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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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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师弟闻言连忙朝着那女子跑去,口里亲热地唤着“师姐”“师姐”,哪里还记得方才要如何如何。

来人正是李玄一的胞妹——李清漪,也是山上唯一的女弟子,当他们还是小娃娃刚上山时一不习惯,二又经常被徐境阳欺负,多亏了她处处照顾,众人才少遭了不少罪,因此大家极敬爱她。

如果说在大家心里将徐境阳比作煞神的话,那李清漪无疑就是九天玄女。

众人吵吵闹闹往正堂走去,“师姐,可知师父唤我们所为何事?”,“是啊,这般叫我们全去的时候可不多”。

李清漪正色道:“我也不知,但观师父神色万分凝重。”

“定是非同小可。”众人点头,随即加快脚步。

正堂内,孚光道人闭目坐于蒲团之上,听得众人走来的脚步声,缓缓睁开双眼,紧蹙的眉头也略松了些,看着鱼贯而入的一众少年瞬间站满整个大厅,继而行礼问安,孚光道人只是将手微抬,众人只感觉被一阵柔劲轻托起来,忙抬起头看着师父,只见他目光中透着些慈爱,缓缓道:“都来啦。”

李玄一抱拳道:“不知师父唤弟子们前来有何吩咐?”

孚光道人并未回答,只目光依旧在他们之间逡巡,好半晌,才慢慢将目光收回,“你们都上山多少年了?”

众人心中不安,互相看了左右几眼,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李玄一道:“首者我与胞妹,三岁跟随师父上山修习,至今已有十六载,末者十九师弟,五岁时上山,至今也有近十载。”

众人忙称是,便都一言不发等着师父再开口。

孚光道人叹息一声,“你们之中大者不过双十之数,小者不过十四五岁,本想再过些时日,等你们再长大些,只是如今的情形......却是不得不让你们挑起重担了。”

徐境阳早已忍不住,便行礼问道:“师父,到底发生了何事?”

“此事有些复杂,听我慢慢道与你们......”

原来孚光道人也是从小入道,修为也颇佳,故寿岁也比普通人长了不少,虽然看着是中年模样,但实际已经近二百岁。早年出师之后便一直游历人间除魔卫道,直到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知晓了一个大机密——在这苍州大地镇压着一个大邪魔——此事他从未听闻,不论是修道之时还是数十年游历人间。

混沌初开之际,天地便一分为二,有阴阳,分昼夜.....灵气升而浊气堕,修仙者吸纳天地之灵气,相应的,世间也会产生各种秽气,这些秽气兽类、木类、器物等也会产生,但主要还在人,人乃万物之灵,所以污秽之力也会呈十倍甚至百倍增加,比如人的情绪——怒,忧,惊,虑,贪,怨,恨等,这些秽气之中又要数人濒死之际产生的怨恨之气最为浓郁,危害最大。

这些秽气无处可去,在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变为凶恶的戾气,慢慢地又有了灵智,也开始学人修行,它的修行之法自然是吸收各种污秽之气,而人间源源不断产生的各种戾气怨气最后都被其吸收炼化,因此也越来越厉害,厉害了之后又需要更多的养料,而只是简单的贪恨之气已经无法满足它的胃口,于是便驱使山精妖怪到人间作祟,制造冤案,枉害性命,刚开始只是在百姓中下手,但它们行事为了将怨气最大程度激起,所花费的心思手段也不可谓不多,非要等到枉极怨极了才会下杀手......”

