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现在回忆起来，那灵池是真真惹人沉溺不敢出。那阵子我每天跟它长厢厮守，恨不得把它娶了算了。

后来是怎么离开的的我忘了，好像有一天突然觉得没意思，天天意淫人家仙界上古神君还占人家便宜，虽然我意淫的是人家的下凡的化身，但也还是太猥琐了。

我虽然是个废材神仙，但也是一个有原则的神仙。

后来慢悠悠逛遍了小半个仙界，看过四处奇景，在浮生城落脚。

本以为那些前尘往事彻底远去了。

可谁能知道那么强一上古杀神居然能折在区区一个小情蛊上。

这谁能想到！

杀神此刻垂在眼睑坐在书案旁，绸缎般的长发轻轻拢起系了一道，与雪白的衣袍相应，发尾柔软地躺在地毯上。

他见我一直坐在门槛上发呆，叫我的名字。我于是高兴地跑过去。但他又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看着我，我大为无语，讪讪地准备回门槛上继续发呆。

“祝丞。”燃一突兀地叫了我一声，“即使情蛊的作用消失了，我还会爱你。”

他说：“所以你不用担心。”

虽然感人至深，但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我一时有些茫然。试探地回了句：“神君大人真好，谢谢哇。”

我想，好吧，我会把这一幕记着的。

燃一蹙眉，似乎是要证明此言并非玩笑：“我从前想过如果你害怕，我便每三年服用一次情///蛊，这样阿丞可以安心吗？”

他手中化出一个暗红色木雕盒子，盒子四围都笼罩着汹涌的阵法禁制。

他像是对待珍贵的宝物一样打开那盒子，里面是密密麻麻蛊虫，交缠环绕，但全都静默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我不知道他何时竟集了这么多。

“我先前一直在想为什么阿丞总是不开心，为什么会昏睡，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对我说实话。”

“是因为不安心吗？不用不安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你不相信吗？我永远不会变得不爱你。”

燃一一步步向前，他的目光暗沉，拥抱我的时候用力到疼痛入骨。喉咙里发出类似某种凶兽一样的声音，灼热的呼吸掠过我的耳廓。

当时逐鹿宗那老头的破府邸里，那个失去一切的小皇子，惊才绝艳的小师弟。他在我的怀里，呼吸微弱，我不敢看他。他的眼中是不是也是如此，他最后要说的是什么。

他说：“师兄……”

记忆中的画面逐渐清晰，与此刻缓慢重叠。

燃一说：“师兄，我心悦你啊。”

盒中的蛊虫似乎渐渐苏醒，扭动间发出窸窸窣窣恶心的声音。但下一秒连带着那满是阴冷阵法的木雕红盒皆化为了齑粉。

燃一抬首与我额头相抵：“现在不需要这些了。对吗？”浅浅的笑容让霜雪容颜的面庞和煦如四月暖阳，我却突然有些背后发麻。

“我只在偶然下界化身凡人过一次，你昏迷那几日我去问尘镜里取回了那段记忆。”

他的眼睛暖洋洋，但我一句也不敢应。

“阿丞，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从前还当过你的小师弟呀。”

“我……”

18.

解释的过程十分惨烈。

我从他的臂弯里艰难地探出脑袋，在好不容易停止晃荡的视野里试图寻找方向。贤者时间的神君的大人面容微微发红，双眼微眯，显得色气十足。

漆黑的发丝凌乱地揉杂在雪白的肌肤上，从锁骨到小幅处一直蔓延向下。

翻涌的热意在极寒的桂花林也难以平息，神君微偏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手握着我的手指一只一只在嘴巴里辗转**：“师兄刚才说到哪了？”

我对此无耻行为已经非常麻木，重复第无数次解释：“我当时修炼飞升不就是为了复活你……我一到仙界看见你又不记得还我比我牛/逼多了，那我还搞个锤子，肯定找个地方凉快啊……”

“我本来就只想当个混子，在哪混不是混……”

神君大人眉眼弯弯，但还是作出不满意的样子：“那为什么不主动来找我，这又有什么理由。师兄还是不太诚实啊……”

他的脑袋再次覆过来，冷香入怀之间，神君大人故意在耳廓作弄：“师兄休息够了，再‘解释’一下吧。”

我瞪着神君大人泛红好看的脸，已经完全放弃讲道理。

桂花林的风雪时落时停，呼吸交换间只觉得天地都在他好听的声音里沉浮。燃一捧着我的脸亲吻时，我咬了一下他的舌头，他立刻惩罚似的攻城略地。

这人的眼睛，即使已经看过无数次，目光相对之间仍觉得美得惊心动魄。

我就一直说嘛：

我的小师弟就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了！

——END——

完结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