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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师您为何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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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里看着最正常的谢明息斟酌了一下道:“法清师傅,我们确实知道一个法净和尚,不过我们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您要找的师弟,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法清垂目低语道:“无妨,贫僧一路行来毫无线索,如今有一点消息便已经很好,还请几位施主细细说来。”

谢明息一怔,又悄悄端详了一下法清,他虽然收拾得很干净,不过身上确实有些风尘仆仆的赶路痕迹,不似作假。

法清见谢明息还有犹豫,从随身的布包中取出好几样证件递过去:“出家人不打诳语,这是贫僧的证件,阿弥陀佛。”

谢明息本来都没打算再追问,但看他掏证件比自己问的速度还快,又不敢信了。

这年头不仅身份证能是假的,教职人员证也能是假的!这么积极,谁知道拿出来是真的假的啊?

贺宇动作就比谢明息快得多了,也没什么顾忌,看了眼证件号就开始查询,片刻后又盯着法清的脸看了好一会,与网上的证件信息对比。看到谢明息都觉得时间太久,背后发毛了,才郑重点头道:“没错,和上面的一模一样,应该是真的。”

这个过程中,法清始终目光直视前方,神情淡然自若,听到贺宇的肯定才道:“那就有劳了。”

谢明息:“……”

行吧,姑且信了,自己几个穷学生也实在没有专门伪造证件来骗的必要。

但这到底是哪个深山老林跑出来的和尚啊!你在说着和你那张脸完全不符的话好吗!

……

于是一行人吃完饭,又绕回了市一院,只是这次多了个和尚。而丁欢颜因为言潇找她临时有事,就提前离开了,不参与他们有点无厘头的行动。

这次病房里除了杜英民没有其他人在,连护工也暂时离开了。杜英民倒是醒着,精神状态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那位法净大师已经来过了。他手里捧了一本书,谢明息一看,《坛经》!

这个时候就不要这么敬业了……

谢明息心里吐槽了一句,杜英民一看来人是谢明息和贺宇两个,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们下午不是来过了吗,现在已经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或者微信说……这位是?”

他这才注意到两人身后还有一个和尚,生得年轻,偏偏又慈眉善目,有种佛门大德的意思在。

“杜老师,这位……”

法清单刀直入,从一个磨损有些厉害的钱夹里找出一张发黄的旧照片:“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可曾见过他?”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和尚的合影,一个正是法清,另一个,想必就是法净了。只是这照片看上去很有些年份,也不知道法净这么多年下来,与照片上差了多少,

杜英民视线扫过照片,神色顿时就变了:“你是谁!”

惊讶、焦急、不可置信,等等情绪在他眼中混杂成一片,难以言喻。

“法净是贫僧师弟。”法清微微欠身,收起照片,“施主,失礼了。”

他伸出一只手在杜英民眼前一晃,啪哒一声,杜英民手里的《坛经》就摔在地上,他蜡黄但是还算圆润的脸庞此时全是恐惧,还有一丝微妙的悔恨:“大师!大师!救救我,救救我……他来了,他来了!”

与平时那个指点江山的杜英民判若两人,反差比下午时那种说不清的委顿更大,也更令人心惊。

谢明息突然不忍再看,转过头去打量走廊,生怕杜英民的叫声把医护人员引过来了。

因为现在时间也挺晚了,住院部走廊上来往的探病家属并没有白天时那么多,还有点冷清,杜英民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明显。偏偏路过的医生护士都好像没听见一般,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

“求求你,别过来,呃——”

转眼之间,杜英民已是涕泗横流,只能发出含糊微弱的泣音。

就连看杜英民最不顺眼的贺宇也将视线移开,目光投向了窗外。

一片落叶飘然坠地,贺宇擦了擦眼睛,感觉在窗边好像看到了点什么白色的东西,只是一闪而过,让他忍不住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不……”

法清逼至杜英民面前,伸手扼住他的喉咙,动作之快,吓得贺宇以为法清要杀人灭口!

杜英民的脸顿时因为窒息而涨得通红,喉咙深处发出细弱的声音,完好的那只手挪动,想去按呼救铃。

法清并未制止,空着的那只手顺着杜英民腹部一推一按,松开喉咙,随后整个人重新站直,仿佛没事人一般沉静地看着杜英民。

杜英民整个人软倒在病床上,先是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眼角有泪水不断滑下,过了一阵,喉咙口又发出“嗬嗬”声,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气管而上,十分怪异。

贺宇掏手机的动作顿住了,谢明息盯了一会儿法清,喃喃道:“禅师,你这样不给我们一个解释,我们就只能报警了……”

这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儿啊,谢明息真的很怕自己和贺宇两个人被连累,一起在研究生初试前喜提橘子七日游。

法清没有解释,杜英民已经有了动作,只听他又“嗬嗬”喘了两声,声音共振中有种令人牙酸的“沙沙”声,随后猛地咳出一口痰,黏在牙关处,上不去又下不来!