“这岂不是把人当怨气饲养!简直可恶至极!”一人忍不住道。

孚光道人点点头:“它们本意就是如此,后来认为这样还是太慢,便开始让妖怪伪装成书生,和尚道士,武将等渗入各国朝堂,一些甚至身居高位,这些‘人’手中有了权利之后作乱就不是儿戏了,它们大肆搜刮民脂,诱导国君大兴土木,树立党羽营私舞弊,残害忠良,......做尽了祸国殃民的蠢事,很快百姓便纷纷揭竿起义......不仅如此,它们对外也故意挑起战端,各国之间摩擦不断,很快也互相开战,整个苍州战火连天,死伤遍地,无一处安宁之地,哪里还算得上人间,分明就是地狱。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数百年......那几百年,苍州大地死者十有七八,粮食极度短缺,百姓之间互食人肉之事不断,人类眼看都快要绝种而亡的时候,终于被一群不知从哪里来的的修仙之人联手镇压,人间才又恢复平静,赖以喘息。

然,因其本为天地间怨气所产之物,实则为不死不灭之身,因此无计可抹杀,只得镇压,而镇压之人皆耗尽毕生精气修为,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也不过只将其堪堪封印数百年罢了。

如今数百年时间过去,封印早已松动,那物虽然不能出来,却使尽了手段作乱,以此吸收怨气壮大自己,只等着一日冲破封印。

徐境阳道:“师父,那现在外界情况如何?”

孚光道人缓缓摇头:“现在情形比当年也好不了多少。”

“那可有对付此魔物的方法?”

孚光道人继续道:“五十多年前,我在一处山洞之中拾得先辈遗留之物,方才知晓此事,彼时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心性高傲,便不信无法消灭之说,从先辈所留只言片语中寻出镇压之地后便孤身前往,想趁他未醒之际将他除了以绝后患,后来才知那时的我有多异想天开,自不量力。不过一个照面,我便被打至身受重伤,几乎垂死,而在他眼里我不过是蝼蚁,根本不屑于再亲自动手杀我,因此我才勉强捡回一条性命,狼狈逃去。后来由于我伤得太重,又将养了十数年才恢复,只是我的修为也丧失了半数。”

众人听罢后心中惊诧不已,他们一身剑术本事皆来自眼前之人,可是他却不是那魔物一合之将。

孚光道人仿佛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继续道:“受伤后我并未消沉太久,能走动之后便夜观天象,推演八卦,幸而天不枉我,后来终于被我算出了一线生机”说着看向众人,眼中闪过一抹激动,“天生万物,万物又相生相克,而你们,便是克制那殐(音‘素’)神之人!”

“殐神?”

“不错,那魔物自称殐神。殐者,死之相也。不死不灭即为神,虽狂妄,倒也与他匹配。”

“至于你们,则是天地间最具灵气之人,天资修为远在我之上,假以时日定能胜过我千百倍,要做到先辈之事应当不难,甚至就算要做先辈不能做到之事也未可知。只是现在的你们离巅峰还差着不少,为师已经没有能教你们的了,继续留在这里反而会阻碍你们精进修为,既然如此,你们就下山去吧,到人世间去经历真正的厮杀磨练吧。”说着竟吐了口血出来,众人忙过来搀扶。

孚光道人摆摆手:“无碍,本就是将死之人,如今道破天机,自然有些报应的。”

“师父...”

“你们皆是天命之人,六亲缘浅,我当年寻到你们时,大部分已是孤儿,有的三五岁,有的尚在襁褓,还有的父母也快要养活不了,我给了些银钱粮食,便换了你们来,你们的生辰八字,父母的姓名,以及寻到你们的地方为师都在册子上记录下来,已经交给清漪了,你们下山又若有机会可寻一寻,只是这些年外面烽火战乱,若是未能如愿,也不要太过伤怀。”

“师父这些年待我们如亲子”,“若没有师父,我们也早死了...”

孚光道人又咳嗽两声,“我何尝不希望你们就在这里安享终老,只是尔等铮铮男儿,又有命之重担,推脱不得...”

“师父,先别说了,弟子们自当扫除邪魔,还天下一个安定。”“除魔卫道,即是师父之愿,亦是我等之愿。”“弟子们定当竭力而行,不负师父期望。”

“是啊,师父,保重身体要紧。”

孚光道人欣慰道:“今后你们要听两位师兄和师姐的话,听他们命令行事。”

“是。”

“下山之后,分头行动,玄一,清漪,境阳三人去中部,那里情况最为复杂,妖邪也最厉害,其余弟子四人一组,分别去东南西北四方,扫邪除恶,建立势力,遥相呼应,少则三载,多则五载,尔等必定会合一统,那时想必离殐神冲破封印之日也不远了......你们此番下山行非常之事,须用非常之手段,乱世之下,行事不必拘泥于常规礼节,凡事只求问心无愧即可......前路刀山火海,你们要相互扶持,携手共进。切记切记!”

