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许方恒抬起头，表情有些许惊讶，“你昨天晚上不是和郑市长他们在一起吗？怎么会碰到王都？”
昨天和政府领导开完会后，周玉成代表许方恒出席应酬，一直折腾到凌晨。第二天在家休息了一上午，下午才来上班并汇报工作。
“是在Night Show碰到的，不清楚他在那干嘛，但应该也是应酬。”周玉成推推眼镜，脸上已看不出一丝宿醉的迹象。
听到应酬二字，许方恒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他才刚满十八岁，还是个孩子，应酬什么啊？”全然忘了他十八岁玩遍美利坚夜店的英勇事迹了。
许方恒这话显然不是提问，只是发泄情绪，因此周玉成并没有回答，而是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说了出来：“他看起来挺清醒的，好像没喝酒，不过看到我似乎有些惊讶。”
“没喝酒就好，”许方恒松了口气，摆手道，“估计他也没想到会碰到你吧。那些人还在折腾吗？”
“嗯，不过您真的不管吗？再这样下去，华晟有一半产业的代言人都会变成王都。”
许方恒失笑：“哪有一半那么夸张，其实就算我不管，他们也差不多该消停了。他们就是想用这些东西来告诉嫂子有权的好处，眼看效果不佳自己就会停，不用我出手。”
有权才拥有资源，才能调配更多的财富，才能达成目的，钱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权一定可以。
只可惜陆子艺压根就没那个心思，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只是给王都白做了嫁衣。商人，本质逐利，看不到回报自然会停手。
“不说他们，杨桃TV那边准备得如何？”许方恒问道。
“资源整合已经差不多完成，大概十一月就能推出全新版本的《华语新声》，除了调整播出时间，增加现场观众互动环节外，榜单关联手机播放平台的事也谈得差不多了。榜单排行模式参考美利坚公告牌，以销量和播放量为排行标准，力求排除单一因素导致的不公正。至于颁奖典礼设置在每年十二月，汇总全年周榜，评出全年十大金曲并举行颁奖典礼。”许方恒翻动着手里的平板电脑，汇报着新版《华语新声》的准备工作。
许方恒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排行榜一定要公平公正，排除同一个ID重复购买和刷播放量的行为，尽量让结果体现歌曲的真实流行度，这样才能让年末的奖项含金量更高。我们的目标是比亚洲音乐排行榜更专业，覆盖全球范围内的华裔，只要是华语歌曲，都有机会上榜。”
而这，将是华流走向世界的第一步。
***
一场席卷华国音乐界的飓风正在悄然成型，身处其中的人却全然不知情，除了少数有真才实学怀揣梦想的人仍坚持修炼内功外，大多数人的精力被这浮夸的圈子引诱，转移到了外部。
自从《神秘歌王》一别后，王都就没再见到过秦文，倒是不久后听同桌说八卦时，得知他即将进组拍电视剧。
“现在真的是个人就能去拍电视剧了，也不管有没有演技，反正能弄瞎一个观众算一个呗！咱们学校表演专业的学生好多还在跑龙套，他可倒好，一去就是男二，说没猫腻谁信？”
同桌絮絮叨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都却仿佛听到了另一句话。
“这就对了嘛，就是去陪钱总喝喝酒，也不一定要做什么。”
也不一定要做什么。
王都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突出，却觉得那股堵住胸口的浊气怎么也吐不出来。到最后，这股气化为曲谱，织成歌词，一首新歌在《Let's Try》发售一个月后便诞生了。
《在路上》这首歌是王都最擅长的HIPHOP类型，歌词唱坚持，唱梦想，唱绝不妥协的人生，充满少年意气。不如王都前面两首歌朗朗上口，但强节奏的新歌反而在无意间迎合了更多年轻人的口味，进一步拓展了听众群体。
这首歌一经推出便大受欢迎，流行程度远超前两首歌，即便是没有“富婆粉丝”的支持，一小时销售也超了十五万，到了第二天上午，更是突破了二十万。
