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笑了声,低下头继续烤肉:“怎么会。”
怎么会不愿意和她做朋友呢,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她身边一辈子。
季年抿抿唇,用筷子夹住周月想往她碗里夹的肉,反放进了周月碗里,她看着她,道:“那你为什么这几天一直不看我,也不和我说话,不对我笑,我不说话你就不说话。”
周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继续烤肉。
季年也料到她不会回话,就换了个问题:“所以,你到底想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周月还是不说话。
空气中静默半响,季年道:“算了。”
算了吧。
她反正打算今天晚上表白,成了就成了。只是现在看这样子成不了,那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掰了,断了吧,她已经找好房子了,在她们冷战的第一天,就找好了,这是她的习惯,一有什么事情发生,先做最坏的打算,省的以后没有后路。
吃完饭,她们没有去山上。
周月路过一家便利店,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季年:“我给你买的糖吃完了吗?”
季年点了点头。
周月扭头买了两根草莓味棒棒糖,付了钱,出来递给季年。
季年说:“谢谢。”
晚上回到家。
季年坐在书桌前,打开手机,为了搜:送两根棒棒糖的含义。
她往下划,找了一个比较靠谱的。
她的手抖了抖。
上面清楚的写着:
送两根棒棒糖,意思是我爱你。
送11根棒棒糖的含义:一心一意。
送12根棒棒糖的含义:对你的爱与日俱增,以后的生活甜甜蜜蜜,或生生世世。
送99根棒棒糖的含义:甜甜蜜蜜代表男生会很疼女生。有句话叫"含在嘴里怕化了" 就这意思了。
上面是这样写的,可是季年自动忽略“男生很会疼女生”,脑海里全是:我爱你,对你的爱与日俱增,生生世世,很疼,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脑袋嗡的一声,感觉一阵眩晕,几乎不能思考。
等冷静下来后,她才想:或许人家只是随便拿的,怎么可能想这么多。
想到这,她刚刚那股惊喜感才渐渐淡去。
她放下手机,拆开了一根棒棒糖。
现在还很早,季年先在房间里看了会儿书。
晚上安静的时间适合做会儿数学题,她先是预习了下一节的知识,然后把书上的课后练习做了做,得心应手之后又拿出练习册把相关内容写了写。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去洗了澡。
很紧张,心跳的很快。
她站在周月的房间门口,犹豫酝酿了好半天,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表白的场景,最后屈起食指,用关节轻轻扣了扣门。
过了很长时间,就在季年以为她已经睡了的时候,门开了。
房间里很黑,应该就是刚睡了。
季年有些愧疚,是不是不该吵醒她的。
周月道:“怎么了?”
季年拿出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的话:“我怕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周月:“?”
季年就知道她不相信,直接跨步进了她的房间。
女孩子的房间都是很香的。
黑漆漆的房间里,季年道:“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周月沉默了会儿,还是嗯了一声。
周月走到柜子旁,拿了一床新被子出来。
“你盖这个吧。你睡哪边?”
季年指着左边:“睡这吧。”
周月点点头,把被子放在左边。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旁边坐下,脱了拖鞋:“睡吧。”
季年轻轻盖好被子躺了下来。
很黑,她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该怎么办,直接说“我喜欢你”?
是不是太突兀了。
而且周月都快要睡着了。
那怎么办,都已经睡在一起了,本来就打算今天晚上说的,不能半途而废啊,明天就放国庆假了,难道要整整七天都冷战着吗?
不光七天啊,今后还有一年呢……
可是周月好累,她比了一天赛了,而且今天下午还心脏疼呢……
那就让她睡吧,大不了明天再说。
这么想着,她就松了一口气。
慢慢进入梦乡的时候,周月还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看,察觉到旁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她才侧过头去看。
太黑了,不过周月视力很好,在黑暗中也可以清楚地看到东西,比如去年初见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看清季年打了把伞,听着电话。
季年静静地躺在那里,睡颜极为温和。
周月看了会儿,忍不住轻轻靠了过去。
她脸上的小绒毛似乎在黑夜里发光,她的皮肤本来就白,睫毛很黑很长,闭着眼睛,上挑的眼尾更加明显,鼻梁挺直而翘,双唇微厚,不点而红。
真好看,周月想。
离得很近,她清楚地闻见了她脸上的香气,或许也不是脸上的,而是身上的。
周月仰着头看,喉结滚动了一下——原本不明显的,因为这一动作明显了起来。
她现在脑海里是糊的,甚至觉得要烧起来了。
没忍住,忍不住。
她嘴唇动了动,在季年脸上落下一枚似羽毛般轻柔的吻。
却久久不愿离去。
等到她反应过来,才瞪大着眼睛猛的往后退。
动作幅度太大,幸运的是床也很大,她没有因此摔下去,不幸的是她肌肉记忆太强大,往后退的时候就已经把胳膊抬起来准备与地面接触了,谁料是与床接触的,胳膊被始料未及的碰撞弄得一疼,她被吓一跳的同时,鼻子狠狠砸在了床上。
尽管是床,可这狠狠的一下也不是轻的,她当即被撞的皱眉,揉鼻子。
季年睡眠浅,被她的动作惊醒了。
睁开眼,就看到周月趴在床上不知道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
“卧槽!”
后面一个声音紧跟着前面尾音响起。
周月猛地一抬头,身子转过去,对上了季年懵懂的眼神。
她下意识朝她笑笑,却是尴尬着的笑。
季年说:“你没事吧?”
周月赶忙摇了摇头,说:“……没事……没事儿。”
季年说:“那就睡觉吧。”
周月点点头。
季年躺下,闭上眼。
周月在空中停滞了好长时间,才重新移回原位。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太烫了。
幸亏是晚上,季年看不见。
她嘴唇动动,做了好几个口型,悄无声息地骂了自己一顿,轻轻转过身背对着季年侧躺。
她伸手捂眼,死死咬着嘴唇。
又在心里骂了一通。
最后她想,她大概是疯了。
……
第二天早上起来,季年发现旁边已经没人了。
出了客厅发现周月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她讨厌闻烟味。
然后,她看见,周月见了她跟见了鬼似的。
看着周月先是咿咿呀呀跟婴儿似的嘟嘟囔囔了半天,然后把烟灭了丢进了烟灰缸里,然后站起身来,小手背背后。
季年想,周月是不是睡了一觉睡傻了。
周月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慢慢地蹦:“……不好意思……我……嗯……不该……抽烟……”
季年点了点头,她本来也没有生气,因为那是周月嘛,讨厌闻烟味,但是也不会对周月发火,而且周月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抽过烟了,现在抽应该也只是心情不好,她说:“没事。”
她表现得极为平静,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昨天晚上并没有睡熟,她察觉到有人靠近她,就已经全然清醒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周月也喜欢她。
她去厨房盛了两碗粥,端过去,道:“先吃饭吧。”
周月嗯了一声,道:“你还想吃什么吗?我下去买。”
季年摇摇头:“不用了。”
她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只是想着该怎么样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该怎么捅破呢?
继续打直球表白吧,这似乎是一个好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待会儿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