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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喜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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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问问杜娘子的意思?”

周棠觉得屠秀有点傻:“你还不如先去找吴婶,那老太婆多半不答应。”

“我让人去问问。”

“你知道她们现在在哪?”

屠娘子摇头。

张直道:“租了刘家的小院。”

“刘家啊。”屠娘子想了想,“那算了。”她父辈那一代起就与刘家有些嫌隙,屠秀也不会自讨没趣。

张直也不勉强:“那先给吴姑娘看看吧。”

净明也道:“小吴施主毕竟受伤在先,若是晓得各中原理,对赵施主的病情也能有所帮助。”

“也好。”

屠娘子来请方不怠。

方不怠伸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来时张直同他说了些这两位姑娘的病症。

相似,也不尽相似。从病发之时就透着奇怪,方不怠心里也打鼓。

身侧的应栖伸手轻按他的肩。

方不怠立刻会意:“这位应公子也略懂岐黄之术,能否一同前去?”

屠娘子先是望向张直,后者朝她点头后,才道:“二位请。”

天将晚。

夕照如凤凰落羽,赤红艳丽,散漫于天地。

屠家去帮工的女眷这会儿已经回来了。

“今日佛寺里的人不多,倒是山下的摊子里都是人。”

“我们上山没多久,净悟师父就让我们下来了,索性在山下做了些小生意。”

“行了,赶紧回去换身衣裳。”

人群散去。

琴喜从抱着沉沉一麻袋,外面回来就急急来寻燕商,看到人,拉着转了一圈,没什么变化,放下心来。

燕商弯起唇:“姐姐我没事。”

吕圆凑过来:“琴喜姐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琴喜放下麻袋,掏出一个,塞进吕圆嘴里。

吕圆惊慌,赶紧吐了出来:“又是李子?好酸。”

“你娘给的。”

吕圆惊呆:“上次明明那么甜。”这一批怎么回事!

“秦姨说上次你吃得太多了,这次又拿了些过来。”

琴喜将袋子丢给吕圆:“正好,你拿去洗了,大家分了。”

吕圆抱着麻袋,嘟着嘴走了。

琴喜弯下腰,小声道:“我进门时听小孙说玉翠的病有救了?”

燕商点点头,指向西边的厢房。

“屠娘子将大夫带进去了。”

“还有,小孙说来了两位俊俏的公子哥?”

燕商:“......是的吧。”

琴喜:“有多俊俏?”

燕商:“......我没看清。”

琴喜给她一个“我懂”的眼神:“没事,小姑娘都这样,别害羞。”

燕商:“......”她真的没怎么看人家的脸。

半炷香的时间,几人从厢房走出来。

方不怠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应当是知道那样的病症,可是,上一位这样的姑娘,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应栖依旧是那样,让人看不出喜怒。

屠娘子安慰吴婶:“莫担心,先照顾好玉翠。”

吴婶也晓得这位小公子的脸色,大抵县里的大夫来过后都是这样。

“我晓得的,晓得的。”

燕商过来把吕圆洗干净的李子挑了几个大的放在盘里,送到前院的桌上。

周棠啃着李子,说甜。

“你是不是上次甜的吃多了,这次都是酸的来报复你了。”

吕圆不信,明明她吃到的都酸。

“肯定是甜的,不然净明师父干嘛盯着燕商手里的李子。”

净明收回视线:“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吕施主,是甜的。”

吕圆将信将疑,又试了一个,又吐出来,怎么还是酸的。别过身看燕商手里的,眼神询问她。

燕商小声道:“甜的。”

吕圆很委屈。

周棠回头,挑眉看从垂花门走来的两人。

“怎么样?”

张直摇头。

屠娘子接过李子:“急不得,急不得。”

“应公子呢?”周棠往后看。

屠娘子真的很唾弃她:“说是有些想法,他们先商量商量。”

一炷香后,周棠还在吃李子。

“琴喜在干嘛。”周棠问。

“做饭。”

“那我吃了再走。”

“几位要在屠家吃完饭再走吗?”

净明仰头看向渐黑的天色,摇头:“不知不觉已经如此晚了,贫僧应该回寺了。”

张直起身:“正巧我们也要走了,我送送您。”

“多谢张大人。”

这时,吴婶从后院迈着碎步跑来。

她方才又落了泪,眼尾被泪反复浸湿,已经泛红,还隐隐作痛。

但吴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她跑到屠娘子跟前,拉着她的手,话说得磕磕巴巴:“娘子,玉翠、玉翠她——”

吴婶如此慌张跑来,屠娘子以为玉翠的病情有变,赶紧给她顺气:“你莫担心,方公子还未有定论——”

“不、不是。”吴婶咽了口唾沫,带着不敢置信的口吻,“玉翠她,她醒了。”

屠娘子放在吴婶背后的手僵住:“什么叫,玉翠醒了?”

吴婶眼睛明亮,眼里的欣喜清晰可见,她抬手指向身后。

而吴婶身后,吴玉翠在琴喜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朝着众人走来。

方不怠正蹲在树下吃着燕商给的李子,咬着半口的翠李,愣在没动,十分震惊。分明是失了眼魂,怎么就自己好了?