“富婆粉丝”之所以没跟上这次的销售节奏，主要原因还是《在路上》发售时间不太合适，周六晚上十二点，两位“富婆粉丝”都在许家老宅，一个要照顾孩子，一个难得周末休息，都早早回房歇下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许方恒照例边看财经新闻边吃早饭，一旁的陆子艺对这些不感兴趣，拿着手机刷朋友圈，忽然眼睛一亮。
“诶方恒，王都发新歌了吗？”
许方恒一愣，这才想起：“好像是，你怎么知道？”
陆子艺把手机往他面前一放，似笑非笑道：“你看，这么明显，我能看不到吗？”
许方恒低头一看，好么，满朋友圈都是王都新歌《在路上》的分享。不管是真心想分享，还是仅对陆子艺可见，总之这讨好的心思快冲破屏幕了。
许方恒笑笑，将手机还给陆子艺，评价了一句：“挺好的。”
陆子艺也笑了，切进音乐平台，一口气买了十万张《在路上》，分享进朋友圈、社交平台，然后点开听了起来。
“这歌词真不错，比以前听得那些RAP好听多了。我不喜欢RAP就是因为好多歌词都不堪入目。”陆子艺摇头道。
“现在除了地下RAP，正式发售的歌词都不会太过分。当然欧美那边还是充满了毒品、性和暴力。”许方恒毕竟也是混过几年夜店的人，虽然因个人喜好不太喜欢RAP、金属摇滚、死亡摇滚这些过于吵吵的歌曲类型，但基本都接触过。
陆子艺嗯了一声，赞道：“像嘟嘟这种就挺好，我还蛮喜欢的。”
许方恒夹蟹黄包的动作一顿：“嘟嘟？”
“对啊，王都的粉丝都这样叫他，我觉得挺可爱的，就像我们晟晟一样，对吧晟晟？”陆子艺笑着给许晟夹了个水晶包。
许晟吃得脸颊鼓鼓的，眼睛盯着妈妈的手机，等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大声道：“我唱歌也很好听！”
许方恒和嫂子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对，我们晟晟唱歌也很棒！”
吃完早餐，三个人回到小客厅，陆子艺看着儿子开着迷你挖挖机在小客厅里来回跑，嘴里问许方恒：“方恒，你是不是追加投资了杨桃TV？”
许方恒一愣：“是啊，怎么了？”
“前几天任长远来老宅拜访，聊天时提了一句现在视频平台亏损的情况，说得好像谁投了视频平台下一秒就要破产似的。我就想，是不是你那有什么动作让他们不高兴了，就顺嘴问了玉成。”
陆子艺是从不插手华晟的事，但却也不是对华晟漠不关心，毕竟是她丈夫曾经鞠躬尽瘁为之奋斗的事业，她再怎么也会留意几分。
许方恒也不介意，既然嫂子问起，他就将自己的计划大概说了一下。
“华晟在文娱领域算是一片空白，杨桃TV有综艺基础，再加上国家政策的变化和扶持，音乐产业上的贫瘠，这是片□□，发展起来前景可期。”
陆子艺点点头：“你有想法，嫂子自然全力支持你，要是有什么消息，我也会及时告诉你。”
许方恒笑了：“那就谢谢嫂子了。”
两人相视而笑，一如四年前事故刚发生时，表面上不合，实际上却携手共进时一样。
***
“又买了十万张……这个ID应该就是华晟的许总了。”常安宁舒了口气，靠在椅子上。
王都看着那个排名第一，名为“发发班第一名”的ID，默然不语。
“只可惜之前那个富婆粉丝不知道哪去了，不然两大氪金粉在，还能Battle一下，销量说不定……”常安宁话说了一半，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总之，发三首歌上三次《华语新声》，也算是个记录了，这事值得好好吹一把。通稿我都安排下去了，咱这次把声量搞大点，争取能更上一层楼。”
有王都这棵新晋摇钱树在，星程也不至于因为紧巴巴的财务而吝啬至极，多少还是拿出了一点营销费用。
这些事王都都是任凭经纪人做主，并没有说什么不喜欢营销之类的傻话。
上了新歌新剧，吹吹数据、演技，这些都是正常的营销手段，主要目的就是扩大影响，增强艺人个人标签。
那些拉着别的艺人一起上榜的才是黑营销，尤其是标题看着很正常，内容却是踩一捧一，还有的明捧暗贬，都是其中一人发的黑通稿，妄图通过营销自抬身价。有的营销号甚至就是家养的，专门做这些下作事。
星程没有这些方面的资源，因此都是老老实实买一些吹嘘自家艺人的通稿，不管路人信不信，反正事儿做得很热闹。
许是营销到位，也可能是三首歌的积累，常安宁在周末时接到了《银河打歌中心》节目组的电话——
王都因《在路上》登顶熊猫一周新歌播放量排行榜冠军，受邀于下周五前往海市录制节目。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可能更新不定时，抱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