何尝不知道,这样茫茫红尘中找人,跟大海捞针无异,他就像行走在独木桥上的人,脚底是不见底的深渊,只能进,不能退,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可现如今,他有个人陪着,一起过独木桥,这种滋味,难以言说,却还是忍不住欢喜。

他道:“有阿语帮我,我定能很快找到那人。”

一日找不到那人,谢行止就一日不得安宁。

沈清语露出一抹淡笑:“如你所说,那人得知先机,必有后祸,仙途漫长,终有一日会找到他,告慰逝者在天之灵。”

“他哪怕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挖出来。”

欠了他谢行止的命,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得赔!

***

凌云舟比他们想的快,中午之前,他们就抵达了蓬莱洲。

蓬莱洲上灵力充沛,奇花异草密布,肉眼可见大多都可以入药,引得众人惊叹。

见几人行来,迎客的长老立马上前招呼:“谢掌门,傅长老。”

谢行止客气地点了点头,让弟子将准备的贺礼呈上,蓬莱弟子接过,录入礼单。

迎客的长老跟众人一一问候寒暄,到沈清语时,他顿了顿:“这位姑娘看着面生,敢问贵姓?”

沈清语从容不迫:“在下姓谢,听闻贵派举行斗药大典,想长长见识。”

长老爽朗道:“斗药大典难得举办,谢姑娘有兴趣,可以与门内弟子交流切磋。”

“那是。”

蓬莱近两日事情繁多,众人闲聊几句就走了,临走前,蓬莱弟子给他们每人拿了一个药包,“几位初来此地,难免有不适应的地方,这药包不管是安神还是助眠,都是极好的。”

蓬莱弟子带领几人去院落休息的时候,傅言凉拿着药包嗅了嗅,叹道:“蓬莱药师宫果真名不虚传,这小小一个安神药包,用的药材都是顶尖的,里面竟然还有难得的碧华草,大手笔啊……”

傅言凉师从了嗔,学的就是医道,加上他出身医药世家,对蓬莱简直爱的不行。

知道他嗜医药,谢行止道:“喜欢我们就多留两天,你正好多跟这儿的长老交流学习一下。”

傅言凉忙不迭的道谢,转而道:“要说蓬莱医术拔尖的,除了掌门楚怀仁外,就数刚才门口那位孟长老了。”

顾欢奇道:“蓬莱宫都是擅医者,你第一次来,怎么知道刚才那位孟长老医术拔尖?”

不待傅言凉说话,沈清语就答道:“刚才那位孟长老,本名孟知棠,是蓬莱上任掌门的关门弟子,医术精湛,颇得真传,据说,上任掌门原本是想将掌门之位传给他的。”

“谢姑娘所言甚是。”傅言凉在外也随着顾欢叫。

顾欢:“既然如此,那为何现在做掌门的不是他?”

傅言凉解释道:“这说来有点远,孟长老原来是上任掌门看好的继承人,现在的掌门是后来拜入蓬莱门下的,现掌门楚怀仁天资聪颖,于医道上颇有心得,虽然入门的晚,医术却直逼孟知棠,上任掌门见他是个可塑之才,又一心向医,便破格收了他做弟子。”

弟子将众人带到了休息的别院,就退下了。

顾欢对这些事很感兴趣,问道:“那他俩也只是同门师兄,孟知棠比楚怀仁早入门这么久,根基深厚,又得上任掌门青睐,怎么都比楚怀仁有优势,掌门之位怎么会落到楚怀仁手里?”

对这些事,傅言凉可谓了如指掌,他倒了杯茶润喉,续道:“十几年前,蓬莱地脉出现地裂,整个蓬莱洲动荡,陷入危机,楚怀仁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提前做了准备,并号召众人修补地裂,挽救了蓬莱众人性命,避免了洲毁人亡的情况,因为这件事,他一下子尽得人心,孟知棠也心甘情愿地将掌门之位拱手相让。”

顾欢:“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这样说来,楚怀仁这个掌门之位坐的也名正言顺。”

“那是,他无意间发现了地裂,救了整个蓬莱的人,这些年又广施仁义,救了很多人的性命,每月都派弟子去凡间义诊,分文不取,面对一些天灾疫情,也是倾囊相助,可谓是真正的医者仁心。”

同为学医者,傅言凉对他这种兼济天下的胸怀十分佩服。

听他说完,顾欢也打心里深深佩服这人,同时对傅言凉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感到奇怪:“傅长老,你怎么对这些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傅言凉得意道:“我身为聚缘书院的长老,总得有一技之长傍身吧,试问这天底下,就没有比我消息更灵通的人了。”