应栖立在一旁,双目沉沉,只有身边的方不怠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有一瞬的变化。

吴婶笑着,又走到方不怠跟前,就要朝他跪下。

方不怠赶紧将人拉住:“受不住,受不住。”

吴婶被他拉着,跪不得,就朝他行礼,谢他救得玉翠一命。

“您不必如此,我真的没做什么。”

吴婶含着泪:“先前净空师父说玉翠或许要的是机缘,小公子给玉翠看了病,这或许就是机缘。”

方不怠摸着下巴,敷衍了几句。

“玉翠,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屠娘子问她。

吴玉翠摇摇头,而后想到了什么,红了脸:“我有点想吃蒸榆钱了。”

众人笑起来。

琴喜擦去脸上的泪水:“我去给你做。”

应栖随意站在人群外,方不怠在他旁边啧啧称奇。这样显得他毫无用处啊。

“寂洲,你觉得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说是你的功劳?”应栖朝他轻笑。

“......你别说笑了。”他就把了脉,什么都没做呢。

“净明师父呢?”方不怠大概晓得这和尚知道应栖的身份。

净明鞠躬:“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得,白问。方不怠只好自我鉴定,难道是他错判了?

“一事不得解,太过执着,事事不得解,不妨放一放。”净明也看向院中人,对上燕商时,微微一笑。

“净空师父说也是。”方不怠以为净明在同他说话。

二十年前他才几岁,这些病症都是从宗门的藏书阁了看见的,人体有差异,病症也一样,或许真是他错判了。

应栖已收起了眼尾的笑意,微微低头,眼睛扫过院中的人,而后落在人群中的小姑娘身上。

院中人的欢喜似乎并未感染到她。或者说并未真正感染到她。

她只是微微带笑,看着热闹、喜悦、抽泣的他人。

她掺杂在屠家姑娘之中,分明有着极为出众的模样,却似乎一点也不突出。若是不留意,他也会掠过她。

她才侧身,躲过净明的眼睛,应栖又朝她看来。燕商在他看向她第一眼,就有些想走。

但吕圆拉着她。

吕圆盯着燕商,若有所思。

燕商抬眸:“怎么了?”

吕圆:“不知为何,我觉得你看起来灵光了许多。”

燕商配合地摸了摸脸:“是吗?”

“可能是眼睛亮了一些。”

而同时,在那道略带探究的眼神中,燕商涨红了脸,慢慢低下了头。

吕圆:“嗯?你怎么突然脸红了。”

燕商含糊说了什么,吕圆没听清。

方不怠东看西看,发觉了应栖的动作:“你干嘛盯着人家小姑娘?”

应栖:“只是觉得那小姑娘有意思。”

再看时,那位置已站了别人。

方不怠在某些方面脑子转得快,笑得极有深意:“嘿嘿,是小姑娘有意思,还是你对小姑娘有意思?”

应栖狭长的眼尾略微冷地朝方不怠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唉,寂洲,寂洲......”

吕圆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弯腰往后,一个个人看去,吕圆问道:“苏思年呢,怎么还没下来?这么爱读佛经的人,赶紧下来,免得净明师父白跑一趟。”

“吕圆,行了,别说佛经了。去问问苏姑娘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行,我去叫她。”吕圆咂嘴,她为什么要多话。走到半路,又回来摸走了燕商手里的李子,两人歪头说了什么,带了燕商一起走了。

吕圆叼着从她那儿顺来的李子,的确是甜的。

屠娘子将她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真的是,问句话都得带着人......”

走上二楼,苏思年住的房间靠外,吕圆敲门:“苏思年,饿不饿,屠娘子让我......嗯?”

门怎么就自己开了?怎么开了一点就不动了?

吕圆用力推了推,没动。

“燕商,过来帮我。”

吕圆一手拿着李子,一手支起。吕圆比她高,但燕商清瘦,能钻进她身子与房门空隙,两人一起推了推房门。

“苏思年,苏思年?你拿椅子抵着房门干嘛?你也疯了?”

吕圆还欲说话,燕商忽然轻拉她衣袖。

吕圆低头看她,她的眼珠子真的黑了些,看起来透亮又幽深,吕圆从中似乎看见了自己,心里颤了颤。

她愣神的时候,双眼被一双冰凉的手遮住,柔柔的颤音从她怀中传出,却还要故作冷静。

“别看。”

大堂。

净明师父已到门口,他该走了。

张直也拉着方不怠起身告辞。

方不怠:“我不住这儿吗?”

张直:“你有银子你住,我没有。”

方不怠看向应栖:“寂洲,要不你——”

应栖温凉看他,缓缓开口:“不。”

方不怠:“......”丝毫没有犹豫呢。

方不怠不死心,刚想再做纠缠,就看见个吃了一半的李子从天而降。

不偏不倚,正落在他跟前。

方不怠:“?”

气愤地抬头看是谁,只见吕圆白着一张脸,迷茫地握住扶栏。

燕商从她身后走出,清丽的脸蛋有着与年龄并不相符的冷静,声音平淡地如同在说今晚吃什么。

“苏思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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