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社会性死亡
他把相关资料和文件递给了贺韫山，本以为对方会大笔一挥立刻手术，没想到对方却拿起文件一字一字的看了起来。
苏棠忽然脸色一变，伸手去抢夺，贺韫山一把扭住的他的手腕，目光落在怀孕八周上面，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现在是吴玉澜的身份，吴玉澜和他十天前做的，怎么可能怀孕八周。他得继续装他的吴玉澜。
苏棠立马心虚了，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贺韫山把文件扔在了桌面上：“孕八周？你确定孩子是我的？”
还是第一回体验社会性死亡，苏棠无地自容。他以为只有手术同意书文件，刚才瞥到了他的体检结果，一下就露馅了，来不及了。
“你先出去一下！”有的话不能让外人听到了，哪怕对方有保密义务。廖先生捂着八卦的心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这两人。
“吴大艺术家，您来都来了，动动手指签个字吧，就算是帮帮我。”苏棠双手捧着贺韫山的手掌，讨好卖乖的恳求：“我们都是睡过的关系了，也算是深交，上次你做的那么狠，如果不是我先怀孕了，也会被你干怀孕的。看在我什么都不求的份上，你签字吧！”
贺韫山细细品味着苏棠的话，这路数太过奇特，苏棠不可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更不可能拿掉孩子。如今一口一个吴大艺术家，还要拿掉孩子，这不可能是苏棠做的事。他真的失忆了，不认得自己。
“如果我没记错，上次你给了我两百块……”把我当第三行业从业者了吧。一提到这事，苏棠脸红了。那次他是第一做下面那个，心理上难以承受，为了安慰自己过关，他告诉自己就当是买了服务泄了火。当时自己太穷了，只有四百块，给了对方两百。
“那是因为我……我太高兴了，我当时全部身家只剩下四百块，一下就给了你一半身家，你看我……也挺大方的吧，哈哈！”苏棠尬笑。
“高兴什么？”高兴被我干吗？
“当然高兴，您是娱乐圈的顶级人物、人帅多金有才华，跟您睡是我占了大便宜。而且您技术太好了，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好的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个高兴就脑抽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人的时候，苏棠会有些紧张，心脏还会砰砰的跳动。
贺韫山懒得理会话里面的漏洞，他知道苏棠是在讨好他，目的是签字。这字当然不能签。
“所以只值两百块！”
“我当时真没钱，你可以问我助理。”
“现在呢？以后呢？”
我草你个大魔王，你家的钱几辈子都吃不完了，还要觊觎我的未来，真够狠的。苏棠在心里把他骂了八百遍，忍下了这口气：“吴大艺术家，拜托你了！”
“随叫随到！”
“只要不耽误工作，没问题。”不就是给你睡吗？劳资就当叫了一个泄火的炮友。不过当下面那个，还真是痛。可他那样子，也不可能给我压。
“叫廖医生进来，你去准备。”
一听对方答应了，苏棠原地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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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孩一身轻，苏棠这几天过的快乐极了。后来郭一贤再次打电话，说是给他出一张个人迷你电子专辑，苏棠没同意。郭一贤说，开一次直播，有坑位费的那种，让他再拉一次小提琴，他也不干。
郭一贤放了狠话：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棠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这歌他肯定不会交出去，他们上次弄的是现场直播，台内录播。台内录播的资料是保密的，特别是这两首歌，已经和台里说过了，版权问题，绝对不能泄露，台里要负责的。
因为他们的表演给电视台拉了不少流量贡献了收视率，台里很满意，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就答应了。
可苏棠忘记了他的粉丝的能力，特别是黑粉。
就在他进组的前一天，刘翌约他去工作室谈谈。那天很热，苏棠包裹的像个粽子似的，去了郊区余音绕堂工作室。
工作室做了低调的简装，灰黑色主调。乐器室和录音师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只是办公设备一般、乐器种类太少。刘翌把钱都用在了刀刃上，买了钢琴、电子琴、吉他等乐器，苏棠的目光落在了那把黑色的二胡上。
刘翌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停留，那把二胡材质陈旧粗糙，不是新的。
“那是我自己做的，用的我祖宗留下来的老紫檀木，搭配的蟒皮。赶不上大家风范，但是比市面上的那些批量生产的要好，弓弦也是我自己调制的，”
苏棠知道刘翌是一个热爱艺术的人，没想到他还会做乐器，这是一个惊喜，他萌生了一个想法。
两人进了能隔音的简易录音室，春末夏初天气已经很热了，苏棠捂得胸口闷，他拉下了卫衣帽子，取下了口罩墨镜，解开了风衣领口，毫无形象的坐在沙发上翘着腿。
