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曜望着这样的眼睛，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信。”

风白及眼前一亮，他兴冲冲地看着承曜扬起了嘴角道：“好，那我就把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讲给你听，这一次你都要记住了，一个字也不许忘。”

承曜诚挚地点了点头，又悄悄捂住了自己身上正隐隐作痛的其他伤口。

风白及并没注意到他的这些小动作，手指捻着一朵火花，一边讲着之前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一边玩着火花。

其中，他添油加醋了不少，也将自己朦朦胧胧的心意藏在了其中。

……

等风白及讲完片刻，承曜才从惊恍间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被芃羽设计了，陷在自己的神识里就要走火入魔？”

“是。”风白及点头，他算了算时间，两个时辰似乎就要到了。

承曜又问：“你潜入我的神识，将内殿中的人换了？”

风白及道：“是我干的，但我也确实是我，不算骗你吧？”

见承曜的眉头皱得更紧，风白及又道：“其实你仔细想想，你的神识虽然塑造得十分完美，但也并非滴水不漏。”

承曜借着火光看着风白及没有吭声。

他确实有能力将神识里的世界塑造成如此地步。

风白及说：“我举个例子……比如你在魔界的宫殿，四周并无结界也没什么魔侍的看管，被你困在内殿的那个我为何在我进去替他之前不先一步逃走呢？因为在你的神识里，他不会逃走，也想不到要逃走。”

承曜默声想到，的确可能如此。

风白及又道：“还有这里的雷蝠龙，你并未来过我妖界梵洞，这里之所以能存在是因为我的渗入让你的神识世界更加完美逼真，但你到底没进入过梵洞，所以你第一眼看见的凶兽是你潜意识里见过的东西……前不久，我们刚与雷蝠龙缠斗过，你潜意识里的凶兽是雷蝠龙，它才出现在了本不适合它生存的地方。”

承曜细想一番，进入梵洞后的确是他先看到的凶兽，也是那一眼之后凶兽的身形更加清晰。

“还有你的母亲……”风白及问，“刚刚，你是不是看到她了？”

承曜一怔，没想到风白及的耳力那么好。

在决心替风白及挡下雷蝠龙的袭击之前，他真的有听到母亲的声音在耳边说：“别管他，快去拿九黎壶！”

而他也是下意识地唤了声“母亲”，才在恍惚的那一瞬间被雷蝠龙成功偷袭缠住了全身。

许多碎片在承曜脑海中缠斗着，真与假、现实和虚幻在不断交织，眼前的风白及在这段时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所言，都让他心神动摇。

风白及看承曜的表情似乎变得十分痛苦，连忙上前试图抓住他的手。

“别碰我！”承曜一吼，风白及被吓退了几分。

他怔怔地看着似乎在记忆的痛苦撕裂中的人，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将这一切全盘托出的确是十分大胆的一步，可风白及能明显感觉到自己逐渐衰弱的灵力，时间一到承曜若是还不醒，自己就会被吞噬，他也会走火入魔成为芃羽利用的工具。

他风白及曾经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会怕一个“死”字？可自从入了承曜的神识见到孑然一身的他，心中不舍的竟是害怕自己死了之后他又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难道，我喜欢上他了？

此念头一出风白及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他来不及去思索回味，一口鲜血猝然从喉眼里喷了出来。

两个时辰……快到了吗？

那抹红刺入承曜的眼帘，脱口便唤他：“白及！”

风白及跪下身去，他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承曜，嗓音哑哑地道：“曜哥哥，你还……不信我吗？”

“我信！我信你！”承曜连忙扶着他说，“我带你出去，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

鲜血浸染了嘴角的笑容，风白及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便没了知觉……

风白及想，这回是真的完了。

……

就在他认为自己已经和父尊一样身归混沌之时，耳边突然有三道惊雷炸响。

“轰！轰！轰！”

风白及突然觉得浑身一阵剧痛，紧接着四肢像是被雷电劈到一样麻得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他挣扎着缓缓睁开双眼，承曜的脸就近在咫尺，他们的双唇还紧紧贴着，只是浑身麻着，竟一动也不能动。

此刻的风白及也没办法结束这个暧昧的姿势，脑子里只不停想着：自己还活着？难道承曜已经脱离了芃羽的禁锢从混沌的神识里苏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承曜：对，你就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