“弟子遵命。”众人应承之间,孚光道人又是咳出血沫来,众人心中明白这是师父道破天机遭受的反噬,心下均是一沉。

孚光道人又多看了几眼弟子,小小年纪,比毛孩子大不了多少,想着他们今日之后便与危险常伴,时时以命相搏,甚至满身是血的样子...心下如火炙烤,万般难受却无可奈何。

只摸摸他们的头,轻声道:“你们先出去罢,境阳先留下。”

见众人退出后关上门,孚光道人撑起身子道:“此番功成与否全系你和玄一二人身上,我再为你们各卜上一卦,作为此行的预言罢。你且取你身上一物给我。”

徐境阳闻言在身上上下看看,最后取下腰间囊中的石头递给老者,老者看一眼石头,再看一眼窗外景象,手中掐指,念念有词,忽然喝一声“起”,左边的案几之上一支毛笔便飞出笔架,径自蘸了墨水就在一旁的白纸上写写画画,看得徐境阳连声称奇,末了,笔停之后,孚光道人伸出右手,那张纸便轻飘飘直飞到他手中,徐境阳忙凑去看了,上面写着八个大字——遇南而启,光耀大地。

徐境阳口中喃喃念了几遍不得解,问道:“师父,可知作何解?”

孚光道人也凝思半晌,“非是为师学艺不精,实是天机难测,所问之事越难字便越少,不教人轻易窥破。”

“字面看着倒不难,遇南而启,可能是方位、或名里带南的地方或人,空想不出,想来下山之后总会遇到,你多多留心,到时便知。”

“光耀大地,想必你们最后必能驱除邪魔,再次让人间阳光普照。此卦乃中吉之象。”

“师父这下可以放心了。”

孚光道人点头道:“境阳,你有扶龙命格,所谓扶龙,就是扶持真龙天子登上高位,建立不世功勋。虽然以你们师兄弟之力可以克制殐神,但仅凭你们却还不够,世间既要无妖邪作乱,人间也需要明主治国,如今真龙天子已经降世,你可助他一统天下,万民归心,建立一个清明政堂,百姓才可安居乐业,天下安宁怨气少生,此才可长久。”

“弟子谨记。”

众弟子都面有忧色守在外面,约摸一炷香后徐境阳方才开门出来,说道:“师兄,师姐,师父唤你们去。”

二人进门后,其余人依旧守在门外等候吩咐,今日听到的消息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众人心中也明白,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今后不会再有了,一个个难免愁容满面,又担心师父身体,更显得心事重重,再无平日玩闹的样子,一夕长大可能就是如此罢。

再一炷香之后,只听得里面传来惊呼“师父”,众人心道不妙,冲进门去,只见孚光道人坐靠在李玄一怀里,双目紧闭,面无人色,李清漪早已泪如雨下,众人心中一咯噔,他们的师父没了,养他们长大,传他们一身本事的师父没了,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众人都扑通跪倒悲恸大哭起来。

一人问道:“师兄,师父坐化之前可还有交待我们的?”

李玄一缓缓摇头,声音发颤,“只吩咐一些事情要我与境阳去做,还来不及讲到你们,便因透露天机太多,遭受的反噬太过霸道,支持不住......便......驾鹤去了......”

一时间众人泪流满面,呜咽不语......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众人才勉强打起精神来,料理孚光道人身后之事,不知谁起的头撕下自身衣袍上的一块布,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不孝,就让身上衣袍替我陪师父长眠罢。”

众人心中触动,纷纷效仿,各撕下一块布来,青蓝黄绿之色皆有。

李清漪见状也撕下裙摆一块青色布料,对众人道:“都给我罢,将它们缝起来做一块‘百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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