谢行止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这话倒是不假,聚缘书院广纳人才,你只要有一样长处到达极致就可以立身。

当年长老考核时,连谢行止都以为傅言凉会考医术,记忆里,这傻小子对什么都是一时兴起,只有对医术始终坚持钻研。

他要是考医术一道,混个长老的位置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他偏偏选择了博采之术,这是谢行止没想到的。

所谓博采之术就是知阴阳、知天地、知万物。四海八荒,六合之外,无一不晓,高深者,甚至能推算出万物发展的轨迹。

换句话说就是无所不知。

傅言凉早就为进聚缘书院做了准备,跟随了嗔的那些年一直学习博采之术,所以在长老考核中一举通过。

这些年,他通过博采之术帮谢行止搜集各派讯息,帮了很多忙。

听他们说完,谢行止拉着沈清语回房,顾欢看着那生冷的背影,说道:“谢掌门这两天似乎更加难以捉摸了。”

傅言凉切了一声:“我师兄有时就会这样,你当他发病就好了。”

顾欢嘴角抽了抽:“……你这样说谢掌门,不会挨打吗?”

傅言凉展开扇子,伸出手指摇了摇:“我师兄是何等人物,心胸宽广着呢,岂会跟我计较?要是照你的说法,聚缘书院早就成肉泥摊了。”

见他用的是之前的那把旧扇,顾欢道:“傅长老怎么不用我送你的扇子?可是不喜欢?”

女子心思细腻敏感,傅言凉一下子坐直了,正儿八经地解释道:“顾姑娘送的扇子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我平日里用惯了这把,出门在外的,要是碰到什么事弄坏了可就不好了,于是就收起来了。”

听他这么说,顾欢琢磨道:“是我考虑不周了,下次我寻些更好的材料,做一把牢固轻便的赠你。”

傅言凉这么说,本是不想让姑娘家多想,不成想这小姑娘居然打算重新送他一把,他道:“……不用麻烦了,那把挺好的。”

顾欢当他不好意思,热情道:“傅长老对我多有照顾,此次出门前,更是将本派的心法给了我,如此大恩,我以身相许也是不为过,更何况只是一把扇子?”

傅言凉从没遇见过这么爽朗开放的姑娘,更没听过这样直白的话,一张脸微红,最后实在招架不住,胡乱说了几句不用,就跑了。

屋内,沈清语正拿着匕首给谢行止削苹果,平日里都是谢行止给她剥水果做饭,今日难得反过来。

谢行止就坐在一旁,杵着脑袋神色悠然地着看她,还不忘提醒道:“小心些,别伤到手。”

沈清语头也不抬:“知道了,我又不傻,不会伤到自己的。”

她削的很快,且皮薄均匀,一看就没少削。

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在做饭上,谢行止咬着苹果,含混道:“阿语削的苹果,真甜。”

听他那么说,沈清语心下微动,又拿了一个苹果削了起来。做饭她不行,但是削苹果的技术还是十分娴熟的。

平时与他在一起,都是谢行止处处照顾她,难得有自己能帮上忙、会做的,沈清语十分贴心地想,那就给他多削一点。

谢行止刚吃完,一个刚新鲜出炉削好的苹果就递到了他跟前,谢行止没多想,接了。

直到第三个递到他跟前,他才隐约明白过来。

他其实已经饱了,可见沈清语眼睛亮亮的,他又不忍心拒绝,只能照旧接了。

见沈清语又拿了一个,谢行止连忙制止:“阿语,够了,再吃晚饭都吃不进去了。”

沈清语似乎也意识到了,于是尴尬地住了手,说道:“那以后你想吃,我给你削。”

自从知道了他从前的事,沈清语就忍不住想对他更好一点,哪怕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

蓬莱宫备了宴席,晚些时候,派了弟子来请他们。

到了席上,沈清语发现,蓬莱宫失踪多年的儿子,竟然是个老熟人。

开席前,楚怀仁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犬子楚熙然,离家云游多年,最近才回来……”

顾欢座位上惊讶道:“这不是之前蓉城的那个花魁公子吗?怎么成了楚掌门的儿子?”

楚怀仁向众人介绍说的是离家云游多年,但是一些消息灵通的人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个托词,例如傅言凉,他盯着那人诧异道:“楚掌门的儿子幼时无故失踪,多年不见踪迹,没想到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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