那种“沙沙”声更响了,吵得人脑瓜子嗡嗡疼。

谢明息隐约见到杜英民半张的口腔里那种粘稠的痰质在缓慢流淌,一时间恶心得想吐。

这远没有怡海商厦里那漫天的红光与血腥气可怕阴森,但恶心程度明显又刷新了一个新高。

“嗬……咳咳,呕——”

他猛地躬身,脸色因为过强的呕吐感而变得血红,又有一滴滴冷汗顺着发丝流下,却无法做出任何举措让自己好受一些。甚至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了还打着石膏的伤口,令他冷汗流得更多。

仿佛一条涸辙之鱼,不断挣扎,但只会让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

“我擦贺宇我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喊人啊!”一切都变化得太快,傻了眼的谢明息反应过来,赶紧去按急救铃。

法清眼疾手快,伸手在杜英民背上拍了一下,一只手捏着他半开的牙关,用力往里面一抓——

“呜哇——呕——”

一口黄中带白的浓痰被吐出,刚好落进法清不知道从哪捞出来的痰盂里。谢明息那种恶心劲又上来了,不经意间却看到那口痰中有个什么黑色的东西正在挣扎。

沙沙、沙沙、沙沙。

贺宇背过身去,半个头埋在谢明息肩膀上,呼吸急促,一边大呼:“老谢我不行了老谢,我要恶心死了,我想吐——不行,太恶心了,救命,过会护士来了这可怎么解释啊。”

法清神情依旧镇定自若,他手里还粘着痰液,两根手指在其中不断翻检,片刻后便夹出一只黑色的小虫,鞘翅摩擦中,不断有那种令人牙酸的沙沙声发出。周围一切分外安静,所以那沙沙声也格外清晰。

它还想挣扎逃离,然而被法清的手指死死夹住,几乎动弹不得。

“这是……”

法清掏出一块手帕,好整以暇地擦干净手,又把那只小虫小心放进一个窄口玻璃瓶中。那瓶子小到什么程度呢,谢明息相信,如果没有镊子,那只虫子是绝没有可能全须全尾飞出来的。

做完这一切,整个医院像是终于“活”过来一般,护士急匆匆跑进病房,各色装备齐全:“病人发生什么事了?从刚刚起铃声就一直响个不停。你们是病人的亲属?”

“我……我,咳咳,我没事,就是刚刚有口痰吐不出来,现在感觉好多了……”

杜英民靠着枕头,咳嗽了几声道,谢明息莫名有种感觉,他真的“清醒”了。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和以前的杜英民不太一样,现在的杜英民更像是一个慈和有些中年发福的年长学者,而不是那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佛门居士”。

护士半信半疑,还想追问,但杜英民咬死了自己没问题,护士检查了一下各项指标,也确实没问题,只好在嘱咐几句后便离开。

她全程就像是没看到法净这个与医院画风格格不入的和尚。

……

杜英民用那只完好的手艰难捡回了掉在地上的《坛经》,只翻了一页就又重新合上,眼角犹有泪痕。

“多谢禅师。”

“阿弥陀佛,贫僧与施主有缘,何须道谢。”法清安然诵了一句佛号,不发一言。

谢明息倒是想说什么,可又不知从何问起。至于贺宇,还在纠结要不要报警。

病房内的气氛诡异地安静了好一会,杜英民才开口道:“这……我从哪里说起呢。二十年前,我的小女儿与妻子都在那场意外中去世,在我心如死灰时,我遇到了法净。他告诉我,仍有法可救……说来可笑,我本是研究佛教的学者,却听信他的妄言,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可笑,可笑!”

他的表情与语气都很平静,似乎早已习惯,可谢明息从中听出了难以言喻的,从未有过的愤怒。

“阿弥陀佛,贫僧明白了。”

贺宇原本看杜英民不顺眼,听完杜英民的经历,心中也是复杂难言,只好把头扭开,去看窗外那棵叶子掉得不剩多少的枯树。

杜英民自嘲一笑,问道:“禅师,那只黑虫是什么?我现在一想到有这么一只虫子在我身体里,便觉得心中难安。”

“贪、嗔、痴三毒,或曰三尸。”

“上尸曰踞,中尸曰踬,下尸曰蹻。或为鬼,好人早死,居于身中。”杜英民顺口就接了下去。

三人都是科班出身,法清一说,几人顿时就明白了。只是三人从来没想到过,三尸还能化出具体的形象寄居在人身上。

想想还是蛮吓人的,而且还很恶心,杜英民听了,脸色又白了一个度。

“我擦,我们身上不会也有三尸虫吧,呕——”

贺宇的脸突然变得惨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法净捏着玻璃瓶,瓶中三尸虫左右奔突,就是飞不出来。谢明息揉了揉眼,看见玻璃瓶被虫子挠过的地方,表面泛起一阵柔和的金光,然后虫体相应就会有一阵黑烟冒出。

“施主大可放心,三尸为贪嗔痴念所化,其本质无形无质。此物能化为虫形,正是有人从中作梗。”

谢明息似有所悟。

有人从中作梗……作梗之人,怕是就是那位法净吧。

法清禅师知道自己师弟的手段,所以也是有备而来。谢明息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只凭着天生优势行事莽撞的人了,当然能看得出来那个玻璃瓶虽然小巧,却别出心裁布置了一番手段。具体是什么看不出来,但总逃不开镇压、辟邪之类的效果。

法清继续解释道:“此物起于人心贪嗔痴慢疑五毒,又以五毒滋养壮大自身,往复循环,不可自拔。患者多谵妄,有痰迷心窍之征。而杜施主所见之‘鬼’,同样由三尸而起。”

杜英民看到的鬼究竟是什么,那就是他的个人隐私了,他不说就没人能猜到,因为本质上都是他的幻觉与臆想,是他心中最恐惧也最执迷的存在。

法清长叹一口气:“三毒者,修行之大害。心病还须心药医,杜施主好自为之吧。”

贺宇仍心有戚戚,舔了下嘴唇道:“唉,这里空调开得有点热,我去上个厕所,顺便买点喝的,你们要喝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上课不想开题(肥肥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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