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慧说：“今天早上，他被我们同事带来警局，加上询问他的人，给他做笔录的人，还有我，他在等待的时候，我给他倒过水。

加起来一共五个人。

而且就在昨天，他接触过小赵”

——

幽黑的室内，泛着一股股发霉腐烂的味道。

张振军缓慢的端着一碗肉汤，打开了卧室的门。

一条蜿蜒的铁链从床脚蔓延到床上，枯瘦的双腿没有生气的摊放着。

张振军坐在床边，拍了拍床上的人，“老同志，醒醒，吃点东西”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张振军也不着急，他缓慢的舀了一勺汤，递到床上人的嘴边，“喝点，喝点你就能好了”

汤汁从床上人的嘴边流下，流到枕头上。

张振军好像没有看到，自顾自的喂着。

他喃喃道：“那肉，应该是优质变异肉，就是这几天怎么闻不到那股味道了”

说着，他又舀了一勺递到自己嘴里，“可能是因为那个变异体死了是不是，还得抓活的呀”

“你放心，我每天都出去，总会抓到的，新闻上都报道了，咱们这边有优质变异体。

到时候你就能好了，不只你能好，咱俩还能返老还童，再年轻一次”

张振军还想再说什么，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他不疾不缓的站起来，把碗放在床头柜，将卧室的门关好，慢慢走到门前。

他凑近猫眼，只见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察等在门口。

张振军愣了一下，接着打开门，带着和善的笑意，“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吴泽明亮了警徽，“是张振军吗？”

张振军平静的点了点头。

吴泽明说：“我们怀疑你和一起失踪案有关系，请和我们去一趟警局，配合调查”

张振军哦了两声，“失踪案？什么人失踪啊？我不知道呀，不过警察同志需要我配合，那我就配合”

他保持着和善的微笑，拿起钥匙转身就出去。

吴泽明说：“不需要和你家里人说一声吗？”

张振军摇摇头，“不用，我自己知道就行”

说完咔擦一声将门合上。

——

审讯室内，孙慧面色冷峻的看着张振军，“6月3日晚上十点十四分，你在哪里？”

张振军仍不改和善的那张脸，“警察同志，我岁数大了，记不清那么久的事了”

李嘉宝拿出一张照片，“那这个人，你认识吗？”

张振军揉揉眼睛，“警察同志，不好意思，我看不清”

孙慧站起来将照片放在张振军面前。

张振军拿起照片，眯着眼睛，又往远拿了拿。

微微一愣后，他微笑着摇摇头，“我退休以后来往认识的都是老年人，这姑娘这么年轻，没见过”

孙慧哼一声，“张振军，你不要在这里装，我看在你年龄大了，还是老师，给你留面子，你再仔细看看！”

李嘉宝拍拍孙慧的胳膊，语气有些责怪的说：“张老师当了一辈子化学老师，受人尊重，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年龄大了，一时忘了也是正常的”

说罢看向张振军，“张老师不要介意，年轻人嘛”

张振军微笑着点点头，“没关系，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才好，我年轻时也这样”

李嘉宝笑着说：“张老师也会这样，看不出来啊，您看着这么文质彬彬”

李嘉宝语气亲和，好像是在和家里的长辈聊天，一旁的孙慧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张振军。

张振军不去看孙慧，低头伸出手掌向后捋捋白发，“嗨，年轻时候上山下乡，因为说错话差点回不来。“说着他笑笑，”现在回忆起来，最好的也是那个时候”

李嘉宝微笑道：“您夫人也是那时候认识的吧？”

张振军抬起头，好像回到了记忆里，片刻后喃喃说：“是”

他收回目光，看向李嘉宝：“我们两个可是自由恋爱，说句不害臊的话，那时候那么多人追求她，结果她就看上了我”

李嘉宝喝一口手边的茶，抬眼看了张振军一眼，语气有些赞叹的说：“那个时候的爱情，可不容易啊”

接着他话音一转，“您和您夫人感情这么好，您又是这么受人尊重的老师，但是咱们这边有您好多次骚扰女性的案底，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振军愣了一下，还没等张振军说话，李嘉宝继续和蔼可亲的说：“我们也去您退休前工作的学校了解过，那里老师们都说您的人品正直，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骚扰女性的人啊”

张振军睁大眼睛，“你们去我学校了？你们乱说了什么？”

他手指指着李嘉宝，“我从来没干过那种事！”

“你贴着女性闻味儿还不是骚扰！你让尊重你的学生怎么看你，你让和你一起工作那么多年的同事怎么看你？！你让你妻子怎么看你？！”孙慧突然出声大喝，“你老婆当年那么多人追她，只看上了你，你是在想说你老婆当年瞎了眼？！”

张振军激动站起来，“你怎么说话呢？她怎么瞎了眼，我这么做不就是为了她吗？你们知道什么？”

“你做了什么？”

张振军顿住，大口的喘着气，接着他像是豁出去，说：“我是为了抓优质变异体，优质变异体身上不是有股香味吗？我老伴得了阿尔茨海默症，有人说吃那个能治她的病”

“你怎么知道优质变异体可以治病”李嘉宝问。

张振军坐下来，平复了一下心情，说：“今年年初，物业的小李和我说，有人在卖优质变异肉，吃了能治病，我就把我和我老伴这么多年的积蓄都拿出来了。

结果我老伴都快死了，我都等不上他们的肉，但是我之前闻过优质变异体的味道，我还知道优质变异体是可以变成人的，但是我年龄大了，嗅闻不灵了，闻个味还得凑近闻，所以我才会......”

李嘉宝说：“你再好好看看照片上的人，她不是优质变异体，她和你一样，是人类”

张振军眉毛拧在一起，“怎么可能，她身上有那股味”

“她现在在哪？”

张振军咬着牙盯着照片，“不可能，她是优质变异体，她身上有那股味儿”他拳头砸着桌子，“她不是人！她是变异体！你们懂不懂？！”

李嘉宝和孙慧走出审讯室，远远就听到狗蛋儿的咆哮声。

这次的声音与以往不同，以往的声音是恐吓，这次的咆哮声中多了悲鸣。

杨千站在笼子前，蹙着眉头。

李嘉宝转头对孙慧说：“申请对张振军家的搜查，还有叫技术人员还有法医准备好”

作者有话要说：优质变异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