刘翌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吩咐外面的人不要过来打扰，就立刻进入了正题：“有个事很急，虽然工作室交给了我，但是这件事得你拿主意。”
苏棠看着冰凉的矿泉水，回想着医嘱：禁忌生冷！
无奈口渴异常，他拧开瓶盖，小小的抿了一口。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那天去了一个熟人的工作室参观，发现你的队友柯莘子在那里录歌，我无意中听到他哼唱了两句，那个调调是insistence，我担心自己搞错了，花了点代价请人打听了一下，他录的歌曲就是insistence，马上就要线上发售了。”
苏棠的怒火被点燃了，第一感觉便是电视台泄露了录像。如果郭一贤去要录像，电视台很可能会给他，毕竟DCT是晴天娱乐的，电视台会以为这首歌也是晴天娱乐的。
“这是网上预售的先行30秒，你可以听听……”刘翌用手机给他放了一段音乐，那分明是insistence的高潮部分，歌词都没变。
这几天他身体不舒服，忙着处理肚子里的崽，剩下的时间在背剧本，根本没有注意网上的动向。他拿过刘翌的手机一看，先行曲是早上发布的，下面有很多评论。眼尖的网友已经发现那首歌是DOT在慈善之夜唱的那首了。
【太好听了，晴天娱乐真会做人，对哥哥真好，这首歌果然给了哥哥单飞。哥哥，be my love！】
【所以说DOT解散唱这首歌是什么意思，都没有新宝。DOT不算提前泄露吗？不用追究责任吗？】
【听说这首歌是DOC一起创作的，本来那天要一起表演，结果新宝身体不舒服，临时没有上台。好在收录在他的新专辑了，我要买一千张！】
【好想看新宝边唱边撩我，我的下巴准备好了。】
苏棠合上了手机，心里一阵郁闷。这个郭一贤，真是给脸不要脸。
“你怎么想？”
“我想，晴天娱乐不负众望，果然无耻无底线。”刘翌叹了口气，圈子里面互相抄袭不是新鲜事，这种官司拉扯起来好几年，他们耗不起时间。
“利益面前，是人是鬼都会现出原形。”苏棠常年在娱乐圈的底层，这些东西他见惯了，他本来好意给郭一贤提了醒，没想到他利益蒙蔽了双眼完全不听，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之前吩咐的事情你都办好了吗？”
“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急着注册工作室了，”跟着苏棠来到了默都以后，刘翌发现他的情况非常差，拿不到好资源，团队解散了，等于被雪藏状态，家里的钱都还债了，房子车子都抵债了。卖车给他还债，还让他只管加速创建工作室，钱的事只管用，别操心。
如果不是苏棠速度快，这首歌就算是喂了狗了。
“你放心，工作室的手续全部合规完整，请的律师是默都最大的律师事务所的，还有insistence的版权也申请了，版权在余音绕梁工作室。”
如果insistence的版权在苏棠手中，他只能乖乖贡献给晴天。所以他创建了工作室，版权在余音绕堂，不在个人，工作室负责人是刘翌，明面上苏棠和这首歌没有半点关系。
刘翌曾经走上了云端，只可惜昙花一现伤了喉咙。如果说这首歌是他创作的，业内都会相信。
“你想怎么玩？”刘翌知道，苏棠能提前注册公司申请版权，后面也一定有了打算：“晴天已经给了我offer买下版权了，这个数!”
苏棠看了眼刘翌比划的数字，心里一阵冷笑，还真是大手笔。这已经是业内的顶尖了，拿到这笔钱能够更好的建立工作室，他现在也非常缺钱。可惜，他更希望给柯莘子一个教训。
“你先拖着不回复，不要见他们。”
刘翌照办。
“上次让你研究一下田野老师的曲风试着写歌，有进展吗？”最近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脑袋里又装着烦心事，这件事苏棠才想起来。刘翌被他带来默读，每天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让他挤时间搞创作的确是难为他了。
刘翌思考了十几秒，把苏棠带去了乐器室，坐在钢琴面前，弹了一截曲子。曲声悠扬婉转，悦耳动听，如果精心编曲，效果可能很不错。能不能符合大众口味就不好说了。
苏棠实在是顾不上这件事，又担心自己后面忘了，索性就全部交代了：“我听说田野老师在业内约歌，想要冲一冲百灵奖。你应该比我清楚，她在歌坛的地位和影响力，她一直坚持团队原创，这么多年都没能如愿百灵奖，现在年龄上去了，歌坛更新换代的速度又非常快，她不得不让步，向一些业界翘楚邀歌……”
刘翌并不笨，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明白。虽然余音绕堂不怎么出名，但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自家的歌被田野老师看上，那是一个免费广告活招牌。
当年刘翌从云端跌入地狱，说是心灰意冷都是轻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走不出来，随着性子胡闹，得罪了不少人，弄得妻离子散。他对这个圈子失望至极，明明热爱音乐，却极端仇视。
现在苏棠帮他度过了难关，把他从地狱里拧了起来，还给他了继续创作的机会，他心里非常感激。多少个夜晚，激动兴奋的睡不着觉，一边研究着流行乐一边创作。可惜离开的时间太久，创作的灵感有限。
“这事你自己拿捏，我马上进组了很忙，你随时告诉我进展。记住，打电话，不要发信息。”
苏棠把刘翌的手机号保存了，备注只有一个数字1。他的手机很多时候都在助理手中，很多事他不想让第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